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點了點頭。
龍傲天看着白露鄭重其事的模樣,笑道:“哈哈哈,怕了吧?怕了,就快點把你們知道的事情告訴我。”龍傲天漫不經心地上前,完全不擔心他自己踏入東秀劍閣的攻擊範圍。
“什麽事?”穆寒玉故作不知。
龍傲天抖了兩下肩膀,說道:“裝傻?”他再次逼近兩步。“你們可不要逼我動手。我動起手來,連我自己都怕的。”白毫藏身在幾個黑衣人之間。這些人,都是龍傲天培養的嫡系。不同于李白虎歡迎各方來投,龍傲天更傾向于培養忠心死士。這些人,武功不必太高,但是必須全部都忠心耿耿,完全聽命于龍傲天。
“放肆,瀝血之魔,人人得而誅之。我們知道什麽,難道還要告訴你不成?你還真是天真啊!”穆寒玉嘲諷道,輸人不輸陣。
“哦?”龍傲天腳步一頓。下一刻,他忽然暴起。全身真氣爆發蒸騰,如同山中蛟龍,騰雲而出。
穆寒玉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住了自己,身體竟然不由自主地前傾。他連忙踏出一步,腳步深深陷入泥土。穆寒玉靠這樣的方法,定住了自己的身形。“這就是龍吞天麽?不過如此!”
“哦?”龍傲天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容,然後他伸出的手掌猛然成爪。
“這是?”穆寒玉不可置信的聲音傳來。
“這才是龍吞天啊!”龍傲天笑着說着,伸着手掌一退,穆寒玉竟然控制不好身形,直接被龍傲天吸了過來。龍傲天一手抓着穆寒玉的脖子,将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穆寒玉雙腳離地,不斷踢蹬着。雙手緊緊抓住了龍傲天的手臂。他臉上的表情分外痛苦。因爲他的真氣在被源源不斷地遠離他,被龍傲天吞噬。“感覺怎麽樣?不過如此麽?”
“放開師叔!”夏月風提劍而來,山青劍法脫手而出。白露也一同行動起來,在她出手的瞬間,她對着駱非池說道:“非池,放出信号!”
門派之中,行走江湖之時,都會準備一些特殊的信号,方便在緊急聯絡。
駱非池很是果斷從懷中掏出一支響箭。說是響箭,其實已經和以前的鳴箭大有不同。本質上,其實是煙火。一顆閃亮的煙火飛上夜空,炸出一團錦繡來。
此時天色已暗,夜空之中的煙火很是引人矚目。
在絕仞峰上,林淩雁望着那煙火,轉頭叫魚雲端:“魚師叔。你看!”
“這是,倚枯峰的方向?”魚雲端擡起頭,辨别着煙火升騰而起的方向。“是穆寒玉他們,看來出了什麽事。走,我們先過去!”既然同門放出了求救的信号,身爲同門,沒有理由不去。
于是,魚雲端招呼着林淩雁,夏侯皓月,張清等人,浩浩蕩蕩往倚枯峰而去。
正在閉目養神準備休息的陸離也聽到了響動,他擡頭,望着天上那個圖案。
“那好像是東秀劍閣的門派印記。”張波說道。
伏需念點了點頭,他們正道門派大多都會了解下其他門派的信号印記。如果遇到别的門派求助,當然也會前去助力。張波的判斷完全沒有錯。
陸離轉過頭來,問道:“你們确定是東秀劍閣的标記?”
“那是自然,不會有錯的。”張波自己十分确信地說道。
陸離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腿上的泥土。“看來,我不得不去一趟了。東秀劍閣于我有恩,我得去看看。”
“柴兄,你……”張波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下去。在看到墨武挑釁陸離之後,陸離的人品和身手在張波看來,是可以依靠爲助力的。自己同門五人,張波很清楚他們缺少足夠強的實力。有這個柴如歌跟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去去就來。”陸離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我隻是去看一看。”說着,陸離與五人都打了聲招呼,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東秀劍閣的訊号,這就意味着東秀劍閣的人遇險。東秀劍閣其他人陸離可不管,陸離擔心地是林淩雁。林淩雁在東秀劍閣,萬一這是她發出的訊号呢?
這其實也算不上想太多,陸離這是關心則亂。
關心東秀劍閣的,不隻是陸離,還有古河派。當然,古河派關心的是武宗寶藏,剩下的那點,才是同爲正道門派的顔面依存。
勞四傑眯起眼睛看着訊号的方向,“這是求救,還是有所發現?”看似自言自語的回答,其實在問江轲。江轲是沐三白的關門弟子,勞四傑是沐三白的師弟,對于這個優秀的弟子也是着重培養。
“依我看,不管是求救還是發現,我們都要去看看。”江轲直接就抓住了重點。如果是求救,那麽去了就是古河派高風亮節,對正道同道盡其仁義。如果是有所發現,那麽古河派就更應該去。來到這裏,難道不正是爲了武宗寶藏麽?
勞四傑點了點頭,江轲的回答才是正确的回答。他并不是要分辨那煙火到底是求救還是有所發現,他隻是要這個答案而已。勞四傑看着江轲,這個弟子,已經成長了不少。
江轲紀甯,被稱作一生之敵。但是終究計較起來,紀甯比江河還要年長許多。江轲或許在武功上面不輸紀甯,可是人生閱曆上面,是比不過紀甯的。所以沐三白也是特意讓江轲去江湖走一遭,以江湖草莽氣,去洗禮江轲。
值得一提的是,江轲的劍,名爲百砧。劍名也好,劍意也罷,都是需要千般錘煉的。
“所以,我們也去看看吧。不過,可能需要花點時間。”勞四傑笑着說道。
一個東秀劍閣的煙火訊号,卻是引起了雲栖山之中,不大不小的騷動。
此時在絕仞峰,摩崖岩旁,那一塊平坦之地,所以成了許多江湖散人的聚集之地。這些人往往沒有什麽門派,而且實力也比較低。所以他們三三兩兩在一起,團聚起來。
“這是東秀劍閣訊号啊,他們這是有所發現了?”說話的是一個青年,這人自己号稱斬元劍盧瀚。别看他年輕,但是踏足江湖也有些念頭了,他的經驗讓他一下子就辨别出了東秀劍閣的信号。
在他身旁,是一個比他年紀還要小的毛頭小子。這個小子,是跟着他師父來的。他師父就在他邊上,是個有些邋遢的老道。老道打扮像道人,可是他沒有絲毫求道的形象。
“就在我們對面啊,可惜夜色不能看清楚,”老道歎息着。
“師父啊,會不會是有人找到武宗寶藏了?”那個小子說道。
“哪有那麽容易啊。”老道歎息一聲,“睡覺睡覺,我們哪有閑功夫去管人家大派的事啊?”
那小子用一種嫌棄的語氣埋怨道:“師父,你之前讓我拜入咱元鼎派的時候,你還說我們是天下四大派之一呢。”這小子的話一出口,頓時引得在場其他人的哄堂大笑。
“天下三大派,人盡皆知。古河派,東秀劍閣,還有後來者居上的霖越派。”
“姬北老道,你這老不修。元鼎派,又是什麽門派啊?”
在衆人的笑聲之中,姬北老道的臉上有些挂不住了。他也沒去和人争辯,隻是拉過了他的徒弟,扯着他的耳朵說道:“袁偉,閉嘴。”
“疼疼疼!師父,放手!”叫洪袁偉的小子連忙喊疼求饒。
“哼!”姬北老道冷哼一聲,站了起來。
“師父你去哪?”洪袁偉連忙問道。他現在吃穿用度全靠着師父,難道師父是要抛棄他?
“哼,老夫被你氣你。我要去撒尿。”姬北老道哼哼唧唧地往摩崖岩邊走去。他吹着口哨,寬衣解帶。
“喂喂喂,老不修,别在這裏撒尿啊,你這讓我們怎麽在這裏休息?”盧瀚十分不樂意。不樂意的不止是他,還有其他許多人。
“要屙尿就走遠一點!”有人喝罵。
“老不修。”這是女子的控訴。
但是在這些聲音之中,姬北老道沒有絲毫不舒适的意思。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姬北老道還回頭笑道:“你們就不能理解下我老人嘛?”說着,他還幹笑了幾聲。
“師父啊!”洪袁偉捂有些痛苦地捂上了眼睛,這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之前罵姬北老道老不修的女子也站了起來,單槍匹馬走江湖的女子,沒有一個是簡單的。這人是白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江湖女子。她雙手叉腰,直接指着姬北就罵。“老不修,如此不檢點,小心遭報應!”
“報應?能有什麽報應?”姬北老道聳了聳肩,說道,“老夫從來不信命!”說完,他提了提褲子,想要走回來。
剛一邁步,重心一移,他感覺後腳突然就有下滑的感覺。姬北老道愣住了。其實剛才姬北老道嘴上那麽說,但是小解的時候,還是盡可能地靠近了摩崖岩的邊緣。
現在腳下一滑,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整個人向後倒去。而他的身後,便是絕仞與倚枯之間的峭壁,一線天!
白蔹愣愣地看着姬北老道的身影從眼前消失,而耳邊則傳來姬北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帶着回音,響徹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