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後院,鄭勳睿照例是朝着文曼珊的卧室走去,他不用判斷就可以知道,所有的女眷一定都在文曼珊的卧房裏面的。
進入卧房之後,情形果然如此,文曼珊坐着正在垂淚,其餘人站在一邊,也是淚水漣漣的,重大的消息是不可能瞞過總督府後院的,好在文曼珊等人嚴格執行鄭勳睿的要求,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能夠幹政。
鄭勳睿咳嗽了一聲,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其實說什麽都沒有作用的。
文曼珊擡頭看着鄭勳睿開口了。
“夫君要出門,奴家和諸多的姐妹在這裏祈禱,願夫君能夠随了心願,能夠早日回來。”
“那是一定的,不過此番出去,時間長短說不定,這個春節我不能夠陪着你們了,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想着能夠每日裏都陪着你們,不過真的到了那一天,說不定你們會不習慣了。”
該要準備的東西早就準備好了,鄭勳睿和衆人說了一會話,有分别抱了三個女兒,給兒子鄭瀚宇提出了諸多的要求,就準備到前院去了,他逗留的時間越長,文曼珊等人的眼淚越是多,弄得他的心情也不愉快。
走到院子裏的時候,徐佛家跟上來了。
“清靈,有什麽事情嗎。”
“奴家的确有事情要和夫君說,不知道夫君還記得卞玉京嗎。”
鄭勳睿點點頭。
“卞玉京到淮安來也有一年時間了,應該安頓好了吧。”
徐佛家瞪了鄭勳睿一眼,這一眼讓鄭勳睿的心跳動了好幾下,從女人風情上面來說,徐佛家比文曼珊等人要強很多的。
“夫君這是明知故問,奴家幾乎每天都要見到卞姑娘,也幫忙介紹了一些人家,奴家明白夫君的意思,不過卞姑娘似乎是下定決心了,前幾日奴家和卞姑娘閑聊的時候。竟然聽到卞姑娘說出狠話來了。”
“哦,說什麽狠話了。”
“卞姑娘說了,夫君看不上她,她的心也死了。準備出家了。”
鄭勳睿哭笑不得,這是鬧得哪一出,真的是小孩子做的事情,年紀青青的出什麽家,真的去做尼姑了。心中無法割舍對紅塵的思念,還不是會郁郁寡歡的。
不過徐佛家這樣說,倒是讓鄭勳睿的心裏動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來曆史上的卞玉京,還真的是出家了,那是因爲和吳偉業之間的戀情落空,遭遇到太多的波折,看破紅塵之後出家的,不過曆史上的卞玉京,畢竟是進入了秦淮河的。如今的卞玉京,尚未真正進入秦淮河,也就是說不是秦淮八豔之一了,當然包括柳如是,也不可能是秦淮八豔之一了。
“這是鬧得哪一出,出什麽家啊,難不成淮北就沒有好人家嗎。”
“夫君說笑了,不要說淮北,就說大明,都沒有誰能夠比得上夫君的。”
徐佛家這樣的稱贊。讓鄭勳睿有些臉紅,他可不敢自認爲是大明最爲傑出的男人,皇上是權力最大的男人了,後宮也就那麽多的女人。總不可能将天下優秀的女人都收入到後宮之中,再說身邊的女人太多了,家中也不可能安甯的。
“清靈,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這樣的事情,我是不會輕易答應的。卞玉京本是官宦人家的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找到一個好的人家,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宜,這件事情還請你多多費心。。。”
“夫君不要說了,奴家給卞姑娘都說了快一年的時間了,卞姑娘幾乎每天都要到府裏來,本就是未出嫁的姑娘,每日裏到府裏來,心意已經是很堅定了,難不成夫君看不出來,若是夫君一味的拒絕,恐怕要耽誤卞姑娘的一生了。”
鄭勳睿的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其實這樣的事情也不算什麽奇怪的,就算是幾百年之後,法律明文規定一夫一妻的制度,可那些優秀的男人身邊,還是不僅僅隻有一個女人。
“奴家在夫君身邊也有這麽長時間了,感受到的點點滴滴,言語是說不出來的,奴家自認爲是天下最爲幸福的女人,夫人和其餘的姐妹,也都是這樣的感受,難道卞姑娘看不出來嗎,卞姑娘首先接觸到的就是夫君,到府裏也看出了這些情形,心思早就有歸屬了,其他的人還能夠得到卞姑娘的認同嗎。。。”
徐佛家很會說話,讓鄭勳睿無法反駁。
“奴家和夫人也說過這件事情,卞姑娘才藝雙絕,夫人其實也很是欣賞和喜歡的,奴家已經夫君需要拿出勇氣來,若是夫君答應這件事情了,奴家就去給夫人說。”
“不用這麽着急吧,等到我回來的時候再說吧。”
“夫君總要給卞姑娘一些希望,否則奴家都不知道怎麽勸卞姑娘了,卞姑娘的心思,夫人和各位姐妹早就看出來了,卞姑娘隔三差五的到府裏來,夫人和各位姐妹沒有排斥,奴家認爲就是接受了,奴家認爲夫君要給一個明确的答複。”
鄭勳睿看着徐佛家,感覺到難以理解,按說女人的情感都是細膩的,恨不得男人屬于自己一人所有,這樣勸着夫君納妾的,太少見了,難以理解。
成功的男人吸引女人,也願意身邊的美女多多益善,這是人的本性,更何況社會是允許的,這方面鄭勳睿可不會那麽虛僞的。
“如此這件事情就請你和夫人商議吧,不過在我回到淮安之前,此事萬萬不要洩漏出去。”
書房,李攀龍、文坤、李岩和徐吉匡等人已經在這裏等候了。
看見鄭勳睿進來之後,衆人全部都站起身來,看着鄭勳睿,他們的眼神裏面都露出了興奮的神情,能夠跟随鄭家軍出去厮殺,見識強悍的鄭家軍,是巨大的榮耀。
鄭勳睿看了看衆人,慢慢開口了。
“你們跟随鄭家軍出征,絕非遊山玩水,戰鬥厮殺無情,你們雖然不會參與到厮殺之中去,但也會見識到很多血腥的場景,你們之中,李岩見過這樣的場景,其餘的沒有見過,希望你們能夠很快适應,我讓你們跟着鄭家軍出征,目的是讓你們熟悉鄭家軍,熟悉作戰應該思考的諸多問題,徐先生已經準備一些文書,這些文書你們每人一份,你們記住,這些文書要妥善保管,遇見危險的時候,第一件事情就是銷毀文書。”
“你們跟随在我的身邊,其實就是幕僚和參謀,需要不斷的提出自身的認識和建議,剛開始的時候,因爲你們不熟悉,我會給你們一些提醒,不過這樣的提醒,最多三次,之後就要依靠你們自身了。”
“你們也不要緊張,用平常心來看待每一次的戰鬥厮殺,就能夠表現的超脫,就能夠分析出來其中的利弊,就能夠提出很好的建議,當然,這需要你們有全局的觀念,更多的時候需要站在對方的立場去思考問題,若是真的能夠換位思考,能夠捕捉到對手的端倪,那你們就能夠脫穎而出,就能夠獨當一面的指揮戰鬥了。”
。。。
鄭勳睿的一席話,讓李攀龍等人都有些緊張了,他們知道此番跟随出征,肯定是不輕松的,但他們沒有想到,還要承擔如此重要的任務。
其實這個時候的鄭勳睿,重點思考的還是徐望華的建議,那就是等候後金鞑子攻陷延慶州城之後,再行發動對後金鞑子的進攻,這樣做對于鄭家軍的好處是巨大的。
朝廷的局勢很是微妙,鄭家軍出征北直隸,收到的是兵部的敕書,沒有皇上的聖旨,這不符合常理,也就意味着皇上對鄭家軍的猜忌達到了一定的程度,若不是無奈的情況之下,是不會要求鄭家軍進入北直隸作戰的。
若是鄭家軍很快投入到戰鬥之中,解除了延慶州城的危險,那麽皇上和朝廷就還有底氣,延慶州城畢竟有十餘萬的大軍,可延慶州城被後金鞑子攻陷,大軍損失一定是非常慘重的,這也讓朝廷的實力大受打擊。
從另外一個角度說,多爾衮想要拿下延慶州城,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洪承疇一定是死守待援的,鶴蚌相争漁翁得利,鄭家軍扮演的就是漁翁的角色。
按照常理來說,鄭勳睿應該要做出這樣的選擇,這樣他的力量就更加的壯大,皇上和朝廷不敢小觑,就算是内心有什麽不滿意的,也隻能夠忍受。
可這樣做問題也是很大的,一旦洪承疇率領的大軍遭遇到毀滅性的打擊,北方的局勢将變得動蕩不安,後金鞑子可以輕易的繞過關甯錦防線,進入到關内,北方基本沒有什麽軍隊能夠與後金鞑子抗衡,如此北方的百姓就沒有多少的活路了,動蕩最終表現出來的結局,就是動亂,一旦朝廷無法真正控制北方的局面,大亂可能在不經意間就來臨。
所以徐望華的建議,讓鄭勳睿很是猶豫,他無法下定決心。
徐望華的這個建議,已經寫在了文書裏面,這是一個非常大膽的建議,相信李攀龍等人仔細看過文書之後,能夠明白所有的意思,也應該明白今後該怎麽樣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