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有人出現了,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一大波人。
人這麽多當然是有原因的,他們是爲了押镖,這年頭镖局出動,除了特殊的需要單人縮小目标的貨物,大部分都的镖都是這樣押的。滄華之所以知道他們在押镖,原因挺簡單的,就是因爲領頭的人她認識。
領頭的人叫做林震南,看過《笑傲江湖》的人,大約都會記得這個名字,林平之的父親。福威镖局的總瓢把子。在這麽一個大江湖中,镖局當然也少不了,福威镖局威名就遠遠沒有那麽大了,但是也還是有點的,平日裏尋常江湖中人,還是會給點面子的。
此時東方不敗還沒有幹掉任我行當上教主,距離笑傲江湖劇情發生的時間,正常來說應該還有十幾年,
他們距離這裏有一段距離,剛好掐着海鳗焦點的邊緣,在官道旁邊沿着走。從他們走的路線來看,應該是到不了這裏的。镖局押镖對于路上要經過些什麽地方,應該都是有着分寸的,當然知道這裏有一座藥王莊,爲了避免節外生枝,沒病沒災的,應該沒有打算來。
滄華對于他們押的镖沒什麽興趣,她如今還沒有堕落到劫镖爲生。
至于以後嘛,那就以後再說了,誰知道呢。
但是令滄華覺得有意思的是,她發現距離林震南他們不遠,還有另外一隊人。
當然,林震南跟滄華沒什麽關系,滄華也不是他的粉。雖然她不會親自去劫镖,但是林震南被劫镖了,滄華也沒有無聊到路見不平。畢竟離得挺遠的,巴巴的從藥王莊跑過去救場,到時候解釋都不好解釋。
但問題在于,她跟林震南沒關系,跟蹲着等林震南的這一波人有點眼熟啊。
這一隊人她就很熟悉了,因爲領頭的是她的熟人,之前被她揍了一頓的東方柏。前幾日遇到的時候,東方柏幾次去而複返給了滄華很深的印象,而且他跟滄華不但沒恩,恐怕還有點仇,隻是打不過,隻能憋着罷了。如果他打得過滄華,現在滄華肯定不在人世上了。
而且這一次,可能是吸取了單人出來可能會被揍的經驗,東方柏身後還跟着好幾個好手。日月神教的風雷堂堂主童百熊,青龍堂主賈布以及日月神教的長老桑三娘。血量比較能看的就是他們四個,其他基本上都是小喽喽了。
當初東方柏還沒有被任我行提拔爲日月神教副教主的時候,他最初就是在風雷堂下,當初還是童百熊把他帶了進來。因此童百熊可以說是東方柏嫡系中的嫡系了,這一次他會帶上童百熊來,可見勢在必得之心。
不巧的是,滄華從來都不是乖寶寶,東方柏不高興,作爲他的仇人,滄華就高興了,所以她準備去添亂。
滄華想了想,過去找了丁鵬。
丁鵬之前被黃蓉打擊了一陣,現在心中處于懵逼狀态,爲了避免手速超過大腦反應速度,一下子把自己身體某個部位給剁了,所以他暫時停止了練刀,而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起來像是在思考人生。
滄華走了過來。
丁鵬看了看她,不抱希望的問:“你這麽快就改主意了?”
滄華道:“你覺得可能麽?”
丁鵬不理她了,既然不可能,他沒有所求,當然懶得再理滄華。
滄華并沒有生氣,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你還不明白?相比練武,你需要的乃是更好的刀譜不是麽?你剛才已經想明白了吧?沒有時間了,你不可能跟傅公子一樣,花上十七年的時間去練刀,不是麽?”
丁鵬充耳不聞。
滄華不着急,反正丁鵬不是聾子,她在他旁邊說話,當然是能夠聽到的。
果然丁鵬沉默了一下,才說:“你到底想怎麽樣?”
滄華道:“這世界上,最不好還的東西就是人情。而我很不巧,之前欠了一個人情。”
“所以?”丁鵬問。“我幫你還了這個人情,你就答應之前的事情?”
滄華略一思索,便道:“我先前已經與你說過,那隻是我想象的一位絕代刀客罷了,我并不學刀,更不用刀,其中若能得三分精髓,已是僥天之幸。不過你若是強求,這也并無不可,但是事先跟你說成了,日後可莫要後悔。”
丁鵬哈哈一笑,說:“我這輩子就一件事情後悔,而且也沒辦法了。”
他說的灑脫,可是實際上,如果真的不在意之前被背叛的事情了,那就根本不會再提。
滄華笑了笑,道:“你知道魔教麽?”
其實在昨晚之前,她對于魔教的了解隻源于對小說之中情節寥寥的記憶,但是昨晚聽過慕容秋荻與青衣人訴說在他隐居之後,魔教的發展脈絡之後,滄華對魔教已經有了長足的了解,至少忽悠丁鵬沒有問題了。
丁鵬道:“能夠被稱呼魔教的,實在是太多了。”這個江湖這麽大,總有幾個行事比較邪氣的大教,譬如有把明教喊做魔教的,也有把日月神教喊魔教的,當然還有更多的,譬如玉羅刹的羅刹教,西方魔教,也是魔教。還有很多很多,不過若是加了限定,那就隻有一個了。
“我說的是幾十年前西域的那個魔教。”滄華補充道。
丁鵬點了點頭道:“略知一二。”他的父親不過是個镖師,而他入江湖其實也沒有多久,并且光顧着打架了,對很多情報什麽的不了解。但是幾十年前的魔教威名實在是太大了,基本上每個人入江湖都要聽一遭,而且他的父親也曾提起過,也就滄華這種穿越來的不太了解了。
“那你也應該知道,魔教在分崩離析之前,前教主有着一手天下無雙的刀法,号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被譽爲天下第一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的刀法就是魔教的至高武學神刀斬,而他的刀,便是魔刀小樓一夜聽春雨。”
丁鵬眼睛也亮了,作爲一個前任的劍客,現任的刀客,他想到這樣的畫面,總免不了有些熱血沸騰之感。他道:“可是那位魔教教主還是輸了,輸給了謝曉峰。”這是一場整個武林都矚目的曠世之戰,很少有人會不知道。
“但你不得不承認,神刀斬乃是頂尖的刀法,小樓一夜聽春雨乃是頂尖的刀。”滄華說。“再免費送你個消息吧,”滄華繼續說:“你知道割鹿刀麽?那一把宰割天下,分裂山河的神刀已經出世了,可是這一把刀,仍然無法和小樓一夜聽春雨相比。如果有它,區區割鹿刀又算什麽?”
因爲追命說的不透露,指的乃是具體的五毒教案情信息,至于割鹿刀一件事情,現在基本上已經結束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就是沒有到那個層次罷了,因此并沒有要求隐瞞,而且他自己根本沒有說具體的情況,滄華自己都知道的不全,也不知道去哪裏“透露”。
滄華還是很守信用的,答應不說的事情,她自然不會說。
丁鵬再次點了點頭,這本來就是事實,他沒必要否認,也否認不了。
“這樣的功夫,你想不想學?”滄華問。
盡管已經隐隐約約猜到滄華說這個的意圖,可是丁鵬被這麽大一個餡餅砸到的時候,他還是有一陣眩暈與不真實之感,驚道:“你的意思是?”神刀斬這樣的功夫,一旦出世,必将掀起一陣血雨腥風,丁鵬根本無法想象這樣的功夫能夠落到他手裏。
“你覺得我是什麽意思?”滄華似笑非笑。
“這樣的好處,爲什麽給我?”丁鵬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說。他和滄華不過才認識一日,而且還是通過程靈素才認識的,并沒有什麽直接的關系。這江湖上哪裏有白吃的午餐?滄華必然有所圖謀才是。
當然,丁鵬萬萬想不到,滄華是爲了讓他去頂了她“逃婚”的崗。
滄華也不可能這麽說。
她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我總有我的理由的,你便說想還是不想吧?”
丁鵬張了張口,還是忍不住這個誘惑,他咬牙道:“你需要我做什麽?”
滄華轉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是一雙非常白皙柔嫩的手,說:“很簡單,聽說今日福威镖局的總瓢把子要運送一批镖貨路過這裏,身爲主人,總得送他們一送才是。不過程姐姐與我皆是一介女流,孱弱之輩,實在不好出面啊。”
“嗤!”丁鵬聽到滄華這不要臉的話,很不給面子的冷笑一聲,他覺得如果滄華這種都算弱女子的話,江湖之中也就沒有幾個人敢稱爲強女子了。而且他被女人騙過,隻覺得越漂亮的女人越會漂亮,自然不敢低估女子的力量。
而且,滄華雖然目前還算不上一個女人,充其量隻能算作少女,但是不得不說她确實很漂亮,也符合丁鵬觀念之中的認知。他笑完之後,才道:“福威镖局?這名字有點耳熟,便是那個使得一手好辟邪劍法的林遠圖創建的镖局?”
初出江湖之時,丁鵬乃是借着一招天外流星成名,因此對于江湖上劍客的了解,自然遠遠超過一個沒有多麽大名氣的镖局。林遠圖算不上頂尖的劍客,但是之前在江湖上,那一手快劍也是有一些名氣的,不過他目前已經退隐了,林震南劍法遠不如他,虎父犬子讓很多江湖人頗爲失望。
滄華點了點頭,道:“這你倒是挺清楚。”
丁鵬解釋了一句,道:“之前也曾動過挑戰的心思,不過聽說林震南劍法并不出衆,遠不如林遠圖多矣,我就放棄了。”
滄華覺得這很可能是世界之間的劇情壁障搞的鬼,在她沒有參合的事情,每一本小說劇情人物的生活軌迹,一般情況下好像都是一個互不幹涉的狀态。隻有少數有着交叉,而在滄華參合之後,才會徹底混合在一起。
滄華道:“這個要求不難吧?你意下如何?”
丁鵬緩緩道:“便是如此?”
滄華點了點頭,說:“這就足夠了,我自然是言出必行的。”
丁鵬道:“但願如此。”他行事果然有着雷厲風行之象,這就來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滄華道:“記得是那個方向。”給丁鵬指了指路,又說:“慢走不送。”
丁鵬腳步一頓,換了一個方向繼續走。其實他并不路癡,隻是一時情急這才走錯了,不過當面被滄華指出來,的确有點丢面子。
其實無論丁鵬答不答應,滄華都想着去把他拐去深谷給青青姑娘做上門女婿,不過要是無緣無故的,他肯定不會信,幹脆就廢物利用,讓丁鵬去給東方柏搗亂一下,要是他幹不過,滄華也會出來幫忙的,不至于看着他死。
不過事先,她還另外得做點準備。
滄華看丁鵬往那邊去了,自己則去翠濃的院子找程靈素。
程靈素正在跟翠濃講解注意事項,在外面當然不比在大夫身邊,很多忌諱的沒有人提醒,那麽就隻能自己記着。程靈素是個很負責的大夫,所以她跟翠濃說的十分的詳細。傅紅雪在外面練刀,此時并不在屋内。
滄華有點急,她必須很快過去看着,避免丁鵬一下子就被秒掉了,這樣她太對不起青青了。
青青:“這關我什麽事兒?”
風風火火的進來,滄華見人便道:“程姐姐,我有點穴位方面的問題需要請教你。”
程靈素道:“蒼妹妹,你等等,我跟翠濃姑娘說完……”
滄華很着急,但是翠濃可不着急,于是滄華便道:“程姐姐,我有急事兒,先與我說了吧。翠濃姐姐,借程姐姐一用,我一會就來還給你。”
翠濃聽得滄華說的有趣,抿了抿嘴,笑道:“你先說吧,哪有什麽借不借的?”
程靈素無奈,被滄華拖到了一旁,坐下說:“蒼妹妹,好好說,你看你像個什麽樣子。”
滄華立馬在程靈素的眼神之中,正襟危坐,姿勢要多标準有多标準。
程靈素歎了一口氣,拿她沒有辦法,說:“說罷,什麽事兒這麽急。”
滄華之前已經想好了,關于黃蓉剛發現的反四象陣的事情,以後有機會慢慢跟程靈素說,現在她馬上要去看着丁鵬,因此長話短說比較好,便直接問:“程姐姐,不知道有哪個穴位,可以讓人暫時失去記憶?”
程靈素:“……”
聽到滄華的問話,程靈素看着她,好像在看一個奇葩。
“蒼妹妹,你别胡思亂想了,哪裏有這樣的穴道?”程靈素歎了一口氣,越發覺得滄華不着調。
“沒有麽?”滄華有點失望。她雖然打算把丁鵬扔進去,但是并不想讓丁鵬把程靈素這裏的事情給洩露出去,不然的話,隻要不是笨的跟豬一樣,正常人都能猜到,昨天晚上那個鬥篷人究竟是誰了。
其實失憶也不是必要的,隻要丁鵬能夠閉住嘴巴就好了,隻不過滄華顯然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所以她想的最好的,還是讓丁鵬短暫的失憶一下,隻要他最近不透露就行,程靈素很快就打算浪迹江湖去了,到時候天高路遠,誰找得着啊,洩憤最多把藥王莊給砸了,無所謂。
程靈素道:“蒼妹妹,莫開玩笑了,以你的醫術,哪裏能連這種事兒都不知道?”
滄華很無辜,她是真的不知道,不然幹嘛還問。不過見程靈素這裏問不出什麽,她也隻好放棄了,道:“那好吧,程姐姐打擾了,翠濃姑娘再見,我走啦。”說着便又是一陣風一般消失了,速度之快讓人望塵莫及。
因爲輕功比較給力,再加上海鳗焦點的助力,滄華很快就追上了丁鵬。
丁鵬此時已經和福威镖局的人接上了頭。
林震南這次押的镖不同凡響,可以說很是棘手。甚至于他本來都沒有打算接,不過想了想,如今福威镖局名聲在江湖上隻算得了一個小水花,都說富貴險中求,這名聲同樣也是如此,林震南猶豫了一下,還是咬咬牙接了下來。因爲這一趟镖十分危險,所以他帶足了所有人手。
丁鵬過來的時候,他沒有刻意隐藏,自然被雙方都發現了。
東方柏那邊爲了避免打草驚蛇,自然就将他放了進來。
林震南十分戒備的看着丁鵬,老遠便抱拳道:“我是福威镖局的林震南,此時正在走镖,不知道朋友是哪條道上的?”镖局行走江湖,大部分時候都是不用動手的,完全靠面子混,除了太不長眼的,基本上雙方都能和平共處,林震南先爆出镖局名号,就是希望丁鵬能給福威镖局面子。
丁鵬道:“這裏是藥王莊的地盤,聽說你們镖局路過,我便過來送一程。”
這種事兒江湖上也有先例,到誰的地盤,爲了避免擔責任,也是給這個镖局面子,更有免得镖局在他地盤上搞些鬼名堂之類的原因,一般都會派人相送一程。不過福威镖局還是第一次遇到。聽到丁鵬這麽說,林震南表情緩和了一點,道:“多謝朋友,心意我們領了,不必相送。”
藥王莊住的乃是毒手藥王,雖然他已經過世了,但是弟子還在,據說毒手藥王用毒之術出神入化,林震南可不敢讓丁鵬靠近。不然說不得一個不注意,就要被藥倒了。要不是此地空曠通風,根本無法下毒,林震南都不敢在此停留。
丁鵬接了滄華的任務,自然不至于偷工減料,他心中大概也猜到了林震南在想什麽,面無表情地說:“既然如此,我不過來,就這麽相送一程,到你們離開吧。隻要離開藥王莊的範圍,我立馬就走,不用總镖頭催。”
見自己的心思被識破了,而且對方還直接點破,林震南顯得有點尴尬。丁鵬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要是他還是丁點面子都不給,那實在也是有些過分。镖局這種行當,本就應該多交朋友,而不是到處得罪人。他再次拱手道:“那就多謝這位朋友了。”
福威镖局隊伍緩慢的壓着馬車前進,丁鵬不緊不慢的吊在後面,确實沒有靠近的意思。
此時潛伏在不遠處另一頭天地中的童百熊有點憋不住了,他甕聲甕氣的小聲說:“東方兄弟,我們要等到什麽時候?”旁邊的賈布和桑三娘對視了一眼,互相看到了對方的神情。其實他們也覺得東方柏太過磨蹭,隻不過不願意當出頭鳥罷了,也就隻有童百熊這個耿直的家夥才這麽說。
東方柏面色有些陰沉,自從在滄華那裏吃了一虧,又徹底追丢了楚留香的蹤迹之後,他的心情就不太愉快,既然心情不愉快,當然臉上看着也就差不多。不過童百熊又不能不理,他勉強耐住性子解釋道:“本該在他們經過那個位置的時候動手。”
說着,他用手指了指。
“不過現在多了這個小子,我看還是先等一等,靜觀其變吧。”東方柏生性謹慎,不肯輕易動手,但是一旦動手肯定是雷厲風行之态,在滄華那裏吃了虧之後,當然更是如此。丁鵬自報家門,說是藥王莊的,他怎麽都得稍稍顧忌一二。
童百熊心中卻沒有那麽多彎彎繞,他道:“東方兄弟,我看不用再等了吧。你看那個小子功夫稀松平常,我老童一個就能打三個,怕他做什麽?”丁鵬之前闖蕩江湖,憑借的是一招天外流星,他輕功并沒有什麽獨特之處,确實十分稀松平常,童百熊以此判斷,卻是低估了他。
東方柏說:“這個小子不足爲慮,我擔心的……是藥王莊。他既然是藥王莊出來的,要是回不去,藥王莊的能不來找?用毒的那些人頗爲麻煩,我們此行的目的是福威镖局押送的紅貨,沒有必要節外生枝。”
童百熊還是不太在意,他道:“東方兄弟,那個毒手藥王不是死了嗎?隻剩下一個沒多大的女娃娃,能夠成什麽氣候?要不我們幹脆将藥王莊也給夷平得了,上次你不是在這附近吃了虧,也算是給你出一口氣。”
東方柏臉色更陰沉了,他怒極反笑,道:“那你就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