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而原本在陸離懷中哭泣的陳妮也是猛然擡起了頭,目不轉睛地看着安東野。
“你在說誰?!”陸離語氣激烈起來。如果他剛才沒有聽錯,安東野說的是,陳源的名字?如果陳源真的沒死,那麽這一切,難道是一處戲?可是,這代價也太過巨大了吧!陳源難道會甘願以魚龍幫滅亡爲代價?付出這麽大的代價,他又會是爲了什麽?
“呵呵。”可惜安東野并不打算再理會陸離了。他站起身,拍拍屁股擡起斬嶽刀。臨走的一刻,他回過頭看了看陸離,這才笑道:“謝謝你請我吃面。”
說完,他一躍而起,那動作敏捷地不像是一個體力耗盡之人。陸離睜大了眼睛望着他,此刻的安東野,陌生得可怕。
戰陣之中,錢铿雙拳齊出,身邊罡氣虎虎生風。奔雷拳架勢展開,迅捷而又剛猛。在錢铿身邊,遊走纏鬥的,是封劍四秀。張清,夏落山,白露穆寒玉。四人手持長劍,腳下踏着玄奧的陣法,圍攻着錢铿。他們在來之前,就已經從千晉處得到了消息。錢铿從閉關之後,實力大增,已經踏入凝聚罡氣的境界了!這就意味錢铿甚至可以在武榜之上謀取一個排名了!(狹義的表述。基本下文都是指前面二十名左右的榜單。)
封劍四秀,爲什麽會稱作封劍四秀?因爲他們的輩分與如今東秀劍閣的掌門一樣,所以他們都是可以封劍的師叔一輩了。四秀之名,原本是他們年輕之時踏足江湖所用的稱呼。東秀劍閣弟子,每一代都會有個幾秀的稱呼,比如四秀,五秀什麽的。封劍四秀師出同門,用得又是同樣風格的劍法。所以他們四人配合無間,硬生生地把強勢的錢铿困在了原地。
錢铿罡氣消耗不小,但是吸取了釋刀之中的真氣之後,又補充了有些,大約有全盛時期八成的實力。所以他也全然不懼。想到釋刀,錢铿心中不由一蕩。一把刀,竟然可以釋放出真氣,這是前所未有的神奇。試想一下吧,這股真氣完全是外來的,你可以操控它,釋放出無與倫比的武技,對自己并沒有什麽負擔。也可以吸納它,來增強自己的修爲,補充自己戰鬥的消耗。
這樣一把刀,果然有着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的資本!
錢铿眯起了眼睛,左右看着包圍他的封劍四秀,他們所處的地方,空出了一大塊空間。因爲别的人一旦進入,就會被波及。“你們四個人,就是東秀劍閣的人?”
白露持劍站在錢铿左側,她聽到錢铿的問話,嘴角微微翹起,“正是。”在她看來,由他們四對一簡直是擡舉了錢铿。至少現在錢铿的外表看着,并不是一個可以以一敵四的高手。
錢铿**着上身,胸腹之間一道血痕。年歲并沒有影響到他雄壯的體格,他抱臂而立,打算說些什麽。
“岚州城,距離水榭山不遠。你們東秀劍閣,我也聽聞過一些。韓三娘不是勒令東秀劍閣弟子不許私自踏足江湖麽?”錢铿扭了扭脖子,發出一聲脆響。“爲什麽,你們還會來找死呢?”
“錢铿,你一個無名小卒,竟然如此狂妄?當真以爲世上沒有人能夠收拾得了你?”白露沉着一張臉說道。都是韓三娘下令封閉山門,所以東秀劍閣的名頭是越來越混回去了。對于這一天,白露異常窩心。
夏落山雖然不喜白露這個性子,但是對于錢铿的狂傲,他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動手,用雁去歸來陣。”
“好!”張清和穆寒玉同時應聲。
四人挽劍起勢,繞着錢铿行動起來。
另一側,夏月風擋住了林大帥。林大帥拳法夠快,但是夏月風的劍比他更快!不愧是東秀劍閣的弟子,夏月風身法飄忽如清風,手中劍法輾轉若流雲。他的寫意與林大帥的剛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東秀劍閣的山青劍法,當得一個秀字。一招一式,看上去輕飄飄的劍招,卻蘊含着一絲絲的殺機。等你被那宛若雲霓舞的劍法所吸引的時候,那絲殺機就好像圖窮匕見一般,一點一點累積,直到最後,完成那驚天一刺。
師兄夏月風對上了林大帥,他的師妹駱非池則是找上了龍行。龍行年邁,駱非池是個弱女子。聽上去兩個人之間的戰鬥,并不會像夏月風和林大帥一樣激烈。可是事實上,他們兩人的激烈程度,完全不亞于夏、林二人。
龍行一身功夫全在他的一雙手掌之上。他的雙掌是有毒的。隻要被他一掌擊中,他掌上的毒就會在真氣的助力之下,攻入對方血脈,讓人防不勝防。而駱非池施展的,自然是秀水劍法。這套劍法有失山青劍法的沉穩,更多了一份流水花落去的奈何。所以她的動作很快,她的劍更快。
對付龍行,要麽就不要讓他近身,要麽就快得讓他無法招架!
林淩雁額頭上落下了一粒汗珠,因爲在她的對面,是一個美貌實力都絲毫不輸于她的女子——公子嫣。在走出師門之前,林淩雁也帶着她獨有的驕傲,因爲他是名門大派的弟子,被師門寄予厚望。而且小小年紀,就得到過天下第一奇人魯夫子的好評。這樣一個名門大派的弟子,在下山的時候,真的以爲世上與自己年紀相同,但是可以與自己媲美的女子很少很少。
不曾想,今天就遇到了一個。
公子嫣當然不會遜色于林淩雁。林淩雁是東秀劍閣弟子沒錯,可公子嫣早就是樊籠夜司的小宗師了!
柳葉刀和玉鳳箫相交,那碧綠的玉箫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制成,竟然也不怕刀砍。可事實上,公子嫣的柳葉刀也好,林淩雁的玉鳳箫也好,都出自魯夫子之手。兩人就在命運的交織下,悄然相遇。
一刀不成,公子嫣變招。林淩雁持箫應對,不敢說遊刃有餘,但是也和公子嫣鬥了個旗鼓相當。
一時間,場面上形成了僵持之勢。
錢铿的判斷是正确的,如果沒有公子嫣和姚鸢加入,那麽玲珑閣一方就會多出人手來。哪怕是一點點的優勢,也會影響到伝幫的氣勢。一鼓作氣,再而衰啊……氣勢一弱,就很容易現出敗相。現在的勢均力敵,來之不易。
千晉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他的行攆上,他端着酒杯仰卧着,笑看這一場戰鬥。在他的身邊,是丘橫川和撒拉罕兩人。這兩人會保護他的安全。在千晉的指尖,還夾着一把散發着淡淡熒光的金屬鑰匙。這把鑰匙造型是單鎖芯,鑰匙之上的刻痕已經顯示了年代的久遠。
這把鑰匙,就是傳說之中,打開武宗寶藏的鑰匙。可惜,千晉曾經發動了隐國的勢力去找尋,也沒有找到傳說中的寶藏。不然的話,千晉還是很想打開武宗寶藏的。武宗寶藏之中的秘笈,可以拿來引誘大批江湖人乃至勢力爲他所用。而那些金銀錢财,更不用多說,沒人會嫌少。
可惜,這些東西如果都是水中月,鏡中花,那麽千晉會毫不猶豫地把這把鑰匙送出去,來換取可以觸摸到的利益。比如說,現在與東秀劍閣的合作。
“呵呵,财帛動人心。對于江湖人來說,沒有什麽比那失傳許久的秘笈孤本更具有誘惑力的了。”千晉好整以暇地說道,仿佛眼前那一場激戰,與他根本無關。他置身事外。
丘橫川懷抱嶽劍,沒有說話。撒拉罕則是在一旁說道:“你許諾的那些,可算數?”“自然是算數的。隻要你能夠回到草原,能像你說得那樣成爲部落之主,那麽,我會給你鐵騎和裝備。”千晉揮了揮手,仿佛這隻是一件小事。撒拉罕點了點頭,對于千晉的人品,他已經見識過一部分,所以,他選擇了相信。
“我們現在需要做的,隻是等這場戰鬥結束。僅此而已。”千晉笑着,一飲而盡。
“啊哈,你好像很悠閑嘛?”安東野提着斬嶽刀,穿過戰陣,來到了千晉的榻前。“花了這麽多功夫,你終于露陷了啊。我該是叫你玲珑閣主呢?還是叫你隐國主事之人?”安東野戲谑地吹了聲口哨。
千晉在聽到隐國二字的時候,就已經皺起了眉頭。因爲自始自終,他明面上的身份都是玲珑閣主。與隐國有關的一切,他從來都是隐藏着的。眼前這個大胡子,是如何得知的?
這個時候,丘橫川上前,攔住了安東野。他默默地拔出了嶽劍,握在手中之中。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哈,你這個叛徒,竟然還有臉站在我面前?”安東野還是誇張地大笑。
丘橫川面無表情,他隻是吐出了兩個字,“蝼蟻。”
“啊哈哈哈。”安東野自己被鄙視,可他似乎還很高興。“其實,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說了。”
“你的劍叫作嶽劍,我的刀叫做斬嶽刀。你不覺得,你才會死在我手上麽?”
(陳源的坑下一章填,絕對不是複活陳源。那樣太鬼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