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又開始下大雪,下了一天一夜。路上的雪積到了膝蓋上,路都很難走。
林承钰與清舒一起住在馬車内:“這次回去,别再跟你母親别苗頭了。”
上次鬧那一場被大家取笑,說他治家無方虐待親女。這次,他可不想再來一遭了。
清舒說道:“隻要她不找茬,我不會給自個找不自在的。”
“你放心,我已經說過她了。”林承钰說道:“你們女學初六才開課,你在家裏住到初六。”
清舒也沒拒絕,說道:“可以。不過,不能讓任何人來打擾我。若不然,我就回梅花巷去。”
他也很希望清舒能考上文華堂:“這個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來打擾你的。”
到了家裏,林承钰先帶了清舒去了正院見崔雪瑩。
“太太。”
崔雪瑩點點頭說道:“我給你做了兩身新衣裳,你回去試試。若是不合身,再讓繡娘改一改。”
清舒很客氣地說道:“謝謝太太。”
“卧房燒了地龍,你在裏面看書也不會冷。若還有什麽覺得不好的,盡管派人來跟我說。”
怕清舒又爲小事鬧起來,所以這次準備的也齊整。
清舒心裏嗤笑,果然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上輩子在京城兩年,崔氏也沒想過給她燒地龍。
“好。”
寒暄了幾句崔雪瑩就讓清舒去看書,看着實在是礙眼。
清舒一走進屋,真真暖意撲面迎來。清舒解開狐皮鬥篷,笑着說道:“挺暖和的。”
哪怕她身體好也抗不過天太冷,不燒地龍待在房間長了腳就涼涼的。
墜兒看着角落放了好幾盆水,點點頭說道:“這次比上次周全多了。”
清舒笑了下說道:“她也怕我鬧。我要再跑回梅花巷,她一個容不下繼女的名聲是洗不脫了。”
“她會怕這個?”
清舒嗯了一聲道:“國公府的老夫人最是愛惜羽毛,她若是名聲壞了會影響到杜詩雅,老夫人肯定會将人接回去教導。真到那時,崔雪瑩想攔也攔不住。”
“既愛惜羽毛,爲何當日又準許崔雪瑩和離歸家?”
清舒笑了下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夫人再注重家風愛惜羽毛也拗不過杜蘭跟崔雪瑩都想要和離。”
說起這事墜兒很好奇:“崔雪瑩爲何會跟衛三爺和離呢?”
“杜蘭年輕的時候風流俊朗才名在外,崔雪瑩雖名聲不佳但也是個美人。兩人在一場宴會上認識,然後互相愛慕。當時國公府跟忠勇侯府沒一個人同意這門親事,覺得兩人的性子并不相配。可杜蘭鬧死鬧活要娶崔雪瑩,而崔雪瑩又非君不嫁。沒法,兩家人隻能同意這門親事了。”
墜兒還真沒想到,衛三跟崔氏兩人竟是兩情相悅。
“剛成親兩人關系倒不錯,可很快就鬧矛盾了。衛三風流多情在外有不少的紅顔知己,而崔雪瑩驕縱霸道又善妒。兩人經常吵得不可開交,哪怕杜詩雅出生後這種關系也沒改善。在崔雪瑩将衛三的一個紅顔毀了容夫妻兩人徹底翻臉,然後就和離了。”
“姑娘怎麽知道得這般清楚?”
清舒輕笑道:“我讓蔣方飛打探過的。這衛三跟崔雪瑩和離以後再不願娶妻,成天浪迹在他的那些紅顔之中。”
墜兒聽着覺得不對,問道:“這好姑娘哪會這麽沒名沒分地跟着他?”
清舒但笑不語。
墜兒瞬間就明白那些紅顔知己并不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兩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至少杜三沒害過人,而崔雪瑩……”
說到這裏,清舒眼中閃現過一抹徹骨的冷意。甘泉寺的事,隻要查清是崔雪瑩所謂,她必要讓其付出代價。
晚飯的時候,清舒沒見着杜詩雅:“爹、太太,詩雅姐姐呢?怎麽還沒出來。”
聽到這話,崔雪瑩臉色有些不好看。
林承钰笑着解釋道:“你詩雅姐姐被她祖母接回去過年了。”
清舒哦一聲故意說道:“原來詩雅姐姐回國公府過年了呀!”
“吃飯吧!這次特意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跟燒鵝。”
林府的廚子手藝還是很不錯的,葷素都炒得很好。
吃過飯,清舒放下碗筷說道:“爹,你不覺得家裏太冷清了嗎?以前在桃花村時,過年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
林承钰聞言臉上露着笑意:“清舒是想祖父祖母了嗎?”
她才不想林老太爺這些人:“爹,我的意思是咱家人太少了,什麽時候你給我添個弟弟妹妹呀?家裏就我一人太冷清了。”
鄧婆子一聽就暗道不好了。崔雪瑩自落了那個孩子以後就努力調理身體。調了一年身體調理好了,可就是懷不上。這兩年崔氏大夫看了藥也吃了,甚至偏方都吃了不少,可就是懷不上。可以說,子嗣已經成了她的心病。
清舒還故意看向崔雪瑩:“太太,你什麽時候給我添個弟弟妹妹呀?”
崔雪瑩的臉頓時就下來了:“林清舒,你就是存心給我添堵是吧?”
她才不相信清舒是無心之言。這丫頭,精着呢!說這些話,就故意刺她。
清舒這次沒再裝懵懂,隻是反問了一句:“太太,我想要個弟弟有錯嗎?”
崔雪瑩都沒辦法反駁了。
清舒又道:“太太,我娘都生了我跟妹妹,我祖母都罵她是不下蛋的母雞。你嫁給我爹四年多連個女兒都沒生,祖母還不知道怎麽罵你呢!”
崔雪瑩的臉,黑如鍋底。
林承钰罵道:“清舒,你胡說八道什麽?你祖母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爹,那是你不在家所以不知道。祖母不僅罵我娘是不下蛋的母雞,還罵我們是賠錢貨。對了,姑姑就因爲是賠錢貨所以一出生就送她送人了。”
清舒特意将林老太太幹的奇葩事說出來,是爲了讓崔雪瑩阻止她來京城。
林承钰要走仕途,加上又想用她謀取好處。哪怕有些事違背他的意,林承钰也不會翻臉。可林老太太就不一樣,鬧起來可不管不顧。要來了京城肯定麻煩不斷,清舒可不耐煩應對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