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谷裏鎮的時候,鄭錦宏正在外面等待,看見少爺騎馬過來,鄭錦宏的臉上露出了稍微驚慌的神情,鄭勳睿看見這一切,已經明白,能夠讓鄭錦宏稍微慌張的,怕隻有家中人了,而且最近一段時間,楊賀帶着諸多的護院,正在聯系馬術和箭術,跟在他身邊的一般都是洪欣瑜,如此忙碌的情況下,鄭錦宏還到外面來等候,顯然是家裏有事情wfaf.a·發!發+說+
“少爺,老爺和夫人在府裏等着您”
“是爲了秦淮河的事情吧”
鄭錦宏點點頭,沒有繼續說話,他的态度已經說明一切了
鄭錦宏到山谷之中去訓練箭術去了,鄭勳睿帶着洪欣瑜朝着家裏而去,門口的護院看見鄭勳睿之後,連忙行禮
鄭勳睿下馬之後,和護院打過招呼,将手中的缰繩遞給了護院,朝着府裏走去
一夜之間,家裏突然增加了一個長相特别漂亮的女孩子,而且還是與荷葉睡在一個房間的,馬氏當然要注意了,最近一段時間,前來說媒的媒婆特别多,提及的姑娘都是士大夫家族的好姑娘,馬氏和鄭福貴多次商議,準備給鄭勳睿定下來一門親事,偏偏這個時候,鄭勳睿的身邊突然冒出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
一大早鄭勳睿就急匆匆的走了,馬氏找到了姑娘,直接詢問了情況,得知這個女孩子居然是秦淮河的姑娘,馬氏臉色發白,身體發抖,幾乎沒有怎麽思索,就派人去找到了鄭錦宏,在馬氏的逼問之下,鄭錦宏無可奈何的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此刻鄭福貴和馬氏正在堂屋等候,等着鄭勳睿回來,鄭錦宏因爲提前知道了,所以特意在外面等候少爺,提前告訴消息
進入堂屋的時候,鄭勳睿早就做好了準備
“清揚,我剛剛和你母親問了柳隐,據說柳隐的賣身契已經在你的身上了,可有這樣的事情,爲什麽這麽大的事情,你從來沒有說過”
鄭福貴的臉色不是很好,他也是有功名的讀書人,雖說和兒子是無法比較的,但是也知道青樓姑娘是什麽身份,鄭勳睿如今尚未婚娶,要是身邊突然有了一個青樓的姑娘,肯定會造成一定影響的,再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麽大的事情,鄭勳睿怎麽都應該說的
“父親、母親,确有此事,早上孩兒就去拜見恩師,恩師也詢問到此事了”
聽到鄭勳睿這麽說,鄭福貴和馬氏同時站起身來了,鄭勳睿的恩師可是南京禮部尚書董其昌大人,柳隐的事情,在家裏還好說,可要是傳董大人那裏去了,就真的有些麻煩了
“清揚,不會有什麽事情吧,要是董大人怪罪了,你就說是我做主的,買回來給你做貼身丫鬟的,可前往不要耽誤了你的前程”
鄭福貴内心有其他的想法,馬氏不知道,因爲駿馬的事情,已經讓他擔驚受怕,如今又出現柳隐的事情,他第一時間想到的,當然是自己來承擔責任,隻要不牽連到鄭勳睿,一切都好說
馬氏同樣緊張,柳隐的事情,要是牽涉到兒子的前途了,做父母的當然是要站出來承擔一切的,萬一不行,那就将柳隐送出去,無非是找一戶好一些的人家
鄭福貴和馬氏不知道在秦淮河發生了什麽事情,要是他們知道了鄭勳睿在秦淮河的舉動,怕是要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鄭錦宏心裏也是有數的,哪些事情可以說,哪些事情不能夠說,接近兩年的時間,在少爺的影響之下,他的靈活度早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沒有什麽事情,恩師知道了一切,沒有責備孩兒,認爲孩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符合讀書人禮儀的,孩兒這不是回來了,什麽事情都沒有”
聽到鄭勳睿這麽說,鄭福貴和馬氏都松了一口氣,不過先前緊張的氣氛也緩和很多了,鄭福貴知道的事情多一些,看着兒子平靜的面容,知道肯定是沒有事情了,馬氏還有一些擔心,表現的有些遲疑
“清揚,是不是真的沒有什麽事情了,要是有事情,你可不要隐瞞啊,萬一沒有辦法了,娘将柳隐送走,可千萬不要耽誤你”
“母親放心,孩兒豈會撒謊,送走柳隐的事情,千萬不要提及,恩師知道這件事情,若是家裏将柳隐送走了,恩師怕就真的是有看法了,到時候孩兒都無法解釋了,再說這件事情,淮鬥兄也知道,肯定是告知了楊大人,母親想想,楊大人和恩師都知道的事情,若是中途出現變故,豈不是顯得孩兒無情無義,孩兒也沒有辦法解釋了”
鄭福貴連連點頭
“清揚說的對,娘子,柳隐就留在家裏,按照我剛才說的,與荷葉一起,做清揚的貼身丫鬟,這樣沒有多大的事情,難道爲清揚找到合适的貼身丫鬟,其他人也有什麽說法嗎”
馬氏瞪了鄭福貴一眼
“清揚,雖說木已成舟,可這麽大的事情,你應該和我們說的,要是外人猛地問及柳隐的事情,你的父親和娘都不知道如何回答,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了,外人會怎麽看你啊,影響到你的前途了,娘心裏怎麽好想”
馬氏開口,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半天,鄭勳睿低着頭不知道想些什麽,鄭富貴有些心不在焉,也就在這個時候,管家進來禀報,說是楊廷樞公子來了
鄭勳睿終于送了一口氣,楊廷樞肯定是來找他的
“淮鬥兄,你不是今日要回到蘇州去的嗎,怎麽沒有走啊”
“本來是今日出發的,還不是因爲昨夜的事情耽誤了,明日才出發的,我就是想着來告訴你,應該是沒有什麽事情了,張溥和楊彜自以爲計謀圓滿,誰知道遇見你了,你知道嗎,昨夜你的表現讓我大爲吃驚啊,我以爲你總是很睿智冷靜的,想不到你也有發飙的時候”
“别說了,要不是張溥和楊彜做的太過分了,我才不會這樣做”
“唉,想來也是慶幸,幸虧脫離了應社,要是按照這樣的态勢發展下去,日後還不知道遇見什麽事情,這真的要進入朝廷了,都按照他們說的辦,豈不是要惹下**煩啊”
“淮鬥兄,你終于明白了啊”
楊廷樞點點頭,突然壓低了聲音
“昨夜爺爺詢問了,我也不知道爺爺怎麽這麽快就知道消息了,我可不敢隐秘,一五一十的都說出來了,還是爺爺吩咐,讓我玩一日回家去,要不然今早就離開南京了”
“唉,出了這樣的事情,其實臉上也是無光的,要不是張溥和楊彜逼人太甚,我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這有什麽啊,要是換做我,還要厲害,說不定我就直接找人,讓張溥和楊彜躺在床上了,叫他們沒有辦法到京城去參加會試和殿試”
“沒有那個必要,淮鬥兄,這次是我影響到你了,我和張溥、楊彜等人割袍斷義,今後就是對手了,日後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
“看你說的,我退出應社之後,張溥和楊彜其實就和我恩斷義絕了,隻是顧及到你的顔面,所以才勉強維持的,到如今我總算是明白了,他們做出這些舉動,主要目的還是針對我的,爺爺本來就不支持東林書院、複社和應社,他們肯定是不甘心的,要是換一個人,大力支持他們,豈不是讓他們順風順水了”
鄭勳睿的臉色微微有些暗淡
“淮鬥兄,這是說不準的事情,也許他們就能夠很快的發展起來,而且一段時間之内,很是興旺,我和他們之間已經是對手,他們會想方設法的攻擊我”
“這有什麽啊,你不用害怕,他們就算是動手,也不僅僅是針對你,我還不是一樣,我就不相信了,他們有多大的本事,就真的能夠讓朝廷聽他們的”
“我不會害怕他們的,否則昨夜也不會那樣做了,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若是公開挑戰,我絕不畏懼,可是他們總是暗地裏來,這真的是麻煩啊,你想想,千匹駿馬的事情,柳隐姑娘的事情,一環套着一環,張溥和楊彜是想不到這麽周全的,再說對付我這樣一個新科舉人,他們也沒有必要耗費如此大的精力,至少是不換算的”
楊廷樞的眼睛陡然睜大了
“清揚,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還會想到其他的計謀的”
鄭勳睿點點頭,看着楊廷樞漸漸改變的神色,不再說話
楊廷樞離開之後,鄭勳睿的臉色平靜了很多,該做的他都做了,該下的套子他也都布下了,接下來就看這些計謀是不是産生用了,當然張溥和楊彜的背後,肯定也是有人支持的,不過依照鄭勳睿對曆史的熟悉程度來看,至少在目前的内閣裏面,東林黨的地位還不是特别的強大,無非就是孫承宗一人,而且孫承宗絕不是那種隻認死理、一心維護東林黨勢力的人,人家是以朝廷爲重的,要知道皇上可不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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