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信之人将李從慶的話也全部帶給了馬誠信、馬承俊他們。
馬誠信這邊也感念皇恩浩蕩,這次讓他意外的是新皇李從慶并沒有嚴懲自己,反而讓自己戴罪立功,再戰沙場,是以他項上的那顆人頭得以護全。
馬承俊拱手謝道:“恭喜大兄,陛下還算仁慈,如今正是大兄建功立業之時。”
“哈哈,這我馬誠信一定不負陛下之恩。”
一旁的馬承俊也收到的軍士捎來的皇帝口信,馬承俊一臉欣慰地對馬誠信道:“大兄,陛下已經支持我的看法,今日我快馬回溧水城池,明日就可爲大兄帶來我溧水的援軍。”
馬誠信道:“賢弟。此事有勞你了,不過調兵之事還是多商量爲上,該怎麽出兵都計劃一下。”
“大兄說的沒錯,隻是如今叛賊圍聚在句容城外以西的山林間,恐怕我得立即趕回溧水,時日不能擔待,我馬承俊即刻就回溧水。”
溧水在句容西南處,在秦淮河上遊,兩地相隔還算比較近,因此馬承俊提出的也算合理。
馬誠信拍着馬承俊的肩膀囑托道:“賢弟,此去一路小心,我讓裨将與你一道去溧水。”
“嗯,就依大兄這麽辦!”馬承俊說完,帶領一旁的兩個裨将即将騎上高頭大馬,三人一行,換了尋常衣服,出了句容城往溧水方向趕去。
……
句容不遠處的西側,這裏是林仁肇大軍的軍營,山林間的積雪已經融化得差不多了,過段日子就是開春之時,林仁肇也想在快速結束這場鬥争。
如今林仁肇已經相繼打了兩次秋風,此刻在軍中,林仁肇他們正在商議下一步的攻城計策。
“林帥,下一步我們是否去攻打句容城池,早日端了句容這個地方。”
林仁肇與将士們商議了許久之後,他終于直言不諱道:“句容城池我們是一定要攻打的,如今我們下一步就是句容。”
底下的将士們聽了,也拍手道:“攻下句容,早日入京。”
其餘将士們也一齊道:“潤州威武,大唐威武!”
時間過得極快,就在此刻,忽然有斥候緊急入軍帳秉告。
斥候道:“啓禀元帥,我方在句容城外山道上發現溧水守将馬承俊的蹤迹。”
“哦,馬承俊?就是那個溧水的守将,哈哈,他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真是上天帶給我們的驚喜啊。”林仁肇疑惑道,之後他又問那個斥候,“對方有多少人馬?”
斥候即道:“隻有三人。”
林仁肇一聽,心花怒放,随即他點了點林荊城道:“林牙将,你派一些人将馬承俊給我捉來。”
“是。”林荊城非常樂意将馬承俊給捉了來。
林荊城立刻點了一些兵馬,隻有十騎,速速往斥侯所禀告的那個地方走去。
“快,我們得快一點。”林荊城揮動手中馬粳,跨下戰馬加快了速度,在山道上奔襲起來,腳下的泥土飛濺起來。
馬蹄踏踏而來,夾雜着泥土,在山道上奔馳着。
林荊城一馬當先追趕着,在斥候的帶領下,快速朝着馬承俊的地方而去。
而在從句容去往溧水的山道之上,馬承俊與身旁二個裨将皆化成普通人的樣子,三人各自騎着快馬絕塵而去。
快到馬尾坡之時,四處的風景一下子變得倉促起來。
一個裨将道:“馬指揮使,你一路都沒有吃過幹糧和水,還是歇息一下,喝口水,吃個肉餅再說。”
馬承俊的肚子咕噜吐噜地叫着,他摸了摸肚子道:“嗯,也罷。現在忽然覺得腹中饑餓,那就下馬歇息一盞茶再走。”
裨将解下背後的包袱,從中拿出一竹筒清水以及一張肉餅,遞給馬承俊。
馬承俊接過竹筒子,仰起脖子猛喝了一口,接着咬了幾口裨将遞過來的肉餅,馬承俊看了看四周的景色,在這個冬日即将結束的日子裏,四周似有一股春日的氣息。
遠處松樹上,一隻松鼠正上蹿下跳,盯着不遠處樹下坐着的馬承順三人,那隻松鼠甚爲狡猾,一直侯着。
馬承俊挪了挪屁膠,一張餅已被他啃完,留下的碎屑掉落在地上。
松鼠忽然間從樹上蹿了下來,然後一下子跳到馬承俊的腳踝旁邊,鬼鬼祟祟的樣子。
馬承俊見到那隻松鼠,一副極其高興的樣子,想必是這隻松鼠餓極了罷。
可是這隻松鼠卻并不怕見生人一般,它直接在碎屑的地方,馬承俊見此,直接讓裨将撕下一塊肉餅扔給松鼠。
松鼠高興地昂起頭,一口接住,随即就快速地消失在馬承俊的眼簾視線内,往遠處的山林裏面跑去了。
“嘿嘿,這隻松鼠。”休息得差不多了,馬承俊剛想挪起屁股,忽然聽見後頭遠處山道上有快馬的聲響往這邊傳來。
“馬宋、馬東,你們聽見了麽?”
“馬指揮使,後面遠處有馬蹄聲,不知是敵是友?”馬宋、馬東他們也聽見了,隻是他們不确定是誰。
“馬指揮使,我們還是先走罷,不管是敵是友。”
“也罷,即刻就走。”
馬承俊跳着上馬,一坐穩,就拉起缰繩,抽起了馬鞭。
“駕——”
林荊城嘴裏道:“駕——加快腳力,順着這些馬蹄印子,我們就能追上了。”
希望就在前方,而且看這些馬蹄子的新鮮程度,也是方才留下的。
一前一後,馬承俊他們快速往溧水方向趕去,他們不知後面追上了的騎兵是否是馬誠信部隊的,因此隻能一直奔跑,馬承俊真想找個空洞,先去避一避。
而在後頭,林荊城他們正在後頭追趕,死命地追趕着。
馬承俊往後瞧去,已經能夠隐隐約約能夠看見對方了。
馬東轉頭道:“馬指揮使,那不是我們的人馬,那是叛軍的騎兵。”
馬宋也道:“那是叛軍的,馬指揮使快走,末将爲你護駕。”
馬承俊轉過頭來,一看兩位裨将,他面色緊張,大喝道:“要走一起走。”
“馬指揮使先走,末将爲你殿後。”
忽然間馬承順感覺胯下的馬匹劇烈往前傾,他的身體也如失去了重心一般,他一下子被馬匹掀翻在地,吃了一嘴子的泥土。
“啊。”馬承俊痛得慘叫一聲,随即昏睡過去。
“馭——”馬宋、馬東見了,立即拉緊缰繩,胯下馬匹一停,二人即刻從馬上翻身下來。
見到馬承俊胯下的馬匹方才被路上的石塊給絆了一腳,如今已經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而馬承俊也被馬兒壓住了一條腿。
“馬指揮使,醒醒。”馬東拍着馬承俊的臉,可是馬承俊依舊昏睡。
“來不及了。”馬宋直接扛起地上的馬承俊,二人幫忙方才擡到了馬宋的馬上。
隻是待二人擡馬承俊到馬上的時候,後頭的林荊城的十騎已經追上來了。
林荊城一馬當先,身後的其餘九騎直接了當就将馬承俊、馬宋與馬東三人,“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還不速速投降。”
馬宋、馬東正欲抵抗,可是對方人數遠勝自己,而且他們的馬指揮使此刻昏睡不醒來,于是乎也就放棄了抵抗。
“我們投降。”
“來人,将他們綁了。”
身旁的幾個将士直接過來将他們五花大綁了。
林荊城一行人十騎,立即趕回了行軍大營。
林荊城趕赴行軍大營,擡着昏迷的馬承俊,拱手道:“林帥,馬承俊已被生擒,還請軍醫即刻爲他診治。”
“唔,辛苦你們了。”林仁肇一看馬承俊昏迷不醒,一條腿留着殷紅的血,他急忙吩咐屬下道,“快,快傳軍醫。”
過了半個使臣,馬承俊忽然醒了過來,自他被馬砸中了腿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如今一覺醒過來,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營帳内,他不知道自己在何處。
林仁肇一直守候在軍帳外,他忽然聽屬下禀告說馬承俊醒了過來,便拉開軍帳簾門,一頭紮進軍帳内,見馬承俊已醒,他便湊臉上去,道:“喲,馬指揮使醒了。”
馬承俊自然認識面前這個人,隻是他的神情卻不自然。“我爲何在此處?”
他一說話,就牽動了腳上的傷口,猛然間他想起自己方才從馬上跌落的場景。
“馬指揮使被馬給砸中了,你還記得罷。”林仁肇有些想笑,隻是在馬承俊面前他不想那麽做,“馬指揮使還是好好休息罷,若有需要,請随時跟我軍帳内的人說。”
“……”馬承俊并沒有多說話,今日他雖然被生擒了,可也算是被人救了一命,他有些……
“你我是敵人,爲何如此待我?”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林仁肇率領的才是正義之師,等你見了國主的信函之後就會知道了。”
林仁肇說完就出了軍帳,隻留下軍帳内的馬承俊一人發着呆。
……
句容城内,馬誠信還在期盼的馬承俊援軍相救句容城池,隻是一刹那馬誠信的右眼急速地跳了一下,馬誠信并不在意這個征兆,他隻當是最近疲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