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遠處擡腳之處出現一個身影,衛德貴擡頭一看,隻見是劉繼元邁着步子往陽春殿而來。
衛德貴拱手一拜,道:“德貴見過二皇子殿下。”
“衛大官無需多禮,請起。”随即劉繼元問道,“父皇這病情如何?”
衛德貴恭敬地回道:“回二皇子殿下,陛下最近身子可行,隻是這夜來咳嗽有些增多,也老吐痰。”衛德貴說完,看了劉繼元一眼。
劉繼元一聽,他久久地吸了一口氣,随即拱手道:“唔,有勞衛大官照顧了,煩請通告一聲。”
“這......”衛德貴把劉鈞的話給劉繼元說了一遍。
劉繼元一聽,無奈地搖搖頭,作揖道:“今日不行,我明日再來。”說着,他便轉身離去。
“殿下慢走。”衛德貴低着頭作了一個揖,等劉繼元走遠後,他适才擡起頭,然後看着劉繼元遠去的背影,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片刻後,一陣冷風吹來,衛德貴剛想抽身離去,卻猛然間迎面撞上了劉繼恩肥碩的身體,此刻對面的劉繼恩正怒氣瞪着自己,一副要将自己千刀萬剮的樣子。
衛德貴知道劉繼恩的性子,是以他并沒有擡起頭,而是低着頭拱手道歉:“老奴不知太原府尹駕到,沖撞了還請太原府尹恕罪。”
“衛大官......”劉繼恩表面上雖然恭敬,可在衛德貴看來卻是一個下馬威,他問道,“父皇現在如何?”
“太原府尹,現在陛下剛剛睡下,陛下希望不要任何人去打擾。”衛德貴說着,斜着眼睛看了劉繼恩一眼。
劉繼恩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衛德貴在他眼中不過是一條狗罷了,他并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從衛德貴方才出來的陽春殿而去。
衛德貴攔在前頭。
“讓開,狗奴才别擋道。”劉繼恩提起腳,往衛德貴腰部這個位置踢去。
衛德貴吃痛一聲,他捂着自己的腰部,整個兒在地上打滾來去。
劉繼恩一眼都沒有看,甩開身子,直接往陽春殿而去。
此刻劉繼恩已經推開了陽春殿大門。
殿内的劉鈞被一陣推門聲吵醒了,他松開睡眼,斥道:“是誰打擾了朕的清夢?”
随即隻見一個肥胖的身子擠了進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養子劉繼恩。
“繼恩,你這麽來了?”劉鈞問道,他對他的養子們并不滿意,此刻他心裏則是一陣鄙夷之色。
劉繼恩将劉鈞問自己,他立即甩甩袖口,低着頭拱手:“繼恩見過父皇,繼恩也是擔心父皇的病情,這才入宮探病而來。”
“繼恩我兒,今日父皇累了,誰都不想見。”劉鈞擺擺手,打算清淨一下讓劉繼恩出陽春殿,可是劉繼恩卻并未有移動步伐的樣子,而是一直站在原地,不打算出去的樣子。
“繼恩,你這麽了?”躺在龍榻上的劉鈞提高了嗓音,臉上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突然在這個時候,劉繼恩反問道:“父皇,不知你對繼恩如何看?”
劉鈞也不知劉繼恩今日爲何這麽問自己,他怔了一下子,随即道:“繼恩是我大漢的皇長子,也是太原府尹。”劉鈞話說了一半,又開始咳嗽起來。
此刻對面站着的劉繼恩卻搖搖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他道:“父皇,我聽宮内的人說父皇時常在郭相公面前抱怨繼恩治政無方,不知道父皇是不是按照那些宮監那樣?”
劉鈞一聽,氣血翻騰,他怒道:“你,你這個逆子,居然敢窺探宮中機密,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治國方面你确實是沒有經驗,朕百年之後又這麽會放心将江山交給你呢?”
劉繼恩一聽,他的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這是他親自從劉鈞口中聽見的,如今他卻心生怨恨,恨不得躺在龍榻上的劉鈞早一日死去。
現如今,皇位對于劉繼恩而言,就好比獲得新生一般,而皇位的魔力也吸引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
在那一刻,劉繼恩已經做出了選擇,他陰冷一笑,瞪着劉鈞。
劉鈞從劉繼恩的臉上以及眼睛腫看到了嗜血、殺戮的味道。
“父皇。”劉繼恩一步一步地朝着劉鈞病榻上而去。
劉鈞因爲病痛纏身,力氣早就失去了大半,見劉繼恩往自己這邊而來,他的手在被子裏面一陣亂找,似乎想找到一個防身的武器,可是并沒有找到。
劉繼恩往龍榻上而來,他壓低身子,如一條惡犬一般撲在劉鈞身上,他的一雙手已經緊緊地掐着劉鈞的脖子,劉鈞感到自己喘不過氣來了,他嘶啞道:“逆……子。”
“哈哈哈。”劉繼恩陰笑着,他的身子如同一條蟲子一般蠕動着,身下的劉鈞被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劉鈞的雙腳在被子裏面亂蹬,蓋在身上的被子已經滑落在地上。
劉繼恩覺得自己再深入一步,劉鈞一定死。
兩人面對面緊緊地貼在一起,劉繼恩似乎從中找出了一絲樂趣,劉鈞越是掙紮,他越是狂野。
他覺得胯.下那人此刻已經成爲他的獵物,任憑自己擺布,他變得有些肆無忌憚,他才不管身下是男是女人,被征服的一切才是最爽的。
劉繼恩發洩着,他覺得自己身下一片悸動,往日的仇恨一下子宣洩出來,身下的劉鈞隻得瞪着一雙眼睛。
……可惜劉鈞不是女人。
這個時候,劉鈞的雙手在後面摸索,随即他似乎在枕頭下找到一個尖銳的物體,他費勁力氣狠狠砸在劉繼恩的後腦勺。
劉繼恩吃痛一聲,緊緊掐着劉鈞脖子的雙手已經松開了,他往自己的後腦勺摸去,一陣暖流從自己的頭上流淌了出來,他湊近了往眼睛面前一看,才發現是血。
“你——”劉繼恩不管自己已經流血,他覺得現在他更要殺了劉鈞,否則劉鈞若是活下來,他不知道自己是這麽死的。
劉繼恩這個時候松開劉鈞,随即從地上撿起一床大緞花被子,朝坐在龍榻上的劉鈞抛去。
劉鈞方才透了口氣,這個時候被劉繼恩突如其來肥碩的身子以及被子蓋住了身子的正面,他發不出任何聲音,而劉繼恩卻跨.坐在劉鈞身上,四肢全部壓在劉鈞身體上面,就是抵住不放。
身下的劉鈞感覺自己快要死了,而在上面劉繼恩因爲失血有些多,眼前一黑,身子側翻暈了過去。
劉鈞恍惚間,隻覺得上面的劉繼恩似乎往一邊而去,他這才感到一絲生機的存在。
他拉開被子,猛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養子劉繼恩就躺在自己身旁,渾身上下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
劉鈞啐了劉繼恩一口,随即他艱難地從龍榻上起身,然後跌跌撞撞、披頭散發地從陽春殿内出來了。
殿外寒風爍爍,劉鈞身上隻穿了件亵衣,他感到自己身上一陣嚴寒,而在四周并沒有多少人。
劉鈞苦笑一聲,踉跄着身子,此刻他腳下被門檻勾了一下,整副身子往前倒去,他感到渾身一陣疼痛,他的膝蓋等處已經都布滿了傷痕。
他起不來了,隻能像狗一樣在地上爬了起來。他覺得若是等劉繼恩一醒,估計他也就逃不出這兒了。
是以,劉鈞不顧形象地爬了起來。
劉鈞爬了一陣,力氣已經沒有了,忽然間他眼前一黑,直接趴在地上睡着了。
而在另外一邊,衛德貴感覺自己的腰間傳來巨大的疼痛,他從地上掙紮起來之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一路上衛德貴一邊在心底咒罵劉繼恩,一邊又在盤算日後之時,若是劉鈞一個突然駕崩了,衛德貴也要投靠新君,如今衛德貴的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
“劉繼恩,别怪我,天堂有路你不走。”衛德貴的臉色已經變得極度扭曲起來,他看面前的那一堵白色牆體。
……
醒來的時候,劉鈞十分虛弱,而在身旁卻站着另外一人,他看了一眼之後又暈了過去。
“衛大官怎麽不在?”郭無爲今日打算入宮,卻在走廊的盡頭發現了昏倒在地上的劉鈞。
郭無爲吩咐幾個内侍将劉鈞搬回了陽春殿,卻在陽春殿内發現頭部流血的劉繼恩,郭無爲也是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該如何,随即他吩咐内侍将劉繼恩移到了另外的殿内。
之後,劉鈞拉着郭無爲的手道明了一切。
郭無爲也是百感交集,他沒想到看似老實巴交的劉繼恩居然作出如此這等弑父弑君的行爲,而且上次他不知一次從他人口中聽說了劉繼恩要端了自己,“陛下,此事已經非常明顯了,陛下還是早點下決定罷。”
劉鈞長歎了一口氣,道:“免了他太原府尹之職,圈禁府上,禁足。外人不可與之來往。”
“是。”
“……”
劉繼恩被免,圈禁府上的消息在晉陽傳遍了。
宮中,衛德貴得知之後,他的心頭一陣激動,劉繼恩被圈禁,這也遂了他的心,這樣子也算間接報了自己的仇恨,隻是一想起劉繼恩被禁足,衛德貴恨不得他被千刀萬剮,隻是……這一刻,他想起了劉繼元。
不久之後,衛德貴便遣了一個親信内侍去了劉繼元的府邸。
而在宮外,在郭無爲的府上。
郭騎雲在這個時候,已經從街上回來了,他到了府邸之後,見郭無爲正坐着驢車而歸。
郭騎雲跑了過來,跑到驢車旁,郭無爲此刻正好從驢車上下來,他道:“爹爹,我在街頭已經聽說了……”
郭無爲一臉警惕之色,他壓低聲音道:“此事純屬機密,爲父方才從宮内出來,怎麽一下子都傳遍了宮外,也不知是何人洩密了?”
“這……”
郭無爲苦苦思索着:“不知道是何人?”
過後不久,長春堂那邊也來了人,郭無爲立即将來人引到後院。
……
而在劉繼元的府邸上,劉繼元正忙活着其亡妻段氏的喪禮。
他從府邸剛剛出來,府邸外便來了一個宮中内侍,說是衛德貴手底下的人,劉繼元接見了内侍後已經知曉了此事,他并不知道劉鈞爲何會免了劉繼恩的太原府尹一職,但是劉繼恩被圈禁府邸,讓他拍案叫絕。
劉繼元看着裝扮素樸的靈堂,心内道:“這樣也好,我的對手就少了一個了。”
……
Ps.感謝神冷舞,商君問天,愛笑的宋營、糊塗飾界的打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