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賓院外,一隊禁軍士兵正在府門外巡邏着,絲毫不敢松懈,而在另外一處地方,大理寺監獄四周也遍布士兵,在漆黑的夜空下防守着。
禮賓院三丈開外一處牆角,歐陽雲天等人已經穿上了夜行衣,正注視周圍的動靜,今夜他們安排了十二個人手,顯然易見是探入禮賓院刺殺趙德昭的。
而在禮賓院内,一處假山怪石間,三個人影鬼鬼祟祟地靠在假山石頭下,借着今晚夜空一片漆黑,伺機而待着。
趙德昭房間的燈燭火也在此刻熄滅了,随後房間門“吱呀”一聲悶響關上了,一個人影從房間内出來,穿着夜行衣,四下張望間便探首探尾地來到了院子旁邊,随即摸索着爬上那棵香樟樹上。香樟樹上之人與遠處的假山形成一個掎角之勢。
漫長的黑夜中,時間仿佛凝置了一般,這些人都在靜靜地等着時間的流逝。
禮賓院外,禁軍正在換防中,歐陽雲天等人摸索着前行,借着遮掩之物,迅速地沿着牆角跟上,又繞過那些禁軍來到了禮賓院側門一帶,這裏的禁軍布防以及控制力稍顯來說,略微薄弱。
十二人埋伏在東門口處,打算過了子時再動作。
“頭領,大理寺那邊應該成了沒?”
“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是聲東擊西罷了,等趙德昭死後,我們再去救出馬直。”
歐陽雲天探出頭去,見側門守護的士兵依舊嚴陣以待,隻不過那些将士的臉上稍微出現了一絲疲憊之色,強忍着支撐在門口。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打更的更夫恰巧間路過,那些士兵田間鑼鼓聲一下子擡起了頭,警惕地觀察着。
一盞茶的工夫,周圍又安靜起來,一些将士的臉上又出現了疲憊之色,整個夜空中沒有一絲光亮,隻有門口幾盞燈籠微弱的光芒閃耀着。
……
過了子夜,四周一片靜悄悄,遠處的禁軍依舊守護在門口。
忽然間從遠處來了一個騎馬的士兵,馬蹄聲在寂靜夜空中顯得十分響亮,馬蹄“當當當”,那人不下馬便呼喊道:“都虞候,大理寺那邊出了岔子,有人正在劫獄。”
大理寺與禮賓院相隔着幾條街道,這都虞候道:“大理寺人手若是不夠,速從此處抽調一些兵力。”
都虞候說完,立即從這對士兵抽調了五十兵力,那名将士立即帶領五十人馬,火速支援大理寺。
馬元從牆角處探出頭去,左右觀察了一陣,“啓禀頭領,那邊成了。”
趁着禮賓院門口五十士兵走遠過後,歐陽雲天一聲令下,十二人從角落中出動,這邊的刺殺都是精銳人馬,也可見他們的主公爲了成功刺殺趙德昭安排得非常缜密。
“不好了,都虞候,有刺客!”禁軍将士見到刺客抽出刀砍了過去,立馬喊着。
未經隻言片語,惡戰頓時展開,殺手刺客的招數自無花哨可言,姿勢也并不美妙,但卻簡單有效,沖、刺、殺、砍、劈、戳等動作完成的十分利落,毫無拖泥帶水之意。
刀砍去之後,便是一道血霧噴薄而出,在一旁的老二、老三、老四他們也是看得面目扭曲,眉頭一驚,一時間都被歐陽雲天那種濃烈的殺意所攝……
一撥狠辣的攻擊過後,門口已經亂成一鍋粥,五六個禁軍将士已經躺在地面上,那都虞候剛想去另外一側調集兵馬,忽然間歐陽雲天從身後抽出一支箭,彈指間便拉弓上弦,一張弓利索地射去。
“吃”一聲,在漆黑的夜空中,那箭矢沒入那都虞候的喉嚨口,登時那人便倒在地上。
一炷香的時間内
這邊的院牆便已經沒有士兵了,歐陽雲天也省去了攀爬院牆的麻煩,他當今讓人從側門口入,摸索着進入禮賓院内。
“不好了,有——”剛出房間在走廊上遇見了刺客,那仆役話沒有說完,歐陽雲天一刀從後頭下去,那人口吐鮮血,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歐陽雲天立即警惕地拿着刀,觀察着四周,生怕方才那一聲喊叫引來了人馬,可惜并沒有,這一切的安靜倒是超乎歐陽雲天的預計範疇,與此同時他也在擔心接下來的計劃。
“老二,那厮的房間在何處?”歐陽雲天轉過頭問道。
馬元緊緊地跟随在歐陽雲天的後頭,他二話不說立即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牛角号,吹響了。
号角之聲,在漆黑的夜空中甚是響亮。
而在那後花園内,假山石頭下面的三人以及香樟樹上一人聽見過後,便提高了警惕,打探着四周,等待着獵物的前進。
一聲号角聲後,歐陽雲天恨不得在馬元背後砍上一刀,他低聲道:“老二,你找死。”
“頭領,這是我與那人的密信,隻要吹響過後,那個小厮便會出現。”馬元這時候也是擔心自己的胡作非爲,可那小厮偏偏對牛角号子聲敏銳。
這十二人散開四周,隐入走廊兩側的花木叢中,相對埋伏在走廊兩側,預防接下來的變故。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一個青衣小厮便收拾着步伐,來到了歐陽雲天等人的面前,他躬身朝向老二馬元那頭。
老二立馬道:“小秋,那宋國的魏王住在何處,快帶我們去。”
那青衣小厮便帶着他們幾人趕了過去。
在黑夜中,十二個刺客此刻躬身摸索前行,沿着後花園的藕塘池水旁的小道走着。
那十二人不知道的是,此刻樹上那人已經提箭上弓,一個滿月,一支箭羽便夾雜着空氣,朝着前方飛去,登時射穿一個刺客的胸膛。
在漆黑的夜空中,隻有後花園門口處的燈籠發出暈黃色的光圈,一風襲來,燈籠随着風呼哧呼哧地閃着。
又一箭,射穿了刺客的脖頸。而前行的十個刺客卻渾然不覺,不知道危險已經迫近了,他們已經摸索着朝着屋子内趕去。
不過第三箭之時,卻一下子釘在了假山處。就在此時此刻,三個身形矯健之黑衣人從假山後頭一應而出,三人各執連環飛梭刀。
眨眼之間,雙方開始相互執鬥,雙方也陷入了厮殺之中。又在此刻,書上傳來了一聲綿長的口哨之聲,三人開始加強了攻勢,朝着十人砍去。
僵持片刻過後,十人遂朝着目标的那個屋子趕去。
此事哨聲又改,忽從道旁陡然間生出了變化,三個刺客一不小心掉入了陷阱之中,動彈不得。其餘七人正在與三個強悍的黑面人間鬥毆着。
歐陽雲天怎麽也沒想到這三人的戰鬥力十分強悍,他居然也是勉強應付了老長時間,卻依舊脫不出三人的攻勢中。
此刻老二、老三、老四均在他身旁,他忽然間對着老二低聲道:“老二,你們在這裏應付着,我趕去屋子。”
“頭領放心,你安然去罷,這裏有我們兄弟六人擋着。”
歐陽雲天急往那頭趕去。
在漆黑的夜空中,然間一支箭矢從遠處樹枝上飛了過來,歐陽雲天便忽然間覺得一股冰冷的氣息從遠處而來,他登時飛舞起大刀,急用刀背擋去了一半的攻勢,那支箭矢偏離了原來的軌道,從他的肩膀之處擦了過去。
歐陽雲天隻覺得左肩那頭有一支箭矢擦了過去,幸好隻是皮肉傷。
此刻樹枝上方的人從樹上一躍而下,朝着地上打了個滾,随即飛趕去小屋門口。
……
歐陽雲天已經一個人趕至屋門口,見屋門緊閉,他忙用刀去劈門。隻見那門一開,忽從裏面射出一支羽箭,朝着自己飛來。
歐陽雲天見危險來臨,又用刀背去擋箭,那支箭偏離了原來的方向,卻朝着右肩膀射來。
一箭未射中目标,歐陽雲天呼了口氣,卻不料又一箭從裏面射出來,歐陽雲天一個大意,那箭矢已經射中了歐陽雲天的右臂。
而在屋内,卻隻聽見一聲冷笑。
遠處尚在僵持,此刻見歐陽雲天受傷,包括受傷倒地的刺客,一下子見到了目标一下,從地上連忙掙紮爬起,全部迂回包抄,從三個黑衣人左右兩側欲要突圍而出。
馬元見歐陽雲天受傷了,第一個朝着跑了過來,而在黑暗中,早就箭矢對了過來。
“吃”一聲,馬元連同兵器帶人,一下子向後。
“噗通”一聲,馬元掉進了藕塘池水中。
歐陽雲天見遠處人馬還在僵持,馬元又掉進了藕塘池子中,他慘笑一聲,然後抽出腰上的匕首,一匕首向着屋内擲去。隻聽見裏面瓶子“乒乓”掉落的聲響,又好似有人也……
就在此刻,樹上之人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一張開弓便射去。
歐陽雲天又見一黑衣人前來,他朝地上囫囵一個打滾,那一支箭矢便從他腰身那側閃身擦過,那腰上的衣服便被劃了一道口子,露出裏面的亵衣。歐陽雲天心道此人箭法不錯,看樣子是個難纏的主,而屋内那人也不知是死是活,但從方才那花瓶落地之聲,他好似聽見一人倒在地上。
歐陽雲天受了皮肉傷,此刻對面之人又張弓射箭。
與此同時,藕塘池水之側,一夥士兵明火執仗從地從水邊而來,那六人已經被人按在地上,動彈不得了,而在陷阱之處,又圍滿了士兵,周圍又有敲鑼打鼓之聲音傳來。
歐陽雲天見對方人多勢衆,便從地上拿着刀,火速往院牆那邊逃去。
四個黑衣人也在後面追着歐陽雲天,一起消失在夜幕中,那四個黑衣人乃是辰源派來的。
……
“末将來遲,請千歲恕罪!”
一個将士道:“千歲,那人爬牆逃走了,末将帶人往烏衣巷口趕去之時,已經不見人影了,眼下隻好派去一隊士兵搜索城中了。”
另外一個将領禀告:“千歲,連同藕塘池水中撈上一個昏迷不醒的,一共生擒八人,還有三人已經被人射死了,一人在逃。現已經送往大理寺監獄。”
“該怎麽做就怎麽做!”趙德昭從屋内走了出來,手裏掂量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并用手指在試着這把匕首。
忽然間,趙德昭走到一個将領的面前,然後拿起他手中的一把刀,将匕首朝着刀身砍去,那柄刀切被斷成兩截。
“呼哧,千歲這柄匕首真厲害。”那名唐國将領見自己的刀被匕首斷成兩截,他大呼道。
“此匕首甚是厲害,就是方才那刺客所用,若不是本王飛身躲過,恐怕就被它刺中了,也不知這匕首是否塗了砒*霜等物。”
小貴子這時候拿着一方手巾,将匕首裹了起來,連夜送往外面嚴查匕首是否塗了毒藥。
之後查出匕首并無塗毒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