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客棧,當初就是在涼城客棧,蕭燕燕與趙德昭不期而遇,如今又是客棧,蕭燕燕不知怎麽的,兩隻腳不由自主地就踏入了客棧内。
歸雲客棧内的,小二魯波見到了蕭燕燕,略帶生疑地看着走入客棧的那個女子,事實上據情報說此人就是蕭思溫的女兒,而如今蕭思溫等人都在黑石嶺内。黑石嶺的情報幽州這裏暫時還沒有收到。
歸雲客棧是長春堂在幽州的一個分舵,像這樣的客棧在全國各地分布不少,他們都是爲長春堂收集各種情報的,如今他們的任務就是攪動幽州的風雲。
如今幽州掌握兵力最多的蕭思溫帶着大部分的遼軍兵力南下了,幽州的防守有些薄弱,長春堂正好可以在此地攪亂。
魯波想了一下,他走了過去,走到蕭燕燕的面前時,他将抹布往自己的身後甩了一下,然後點頭哈腰道:“小娘子是要打尖麽?”
蕭燕燕聽到有人叫她,她适才擡起頭,道:“我走錯地方了......”
魯波淡然一笑,并無說話,眼前有個機會,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客棧内沒有幾個人,而且他也沒有幫手,請報上提供的消息稱蕭燕燕會些武功,似乎在這裏下手并不方便。
魯波打算生擒蕭燕燕。
蕭燕燕擡起頭,她眼神無意間瞥了一眼,猛然間感覺這間客棧有些熟悉,她随即心道:這間客棧的布置倒是跟開封的涼城客棧有些類似。
這一切勾起了她一些美好的回憶,隻是回憶再美好,也回不去了,這些都是在她知道趙德昭是大宋魏王千歲的身份後的事情,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她邁着碎步。
就在蕭燕燕邁出門檻的時候,這時候何有從門外進來了,他注意到面前走來一個女子,他快速看了一下,這才發現此女子就是情報上提供的女子。
“蕭燕燕,蕭思溫的女兒,怎麽忽然間出現在此處,是湊巧還是?”何有心道,不過不管是巧合還是其他的,何有心頭忽生一計,他打算那麽做了,這時候他快速地朝魯波那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魯波明白何有的意思,他忽然間提高了嗓音,然後朝着蕭燕燕道:“小娘子,你的東西掉了?”
蕭燕燕聽見那個小二在身後喊她,她立即轉過頭。
電光火石間,何有快速地出拳朝着蕭燕燕的後頸部位拍了一下。
蕭燕燕隻覺背後被人拍了一下,然後她就暈過去了。
魯波見到何有一出手就讓對方暈了過去,他不禁覺得後腦勺有一陣陰風冷飕飕地吹過,對何有越發敬佩起來。
何有見蕭燕燕倒在地上,“魯大頭,快一些将人質給弄到密室。”
......
一個半時辰過後,蕭燕燕已經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身處一間密不通風的密室之内,四周隻點了一些昏黃的蠟燭,整間密室内顯得有些陰森恐怖,而她的雙手、雙手則被綁了起來。
正在此刻,忽然間密室的大門開了,走進來的就是歸雲客棧的小二魯波。
蕭燕燕一見到面前的那個小二魯波,她的神情甚是激動,她沒想到居然被人綁架了,此刻她朝着魯波大叫道:“你們是誰,爲何綁我?”
魯波冷笑一聲:“我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蕭思溫的掌上明珠,那麽就對了。”
蕭燕燕因爲憤怒,整張臉都通紅了,“我耶耶是蕭思溫,你們這麽做不怕被我耶耶知道,将你們抓起來五馬分屍麽?”
“我們不怕,如今蕭思溫就在黑石嶺,可惜的是......”魯波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詭異笑容。
蕭燕燕不悅道:“哼,你們這夥賊人,打得是甚麽主意?怎麽會知道我耶耶的消息?”
魯波低下身子,仿佛一個黑幫老大一樣,他緩緩道:“方才我們收到消息,黑石嶺的遼軍已經投降了我宋軍,蕭思溫也成了階下囚了。”魯波說完,哈哈大笑起來,跟在歸雲客棧裏面那個小二哥那樣截然不同。
蕭燕燕一聽,非常擔心蕭思溫的安危,她道:“那你們是宋軍細作?”
魯波恢複了原本的面色,他一字一句道:“蕭娘子真是聰慧人,你可放心,蕭留守是我們魏王千歲的貴客,豈會随意淩辱與他,至于蕭留守打算投降大宋還是繼續效忠遼國,這都是蕭留守的事情,不管他做了怎樣的決定,我們魏王是不會爲難蕭留守的,所以蕭娘子就安心待在此處,放心便是。”
蕭燕燕一聽,似乎對方并無敵意,隻是自己的耶耶戍守的黑石嶺已經被宋軍攻克,那麽其他的遼軍呢。
黑石嶺的位置極其險要,并不是那麽容易攻破的,難道是遼軍之中出現了奸細。
蕭燕燕一想到幽州城内也出現了宋軍的細作,她越發肯定這一種可能。
蕭燕燕又問了魯波一些,魯波拒絕了回答她。
魯波走了,将蕭燕燕手上、腳上綁着的松開了,他走了,關上了門,“幽州不安定,遲早是我宋軍的,倒是開封城内有人要見蕭娘子,說一聲抱歉。”
蕭燕燕聽了魯波的話,她細細地咀嚼着,她并不知魯波話中的意思,對方是宋人,那麽到底是誰呢。
魯波已經走了,一盞茶之後,門外有來了一人,蕭燕燕一擡頭就看見對方,她的眼睛都直了起來,“怎麽是你?”
那人抿嘴一笑,然後拱手道歉道:“那日多謝蕭娘子救命之恩,冰天雪地中若不是蕭娘子救命,今天在下也不會站在此處了?”
蕭燕燕感到命運給她開了個玩笑,她冷冷道:“原來你也是宋軍奸細?隻可惜那日沒有聽我耶耶的話,蕭府中的一應事情你通風報信了罷?”
“蕭娘子,在下不過原本就是宋人,這麽做并無厚非,而且蕭娘子也放心,日後你會明白我們做的這一切的,日後漢人、契丹人以及其餘部族的人都會彼此和平相處,不分彼此的。”
那人道完就走了,留下一臉愕然的蕭燕燕。
......
楊贊等人已經陸續到了歸雲客棧,歸雲客棧這裏也離幽都府内一些府衙等重要地方很近。
沒有援軍,他們要動手的地方就是遼國十分重要的位置了,關鍵的位置不在了,對于敵人的沖擊也會越大。
“今夜我們就去襲擊敵營,今晚這一攪動,非常需要諸位的配合……計劃大概如此……”
“先去馬廄那邊,遼人最擅長的是騎兵作戰,若是他們胯下的馬出問題了,我們可以趁機發動攻擊。”
“……”
詳談了許久,他們決定在子醜交替時辰動手。
清冷的街道與白天熱鬧的時候完全是一副兩樣的情形,這裏隻剩下遼軍士兵在活動了。
武庫内,遼軍士兵倒是守護了不少。
防禦使蕭光明提着燈籠出來上茅房的時候,忽見不少黑衣人出現在馬廄當中,他當即大喝一聲,咆哮着:“站住,你們是何人?”
“撤。”楊贊等人立即停下在草料中下巴豆,他們拉過草棚内的馬就騎了上去。
“駕——”楊贊等二十人騎着遼人的馬離開了草棚這邊。
“他們是奸細。來人啊,敵襲。”蕭光明穿了個短褲衩,拉過一匹馬跨了上去。
遼軍騎兵将士都被蕭光明的粗嗓門叫醒了,他們出來的時候卻是衣衫不整,有的穿着褲衩,有的則是隻穿了半件棉襖,衣甲甚是淩亂不堪,随即他們二話不說,立即也拉上自己的戰馬往敵人離開的方向而去。
“贊哥哥,他們上當了,你的計策真不錯。”騎在馬上的冷舞往後頭看去,隻見遼軍果真騎着被下了巴豆的馬匹,她冷笑一聲,心裏頭甚是酣暢淋漓。
楊贊聽冷舞這麽誇他,他心裏非常得意,隻是面上卻十分鎮定,他道:“方才真險,若控制不好時辰一切就起不到這麽好的效果了,眼下我們繼續前行,前面就到了挖陷阱的地方了。”
他們将遼軍引導了一處偏僻的巷子中,這裏有他們提前布置的陷阱,長春堂的一些武士早就準備好了弓箭等物,這些遠距離的武器用在射殺遠處的敵人十分有用,而且他們已經在這裏準備了許久,相信一定會殺不少遼軍士兵。
沖至陷阱七八步的時候,遼軍的騎兵慢慢地停了下來,他們胯下的馬匹忽然間感覺沒了精神一般,如同一灘爛泥一般相繼倒了下去。
“這是怎麽一回事?”很多遼軍士兵不明情況。
“不好,我們中招了。”蕭光明大叫一聲,臉上的橫肉像是被擠了出來一樣,他從馬上摔下來之後,一個冷不防地被後面的一匹馬的馬肚子壓住了下半身。
蕭光明的大褲衩“刺啦”一聲就破了,他那個堅挺的物事一下子露了出來,與馬屁股來個了親密接觸,一下子戳了進去,他覺得異常惡心,以後還能不能行房事了,隻是等他想要抽離的時候,他卻不能動彈了。
他看了一眼周圍的遼軍士兵,大部分都被自己的馬、他人的馬砸中的不計其數,遼軍這邊已然是人仰馬翻,而且等他們起來的時候,等待他們的是一場密集的箭矢射了過來。
很不幸,過了片刻,現場并無存活的遼軍,防禦使蕭光明死前依舊保持着他那個優美的動作。
楊贊看了現場十分滿意,隻是當冷舞的目光看到蕭光明的屍體的時候,她急忙大啐了一口痰,然後躲過身子,靠在楊贊肩膀上。
楊贊一看現場,頓時就明白了,“我們離開這兒,這裏的事情也做得差不多了,等明天一早幽都府才會發現這一切。”
接下來他們還要去其他地方。
糧草最是爽快,楊贊他們見到糧倉的位置就開始放火燒掉,熊熊火焰燒了起來,順帶燒掉了周圍的一些木質建築物。
火光通天,與天上的月光交相輝映起來,連同吹過來的風也是熱的。
幽都府的衙門口被人澆上了一些火油,那些石獅子在火中顯得猙獰起來,不久之後坍塌的建築物将他們覆蓋在木炭下。
東一把火,西一把火的,楊贊他們在城中繞了一大圈,在幽州城内幹了不少事情,就會引起遼人的恐慌,而目的已經達到了。
月光下,半座幽都府都鬧哄哄起來了,楊贊他們這才吩咐一部分立即撤出幽州。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