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山這邊,林仁肇軍寨内,這幾日除了找到幾個可疑的人物外,在林仁肇的嚴刑拷打之下,才透露出自己是李從慶派來的。
如今軍糧不濟,軍心不穩,是以林仁肇打算清理在軍中造謠之人,
林仁肇毫不猶豫地砍了他們的腦袋,然後派人送往前軍那頭。
軍營之内,那些擾亂人心之輩,也被林仁肇法辦,幾日内,一百多個士卒被削去了腦袋瓜子,軍寨駐紮處透着一股嚴肅的氣氛。
……
金陵城内,如今已至夜幕,送信的軍士也将敵軍的一舉一動告訴給李從慶。
而昭慶殿内的李從慶得知後,兩隻手一直摩擦着,他出了憤怒,就是讓樞密院多派軍隊前往前方陣地,早一日破了林仁肇的大軍。
軍士走後,李從慶方才舒緩一口氣,他頓感兩眼皮子沉重,接着他又繼續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入夜,李從慶一直躺在床上,随即分不清眼前出現了夢境還是幻境。
“朕沒錯,你們都是幻覺,都是假的——”
李從慶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在現實中,反正他拿着劍,往前頭的那個影子還是人的砍去。
緊接着隻聽見一聲慘叫,以及一隻杯子落地的聲響,李從慶方恍恍惚惚地醒了過來。
李從慶瞪大眼睛,他意外地發現自己手中拿着劍,劍上卻淌着鮮血,随即他眼睛往地上一看,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内侍躺在地上。
“李倱……”
李從慶呆若木雞,他意識到夢中殺人了,即刻脫開拿劍的手,然後往前頭看了看那具屍體。
李倱,也就是那個小内侍,自他登基之後便一直在他身旁伺候,隻是如今卻倒在血泊之中,那雙眼睛一直瞪着面前的李從慶,仿佛并不認爲面前的皇帝會失手殺了他。
“啊——”李從慶尖聲驚叫,“殺人了,殺人了——”
這個時候,從外面巡夜回來的李延年聽見聲響,他立即推開殿門,一入内,就發現地毯上面躺着一個血人,随即看到穿着亵衣的李從慶哆哆嗦嗦地往躺着屍體的地方往後退去。
李延年看見李從慶的樣子,即刻道:“陛下,這怎麽了?”
“延年,你來得正好,朕……朕殺人了……朕……親手殺了他……可是朕并不知在做些甚麽,爲什麽?”李從慶擡起頭看着李延年,一隻手拽住李延年的腳踝子。
李延年也不知該怎麽辦,他蹲下身子,李從慶便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依偎在他的懷中。
李延年将李從慶抱得緊緊地,他道:“陛下,人死了,也就算了,陛下也不必放在心上,他不過是一區區賤婢而已。”
李從慶忽然失聲痛哭起來,“若是有一日,朕被殺了,那可怎麽辦?”
“陛下,你還有臣呢。”
李從慶提起頭,深情地望着李延年,道:“還是你最好,這個人就是該死,趁着朕睡覺,意圖不軌,朕殺了他算仁慈了。”
“唔。”李延年接着将李從慶抱回了床上。
寂靜的黑夜,并沒有因爲李從慶失手殺人而告終,對于帝王而言,殺死一個人并不算什麽,若在平常時候,對于李從慶而言殺人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
……
而在城内,今夜卻顯得非常熱鬧,在金陵城城南的一角,猛然間聽見轟隆一聲,地面震了一下,随即一道牆體忽然間被炸出一個洞口來。
這戶宅院就是當初二蛋他們在此地購買的宅院,二蛋這段日子一直以來,就一直待在這座宅子内。
那一道牆體距離城南冥器鋪子相距甚近,隻是并不是外牆,而是内牆,也就是隔了三四個街道,要不是此地還算隐蔽,估計巡夜的禁軍以及府軍早就帶兵圍了上來。
二蛋也被突如其來的聲響給吓了一跳,前段日子,當他回憶腦海中殘存的記憶時,緊接着一股源源不斷的回憶湧入他的腦海之中。
二蛋,他叫商浩斌,也是一個軍校的學生,自打尋找趙德昭的下落之後,他就被帶到了此處……關于往事,他暫時不想提及。
如今他身處的時代在五代十國末期,最終大宋就會結束戰亂。
眼下還有更重要的眼前之事,也夠讓他費解的。隻是如今這南唐的局勢變化讓他有些匪夷所思,他記得大宋滅南唐是出現在幾年後的事情了,隻是如今這世界的變化有些讓他困惑了,這莫非還有其他穿越者。
這一切肯定被人攪局了。
隻是商浩斌一想起穿越者,立馬就想到了其餘的三個同伴,或許他們其中一人也穿越到了此處。
隻是這不過是他的推測,一個假設罷了。
莫非那個洞穴就是一個穿越的節點,一道時空的縫隙,隻是恰好在合适的時間,合适的地點被他們遇上了,若是果真如此,日後他還有個想法,就是将他們一一找回。
思緒将他拉回了現實中。
近日來,這些鄉親們最近在城裏找個活計幹,就發現街道上征兵的公告,也聽聞了金陵最近之事,這宋漢聯軍已經攻破了采石防線,不日就要攻入金陵了。
如今的情況是,最近金陵城一直在招兵買馬,那些将士一看見百姓家裏有壯丁就開始抓人。
城内一些百姓也在擔驚受怕,時常覺得災難便會降臨在他們的頭上。
這個時代當兵,一般都是爲了有一口飯吃,隻是半吊子的百姓去當兵,一來打起仗來,敵軍的武器不長眼睛,二來他們的身體本就不強壯,非常容易死在前線。
所以商浩斌就打算研究一些保命的工具,而這個黑*火*藥做成的衍生替代品就能成爲一種武器。
黑*火*藥的威力,讓商浩斌有理由相信,憑着這個法寶,他能夠暫時活下命來,既可以自保,也可以向朝廷進貢。
在這個時代,他要守護的東西太多了。
當初貪官污吏盤剝商家村的百姓,商浩斌就因爲殺了對方一個官吏,就被捉了進去,差點死去,如今這兵荒馬亂的日子,謀求一個太平的生活,也是這些鄉親們所需要的,他的義務就是幫他們事先這個願望。
他覺得作爲一個穿越者,就有一顆爲天下人改變命運的心以及行動。
他的二妞(張芃芃),二妞家人以及他的族人,若有必要他還有找到虛無缥缈的穿越夥伴。
他私底下買了不少研制的材料,硫磺、硝石、木炭等材料。
通過這幾日的研制,火藥已經被他提純了,雖然并沒有達到黑*火*藥的要求,可是也算差不多了,若商浩斌知道趙德昭一開始就在研制黑*火*藥,而且進度以及純度比之更高,估計他在想爲什麽不選擇研制其他東西啊。
今夜他就是試試看火藥的威力,隻是答案已經給了他,此物的确可行。
隻是這個火藥研制出來了,商浩斌也一直在想槍械的問題。
隻是他努力回憶了一下,才發現制作工藝很是複雜,暫時對他而言并不是那麽容易的。
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商浩斌心中還是打算那些小夥伴也全部穿越了,這樣他們在古代,也可以爲古人改變更多,改變這個時代,影響後世。
在現場,二妞等鄉親們則是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切,這些鄉親們并沒有見過世面,自然不知道此物有何作用,當火藥引爆的那一刻,他們吓得手腳都發麻了,二妞也是如此,一直緊緊地攥着他的手,臉色被吓得白白的。
“二妞不必害怕。”商浩斌安慰二妞,而二妞卻緊緊地拽着他的手,一副臉色被吓得慘白。
“是我的錯,二妞讓你受驚了。”
“二蛋哥做什麽都是對的,隻是二妞好怕,這個物事太過于厲害。”二妞,全名張芃芃,此刻她看着那一堵内牆,那一道牆體轟然間被炸開了一個洞,此刻還冒着黑煙,一股濃濃的硫磺味道甚是刺鼻。
商浩斌看了看院子内的鄉親們,随即道:“嘿嘿,方才用的劑量有些大,讓鄉親們受驚了。”
與此同時,商浩斌也爲自己的魯莽感到自責,他不應該光明正大地在城内試驗,若是被巡查的禁軍發現了,這滿院子的鄉親們都是要坐牢的。
當然今夜的這一場爆炸,讓冥器鋪子那邊的楊澈等人提起了戒備的心,今夜魏王趙德昭也去拜訪此地,路過此地之時,同樣聽見了一聲巨響,他意識道這件事情的危害性了,他明白那是甚麽物事造成的危害。
這是火藥,并不是一般的土火藥,觀其威力,恐怕也跟黑*火*藥可比拟,究竟是誰在研制此物,搞出了如此大的動靜。
隻是此物若是被唐國或者其他竊取之人給握在手上,大宋的一統大業或許要延後了。
不行,他一定要找到這個人,他覺得找到這個人,或許能夠找出另外一個人,一個讓他找了許多年的人,如今四個人已經找到了三個,那麽剩下的那個人也一定與此人有關,或許那個人就是第四個人。
在這個關鍵時刻,怎麽能讓他們不明因素破壞自己的計劃呢。趙德昭立馬吩咐楊澈他們立即進行地毯式搜索,務必要找到源頭,捉住此人。
趙德昭回去之後,也命辰源他們在嚴控金陵城,一舉一動都要在監視之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