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勳睿決心學會騎馬,家裏有馬,再說谷裏鎮到江甯縣,有二十多裏路,騎馬方便很多,以前都是鄭錦宏駕着馬車送去,然後在縣學外面等候,一直到放學之後回來,這完全沒有必要,再說騎馬之術,鄭勳睿也是必須學會的`發%發^說)
可惜家裏的馬是西南馬
西南馬的優點是性格溫順,可缺點也非常明顯,那就是體格很,身高不足一米二,主要是爲運輸工具使用的,戰場上絕對見不到西南馬
戰場上的戰馬,最好的是馬中之王阿拉伯戰馬,其次是烏珠穆沁馬,再次是南番馬,也就是後來的河曲馬,最後是蒙古馬
馬匹可不便宜,西南馬的價格在三十兩銀子左右,蒙古馬的價格在五十兩銀子左右,南番馬的價格在六十兩銀子左右,烏珠穆沁馬的價格在七十兩銀子左右,至于說阿拉伯馬,價格一般都在八十兩銀子以上
普通百姓想都不敢想,農戶每年家裏能夠攢下五兩銀子,那就謝天謝地了
有總比沒有的好,距離縣學開學還有幾天的時間,鄭勳睿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學會騎馬,再說西南馬性格溫順,個頭很,學起來應該沒有多大的困難
真正開始學着騎馬,鄭勳睿才發覺不是那麽簡單的,西南馬的個頭太,套上馬鞍之後,看上去挺可憐的,鄭勳睿的個頭在一米六左右,上馬之後,總是感覺到不自在
西南馬慢慢跑的時候還不要緊,可一旦加速跑起來,鄭勳睿就感覺到難以保持平衡了,他原以爲騎馬和騎自行車差不多,隻要能夠保持身體平衡就可以了,其實有很大的不同,自行車完全靠人掌控,騎馬就不一樣了,馬是活物,若是你不能夠很好的駕馭,那馬就要自我掌控了
第一天騎馬,不知道摔了多少跟頭,好在是冬天,穿的很厚,摔不壞,夜裏睡覺的時候,鄭勳睿還是感覺到渾身都疼
一夜思索,鄭勳睿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爲什麽戰場之上,将戰馬形容爲戰士,那些騎兵愛馬如命,那是因爲他們與戰馬之間有了心靈的溝通,人馬合一,那樣在戰場上就能夠發揮更大的攻擊能力了
第二天騎馬,鄭勳睿變得聰明了,他時刻注意西南馬的情緒,在西南馬感覺到煩躁的時候,伸手撫摸鬃毛,或者是輕輕拍拍馬頭,西南馬溫順了很多,也慢慢聽指揮了
到了第三天,鄭勳睿已經能夠熟練的騎馬,盡管速度不是很快
鄭錦宏目瞪口呆,他勉強能夠騎馬,但不知道學習了多長的時間,一直都不能夠熟練的掌控,看見少爺學習騎馬的時候,他是非常擔心的,可萬萬想不到,僅僅三天的時間,少爺就能夠熟練的騎馬了
少爺就是少爺,畢竟是讀書人,将來不一般的
聽見少爺說不要自己陪着到縣學去,鄭錦宏馬上緊張起來,說話都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了,死活都不答應
鄭勳睿隻能夠屈服,乘坐馬車到縣學去,反正騎着個頭太的西南馬,他自己也感覺到不是滋味,還不如乘坐馬車
十一月十五日,上學的日子到了
寅時三刻,鄭勳睿就從家裏出發了,坐上了鄭錦宏駕馭的馬車
馬車的輪子都是硬的,路上稍微有坑,坐車的人就能夠感受出來,一路颠簸,快要抵達縣城的時候,鄭勳睿都有些承受不住了,難怪男人都願意騎馬,也很少有願意坐馬車的
縣學距離縣衙不過兩裏地,處于江甯縣中心位置,周遭是非常熱鬧的
比較起來,上元縣更加熱鬧和繁華,畢竟皇城在上元縣,絕大部分的官吏都是居住在上元縣的,包括南直隸六部的官吏,鎮守太監和守備勳臣等等,南京京營也在上元縣,軍營基本都在那邊
留在江甯縣的,絕大部分都是百姓和商賈
縣學辰時點卯上課,上午一般都是教谕親自授課,主要内容大都是儒學,下午訓導授課,主要是做一些補充,或者監督學生做好功課
江甯和上元縣學有三名訓導,比其他的地方多出來一名訓導,在縣學讀書,不管你有什麽背景,在教谕的面前都不敢亂來,要是被教谕收拾了,可能影響到前途
再說能夠到上元縣和江甯縣做教谕的,那都是有些牛氣的人物,都是舉人的身份,學問肯定不差的,關系更是不錯
越是官宦家庭,越是重視教育,縣學本來是生員上課的地方,準備參加鄉試的,不過南直隸和浙江有一個傳統,那就是招收一些士大夫或者鄉紳的子弟,到縣學讀書,可能也是這種優良的傳統,讓南直隸和浙江的人才特别多
鄭勳睿是完全充分的吸收了這些信息的,盡管穿越的時間很短暫
進入縣城,抵達縣學的時候,已經是卯時二科
縣學外面已經來了不少的學子,大概是歇息了十五天的時間,大家都是有說有笑的
衆人看見鄭勳睿之後,說笑聲迅速停止了,大家好像是在看到什麽奇怪的事情,沒有人說話,這種氛圍,迅速形成了一股壓力
鄭勳睿無所謂,吩咐鄭錦宏在老地方等候之後,朝着縣學的大門走去
卯時三科,縣學的大門會準時打開
“這不是清揚嗎,聽說在秦淮河挨打了,還被解除婚約了”
“不一定吧,怕是傳聞,看他的樣子,沒什麽地方受傷,根本無所謂的”
“是真的,我是親耳聽到某某說的,不會有假的”
“啧啧,了不起,都被解除婚約了,還敢到縣學來,就不怕教谕先生啊”
低聲的議論傳到了鄭勳睿的耳朵裏面,他索性站住了,對着衆人開口了
“你們也不用議論了,你們說的事情都是真的,在下在秦淮河挨打了,差點丢掉了性命,好在老天保佑,活下來了,身子骨問題不是很大,能吃能喝,沒什麽大礙,至于說解除婚約,确有其事,在下自己不争氣,怪不得他人,諸位不必在背後嘀嘀咕咕”
四周再次安靜下來,有些話一旦說來了,也就沒有什麽了,解除婚約的事情,人家自己都不在乎,外人議論有什麽用,所謂人之賤則無敵
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站出來了,年輕人長得不錯,可惜就是氣質不好,看上去總是感覺陰沉沉的
“清揚,你這話的語氣太大了吧,被解除婚約,那就是辱沒了讀書人的斯文,難道還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衆人議論一下算什麽,你難道不覺得羞愧嗎”
鄭勳睿看了看年輕人,似笑非笑
這個年輕人是江甯縣主薄的兒子劉榮,字一石,在縣學之中,也算是一号人物了,但爲人不實在,總給人陰險的感覺
“一石兄,你的意思是在下要對着衆人哀嚎嗎,在下被解除婚約了,大逆不道啊,辱沒了讀書人的斯文啊,在下要如同女人一樣,整日裏悲悲戚戚、以淚洗面了”
鄭勳睿尚未說完,周圍就出現了笑聲,就連開口說話的劉榮也笑了
“清揚,在下倒不是這個意思,你既然被解除了婚約,那就低調一些,也免得大家議論”
“多謝關心了,該怎麽做在下自己知曉”
鄭勳睿沒有直接和劉榮産生沖突,倒不是害怕,而是沒有必要,若是剛剛穿越,就如同刺猬一樣到處樹敵,日後肯定不妙,再說生逢亂世,對手太多,那是最大的麻煩
哄笑之後,幾個人上前開始和鄭勳睿聊天了,畢竟都是年輕人,再說鄭勳睿解除婚約的事情,沒有影響到他們什麽,說說話是無所謂的
卯時三科,大門準時打開
鄭勳睿進去的時候,感覺到有些不自在,他看了看四周,好像沒有什麽異常的,不過他總是覺得有一雙眼睛盯着自己
有人到後院去拴馬,有人直接朝着學堂走去,鄭勳睿稍微停頓了一下,再次看了看四周,沒有什麽異常情況
搖了搖頭,鄭勳睿慢慢朝着學堂走去,座位都是固定的,他坐在倒數的第二排,靠着窗戶的位置,這個位置很一般,其實他在縣學之中的地位,也是可有可無的
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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