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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縣是京畿縣,知縣品階爲正六品,更何況上元縣是南京皇城所在地,這裏的知縣就更是引人注目了,這樣地方的知縣,爲人都是八面玲珑的,知道如何處理官場上的諸多關系,更何況南京六部、都察院等官府的官員,遭遇排擠的居多,心态都不是很好,稍微不注意,得罪了這些官員,日子也不是那麽好過。
可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知縣若是能夠很好的利用關系,也是能夠爲自身積累到不少人氣的,一般情況之下,上元縣知縣,若是順利,三年之内都能夠直接進入京城的六部,出任員外郎甚至是郎中,自此進入到權力的中樞。
上元縣的知縣不可能是書呆子,不能夠圜轉,也是做不好這個知縣的。
這一點,上元縣知縣馬奎峰是有着很深體會的,他是崇祯元年的進士,排名靠後,三甲的尾巴上面去了,最初是留在京城裏面,成爲鴻胪寺從八品的主薄,經過了幾年的努力,調整到大理寺出任正七品的評事,因爲沒有多少的關系,每一步都走的很是艱難。
因爲沒有多少的關系,在京城的升遷無望,想着進入六部或者都察院,幾乎沒有希望,馬奎峰毅然選擇外派,走迂回曲折的路線,他想到的就是京畿縣的知縣,不管怎麽說,至少品階不一般,做好了也是能夠引發注意的。
出任上元縣的知縣,這是馬奎峰沒有想到的。可以說這是一個很不錯的位置。
上任之後,馬奎峰小心翼翼,但他有一道繞不過去的坎,那就是東林黨。
馬奎峰是河南人,基本沒有怎麽接觸過東林黨,當初若是真的能夠結交到。也不至于在京城如此的艱難,人家東林黨人不一定瞧得上他,他也不願意加入到任何的黨派之中,要知道每一次的黨争,首當其沖吃虧的就是那些沒有背景沒有依靠的讀書人。
可出任上元縣知縣以後,情況就不一樣了,他的周遭出現了不少的東林學子。
馬奎峰經過仔細的思索之後,決定和諸多的東林學子搞好關系。
馬奎峰的這一步棋走對了,劉宗周出任南京兵部尚書、參贊機務。王铎出任南京禮部尚書,都對他的評價不錯,上一次錢謙益、黃道周和瞿式耜等人來到南京,受到了劉宗周的款待,他這個上元縣知縣,也參加了那一次的宴請。
而且從南京兵部還傳來了消息,他馬奎峰已經得到了舉薦,很有可能進入六部。直接出任郎中,這一步可謂是非常關鍵的。
馬奎峰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若是還不能夠得到提拔,就沒有多少機會了,當初三十餘歲高中進士,在河南就算是很不錯了,被家鄉人寄予厚望,近十年的時間奮鬥下來。還隻是一個正六品的京畿知縣,馬奎峰肯定是不滿意的。
升官好比是賭博,有投入、有膽量,才能夠有機會,也才能夠抓住機會。
這一次馬奎峰果然抓住了機會。
這個機會充滿了風險。馬奎峰也是思索了很長的時間,最終斷然做出了決定,參與其中,他很清楚,想要融入到東林黨之中,機會不是很大了,人家門第森嚴,不是什麽人都能夠進去的,再說進入到東林黨之中,做一個默默無聞的跟從,馬奎峰也是不願意的,所以他與東林黨人之間,隻能夠算是相互利用的關系。
這樣的情況也是存在的,包括前任的内閣首輔周延儒,與東林黨人之間,也是相互利用的關系,所以這不算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
南京戶部尚書楊廷樞插手此事的時候,馬奎峰還是有些擔心的,害怕事情出現波折,也曾經勸阻事情到此爲止,可兵部尚書劉宗周大人發話之後,馬奎峰的信心再次來了,他很清楚,自己隻要是做好了這件事情,馬上就可以離開上元縣,到京城去赴任了,堂堂南京兵部尚書、參贊機務的劉宗周大人,推薦幾個人是絕無問題的。
到了這個時候,馬奎峰不會猶豫了,他開始投入全部的精力了。
看到楊廷樞大人的官符,馬奎峰猶豫了一會,想好了該說一些什麽話的時候,才從縣衙出來,期間他也曾經想到,是不是将此事禀報給劉宗周大人,免得出現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局面,不過最終還是否定了。
畢竟有些事情需要自身去處理,該承擔的就要承擔。
走出縣衙的時候,馬奎峰是獨自一人,甚至沒有告知幕僚和師爺。
縣衙外面停着一輛馬車,馬奎峰上了馬車之後,才發現情況不對,一左一右兩個人目光很是冷峻,一言不發的看着他。
馬車迅速啓動,馬奎峰已經沒有機會下車了。
馬奎峰也不敢開口呼叫,他從身邊的兩人身上,感覺到不同于一般的氣息,那是一直冷冰冰的氣息,盡管沒有遇見過,可他知道這就是所謂的殺氣。
約莫一刻鍾之後,馬車停下來了,憑着感覺到判斷,馬奎峰知道馬車沒有離開南京城,應該就是在城内,但他已經懷疑,自己所要見到的人,應該不是戶部尚書楊廷樞。
看見客棧的時候,身邊的王小二開口了。
“馬大人,請上樓吧,少爺在樓上等着。”
馬奎峰看了看王小二,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楊大人難道在客棧嗎,下官從未見到楊大人到此地來啊。”
“馬大人,不該問的話就不要開口問,我家少爺想着你是進士出身,所以才會如此的客氣,要不然就是我們扶着你到樓上去了。”
馬奎峰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知趣的閉嘴,跟着王小二上樓去了。
進入到客房,看見坐在椅子上的鄭勳睿,馬奎峰身體再次顫抖。
其實馬奎峰不認識鄭勳睿,鄭勳睿在翰林院的時間太短,他沒有機會見到,後來就更不用說了,鄭勳睿一直都是在地方上做官,不過馬奎峰第一眼看見鄭勳睿的時候,感覺就很不一般,眼前的這位年輕人,身上有着不一般的氣息。
“馬奎峰,崇祯元年三甲進士,先後在鴻胪寺和大理寺當值,崇祯八年出任上元縣知縣,馬上就要到三年任期了。”
鄭勳睿略帶諷刺的話語傳來,讓馬奎峰感覺到了緊張,甚至不敢開口說話。
“馬大人,你曾經在大理寺擔任評事,按說是知道怎麽斷案的,可奇怪的是,在徐掌櫃的案子上面,居然出現了未審定罪的情形,還是謀逆之大罪,可否解釋爲何啊。”
馬奎峰的臉色發白,盡管對面這位年輕人沒有發怒,可說出來的話語,讓他如坐針氈。
好不容易平息了心情,馬奎峰小心的開口了。
“本官是上元縣知縣,審理案件自然是有根據的,這位小哥若是懷疑,本官也無話可說。”
“馬奎峰,考慮到你辛辛苦苦讀書,考中進士也是很辛苦的,在朝中沒有什麽依靠,十年的煎熬,才是正六品的京畿知縣,我不想徹底毀了你的前途,所以你還是要有自知之明,有什麽事情悉數都說出來,打酒隻問提壺人,不是你的緣故,我也會替你圜轉,若是你一味執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馬奎峰的臉更白了,他看着鄭勳睿,突然明白了什麽,可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鄭勳睿微微歎了一口氣。
“馬奎峰,你爲了自身之前途,做事情不擇手段,可知這樣做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我給你機會,你若是不想珍惜,恐怕你什麽都會失去,到時候所有的罪責都在你一人的身上,你擔待得起嗎,你在朝中無依無靠,辛苦拼搏這麽多年,掙來的這一切都會消失,家人也要遭受牽連,難不成你真的就賭上身家和家人的一切嗎。”
鄭勳睿說完這些話,站起身來,走到了窗戶邊,看着黑沉沉的天空,不再理睬馬奎峰。
站在鄭勳睿身邊的文坤,揮手事宜親兵,将馬奎峰帶到旁邊的房間去,他親自來審訊,不過那個時候他對馬奎峰就沒有如此的客氣了。
就在兩名親兵走過來的時候,馬奎峰突然開口了。
“大人,下官有眼無珠,一切的事情,下官都是知曉的,下官願意全部說出來,隻是懇請大人看在下官一時糊塗的份上,饒恕下官的過失。”
文坤揮手,親兵退到了一邊。
鄭勳睿再次轉過身來。
“馬奎峰,你很聰明,猜到了我的身份,既然如此,你就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經過全部說出來,我需要看你的态度如何,此事我也不想公開處理,若是你能夠協助我處理後面的事宜,那麽你就還有機會,否則我不會護得你周全。”
文坤帶着馬奎峰到旁邊的房間去了。
經過了認真的思考,鄭勳睿已經做出了決定,暫時不要公開這件事情,暗中處理,這樣能夠掌握主動,爲他今後的一步大棋打下堅實的基礎。
當然這件事情,肯定會引發風波的,不過這些風浪,鄭勳睿都能夠從容應對,他需要将事情處理到最好,讓整件事情朝着最有利于自身的方向發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