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趙德昭去而複返,回了趙弘殷的房間。
“昭兒,你怎麽又來了,李管家如何說?”
“方才與李管家一番細說,自然明白了酒樓選址一事,而昭兒所言必是言出必行,牛都拉不回來。”
“罷了,見你十分熱忱,不過得答應爺爺,勿要沉溺此道,隻在幕後居中調度即可,凡事依靠李管家他們,知道嗎?”
“唔!爺爺,此次昭兒複歸,即是向爺爺借錢購買地皮與店鋪一事,這件事情還要得到你的首肯才是。”
“銀錢這邊爺爺有,不過我可說好了,這賺得的錢也有我一份,若是賠本了,昭兒日後千萬不要再操持賤業了。”
“那是自然,爺爺是财主,我們這些佃農怎麽能虧待地主呢?是吧!”
“你待會兒讓李管家去庫房支個一千兩,切記不要亂花,不懂的要問李管家,切莫自作主張,那可是一千兩銀子啊!”
“沒問題!一切依你的吩咐,如果賠本的就當做是借的,如果賺錢的話,就當是入股開酒樓。”
話說入股開酒樓,趙弘殷這次在趙德昭身上壓了一千兩銀子,趙弘殷一聽這樣的要求不錯,反正兩頭都是賺的,但是趙德昭是這樣想的,反正都是爺爺的錢,自己又是爺爺唯一的孫子,自然什麽要求都是滿足于他的,實在不行就一哭二鬧的,嘻嘻,後路早就想好了。最後問趙弘殷要了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這在當時可以買好幾畝地了。
李管家說道過,所謂的南河北市就是城南的汴河沿岸及土市子街(城北馬行街)、潘家街一代,最爲著名,這裏彙聚了果子行、肉行、米行、邸店、藥肆、夜市等行當。所以趙德昭就帶着李源昌、趙信兩人出發去城中找尋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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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三人吃了午飯,坐了驢車,出了趙府,一路往北走,眼下天色不是很熱,街市上剛撤掉了鬼市,來到了城北的土市子街(馬行街),潘家街一代,這裏的商業還是挺繁華,但是就是沒讓趙德昭這個人看得過去。城北離自己的家太遠了,還是城南把,趙德昭揮了揮手,三人調轉方向,朝着南走去。
而後去了南邊,南邊處于運河沿岸,交通十分便利,緊鄰汴河,因汴河橫穿城市東西,而且是南北大運河的一部分,南來北往的十分便利,何況當時城南人口衆多,人多的地方自然生意就好。
趙德昭三人去那地方打聽道,碰巧最近有家酒樓因生意不好而要轉讓酒樓,于是乎三人就湊到裏面詳細打聽。此酒樓上次上元節的時候趙德昭五人剛好從這邊經過,酒樓也是三層樓高,不過它的規模比不上京城最大最豪華的酒樓。
酒樓位于商業繁華地段,地價自然要漲上一番,之前的主人因爲經營不善,所以才要轉讓的,正好趙德昭在看酒樓,而後看中了這家酒樓的地理位置,而後那家主人拿出地契,雙方到東京開封府去做了個轉讓事宜,趙德昭就買下了這整幢酒樓。這家酒樓足足花了他二百兩銀子,趙德昭花錢的時候有些肉痛,銀子啊,剛剛拿到手的熱錢就花了近一半,這還隻是一個開頭,不過後來想想看也就罷了,吃的下老本方能賺錢。
爲何選了此處?因爲選了城南的汴河沿岸,且城南又靠近禦街,晚上這邊的夜市十分的發達,人也多,這個道理趙德昭自然是懂的。對此趙德昭的解釋是晚唐時代,
“天下财賦,半出東南”,由于水運成本低廉,大型的裝貨船隻可以停靠在沿岸,這樣可以省下一筆不小的開支。何況當時北方有漢國和契丹虎視眈眈,雖然隔了一條黃河,但是誰也不知道才立國二年的大周國是否是草原民族的對手,況且南方相對而言比較平靜,所以趙德昭下一步的目标是将酒樓開到南唐這個國家。
當日就處理完了購買酒樓之事,接下去就是招牌了,這招牌的事情上次已經有了店名,隻不過這個店名由誰所書還是個問題,還需要費一番思量,忽然間趙德昭自嘲道,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嘿嘿,待會兒問問爺爺看楊虛白先生的住處。
趙德昭立馬找到爺爺,爺爺說了個地方,當日酉時,趙德昭帶了一個随從,火急燎燎地趕往楊凝式府上,楊凝式府和趙府相隔了好幾條街道,所幸不遠。
當日閑不住的楊凝式正欲出府門,看見一路瘋跑的趙德昭,大汗淋漓的樣兒,就調轉了頭,忙揮揮手問道:“喲!小老弟你來了,晚飯是否用過?怎麽還氣喘籲籲的。”
趙德昭也學着一套樣子,抱着拳,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其實來此正是要問楊凝式要三個親筆大字“廣味樓”,不過嘛,要吊一下老楊的胃口,道:“老哥你在,那就好,老弟我是不請自來啊,有事情不登三寶殿,好好請教老哥你啦,不知老哥你肯賞個臉?”
楊凝式見到這小子不請自來,上次想要請他過府來玩,都被他有事給拒絕了,這次不知道吹了什麽風,敢情是有事相求,于是乎笑呵呵地問道:“請教甚麽?你這小娃娃恁是花頭精多啊,還不快快說來——不然……”
趙德昭拱了拱雙手,就如實相告道:“好!打開天窗說亮話,自然是求哥哥一幅墨寶而來,哥哥于我書三個字,‘廣味樓’,不知可好?”
“‘廣味樓’,你小娃娃,莫不是要開酒樓還是菜館的,‘廣味樓’你小娃娃口氣老大的很呐,全天下的味道都在這間樓内,這點像我楊瘋子。”聽到‘廣味樓’這三個大字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吃的地方,楊凝式還特意調侃了一下‘廣味樓’三個大字的用意,不過從字眼裏發現趙德昭的心很大。
“自然,屆時開張之日還望前輩多多光臨,多多捧場!”趙德昭捧着雙手,鞠道。
楊凝式故意問道:“小友,來你‘廣味樓’能便宜否?小老兒一生愛吃,你可莫要讓小老兒失望哦!能不能經濟實惠些?”
“便宜?當然會給你打折的!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到時候把你親朋好友都叫來,自然給你打折!我這裏的菜所有人吃了都說好,保教你滿意乎!”
“……”楊凝式心想你不尊老也就罷了,怎麽的,此時竟然一語言塞,說不出話來了,随即搖了搖頭,開了個玩笑話,說道:“那好!我把字也收回去了,這字可也不免費哦!”
“哎呀~老哥哥,小弟認輸了不是,好吧,隻有前幾次是免費的。”趙德昭壞壞地笑道,方才也是開楊凝式的玩笑的,這老家夥也想訛小的。
“好呐,一言爲定。我下次一定把生意介紹給朋友家人,你可要給我多打折扣哦!”楊凝式笑吟吟道。
“一定一定!老哥哥你放心。小弟我不是那樣的人拿。”趙德昭道。
楊凝式見趙德昭十分開心,轉而問道:“對了,你酒樓什麽時候開張?”
“二月二。”二月二,龍擡頭,開酒樓,生意隆。趙德昭特意選了這個日子,就預示自家酒樓即将成爲全天下的龍頭企業,他要做大做強,況且龍是皇帝的象征,道。
今天已經是正月下半旬了,離開張的日子已經不遠了,楊凝式驚歎于趙德昭這等忙活的速度,“二月二?”
“怎麽了,不是好日子嗎?”趙德昭心中早就已經認定此日子,就二月二這一天,其他日子都不在乎。
“二月二,龍擡頭,你個小娃娃口氣真大。何況你速度如此之快,倒令小老兒一時間轉不過腦袋瓜。”楊凝式早就已經對這個小孩見怪不怪了,自認爲自個人夠瘋癫的,沒想到遇上個更那個的……
趙德昭擡了擡胸,霸氣十足的說道:“當然啦——我趙德昭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讓全天下的人知道‘廣味樓’要做天下人的酒樓,做做大做強,到時候把分店開到全天下。”
楊凝式拍手贊道:“好!少年郎果然有志氣,小老兒佩服至極,,到時候把分店開到全天下,我也就能在洛陽、華陰吃到你酒樓的菜了。好,小老兒現在就送你三個招牌大字。”
兩人說完之後,楊凝式就寫了三個大字回送給了趙德昭,趙德昭向楊凝式辭别,随即拿着墨迹未幹的門楹牌子回府了。
酒樓的招牌之事已經解決了,接下去就要裝修一番,招廚衛、迎賓的……再行告知親貴們,瑣事一大推,所幸趙德昭的計劃實施的還算順利。
回府之後,趙德昭就在自己書房之内“閉關”,苦思冥想着接下來之計劃,遂吩咐李源昌拿些筆墨紙硯過來。趙德昭從李源昌手中接過筆墨,在紙上寫着計劃,比如說招聘廚師,服務生,坐服務台的,迎賓的,一系列的,除此之外還有廣告宣傳!
趙德昭滿意地吹了吹未幹的墨迹,随之将它給了李源昌,“李源昌,你按照我的計劃實行下去,務必不要出差錯,有什麽不懂的現在可以馬上問我。”
“是,小郎君!”當李源昌接過趙德昭手中時,他稍微地從右邊到左邊快速地浏覽了一下,目光落在了迎賓和廣告上面,疑惑不解地問道,“少郎君,這個‘迎賓小姐’,還有這個‘廣告’什麽意思,小的看了幾遍都沒看懂。”李源昌從小到大确實沒見過聽過這些,自然而然地确實不知道。
“嗯?哦!”趙德昭恍然大悟,這兩個詞語當然聽不懂了,因爲都不是這個時代産生的,于是乎解答道,“這個迎賓就是站在門口迎接客人的,這個廣告就是廣而告之,也就是把消息通過一些手段告知其他人,這下子你聽明白了沒有?”
“少郎君,這個爲什麽是女的,小姐站在門口迎接客人,這樣不就成了青樓了嗎?”李源昌就認爲女的站在門口迎客就是不體面的,那個時代小姐指的是妓*女。
趙德昭聽了李源昌的話之後,心下感覺好笑,敢情這貨認爲迎賓是青樓女子才有的伎倆不成,笑罵道:“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按照上面寫的去做,甭管上面的了,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會有錯的,你這小子到時候就知道你家郎君不會出錯的。這個是酒樓爲了迎接客人而設立的,你這粗苯腦子還是好好聽本郎君的吧。”
“好吧,少郎君,小的這就聽從郎君的吩咐。”李源昌說完,就按照趙德昭在紙上所寫的東西跑出趙府,開始外面奔波了。
過了大概五六日的功夫,李源昌就找到了趙德昭要找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