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這裏給滄華分了線,有兩條路可以走。
站在移花宮這邊對抗西方魔教,也可以站在西方魔教這邊對抗移花宮,前者需要打退玉天寶身邊的那幾個高手,他本人隻是一個戰五渣,不足爲慮,而後者則需要打退花無缺,以及可能趕來的移花宮宮主邀月。
系統說的是可能趕來,也就是說邀月或許會來,或許不會,這一點很有意思。花無缺在江湖上算得上是青年高手之中一流的,跟他差不多大的,除了滄華這種開了挂的,基本上很少有人能勝過他許多。
但是就花無缺一個,想要抵抗西方魔教的高手未免有些難了。通過海鳗焦點滄華可以知道,貼身保護玉天寶的乃是西方魔教的寒梅、枯竹,孤松,這三位号稱歲寒三友的高手。但凡玉天寶有點什麽損傷,他們日子都不好過。現在玉羅刹可還沒死呢,他們絕不敢生出半點異心。
滄華想了想,這麽些時候的相處,她對系統的脾性已經有了些了解了。系統說話一向都很确定,它雖然别的問題太多,但是有一點,它不說假話,最多隻誤導人。要是它想在任務之中做文章,那麽肯定就是那句可能趕來了。
不過邀月乃是這個江湖上的真正的絕頂高手之一,明玉功乃是移花宮鎮派絕學,花無缺不過練到六層,已經在江湖上青年一輩高手之中稱雄,而邀月明玉功已經臻至圓滿,達到了九層極境,是可以跟玉羅刹一較長短的頂尖人物。
九層的明玉功可以讓邀月内力生生不息,不但沒有消耗,而且反倒在體内形成真氣氣旋,不斷增加之餘,還對周圍一切事物産生一股吸力,而且真氣帶着極深的寒意,若是被她打中,那就得多出一塊寒冰來,當場生機斷絕。
如果邀月真的要來,她站在移花宮這邊,難度就比較小了,歲寒三友那三個名頭還是有的,但是要他們跟邀月比,邀月一隻手都能吊打他們。完全不需要滄華插手,移花宮赢得妥妥的。但是現在滄華的海鳗焦點範圍内,并沒有邀月。
滄華問:“可能趕來的意思是?我站在移花宮這邊,她就不會來?如果我站在西方魔教這邊,她就會來?”
系統沒有否認。
滄華想了想,她見過的最頂尖的高手,自然傅紅雪算一個,他的刀快到她彈琴都阻止不了,剩下慕容秋荻算一個,青衣人算一個,按他們的水平來看,想要跟邀月剛正面,好像是有點問題,她傷害不夠,邀月内功又極強,便是把她懵逼了,好像也赢不了。
但是西方魔教那邊,玉天寶可是被慕容秋荻盯上了,滄華也不想參合一把,然後被慕容秋荻知道之前引導她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那位矮子現在就站在她面前,鬼才知道慕容秋荻是什麽反應,所以滄華決定不站隊,一起得罪了好了。
下了決心,接下來當然也就不用客氣了,滄華噼裏啪啦一通下去,硬是讓對方有點懵了。
此時一片靜默,沒有人想到滄華這麽一個看上去這麽漂亮的姑娘,嘴卻這麽毒。
滄華一般是不爲難的妹子的,她一向秉持着女人何苦爲難女人,還不如一起去爲難爲難女人的男人邏輯,所以她對妹子态度一向比漢子好。但是這個時候,花無缺一點錯都沒有,滄華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得出來,花無缺那一手不是作秀,他是真的打算把她從荷露手下給救回來。
就憑這一點,花無缺沒什麽錯,滄華找不了他的麻煩,不然就是無理取鬧。
但是找不了花無缺的麻煩,她的分怎麽來呢?當然是找他侍女的麻煩呀。本來荷露哪怕不招惹滄華,她也是要找事兒的,既然對方送上門來了,滄華才不會跟她客氣呢。她一向是人不犯我,我去撩人,人若犯我,揍死丫的。
滄華輕輕挑眉,看着荷露的神情充斥着不屑與蔑視。
荷露本來便覺得滄華纏着他家公子,就是個小狐狸精,因此才會沒忍住對她出手。花無缺讓她道歉,荷露心中是極爲委屈的。但是她還是沒有違背花無缺的吩咐,咬咬牙忍住怒火給滄華道了歉。此時被滄華眼神一激,哪裏還忍得下來?
可是不等荷露說話,花無缺身後另一位圓臉少女已經開口了。
“荷露姐姐都向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麽樣?公子救了你,你還在這裏胡攪蠻纏。”圓臉少女武功遠不如花無缺,眼力更是如此,此時隻道是花無缺救了滄華,所以滄華才能躲開那一刀。她不願也不敢埋怨花無缺,隻能從另外的角度入手。
人家一個說不過她,又拉來了一個,既然對方犯規在先,滄華理直氣壯的看向小魚兒,決定自己也來拉一個場外求助,問他:“表哥,她竟然敢劃了我的臉,我這麽漂亮的一張臉,這得多狠毒的人才舍得下手啊?你說,我應該怎麽做?”
小魚兒本來在發呆,一下子被滄華給拽了回來。
本來在這種時候,他是不應該發呆的。但是花無缺給他的熟悉感真的十分強烈。小魚兒看着他,就覺得他好像很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可是他又确定自己肯定沒有見過他。其實如果小魚兒的皮膚白一點,再去掉那一道刀疤以及痞氣,他們真的是挺像的。
“表哥,你要爲人家做主。”滄華捏着嗓子說,“就你們有什麽公子,真以爲我沒有人護着啊?”
小魚兒被滄華這個嗓子給雷了一下,立馬清醒過來了。他做出一個護短的模樣,很配合的說:“你們這兩個臭丫頭,竟然敢傷我表妹,非要跟你們算賬不可。”他本來就有些痞氣,這麽一番裝腔作勢,當真像是一個是非不分的纨绔子弟。
荷露再也忍不住了,她又向着滄華沖去。
“荷露。”花無缺喝到。
這時候已經晚了,荷露已經聽不進去話了。
滄華并沒有動手,她看着小魚兒,眨了眨眼,說:“表哥。”
小魚兒其實并不想管,他和滄華的關系遠遠沒有好到願意幫她出頭,但他還是迎了上去。
滄華的一隻手已經按到了琴上。
小魚兒吃過虧,覺得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用起來,他自己也跑不掉,于是搶在滄華之前出去了。
他學的功夫比較雜亂,大部分來自谷中的惡人們,小部分來自燕南天。隻可惜小魚兒經過谷中惡人教導,心性跳脫,而燕南天之前昏睡的時間也較長,因此他并沒有學到燕南天成名的嫁衣神功以及神劍訣,但是武功相比原著,還是強上一些的。
滄華笑眯眯的指揮,說:“表哥,别客氣,不用給我面子,打她的臉,照臉掄。”
圓臉少女插不上手,聽着滄華的說,心中抑郁,
小魚兒是空手上去的,他沒有留手,果然很聽滄華的話,朝着荷露的臉去了。
荷露伸出了她的手,接上了小魚兒的招式,她的速度不算快,相比傅紅雪慢的不能見人,但是這一雙挺漂亮的素手輕輕一剪,小魚兒的招式好像不聽話一般,竟然向着他自己返回去了。出身移花宮,這一手移花接玉,她還是玩的很漂亮的。
小魚兒既然知道荷露來自移花宮,當然會防着她一手,隻見在荷露面露得色的時候,小魚兒露出了一個奸詐的笑容,陡然變招,毫無顧忌的向着荷露的下三路攻去。他在惡人谷學的招式,從來都沒有什麽君子風度,隻知道能夠解決人的招式,才是最好的招式。
荷露再怎麽也是一個大姑娘,小魚兒這招一出,她頓時吓得花容失色,立馬撤招回防。
如此一來,自然再也防不住小魚兒的進攻,挨了他一招,倒飛出去。
花無缺本來想救援,但是滄華站的位置太好了,正好擋在他的出手路線前面,如此一來,他要是救人,就得耽誤點時間。交手的時候情況瞬息萬變,不過眨眼功夫,荷露已經敗在小魚兒手上了。唯一讓花無缺松一口氣的,便是小魚兒沒有下殺手。
小魚兒是個很“聽話”的人。
滄華從頭到尾說的都是毀了荷露的臉,所以小魚兒特地讓她臉着地,但是真沒要她命。
“荷露姐姐,你還好吧?”圓臉少女連忙沖過去扶起荷露。
花無缺眉頭微皺,他覺得荷露雖然今天确實有點失了分寸,但是小魚兒也做得太不留餘地了。但是既然是他們有錯在先,他也不好颠倒黑白,眼神掃了荷露與圓臉少女一眼,她們兩個本來還想抱怨兩句,見花無缺适可而止的眼神,隻能不服氣的老實下來了。
滄華誇獎小魚兒,說:“表哥,做得好。”
以前都是她自己欺負人,如今也可以來一回仗勢欺人了,想想就棒棒哒。
說這話的時候,滄華眉眼飛揚,顯得有些肆意,極爲可愛。
花無缺歎了一口氣,他對小魚兒說:“你既然身爲男子,總該對女子客氣些的。荷露她性子被我慣的驕縱了些,确實不好,可是之前她已經道歉了。你怎麽也應該看在她們是女子的份上,寬容一二才是。公子這麽做,也有些過了。”
小魚兒也笑了,他總覺得花無缺這個完美的假面有些礙眼,哪怕生出了一股熟悉的情緒,也沒有改變他的态度。所以小魚兒對他說:“我對我的表妹一向是十分客氣的,可是那些長的實在不敢恭維的,胡攪蠻纏的女人,我爲什麽要跟她客氣?”
這一句話顯然是指的荷露以及圓臉少女。
花無缺有些無奈,他說:“兄台如果這麽想,那我沒有什麽可說的了。”
在他的角度看來,荷露做的隻是一個女子鬧脾氣罷了,而在小魚兒看來,則是荷露傷了他的表妹,雖然滄華躲開了沒有造成實質的傷害,花無缺覺得這就可以揭過去了,但是小魚兒肯定是不願意善罷甘休的。
小魚兒說:“那就不說了。”
說完這句話,小魚兒又開口說:“無缺公子,你知道你爲什麽那麽招人讨厭嗎?”
花無缺面帶疑惑的看着他,他一舉一動做的再完美不過,本來任何人都不應該讨厭他的。
小魚兒說:“我之前也在江湖上聽過無缺公子你的名聲,可是如今一看,聞名不如見面。跟你站在一處,我總覺得我是欠你的。哪怕你沒有這個意思,可你總是以這麽一個态度看着我,可不是很讨人厭?”
如果說本來小魚兒是幫滄華出頭,但是現在他表達的就是自己的想法了。花無缺确實表現的很不錯,可是他那種與移花宮同出一源的高傲,總是有意無意的提醒旁人,他是比你高一籌的,這種感覺真的很讨厭。
反正已經把人得罪了,所以小魚兒很耿直的說了實話。
滄華給小魚兒鼓掌,她覺得不僅僅她天生嘲諷臉,小魚兒也有這個天賦。
這一刻,小魚兒簡直不能再對滄華的胃口,雖然他們之前還是“敵人”。
滄華将背後的琴取了下來。
小魚兒看了過來。
滄華這個時候不打算動手,她示意小魚兒放松。
“表哥,你喜歡聽什麽曲子?”因爲心情很好,滄華決定做一下她的老本行,作爲一個自帶BGM的漢子,她現在可以跟小魚兒配個樂。這樣的氣氛,如果沒有合适的BGM配上,實在是有點可惜了。“高山流水、陽春白雪、梅花三弄、平沙落雁選一個吧。如果你喜歡廣陵散,也可以。”
小魚兒沒有音樂細胞,他本着做選擇題的精神,三長一短選一短,雖然現在是五個選擇,是四長一短,他還是點了個廣陵散。
滄華笑意盈盈,琴聲悠悠的在賭場奏起樂來。
賭場這種氛圍,和滄華的打扮,琴聲一點都不合,但是滄華卻顯得十分的從容。
她就是顯擺自己會配BGM,不服來幹啊。
花無缺看了滄華一眼,他之前便感覺滄華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但是花無缺從小在移花宮長大,受到的教育就是對女子應該溫柔一點,容忍一點,哪怕滄華咄咄逼人,他也不好去爲難滄華這麽一個女子,而且現在拉仇恨的是小魚兒。
所以要找,這個時候也是找小魚兒的麻煩。
這個時候,花無缺才第一次正式看着小魚兒,然後他陡然愣住了。
花無缺離開移花宮之前,曾經接到了兩個任務。
第一個,便是他此行的目的,追查江南大俠江别鶴的下落。
江别鶴一直在邀月的監控之下,他對邀月來說,就好像是一條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哈巴狗。哪怕他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二流頂尖,哪怕他在江南一帶威名極勝,邀月根本不在乎這些,江别鶴的地位是她捧出來的,她當然不高興就可以毀掉。
邀月從來都不在乎江别鶴,但是江别鶴突然消失了,在邀月不知情的情況下神秘失蹤,然後很可能死了,邀月就有點好奇了,再加上他還關系着邀月近年來的計劃,便派花無缺來調查一番。根據情報,江别鶴最後出現的地方,便是在這個小鎮之中,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而這個小鎮,最近真的是卧虎藏龍,什麽牛鬼蛇神都來走了一趟。
邀月以移花宮的情報網調查了一下,發現江别鶴之前似乎打聽過西方魔教的事情。單單這個自然無法确定他的消失與西方魔教有關,但是再加上玉羅刹之子,西方魔教的少教主玉天寶帶着人在這裏出沒,那麽很可能他就是被滅口了。
第一個任務是有時限的,他必須盡快找到玉天寶對一下情報。
而第二個任務,則是沒有時限的。
邀月給花無缺下了一個命令,無論如何,當你遇到一個叫小魚兒或者是江小魚的人,你要殺了他。而江小魚的情報,邀月自然也給了花無缺,着重強調的,便是他臉上那一道疤痕。江湖上有這個特點的人雖然不敢說隻有江小魚一個,但是也是很少的。
花無缺再也顧不上荷露的問題了,他問:“你是不是叫江小魚?”
小魚兒剛想回答,滄華卻說:“江小魚是誰?”
經過滄華這麽一提醒,以小魚兒的戒心,他自然不會暴露真實的姓名了。
花無缺卻不知道滄華心中這麽多彎彎繞,他還是比較耿直的漢子,見滄華這麽一說,自然信以爲真。他說:“我還有要事,不便在這裏過多耽擱,荷露也已經受到了懲罰,那麽就此揭過,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荷露剛才從一堆木桌的碎片之中爬起來,臉上一片狼藉,确實看不出半點美貌了。
滄華驚訝的說:“這是誰家的啊?長的這麽醜,竟然也敢上街來吓人?還不快走。”
花無缺讓圓臉少女帶着荷露回去醫治一下,免得以後留下痕迹,他獨自進去好了。
兩位不敢反抗,隻能老老實實的回去了。
花無缺又找到賭場負責人,與他商談了賠償損失,一切都處理完之後,這才獨身一人走了進去。
滄華停了奏樂,看着小魚兒說:“表哥,我們也進去看看吧。”
她的琴彈得其實很不錯,之前玉天寶在裏面賭的時候,突然聽到了琴聲,他雖然纨绔,還是有點審美的,極爲享受的眯了眯眼,說:“你們這地方别的不行,唯獨這琴師彈得不錯。”說這話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賭場那邊人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
正常的賭場,誰沒事兒幹在賭場裏面找個琴師啊,又不是茶館,又不是青樓。
玉天寶眯了眯眼,說:“把外面那個琴師給本公子喊過來,有賞。”
賭場的人在底下面面厮觑,完全不知道什麽情況,一番交流之後,決定還是出去看看,能把人帶過來的話,就把人帶過來,畢竟玉天寶這種大客戶,還是得順着他點的。這種能夠滿足的“小要求”,盡量都給滿足了。
沒過多久,滄華琴聲一停,玉天寶正享受着呢,一邊賭,一邊還有頂尖的琴師奏樂,不要太舒服。然後一曲罷了,琴聲沒有了,玉天寶渾身都覺得不舒服。一拍桌子,玉天寶說:“不賭了,你們賭場什麽效率,人呢?還不給我帶過來?”
其實琴聲雖然好,但是也不至于有上.瘾的效果,聽着舒服,不聽也沒什麽影響。
玉天寶其實是借題發揮。他中了套子,雖然在賭桌上有輸有赢,而且赢的次數也不少,但是實際上,他擁有錢财的總數是越來越少的。不過目前他還沒把身上的錢輸完,也沒有算賬,并沒有察覺,但是總是有點心裏不爽的。既然不爽,那就發洩一下。
賭場的人被玉天寶噴了,也不敢還嘴。畢竟有錢的就是大爺,沒錢沒資格扯淡。
滄華那模樣,那琴功造詣,小魚兒那表現,那武功,是他們敢動、能動的麽?那麽強的武功,雖然背景不見得硬的西方魔教,但是也不是他們這個破賭場惹得起的。玉羅刹有個好爹不怕,他們還是怕的。
玉天寶不滿的一拍桌子,說:“來人,去給本公子把那個琴師給帶過來。”
歲寒三友本來守着玉天寶,聽到他的吩咐,幾人對視一眼,便有一人領命出去找人了。
出去找人的是孤松。
孤松剛剛出門,便迎上了走過來的花無缺。
兩個人神色一對,便知道來者不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