小瑜看着這又髒又亂的屋子,看向清舒說道:“我們先去外面的茶樓喝口茶,這裏讓木琴跟林菲他們打掃。”
清舒搖頭說道:“我跟她們一起弄。小瑜,你若是有事就先回去吧!”
封小瑜哼哼兩聲說道:“你這是嫌我礙事要趕我走?”
清舒滿臉笑容地說道:“等會打掃的時候很多灰塵,你确定要留下?”
封小瑜沒潔癖,但她非常講究。之前在外參加宴會,發現佩戴的一個五彩繡香囊有根線頭露出來一點點,其實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可她見了就将這個香囊扔掉了。
這打掃時揚起的灰塵不僅會進嘴重,還會将衣服鞋子都弄髒。
封小瑜想到這裏立即妥協,忙說道:“算了,那改日我們去得月樓吃飯,到時候叫上斓曦。”
祝斓曦因爲教得好小私塾已經招了八個學生了,都是祝家的孩子。也因爲太忙,平日裏都沒時間出來。
清舒笑着說道:“行,好久沒聚了是該一塊吃個飯聊聊天了。”
“我是什麽時候都成的,就怕斓曦跟你沒時間。”
清舒笑着道:“這個得靠自己掌握,計劃好了一樣有時間的。”
每個人的喜好不一樣,她喜歡忙碌一些這樣覺得充實。可封小瑜是享受型的,她最大的愛好是吃喝玩樂。所以清舒從沒建議她去找事做。
封小瑜出去以後,清舒就帶着林菲跟春桃兩人開始搞衛生。
先将散落的書籍以及筆墨紙硯規整好,然後打了水開始擦桌椅跟兩個大櫃子。
桌椅還好灰塵不厚,可是那櫃子卻是厚厚的一層灰。
林菲不由吐槽道:“這麽厚的灰塵,這個武主事跟袁女官肯定從不擦洗櫃子。”
這些灰塵沒個一年半載是決計積攢不了這麽厚的。
清舒掃了她一眼,說道:“你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以後不要再跟我來衙門了。”
林菲不敢吭聲了。
搞完衛生已經臨近晌午了。管郎中過來說道:“林司務,你是去飯堂那邊吃飯呢?還是有家裏人送來?”
“你要去飯堂那邊吃飯,我帶你去。”
清舒搖頭說道:“不去飯堂那邊吃飯。不過今日我也沒做好準備,所以想要去外面的酒樓吃。”
“不知道管大人可方便,方便的話可與我一起去外面吃飯。”
管郎中搖頭說道:“要請也是我請你,不過今日我沒定位置,改日了。林司務,你對這一地不熟悉,你要不介意我讓我的貼身随從梁發帶你去。”
“好。”
管郎中說道:“你們去外面吃飯不要走正門,就從這院的角門出去即可。”
從這個小院的角門出去,再走小半刻鍾就到了外面。
從一條小道走到外面,清舒有些詫異地問了梁發:“平日裏沒人出去外面吃飯嗎?”
從出了小院到這條街上,一路上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梁發解釋道:“從裏面出來有兩條路,剛才小的帶你們走的那條路是女官走的,其他官員走的另外那條路。”
頓了下,梁發說道:“禮部的幾位女官平日來衙門也都是走的這條路,這樣也避免跟其他官員碰面了。”
清舒問道:“武主事跟徐司務她們也都走的那條小路?”
禮部一共有五個女官,其中武主事與精膳清吏司的徐主事品階最高。另外兩個一個是筆帖式,一個跟清舒一樣也隻是個司務。
梁發點點頭:“是。”
吃飯的時候,林菲問道:“姑娘,那你以後來當差都要走這條小路嗎?”
清舒嗯了一聲說道:“武主事跟徐主事都走了得那條路,我自也要跟她們一樣。”
而且從前門進來,有一些官員會帶着異樣的目光看她們。就說剛才來的識貨,有好幾個官員看到她們就縮回屋内了。
那還是因爲莫琪在,若不然怕還會說一些嘲諷的話。
這些官員嘲諷起來能讓你恨不能鑽縫裏去。偏偏大多飽讀聖賢書,罵你還不帶一個髒字。這也是爲什麽說文人的筆是殺人不見血的利刃。
回到屋子沒一會,管主事就送來了一壘卷宗:“這是五十年内接待的外賓,記錄得非常詳細,你慢慢看。”
清舒有些訝異,這些卷宗加起來也隻二十多份。五十年内隻招待二十多次外賓,這次數夠少的。
下午剛回到家,門房就與她說道:“姑娘,祝姑娘來了,已經等你好一會了。”
看到祝斓曦,清舒笑着說道:“一個多月沒見,這氣色好了不少。”
不僅氣色好了,人也胖了一些。
祝斓曦摸了下臉笑罵道:“還不是小瑜做的好事,與我娘說我的身體太弱了得好好調理。所以這段時間我整日地喝些湯湯水水,喝得我都快吐了。”
清舒大笑:“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她是要與你有難同當了。”
去年封小瑜喝那些湯湯水水,也是喝得叫苦連天。
“我是這樣,你估計也逃不過。”
說了兩句閑話,祝斓曦問道:“今日頭天去衙門,可有什麽感想?”
“什麽感想都沒有。”清舒笑着說道:“除了我們主客司的管郎中以及他手下的兩個官員,其他的官員看到我都繞路走。”
祝斓曦皺着眉頭:“有些人确實對女子存有偏見。清舒,你要做得不高興就辭了。”
别說外人就是她大哥都頗有微詞,不過好在她大哥沒說什麽讓她去勸清舒這種話。不然,非噴他一頓。
清舒笑着說道:“我覺得挺好的,可以學到許多東西。至于那些看見我就繞路走的官員,我當他們不存在就是。”
“你能這樣想就好。長公主其實一直都希望女子能像男子一樣,出仕當官。這些年培養了許多人,可惜做得最好的也隻武主事跟徐主事,而她們兩人因爲做了官的緣故到現在都沒能嫁人。”
說到這裏,祝斓曦小聲道:“清舒,若是符解元哪日不贊成你當這份差,你就辭了别幹了。”
爲這份差事丢了姻緣,那太不劃算了。
清舒點點頭說道:“你不用爲我擔心,孰輕孰重我心裏有數。”
她之所以接這份差事是想增長下見識。至于當高品階的女官想都沒想過,就她這情況将來肯定要随着符景烯外放,所以這份差事她也幹不了多少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