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拼死的戰鬥,還不如說是不要命的瘋狂。
受夠了!他受夠了!
他性命的逐漸逝去,永遠就隻能靜養在床上。他在樊籠的地位被人頂替。公子嫣竟然有了可以托付之人。救命的釋刀之上沒有長生。這些東西猶如一顆一顆巨大的石子,落入原本皇甫玉那一灘死水,激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
夾雜着外界的狂風,最終還是讓這灘死水,掀起了巨浪。
李白虎此時也被打出了火氣,他本一介書生,但是卻是堅持霸道的狂士。王道霸道之争持續了千百年,隻知王道的君子,隻道霸道的狂士。這兩類人,屬于其中的極端。
李白虎正是其中之一,如若不然,他也不會有棄文從武的心境,而且還練成了天羅纏絲手。這門功夫考校的是對真氣的掌控能力,沒有大毅力和大氣魄,是無法成功的。
江湖之中武榜排名十六位的斷弦秦軒,就是修煉天羅纏絲手不成,另辟蹊徑,以堅韌琴弦代替真氣絲線,創造出了操縱絲線殺人的技法。
可李白虎還是練成了天羅纏絲手。其人實力,可見一斑。
因爲皇甫玉現在狀若瘋狂,不知何爲疼痛,所以他的招式都是大開大合,不要命的打法。皇甫玉吐血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加上他身上被天羅纏絲手的真氣切割出來的傷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可是皇甫玉那眼神之中透露出的那種狠烈,那種視死如歸的堅定,都落入李白虎眼中。現在的皇甫玉就像是一匹重傷垂死的狼王。雖然遍體鱗傷,但是卻仍然沒有放棄撕咬對手。這樣的戰鬥,本就該持續到一方倒下爲止。
可是李白虎,名爲白虎,豈會怕狼?
世人皆知驅虎吞狼,可有人說驅狼吞虎?
李白虎腳下一踏,身子一個轉折。柳葉刀從他胸前飄過,帶走了一片衣襟。讓開柳葉刀,李白虎雙手一揚。十道肉眼可見的真氣凝聚成線,向皇甫玉繞來。
皇甫玉此時已然力竭,他的胸口滿是鮮血。在其心脈處,原本好不容易連接愈合的經脈全部崩裂開來,鮮血倒灌入腑髒。但他還是笑着,一直笑着。
哪怕被李白虎捆了個嚴嚴實實,他還是在笑着。
李白虎以真氣束縛皇甫玉,凝視着滿臉是血的皇甫。“你是個瘋子。”李白虎咬牙道,他的衣衫有多處破損。手中的書卷更被削去一截。皇甫玉還是在笑,“哈哈哈,你說的沒錯。我本來就是瘋子!”
“皇甫!”公子嫣終究還是沒能走,她折返過來,看着皇甫玉被困。李白虎很是果斷地說道:“交出武宗寶藏的鑰匙。我不殺他。”
“殺了我!”皇甫玉高叫道。
公子嫣隻是掏出鑰匙,一把向李白虎扔去,“放開他!”
李白虎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表情,這個女子還是做了她最正确地決定。正當他要伸手去接的時候,一把折扇遙遙飛來,撞在鑰匙之上,把鑰匙釘在了一旁的一棵大樹上。
這正是魚雲端出手!
魚雲端還是被煙蠱包圍着,他暫時還沒有脫身,隻能以折扇阻止李白虎拿到鑰匙。但是鑰匙飛的并不遠,李白虎放開皇甫玉,飛身便去搶鑰匙。但是有人比他早到了一步。穆寒玉持劍攔在他身前,而林淩雁則是在他身後。
李白虎以天羅纏絲手打發了穆寒玉,但是鑰匙卻被林淩雁捷足先登。
林淩雁倒也是機靈,她一眼看出現在場面情勢不對,拿起鑰匙就跑。李白虎還想再追,卻被駱非池攔住了。駱非池武功并不高,但是現在的時刻,明顯是要能夠拖得一時是一時。
三兩招打發駱非池,可林淩雁竟然失去了蹤迹。李白虎狠狠握緊了拳頭,手臂之上青筋亂冒。
“給我追!”李白虎咬牙切齒地說道。
“等等。”飲血老祖突然出聲。之前他一直都在與司叁陵聯手抵擋越戰越勇的陸離。“先不管鑰匙,這裏還有釋刀!”
“釋刀?”李白虎猛然回頭。
“這個人,就是因爲釋刀才如此厲害。而且現在,這人小子似乎有些走火入魔了。”飲血老祖說着。
“白苗,牽制住其他人!”司叁陵頗爲嬌柔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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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把刀……黑色的刀刃?黑袍女子笃然想到一個人名,這個人名她在那位用蠱高手的手劄之上看到過記載。
所縱蠱毒者,如見柳扶風,必先慎之又慎。如見黑刃,無心蠱者,避之而走。
刀聖柳扶風,還有黑刃。
黑袍女子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了陸離手中的釋刀上。就是這把黑刃麽?“柳扶風的刀啊。”黑袍女子感歎一聲,那聲音之中似乎有着不解和無奈。飲血老祖正在一旁,聽得黑袍女子的自語,他猛然回頭。“白苗,你說什麽?柳扶風的刀?釋刀?”他根本沒有等黑袍女子的回答,直接上前幾步,目光再也離不開釋刀。
之前因爲夜色,飲血老祖還沒有仔細看陸離的刀。現在經過黑袍女子白苗的提點,飲血老祖越看那把刀越像傳說之中的釋刀。“釋刀,真的是釋刀。長生的釋刀!”飲血老祖激動地說道。說着,他不顧白苗的煙蠱,全身真氣鼓蕩,就闖入了煙蠱的包圍之中。他的目标就是陸離手中的釋刀。
因爲煙蠱困住了陸離和公子嫣二人,司叁陵也站在煙蠱之外,可聽到飲血老祖叫了一聲釋刀,而後又看到他不顧白苗的煙蠱就這麽沖了上去。司叁陵也回過神來。那把刀竟然是釋刀?是了。如果不是,飲血老祖也不會不顧煙蠱,奮不顧身地撲上去。
要知道飲血老祖已經是成名許久的高手。要是真的算起來,他比柳扶風還要高出一輩。這也就意味着,他的年紀已經老了。世人傳說飲血老祖殺人飲血,所以才能夠活到這個歲數,而且實力不退。事實上,飲血老祖對于自己的命,的确是看得比什麽都重要。
蘊含長生之謎的釋刀在前,飲血老祖豈能袖手旁觀?他自然是想要得到釋刀的。
飲血老祖欺身進入,真氣噴薄,帶着一股血腥之氣。這引得煙蠱一陣騷動。
陸離正警戒着,面對煙蠱,他和公子嫣都有些束手無策。在發現周圍的煙霧懼怕釋刀,正想用釋刀脫困。眼見一人當頭而來,陸離很自然的應對,就是當頭一刀。因爲陸離肯定,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麽好人。
釋刀一刀劈下,真氣縱橫。那些煙蠱紛紛閃避,給釋刀讓出了一條大路來。飲血老祖看陸離還敢反擊,血色大袖一揮,便如紅雲一般朝陸離籠來。飲血老祖這一門功夫,其實很大程度上還是靠着寬大袖袍迷惑對方。飲血老祖與司叁陵,其實可以算得上出自瀝血泉正統,所以兩人的招式也有些相似。
隻不過還是有所區别的,飲血老祖衣袖招式是假,手上功夫是真。而司叁陵,一身功夫全靠一對水袖施展。
紅袖昭昭,沒有紅袖添香的美感,因爲這紅袖後面,掩藏地是殺意。這出招的人,也不是柔美女子,而是糟老頭子。
陸離一式縱橫如泥牛入海,所以,陸離變劈爲刺。釋刀順着衣袖狠狠刺了進去。眼前這招,雖然是虛招,但是你的衣袖可不是無底洞。陸離心道,若是你的手能比釋刀還長,那麽,我就認栽。
可釋刀這一刺,真的就還刺空了。釋刀擦着飲血老祖的手臂刺穿了他的衣袖,可飲血老祖那粗糙的手掌,也按上了陸離的釋刀。這一擊,飲血老祖完全是憑借着這麽多年來的經驗。若不是穩穩拿捏住釋刀,那麽面對剛才陸離那一刺,一旦失之毫厘,那就謬以千裏了。
手掌按住釋刀刀刃,傳來的是一種溫良的感覺。面對眼前的小輩,飲血老祖笑了笑,他的真氣奔湧而出,順着釋刀而去,他要讓眼前的小輩棄刀。他要得到釋刀。
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傳來,飲血老祖把真氣催發到極緻。他的實力,早就半隻腳踏入了凝聚罡氣的地步,隻是偏偏就差最後臨門一腳。所以,他的真氣雖然不如錢铿那般渾厚,但是比起陸離等人還是處綽綽有餘的。
可陸離仿若未覺一般,似乎完全不懼他的真氣壓迫。飲血老祖兩道白眉一皺,難道這個年輕後生的實力,與自己比肩不成?不對啊,哪怕是與自己相同實力的人拼鬥内力,對手也萬萬不會如此輕松的。
正當飲血老祖奇怪的時候,陸離不慌不忙。他甚至拉住了公子嫣,不讓她出手。因爲陸離感覺釋刀就像一個饑渴的旅人,在最爲困苦的時候,得到了水和食物。飲血老祖的真氣通過他的手掌,灌入了釋刀之中。可釋刀不不像普通的刀一般,會将真氣傳導過來,釋刀自己把那股真氣囫囵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