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火焰燃燒地越發激烈,周圍的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烈酒的氣息,聞之整個人精神一震。
将士們發出虎一般吼叫着。“大宋必勝——”
“大宋必勝——”
整個鳳州城内一片氣勢凜然。
翌日清晨,十一月初六日,王全斌大軍正式從鳳州城南出發,攻打興州城。
王全斌出了鳳州城,見蜀國群山環繞、高聳入雲,橫絕秦嶺,山林間,似乎有些軍寨分布着,據張晖所言,這就是興州城外的一些軍寨了。
斥候立馬來報:“啓禀王元帥,前方山林間都是軍寨,敵人似乎還未做任何準備。”
王全斌一聽,他連忙召喚先鋒指揮使李守節。李守節策馬來到王全斌身邊,道:“元帥,有何狀況?”
王全斌拿出行軍地圖,指示道:“李指揮使,你看這長舉縣地勢平緩,倒是無須過慮,不過這南面分布在山林間,想必是蜀人伏擊處,你且去打探打探。若是出現蜀兵,你就率領掃平諸寨。”
“石保興、呼延贊,你們二人就随李指揮使調度。”随即王全斌又揮了揮手手,讓石保興、呼延贊二人跟随李守節突破幾個軍寨。
“得令。”李守節立刻率領他手下五千人馬,備上幹糧和水,朝着前方山林間過去。
王全斌策馬原地,随後又讓崔彥進帶領八千兵馬去另外一處軍寨,趙信遣七千人馬去了那邊,側面攻擊,到時候于李守節軍隊一起合擊。
剩下的則是交由王全斌大軍則作爲主要攻防,正面攻擊。
李守節率領五千兵馬沿着山林小道,繞過長舉縣,來到了南面山林内,走了一天一夜的野路,士兵們都停下來在山林間歇息,休養片刻之後,李守節就率領兵馬往南邊奔去。
前方已經漸漸地,沒有路了,偶爾能見到幾隻黃羊、野鹿和兔子在前面出沒。
石保興道:“李将軍,前方半山腰發現一大批屋舍,裏面有蜀兵,正在燒火做飯,看樣子人數并不多。”
這時候,李守節再次拿出地圖,“沒錯,前方就是燕子砦。”
李守節與一個小隊再次探查前方燕子砦的狀況。前方發現的這個軍寨,三面環山,中間拱衛之處就是燕子砦。
燕子砦地形險要,隻要守住左右小道,即刻守護此軍寨,隻是此刻燕子砦中似乎沒多大動靜,而且他們也不知道宋軍已經出現在了此處。
李守節掏出千裏鏡開始觀察起來。從千裏鏡内的情形來看,山寨之内,人數并不多,宋軍若是突破燕子砦一定能成功。而且之後據斥候再次報告,燕子砦大概一千守衛。
隻是如今天色已晚,不太适合夜間作戰,李守節與衆将士商議之後,打算次日晨光微曦之時,發動燕子砦之戰。
未到天亮之時,李守節下令吃飽喝水後,等待第一縷光明。天色終于有一些亮了,李守節立刻下令發動攻擊。
宋軍忽然間從山道上出現,隻是因爲夜色與白晝相交間。蜀兵那邊看不清楚。
宋軍已經沖到了燕子砦前,石保興以及呼延贊二人因爲受過特種訓練,三下五除二就将守衛在砦前的幾個蜀兵守衛全部幹掉了。
李守節沒想到二人如此手段利落,他瞪大眼睛道:“二十個,片刻之間,你們都幹掉了!”
“嘿嘿——”二人摸着頭笑道。
蜀軍守衛頃刻間被幹掉,李守節率領宋軍立刻攻打燕子砦東側,據昨日探查,東側力量稍微弱小,李守節帶去的兵馬,已經徹底占領了東側。而西側那邊傳來了宋軍與蜀軍作戰的聲音。
“石先鋒、呼延先鋒,你們二人各自率領五百人前去。”
石寶興、呼延贊二話不說,即可領兵前去厮殺。
天色方才蘇醒了一般,而蜀軍還在燕子砦内安睡,被突如其來的一些宋軍将士給圍住了。
“放下武器,饒你們不死。”石保興運用擒拿手,擒住了屋内一個守将。
“爺爺饒命啊——”那個守将本來想拿起身邊的長槍,可惜被石保興三拳兩腳給制服了,“我投降,我投降。”
石保興立即拿出一條繩索,将他縛在屋内柱子上。
呼延贊那邊卻已經一人幹掉了五六個,其餘人見到呼延贊,隻是拿着武器蜷縮在角落中。
“兀那賊子,還不束手就擒。”呼延贊一個快速靠近,奪走了他手中的兵器,然後手指扣住了他的喉嚨。
“爺爺饒命啊——”那人的身下早就已經濕透了。
呼延贊出言威脅道:“快讓你部人馬投降,否則你命休矣。”
“那人如小雞般啄米一樣,道:“是。”
一個時辰後,燕子砦就已經被宋軍徹底占領,而宋軍這邊傷了兩百人,蜀軍這邊投降了七百多人,死了将近三百。
宋軍這次在燕子砦收獲了一千石糧秣,一百副兵甲。
未免夜長夢多,李守節下令将投降之人全部将燕子砦的糧秣軍械随宋軍士兵押送走。
城北那邊,王全斌率領大軍卻已經突破了前方障礙,到達了興州城下不遠處。
斥候再度來報:“報——李指揮使今早已經突破了燕子砦,我軍死傷兩百,擒得俘虜七百,糧秣一千石,一百兵器戰甲。”
王全斌聽完斥候奏報,當即點點頭,精神振奮道:“好,不錯,本帥沒有看錯人。”
王全斌立即策馬領兵至興州北城門口,在此地等候崔彥進、趙信、李守節兵馬,同時觀察興州城的城防布兵。
王全斌立即派人去興州北城門喊話,而城門依舊緊閉,王全斌命人将勸降文書射入城樓上,不過等了一天一夜也沒有見到動靜。
兩日後,崔彥進、趙信等攻拔乾渠渡、萬仞、燕子等寨,而蜀軍那邊也知道了城外幾大軍寨被相繼剿滅,城中的糧食也一天一天減少,而援軍尚未到達。
是日夜晚,興州城上空開始飄起了雪花,興州刺史藍思绾聽說兩塞失利,大驚失色,因爲興州的兵馬都被安排在諸砦裏。這些砦子被攻破,興州城就無險可守了。
藍思绾這幾日被弄得十分無助,而天公不作美,又開始下起了雪花,城外王全斌率領萬餘精兵,虎視眈眈,一字紮營,整個山腳至城外也已經被包圍了。
藍思绾身旁裨将無奈道:“藍刺史,我軍兵力不足,是否……”
雪花飄落,四面霧蒙蒙的,興州如風中飄絮,在風雪中瑟瑟發抖着,這座城池雖然看似堅不可破,可是糧草已經支撐不下去了,前幾日他派去的信差也不知道有沒有回信。
退兵,他也想過,藍思绾思考了一陣,随即道:“都等了幾日了,如今大雪封山封道的,恐怕援軍到不了興州了,你今夜命人紮些稻草人,然後穿上軍械立于四個城門上。”
“藍刺史高明,這叫空城計。”那個裨将下去後,開始命人紮稻草人。
等一切就緒之後,城門之上忽然出現了許多守衛城牆的“蜀兵士卒”。
當夜晚,沒有人注意到一支隊伍已經悄悄地離開了興州城。
次日,王全斌見蜀國未曾投降的迹象,他又見到城頭多了許多士卒,因此想觀察一下,隻是大雪紛飛,周圍白茫茫一片,連空氣中也是灰蒙蒙的,今日千裏鏡也失去了作用。
幾日後,十一月十二日,大雪停。
王全斌那邊已經彙集了全部的兵馬以及加上剛剛招降的蜀兵,統共六七萬之多,王全斌拿出千裏鏡,觀察城樓上的情況。忽然他心裏咯噔一下,“不好,這是敵人安置的稻草人,怪不得上面之人遲遲不動。”
崔彥進等人拿起千裏鏡一看,這蜀國人真是卑鄙,害的宋軍攻打失去了有利時機……
“他娘的——”
王全斌一聲令下,雲梯架上城牆。宋軍順利地登上城牆,随即用刺刀将這些身着戎裝、手執兵器的原來都是些稻草人全部砍倒。
宋軍先鋒入城,随即放下吊橋,王全斌大軍入城。
石保興道:“真是高明,隻是似乎用錯了地方。”
呼延贊卻道:“這倒未必,有時候失去一城,未必是壞事情,豈止兵法之中,虛虛實實,常言道,舍得,有舍才有得。因此我軍應該時刻保持警惕。”
石保興聽了點點頭。
李守節道:“一座空城,沒想到藍思绾竟然逃走了。”
崔彥進道:“這樣也好,我宋軍可以安然入城,避免傷亡,或許也有意外收獲。”
“他娘的——”趙信破口大罵道,“縮頭烏龜啊,他以爲是諸葛孔明嗎?”
王全斌隻是默默注視着這一切。
随即宋軍入城整頓城内軍政,發現城中留下了軍糧四十餘萬石,這讓宋軍十分興奮,然後王全斌頒布趙匡胤的诏令,免除百姓賦稅與勞役。
宋軍自此掌控了興州。
興州下,那邊文州刺史全師雄一夜之間,就倒戈入了宋軍的懷抱,文州刺史全師雄宣布文州投降宋國,同時宣布了大宋皇帝的诏令,宣布免文州一年賦稅、三年徭役。
文州的百姓聽了之後,也不在乎自己是蜀國百姓還是宋國百姓了,全部感念大宋官家的恩德。
……
蜀中山川險阻,又大雪紛飛,而王昭遠所行之路爲昔年諸葛孔明三出祁山之道。
十一月十三日,王昭遠那邊雪還在下,他從成都出來後,就一直率領兩三萬雕面惡少,慢騰騰地行走在在風雪之中。
風刮過來如刀鋒一般犀利,而寒風刺骨,貿然出兵确實不是個好日子。
軍中有些将士似乎在抱怨,而王昭遠一副如臨大敵不懼怕之情。“我蜀國的二郎們,宋軍此刻正在興州北,此番出戰正是你們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啊。”
王昭遠喊了一嗓子,耳邊頹然是風呼呼刮過的聲音,蜀國将士們自然也知道稍微鼓足勇氣,迎戰前方的宋軍。
興州刺史藍思绾率領區區千餘人馬,從興州城逃出來後,就退保西縣,同時命人将興州失陷戰報傳給王昭遠他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