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趙德昭書房内,趙德昭一見小貴子這麽急匆匆的樣子,他立即轉過身子,急切道:“小貴子出了何事,爲何如此慌慌張張的?”
小貴子微微躬身,然後急切從自己的袖口抽出一封信函,禀告道:“殿下,黑石嶺軍報,請殿下速閱。”
“原來是黑石嶺的密報!”趙德昭非常在意北方的奏報,哪怕是一丁點都讓他精神緊繃,因爲眼下蕭思溫就駐紮在黑石嶺,與飛狐陉的耶律休哥、耶律斜轸以及蔚州的其餘遼軍形成多角的局面,而宋軍不過就是在遼軍西撤的時候占據了金坡關,不過是太行山附近的一角罷了。
莽莽太行山内,更有崇山峻嶺相隔,雄關險道,彪悍遼軍鎮守,趙德昭擔心的就是宋軍與遼軍在太行山中争執,更何況,趙德昭的表哥賀令圖眼下就混入了遼軍當中,對于賀令圖而言是危險重重,随時可能都會丢了性命,是以趙德昭還是有些擔心的。
眼下來說,這一份信函雖然不是賀令圖親自所書,卻也是另外潛伏在群山中的武學特種兵的奏報,不過奏報内其餘部分倒讓趙德昭放下心來,在莽莽太行山中,這些武學生他們隐藏了他們的蹤迹,在探查遼軍的一舉一動。
小貴子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自家殿下眉頭緊鎖,他一直站着不出聲,他知道自家殿下最近一段日子,正事以及瑣事加起來,多得一下子讓他忙不過來了,自家主人自從成爲魏王以來,就将整個廣味集團全部托付給了白孤城,他不過是聽取其中的建議罷了,眼下廣味集團已經開遍了整個江南,江南的文人士子、達官貴人們也品嘗到了與衆不同的菜肴,自家主人在開酒樓的同時,酒樓既給了魏王府源源不斷的财力,與此同時也充盈了國庫。
自家主人成爲長春堂主上之後,他在長春堂内的話語權也越來越大,楊濛則退居幕後,在人事方面還幫襯着居中協調。自家主人身上的擔子也越來越重,至于長春堂一事,自家主人又讓武陵清、商浩斌以及段小樓分擔了一部分,長春堂在整個天底下,乃是第一大勢力,大部分做的都是情報的探查。
而飛雀則是自家主人直接過問,飛雀大部分的職責都是刺殺一些敵國的重要官員這些當權者,也是自家主人手上的利器,是以不容有失。
而在對方,魏王趙德昭忽然間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小貴子,他緩緩道:“小貴子,你跑一趟腿,去城外西山那裏。”
小貴子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現實中來,他明白自家殿下的意思,立即躬身退了下去。
正午過後,陽光有些猛烈。武淩清和商浩斌二人正色而來,在魏王府的後院牆角之處,那李子花此刻已經開了,花色爲純白,花蕊中心已經綻放了一些,引得四周的蜜蜂與蝴蝶開始圍繞院牆飛舞着,這一株李子花來自南國,如今卻給魏王府增添了一抹生機。
微風襲來,一股淡淡的李子花香味飄了過來,讓武淩清和商浩斌二人有些陶醉。
“好熱鬧的李子花,開的如此這般熱鬧,阿嚏——”武淩清擡起頭,那頭頂的花瓣忽然間飄落他的脖頸上,好似天女撒花一般,他打了一個噴嚏。
商浩斌立即打趣道:“武瘋子,看樣子今年你要走桃花運啊!不知哪家的小娘子已經相中你了。”商浩斌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張臉笑得跟朵皺了的菊花似的,畢竟四人當中,武淩清與段小樓二人卻還單身。
武淩清又打了一個噴嚏,然後扯着粗嗓門道:“呸,老子今年還打算單身呢,家裏吃穿不愁,又有香車寶馬,哪像你們這麽早熟?”
“......”
趙德昭聽見屋外二人打趣着,他立即從房間裏面小跑出來,随即調侃道:“若是武瘋子還沒對象,那些達官貴人家的女眷可等不及了。”
“連你也取笑我。”武淩清張開雙臂,如同一隻孔雀一般,朝着趙德昭撲去。
“......”
三人閑聊了片刻,趙德昭三人便入屋商量正事。
屋外,李子花香的味道随風入屋,三人開始鎮定下來。
趙德昭擺着一副正經的面色道:“這段日子你們在長春堂内也見到了北方密報,不知道你們現在是怎麽想的?”
武淩清抖抖肩膀,道:“自打入了長春堂之後,總有忙不完的事務,這一段日子以來北方戰事不斷,又要派人刺探軍報,又要保證信息通暢,把我們都忙壞了,小昭,宋遼之争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決的,眼下他們西撤太行以西,就是打算避其宋軍鋒芒,然後趁着宋軍南歸再從太行山内殺出來,這敵人的鬼點子無非就是這些,據說這次在金坡關内死的一個将領就是蕭思溫的親随,也是他的親人,蕭思溫是怎樣一個人你們應該知曉罷,而且那個高勳也不是一個善茬,在遼國朝廷内擔任高官,這二人在一起總有些放心不下。”
“武瘋子還是能夠一針見血的,眼下遼軍在太行山内,據關自守,蕭思溫的才幹在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而且耶律斜轸與耶律休哥正當年輕,日後也是我大宋的勁敵,這次我們若是降服或者暗殺他們也許能減輕未來大宋的壓力。”
趙德昭雙手扣在桌子上,一朵李子花瓣飄進了屋内,正好落在屋子内的桌上,“敵人雖然在曆史上十分有名,但我們也不應該妄自菲薄,他們總有他們強悍的地方,卻有些一些弱點,沒有人是完美的,所以我們不應該用曆史的眼光來看這個時代,我們要辯證地看待曆史。”
商浩斌舒了一口氣,随即他正色道:“是啊,我大宋已經不是曆史上那個弱小的宋國了,隻要我們采用一些适用于這個時代的先進制度,以及一些理念,用之與整個時代,這個時代賦予我們的也會比原來的那個時代更加燦爛,我們要爲這個時代奮鬥了。”
武淩清捏緊了拳頭,目光正色道:“北方戰事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整個長春堂,整個宋軍乃至整個宋國的事情,也是我們要奮鬥的事情,我就不信他們遼軍能夠插上翅膀,當年鬼子在中國都侵略了這麽多年,最後還不是将他們趕出了中國。”
“農耕王朝對付遼軍這種遊牧民族,不是國力不如,而是國力、人口。資源難以轉換城武力,所以大宋若是不走老路,必須訓練精兵強将,增強每個人的體魄,讓他們從小就開始訓練。”
“......”
趙德昭的屋子牆角之處躺着一張弩,趙德昭是一名神射手,但平時一般不用弩,而是用弓......對于弓箭來說,弩的缺點之一就是制造成本有些高,需要手藝精湛的工匠;二就是有些重,且容易損壞,動物皮角所制弩怕潮,若要裝備一支軍隊,則很費錢,還需要跟上後勤,所以有些得不償失,一般的弩的體型都是比較大的,單手操作的很少,畢竟不是很實用。
可是趙德昭屋子牆角處的那把弩卻不是先前的弩,這是一把短弩,經過了軍器監的改進,又加上了一些神臂弓的優良特性,雖然不如神臂弓,但倒是可以射殺一百五十步内近距離的敵人,且質量也減輕了不少,這次武學生中就配備了一些這樣的弩。
武淩清拿着弩試了一試,感覺不錯。
趙德昭指着那把小弩道:“不錯罷,眼下隻有縮小到這麽一步了,暫時也湊合用罷。”
武淩清掂量了一下,左瞧右看,道:“這小弩倒是不錯,缺陷也不少,不過這個時代也算不錯了,往後再改進就是了。”
商浩斌從武淩清手上接過小弩,然後試了一下此弩的彈性,此弩上的鹿皮弩弦的彈性不錯。
“不錯,若是此弩的支架再輕些,弓弦的彈性再足了,不過弓弦的彈性可以用彈簧解決部分,下次不妨加上一些彈簧試試看。”
“這倒是可以。”
“......”
小貴子一直站在屋外,這個時候,屋外忽然間來了一人,正是脫下朝服換上便服的趙普,趙普擡起頭看着牆角的李子花,李子花的一些花瓣在微風的吹拂下,點點落在地上,将鵝卵石鋪成的道路點綴地十分美麗。
趙普有時候也抽空去城外看看,這一段日子,春回大地,城外農田内,百姓已經開始了耕種,新式的水輪與水車已經在農田裏面運轉起來,這些水車完全是靠水力驅動,倒是省去了不少的勞力,城外的田野間,百姓正在翻墾土地,疏松土壤,田地裏面也依次放滿了水,他們打算在田野内播撒占城的稻谷,還有一些荒蕪且沒有肥力的土壤内,打算用來種植番薯等新式作物。
李子花開了,春天來了,趙普怔住了,他一直看着那棵李子樹。
小貴子見到趙普前來,立即拱手道:“小底見過趙相公。”
“魏王殿下可在,則平有要事求見。”
“殿下正在屋内,小底這就進去禀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