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剛準備給顧娴灌藥,她就睜開了眼睛。
見她木呆呆地看着自己,清舒輕聲說道:“娘,有什麽事等喝完藥再說吧!”
顧娴點點頭。
喝完藥,清舒将碗遞給林菲說道:“你也下去休息下吧!”
昨天一整夜林菲眼都沒合一下,一直守在她身邊。
就是沈少舟昨兒個也沒眯下眼,還是剛才清舒将他勸去了外間休息。
屋子就剩下母女兩人,清舒才開口問道:“你是恢複了所有的記憶,還是隻記起一小部分?”
顧娴有些痛苦地說道:“都記起來了。”
其實是她昏迷沒多久就醒了,隻是恢複記憶以後沒法面對沈少舟所以幹脆裝暈。
清舒問道:“那你有什麽打算?”
顧娴沒說話。主要是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就覺得自己不過是睡了一覺,結果醒來一切都面目全非。
清舒說道:“爹已經另娶了崔氏,那崔氏可是忠勇侯的妹妹。還有,若不是崔氏當年出了意外落了胎,那孩子算一算今年也有九歲了。”
“九歲?”
清舒點點頭說道:“你四月底出事,那孩子是六月初懷上的。爲了遮醜,爹在最短的時間迎娶了她。”
顧娴回想起來了,林承钰是在她出事後的三個多月娶的崔雪瑩。
清舒說道:“娘,以前的事就當做了一場夢都忘了吧!沈伯伯對你那麽好,你以後就好好跟她一起過日子。”
顧娴沒接這話,而是問道:“清舒,你是不是特别恨我?恨我不聽你的話,要不然就不會有甘泉寺的意外。你跟安安也不會受那麽多的苦。”
說這話的時候,顧娴眼眶噙滿了淚水。
清舒搖頭說道:“娘,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娘,我們都該往前看。”
顧娴看着她神色很平靜,小聲問道:“清舒,你真的不恨娘嗎?”
清舒笑了下說道:“恨什麽?我的命是你給的,我怎麽可能恨你。”
沒有恨,隻有怨。
“娘,你跟爹都和離九年了。如今你跟沈伯伯才是正頭夫妻。而且他對你那麽好,你要跟他分開那就太殘忍了。
顧娴看些不解地看着她,問道:“清舒,他不是你爹與你沒有任何關系,爲什麽你不排斥他?”
“我不喜歡爹跟林家的人,是因爲他們對你不好。沈伯伯對你好,我歡喜還來不及又那可能排斥他。”
顧娴又感動又羞愧,一邊哭一邊說道:“清舒,娘對不起你跟安安。你說得對,娘不配當一個母親。娘沒保護好你跟安安,讓你們受了那麽多的委屈。”
沒醒過來就哭着喊着去找林承钰,這讓清舒松了一口氣:“娘,過去的事不用再說。以後你好好跟沈伯伯過日子,我跟安安也就放心了。”
清舒越是這般說,顧娴越是羞愧難當。
沈少舟醒過來聽到顧娴醒了,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阿娴、阿娴……”
清舒看到沈少舟,立即将位置讓出來。
沈少舟抓着顧娴的手,急切地問道:“阿娴,你終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以爲你再不會醒來了。”
顧娴神色一頓,過了一會才露出虛弱的笑容:“我沒事,倒是你都成糟老頭了。”
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看起來比往常老了三四歲。
清舒長出了一口氣,不排斥沈少舟就表明她認可了這段婚姻,那她擔心的事也不會發生了。
想到這裏清舒退出了房間,帶着墜兒跟蔣方飛幾人回了裕德巷。
花媽媽看見清舒急忙問道:“姑娘,姑太太傷得不重吧?”
清舒笑着說道:“我昨日請了太醫給她診治了,如今已經沒事了。”
花媽媽雙手合起,一直念叨着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清舒笑着道:“外婆呢?在屋裏嗎?”
“在屋裏呢!昨兒個她問了姑太太跟你,我都搪塞過去了。不過若是你今日晚上再不回來,我就瞞不過去了。”
幸虧隻是虛驚一場,不然老太太肯定撐不住要倒下。
清舒進屋時,看見老太太正在打瞌睡:“外婆,你要睡就上床睡去。躺椅子上睡,很容易受涼。”
顧老太太将老花眼鏡取下,笑着說道:“學堂的事忙完了?”
清舒坦誠相告:“外婆,昨兒個我騙了你。其實昨晚我沒回來不是因學堂事多走不開,而是娘摔倒了。不過你放心,她現在已經沒事了。”
顧老夫人那點睡意頓時煙消雲散了:“你娘摔倒了?怎麽回事?”
清舒将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下,說完後神色輕松道:“娘恢複記憶以後并沒吵着鬧着要去見林承钰。”
“見他做什麽?都已經和離了那麽多年又各自嫁娶,再見又能說什麽?”顧老夫人輕輕拍着清舒的手,笑着道:“你娘雖有些糊塗,但也是要臉面的人。”
去見林承钰,除了讓人覺得她舊情難忘沒有任何意義。加上沈少舟這些年對她那麽好,就是一塊石頭都焐熱了。更不要說,顧娴本來就是容易心軟的人。
清舒笑着道:“以前一直怕娘恢複記憶還想着跟爹複合,如今我再不用擔心了。”
雖然她能阻止顧娴再與林承钰一起,但到底糟心。現在這事解決了,也算去了清舒的一塊心病。
顧老夫人握着她的手,一臉内疚地說道:“孩子,難爲你了。”
清舒搖頭道:“那些事都過去了,現在大家都挺好的。”
“對了外婆,我爹外出公幹時睡了個侍女,帶回來被崔氏安置在她的陪嫁莊子上。”
顧老夫人非常訝異:“崔氏當初就是因爲容不得杜家三老爺納妾這才和離,她現在能容下這個侍女?”
爲什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是因爲一個人的性子自小養成。想要讓其改變,難如登天。
清舒譏笑道:“我爹跟崔氏一直都想要個兒子,也許這侍女懷上了呢!到時候,很可能就是去母留子了。”
“不過,我是不會讓她如願的。”
顧老夫人忙說道:“清舒,我知道你恨崔氏,但那侍女畢竟是無辜的。清舒,這事交給外婆來處理。”
清舒哭笑不得:“外婆,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我不會讓崔氏去母留子的。”
顧老夫人這才說道:“那你去做,畢竟是一條人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