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也是挑了挑眉毛,他分明什麽都沒幹啊……
“沒有興趣。”陸離聳了聳肩,這樣說道。墨刀口口聲聲說着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家夥,但是轉身就是要以大欺小要試試這些小家夥的成色。陸離有些不屑。
所以他轉身就走,就某一方面來說,陸離和徐良一樣,也是個怕麻煩的主。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陸離的怕麻煩是可以用他的隐忍去避免這些麻煩。而徐良,則是暫時不去理會,然後等着小麻煩變成大麻煩,然後再一次性解決。
這或許是兩個人個性不同的地方。
“走吧,那石碑隻是一些文人的詩詞,與武宗寶藏應該沒有什麽關系。”陸離這句話,是說給伏需念,張波他們聽的。“我們走吧,去下一個地方。”
無視,這是徹底的無視。
墨刀狠狠握緊了手中的刀,然後之直接躍了過來。在這一躍的過程之中,墨刀拔出了刀。墨刀的刀很短,隻是比一般的匕首略長而已。
臧鶴兒驚叫了一聲,墨刀手中的刀,就對準了陸離的後背。不曾想,這個人真的就這樣直接下殺手了。
墨刀的速度很快,但是陸離的動作也不慢。在那把短刀将要觸碰到陸離的後背時,殁雷刀已經悄然在陸離手中跳轉。
“叮。”刀鋒相撞之聲。殁雷刀與短刀撞在了一起。
殁雷刀是陸離和徐良兩人從武宗府庫之中千挑萬選出來的,雖然不是什麽名師鍛造,但是也算得上是一把好刀。墨刀的短刀更不用說了,也是墨家招攬的鑄造大師所打造的。
兩刀擦出火花,墨刀躍在空中,刀在手中。陸離頭也不回,刀鋒貼在後背之上。
這是第一次碰撞。
陸離在研究出機先這招之後,發現對自己的感知,有很大的提升。陸離找到了提升那感知的方法。這預感,是陸離與生俱來的天賦。當初柳扶風收陸離爲徒,這預感也算是柳扶風看重的一點。
在最初有關基本招式的訓練之中,柳扶風也着重訓練了陸離。比如蒙着眼睛讓陸離通過被懸挂起來的木樁,或者讓陸離背對自己躲過石頭這樣的訓練。
這些訓練是有效的,陸離從徐府出門,踏足江湖,這神奇的預感也是不止一次救過他的命。
這一次也一樣。陸離反手撥刀,直接擋住了墨刀這一刀。
這一招,讓伏需念和張波都變了臉色。他們如何看不出這一刀的精妙之處?他們早就是慎重無比,像陸離這樣頭也不回地去接别人的招式,打死他們都不會這麽托大。
另一邊的墨武墨别兩位,也是将目光轉了過來。特别是那位墨武,眼神之中也稍稍凝重了幾分。
墨刀見自己攻勢被阻擋,心中更加煩悶。他落地之後,再追一刀。陸離之前早就有所防備,知道這人大概也沒有那麽好打發。所以在擋住一刀之後,陸離猛然轉身,殁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切割過墨刀的脖頸。
殁雷比這短刀要長出許多,這就是一寸長,一寸強。
如果是交換招式,墨刀可能會切開陸離的胸口,但是代價就是自己的腦袋離開自己的身體。所以墨刀退了,他停下身形。這兩刀下來,墨刀收起了輕視之心。這個對手看似年輕,但是打鬥經驗相當豐富,并不是那些初出江湖的小毛孩可以比的。
難道是自己看走眼了嘛?墨刀心中微微震顫。不過,他的動作并沒有停。在他看來,陸離也不過是成熟了那一絲。怎麽可能與墨家子弟想比?想到這裏,墨刀的傲氣又回來了。
陸離應付着墨刀的進攻,面色之間,并沒有多少沉重的顔色。
因爲他竟然發現,他可以很容易就應付。
陸離對敵的底子本來就好,這還是完全靠柳扶風喂招練出來的。再加上最近不斷地琢磨,對于招式,陸離又有了新的進步。
一邊的墨别看着墨刀進攻的樣子,但是眉頭緊皺。“武哥好像有點不對啊?”“老别,你也看出來了?”墨武和墨别兩人都站了過來。
“嗯,這個人,能和阿刀打成平手,不一般。”墨别指着陸離說道。
墨武看着陸離淩厲的出招,搖了搖頭,說道:“阿刀會輸。”
“什麽?”墨别吃了一驚,“阿刀竟然會輸?不可能吧。阿刀的實力,你是知道的。”
“嗯,但是這個人,更不一般。”墨武斷言。
“那我們要不要上?”墨别建議道。世家的子弟,大多都有或近或遠的血緣關系,所以相對來說,更加注重各自之間的關系。當然,血緣有利也有弊,有些争端,有了血緣關系會更加激烈起來。
墨武墨别墨刀,這三人就關系來說,并不算是墨家的主脈,所以更加相親一些。墨家不是像舟家那樣的一脈單傳,墨家人丁興旺,除了主脈傳承之外,還有不少支脈在。
墨武算是墨家支脈新一輩之中的佼佼者。
墨武皺着眉頭沒有說話。他也留意到陸離并不是單槍匹馬,雖然那五人看樣子也是初出茅廬,但是人多總歸是力量大。他在考慮要不要節外生枝。
墨刀可以不管不顧嚣張到底,但是墨武還是有那麽一點頭腦的。這趟武宗寶藏之行,其實更多的是家族對于家族之中繼承人的考核,主脈支脈分開的考核。墨家主脈的天才墨淩天有着他自己的任務,而自己作爲支脈則是協助加搜尋寶藏而已。
想到這裏,墨武望着眼前的幾人,眼神也淩厲了起來。若是連這些人都搞不定拿什麽去和墨淩天争?
“上。”墨武淡淡說道。
“上,上哪啊?”忽然,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有兩個人也是從旁邊轉了出來。墨武看了一眼那兩人,原本正要動手的姿勢停頓了一下。這兩個人,他也認識。
那是尚陵舟家的弟子。兩人的相貌有些想像。墨武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那是舟行早最得意的兩位高徒。高的那個好像叫熊不死,矮的那個叫熊耐打。名字有些古怪,但是完全不影響舟行早對他們兩人的看重。
之前也說了,舟家是一脈單傳。舟行早也隻得了舟向晚這一個兒子,而且還不适合習武。
所以,舟家的武學與墨家的傳承有最大不同的地方,就是舟家靠的是師徒關系,隻是家主必須是舟家血親而已。
“墨家哪條脈上的啊?”熊不死瞟了墨武一眼,眼中滿是不屑。世家與世家的争鬥,遠比門派之争來得激烈。
這場景并不奇怪,熊不死是武榜第十——劍醒遲舟行早的親傳大弟子,世家裏多多少少都有耳聞。而墨武隻是支脈,而且墨家人數衆多。熊不死當然認不全。
“熊不死,你好像很嚣張啊?”墨武輕描淡寫地說道。
熊不死呵呵一笑,“你好像很把自己當回事嘛?你認得我,說明在墨家好像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嘛。”熊不死話音未落,一旁他的兄弟也是師弟熊耐打忍不住笑出聲來。熊不死是舟行早的大弟子,代表尚陵舟家出面的機會多些,所以認識他的人多。而熊耐打的性子比較沉穩,也不太出面。所以聽聞他名字的人不少,認識他本尊的人不多。
兩人一出現,墨刀也停了下來。聽到自己從小佩服的武哥被這樣嘲諷,他也忍不住了。“滾開!”他一推陸離,把自己從陸離的反擊之中脫身出來。
陸離本身就不想對這個人怎麽樣,而且這個墨刀根本不能把陸離怎麽樣。所以陸離順手就把墨刀這個麻煩推了出去,然後自己靜靜地收刀而立。“走吧。”陸離招呼着同庭派的五人。在情況未明的時候,陸離還是想和這五個人混在一起。
當然,陸離也可以繼續窩在鹿園,等到寶藏有消息了再出手。可是陸離更喜歡自己主動出擊,把握機會。
“柴兄,你?”伏需念看着他,有些遲疑。“你真的很厲害。”
“一般一般,運氣運氣。”陸離謙虛道。“快走吧。”陸離催促着,與人争鬥,可不是他的本意。
反觀墨刀,已經對着熊不死大聲吼了起來。“你敢動我們武哥試試?我削不死你!”
熊不死呵呵一笑,“我本來就是不死。”熊耐打也是呵呵一笑,“打不死我算我的。”兩兄弟的表情一模一樣。一樣嘲諷,一樣欠打。
“武哥。”墨刀看着墨武已經完全冷下來的臉,聽着武哥的吩咐。
墨武隻是冷冷笑了一聲,“幹!”說着,他帶着墨别就沖了過來。墨刀後發先至,直接一刀而來。
熊不死與熊耐打對碰了一拳,各自拔劍。“誰怕誰?”
墨家的武功,是一門叫做非守的心法。主張處處搶攻,不留一絲防守的餘地。所以墨家的子弟,都是以搶攻爲主,也是十分符合他們嚣張的性格。舟家的武功,自然以舟行早的一手慢劍爲基本。
現在,是見證刀與劍的碰撞了。
五人就這樣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