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池如今已經修築而成,寬闊的水面,加上原來的水域面積,這次開鑿使金明池外擴至周圍九裏,它的東岸位于東京外城西牆近千步處,池爲南北向,呈近方形。
在天光雲影徘徊之下,加上如今還是渾濁不堪的池水,整片湖水從城牆上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塊黃色的寶玉一樣,還要再等一段時間湖水才能沉澱下來。
一日半後,等水蓄滿之時,趙德昭又溜出宮門去看金明池的情形,如今水池已經修建而成,而水面微恙,又聞觀稼殿與城外如家的水稻長勢不錯,而且自己的爹爹也有意将水稻推廣過來,爲穩妥起見,還是要等到水稻秋收之後再行比較,這樣才放下心來,而今日出城看湖也當做爲了放松一下緊張的生活與疲憊不堪的心。
“殿下,沒想到這金明池挖的可真夠大的呀!都可以容納好幾百搜船隻了。”身邊的小貴子贊歎道。
“還行吧——這算不上最大的。”
趙德昭望着湖水,而他心中在想這座原本是在十年後出世的池水,居然提前了十年,而且離湖水外的城樓之上遇見了船塢鼻祖張平,還在他的面前無意間透露了船塢的設想以及建造方案,這究竟是怎麽了,不會是因爲自己的幹預讓一些曆史提前了吧。
而金明池這個池水的名字也不是現在就有了啊,它可是自己的叔叔賜名的,難道是還有其他穿越者來此了呐。
據說當日在美國,掉下懸崖的應該隻有自己一個人,不會再出現其他人了,事實上趙德昭擔心的不無道理,而且确實是有一個人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大周,同他一樣,隔了一日穿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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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在廣味樓餐桌之上,坐着一個小孩子,他的年紀跟趙德昭差不多一樣大,也是那晚穿越過來的,而他居然就是趙德昭的軍校同學。
同趙德昭一樣,那日他是在懸崖下搜索趙德昭未果,而意外到了這個地方,而他穿越之後也變成了一個小孩子,之後他在左鄰右舍之中也表現出了自己的才華,被周圍人視爲鬼才武淩清。
“我要見你們的少東家。”這個小孩子一開口就要見趙德昭,隻是趙德昭身爲梁王,不是想見就能見得到的。
“不好意思,我們東家很忙,現在不便見客,若是你有事情找我們白總經理,請出示你的證明,還有說明你此行來往的目的!”
“哦?”武淩清沒想到見趙德昭這麽一面都這麽難,而他也知道趙德昭确實挺忙的,隻是今日若是能見到趙德昭也好,見不到也罷,因此他等了片刻就轉身離去,在離去前特意将自己的名字以及地址寫在紙上,随後對折,送入信封之中,然後等趙德昭回來之後再讓酒樓的人轉送給他。
“這個請務必要轉交給你們的少東家,我有事情先走一步。”武淩清擺擺手掉頭就走了。
“你——”金六福想讓那個人等一會兒再走的,畢竟快到正午了,殿下也要趕過來了,而那家夥二話不說已經走遠了。
金六福接過那個孩子手中的信封,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摸不清對方究竟是誰,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跟自家的少東家有何聯系,隻不過這個小娃兒一身布衣,言語之間也有一股氣勢,看樣子也是一個不好惹的角色。
“怎麽了,小六子?”說話的是李源昌,他剛剛從樓梯上下來,也聽到金六福跟那個小孩子的對話。
李源昌自從自家的主子入宮成爲了皇子之後,李源昌因爲不是個宦官就被趙德昭留在了廣味酒樓,而其他趙家的舊人也是如此。
“沒甚麽?這不過那個孩子感覺跟我們家的殿下一樣,給人一種少年老成的感覺,而且看他方才所言,好像也不是說假話的樣子。”
“對啊,我也有這種感覺。算了,待會兒殿下來了之後就知道那人是不是殿下認識的人了。”
“走吧——快去幹活了。”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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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時,趙德昭正在金明池附近轉悠,故地重遊,讓他心中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隻不過這金明池非日後的金明池,這人也不再是日後的人。金明池周長九裏三十步,池形方整,四周設有圍牆,又兼門多座,西北角爲進水口,池北後門外,即汴河西水門。
若要圍繞金明池走一圈,恐怕得花上個一天半日的樣子。
趙德昭與小貴子走了很久,這個時候已經到達池水之中的水心平台之上,此處乃是供水軍大将指揮戰船的操練以及視察監督之所。
而據後來宋人袁在《楓窗小牍》回憶道:“餘少從家大夫觀金明池水戰,見船舫回旋,戈甲照耀,爲之目動心駭。”
此刻馬夫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道:“殿下……宮中傳來消息說三日後在此地進行水軍的操練,而官家也要一來觀看水軍操練。”
“唔!”
身邊的小貴子見時辰不早了,就提醒時辰已經快要到午時了,而且看今日的勢頭,陽光猛烈,所以小貴子也怕自家的殿下走不了幾步,怕中暑。
“殿下,快到正午了,這天氣太熱了,還是回去吧——”
“唔!好吧,現在去酒樓。”
兩人調轉步法,坐車去了酒樓。
一路之上,趙德昭偶爾将頭望出車窗外,而恰在此刻他好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似曾相識的人。
可是一看竟然是個小娃娃兒,那小娃兒一身布衣,可是從他的走路的姿勢來看像極了一位故友。
而此刻車子已經到了二姑台【古吹台】附近。
呵呵,也許是自己看錯了,怎麽可能。趙德昭這麽一想,打算再去看那小娃兒時,人已經不在視線範圍内了。而他也當是自己看花了眼睛,最近事務繁重,不是去城外教船務,就是在将作監、軍器監等這幾個地方轉悠,而且還遇上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趙德昭将頭轉回車廂内,然後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養足精神。
時間快到正午時分,而今日的天氣有一絲炎熱,貌似讓人以爲身處夏季之中,在這個初春的季節十分罕見的熱。
“殿下,已經到了。”
“唔!”趙德昭聽到小貴子的聲音,悠悠然睜開眼睛,然後起身下了馬車。
這時候酒樓内的金六福、李源昌等人聽到聲音,就從酒樓之内迎了出來。而金六福就拿着一個信封遞給了趙德昭,趙德昭叉開信封,然後将紙攤了開來。
他一閱而下,字裏行間都是以一個故友的口吻來寫,剛一看到這封信時候,趙德昭滿臉錯愕,随即再看之時,臉上一股驚喜。此刻趙德昭的心中豁然開朗,原來并不是自己一個人在改變曆史,而恰恰一緻的是,還有一個人也來到了這個時空,所以那些自己沒改變,看似不合理的事情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當他看到落款的姓名之時,他是該笑還是該哭,這個相處好幾年的朋友原來在廣順元年就随自己一同穿越了過來,隻是因爲古代的交通樞紐太過于落後,竟然十多年之後才能得見。原來他還有同伴來到這個世上,這就是一種緣分、命運與福氣啊。
下午約見地點是在古吹台,即二姑台那裏。趙德昭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就奔去那裏,相會老友。
“金六福,那人外貌體型如何?”趙德昭問道。
“哦!殿下,那小娃兒穿着一身布衣,眉清目秀,眼神犀利,身材健壯,李源昌與我都覺得那個小娃兒跟殿下一樣都是個少年老成的模樣,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跟殿下認識,是否?”金六福一想到這裏就滔滔不絕得講了出來,而且聽殿下的口氣應該是熟人吧。
“對的,我們認識的,甚麽……你是說他穿着一身布衣!”趙德昭聽到金六福如此這般描述,他忽然間記起來了,方才來酒樓的路上經過二姑台就看見一個身影,怪不得那麽眼熟呢,原來就是他啊。
“唔,是的。”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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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終于等到會面之時,而趙德昭坐了馬車奔赴二姑台。
二姑台,位于東京開封的東南角,毗鄰天清寺。此地原先乃是一個土台,據傳乃是春秋時期著名的音樂家師曠吹奏的一個樂台,所以人稱“古吹台”。
西漢時期,漢景帝之子,在此處所建一處梁園,十分繁華,此後随着王朝之更疊,梁園荒廢,遺址深處,荒草颀長,繁盛的建築早就化作灰燼。在宋朝的時候人稱“二姑台”。
在二姑台早就有一人正候在此處,今日他換了一身裝束,白衣,遠遠望去就像一個白衣卿士。
趙德昭有些激動,在等待了幾個時辰之後,下了馬車之後“蹭蹭”就立即奔去會面的地點——梁園荒廢之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