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的腦海裏,陡然間迸現出了這個驚人的念頭,眼眸中也閃起驚色。
旋即,那驚色一閃而過,便被嘲諷似的冷笑取代。
“開什麽玩笑,想憑一己之力就轟開我山海關的大門,你以爲你是中期武聖嗎,不自量力!”
吳三桂一聲冷笑,無視狂沖而來的李存孝,隻專注于阻擊其餘攻城的魏軍。
五十步——
三十步——
十步——
瞬息間,李存孝已飛奔至了十步之内,陡然一聲厲嘯,手中禹王槊正面轟刺而出。
一身雄渾之極的真氣,如海潮般滾滾而出,霎時間凝結成了一柄黑色的巨槊,浩浩蕩蕩的轟向了城門。
城頭上,吳三桂瞧見這陣勢,陡然駭變,脫口驚叫一聲:“真氣實質!他竟然是中期武聖!這怎麽可能——”
一個“能”字未及出口,真氣巨槊已穿過十步的距離,轟然撞上了那大鐵門。
咣!
一聲震天巨響,從門洞下發出,仿佛一驚驚雷炸裂,巨大的沖擊波,竟然震到上方的城樓都爲之一晃,許多敵卒直接就跌倒在地。
那鐵皮包裹的巨門,連龍怒破城錘都幾乎無法撼動,卻在這一擊之下,大門正中凹進去一個深深的大坑,四周鐵皮處處龜裂,整面大門咔嚓嚓的作響,竟有崩裂之勢。
“森羅天斥!”
李存孝一記真氣巨槊剛剛轟中城門,緊接着一聲怒吼,專屬聖技轟然發動。
刹那間,那排斥一切強橫斥力,急速膨脹而出,瞬間轟撞向了已然破損的鐵皮城門。
咔嚓嚓!
一聲撕裂巨響,厚重的鐵皮城門,在森羅天斥的第二重轟擊之下,瞬間被轟爲無數碎片,向着城内飛射而去。
慘叫聲大作。
堵在城門邊的數十名敵卒,直接就被撞飛了出去,身子還在半空中時,便被那飛射的鐵門碎片,紮成了漏勺。
城門,轟然碎裂。
破門的李存孝,橫槊傲立于大開的城門,鷹目刃射着城中伏躺于地,狼狽慘烈的敵卒,如殺神一般巍巍可怖。
城頭上的吳三桂,先是感到腳下劇烈一搖,緊接着便被那轟然破碎之聲,震到耳膜刺破。
緊接着,他就聽到内城門邊的士卒一陣的慘叫,有人大叫着:“城門被轟破啦,城門被轟破啦!”
一瞬間,吳三桂如同被一道晴天霹靂,當頭轟中了腦門,轟到他頭暈目眩,肝膽欲裂,幾乎當場就暈倒過去。
“怎麽會這樣,陶賊麾下,什麽時間竟然冒出了一個中期武聖的大将,竟然單憑一己之力,就轟破了我的城門,這,這,這——”
吳三桂腦子一處眩暈,已是驚到手足無措,亂了分寸的地步。
身邊的秦桧,更是吓到臉都發白,急是顫聲叫道:“将軍,咱們城門都被人家轟破了,山海關是絕計守不住啦,速速棄城逃跑吧,再不逃就來不及啦——”
棄城而逃麽……
一瞬間,吳三桂心如刀絞,便想自己就這麽丢了山海關,空手前去投奔完顔阿骨打,還有什麽資本去耀功請賞,去在女真國中占據一席之地。
就在吳三桂還在猶豫時,本來主戰的李自成,眉頭一凝,一聲不吭的就大步向着城下奔去。
吳三桂吃了一驚,急喝道:“李自成,你往哪裏去?”
“山海關已破,跟着你還有什麽前途,咱們就此别過,你好自爲之。”李自成連頭都不回一下,大步流星的就逃下了城去。
“李自成,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你你你——”吳三桂氣到嘴都歪了,氣到胸中憋悶,幾欲吐血。
他顯然是沒有想到,先前不久才從陶商手下救了自己,更大表忠心,宣稱要追随他血戰到底的李自成,竟然在一轉眼的功夫,态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說背棄他就背棄他,那麽的幹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吳三桂恨怒萬千,當場就想追上去,一刀宰了李自成這個沒良心的家夥,但就在此時,沿城一線的山海關士卒們,皆已軍心崩潰,完全無視他的存在,一個個拼命擠下城去,奪路而逃。
全軍崩潰!
“将軍,快逃吧,再不走,等到魏軍沖進來就完啦!”
秦桧也幾乎用哭腔叫道,如果不是他就站在吳三桂身邊,怕被吳三桂一怒之下宰了,恐怕早就拔腿開溜。
“罷了,罷了,沒想到那陶賊如此之強,我吳三桂果然不是他的對手。”吳三桂搖頭一聲無奈的長歎,突然間大叫一聲:“撤退,全軍撤退!”
話音未落,吳三桂便大步流星的奔下城去。
秦桧如蒙大赦,急也三步并作兩步,連滾帶爬的一并逃下城去。
城頭山海關軍,全線崩潰。
破門的李存孝,則将手中禹王槊一揚,大叫一聲:“大魏的将士們,随我殺進山海關,殺光敵寇,一個不留!”
長嘯聲中,李存孝已縱馬狂飙而入,手中禹王槊浩蕩揮出,一道道真氣巨槊轟然撞出,将敗潰的敵卒,無情的撕爲粉碎。
身後,如浪而開的魏軍士卒,緊接着便如潮水一般重新彙聚,一波接一波,洶湧的從那洞開的城門灌入山海關中,将不及逃走的敵軍,輾爲粉碎。
沿城一線,成千上萬的攻城魏軍,也勢不可擋的登上了城頭,将一名名不及逃走的敵卒斬倒于地,将一面面“吳”字将旗,斬翻于地。
年輕的二傻子羅士信,更是肩扛着一面大旗,赤着膀子爬上了城頭,連兵器都不屑于用,直接抓起一名名敵卒,如拎小雞一般,将他們扔下高達數丈的城牆,直接摔成粉碎。
他一路無人能擋,直接殺到了城樓中央,一腳踹出去,把那面巨大的敵旗踹斷,随後雙臂奮然用力,将那面金色的“魏”字皇旗,插在了山海關城樓之上。
望着城樓上,那高高升起,飄舞飛揚的大魏戰旗,陶商笑了,放聲大笑。
身邊的關家雙胞胎,則是驚喜萬分,關曉彤更是激動贊歎道:“沒想到陛下竟然把李存孝當作了破城利器,怪不得陛下胸有成竹,我們真笨啊,怎麽就沒想到李存孝這個中期武聖的大将呢。”
“朕早說過,叫你們靜看好戲便是。”陶商豪然一揚,青龍刀一指關城,“走,我們入城。”
陶商策馬而出,關家兩姐妹趕忙緊随于後,率領着中軍直入關城。
天光大明時,陶商已站在城樓上,站在那面“魏”字皇旗之下,面帶着雄心壯志的豪邁笑容,俯視着這座被他踩在腳下的天下第一雄關。
“山海關已被朕踩在腳下,完顔阿骨打,下一個被踩在腳下的,就是你了,朕等你前來送死!”
霸絕豪氣的笑聲,回蕩在關城上空。
……
山海關東北,濱海大道。
狂塵滾滾,馬蹄聲碎,六萬女真鐵騎,正沿着環勃海的濱海道,一路南下,直奔山海關。
前方距離山海關,已不足百裏。
自完顔阿骨打接到了吳三桂的降表之後,便盡起六萬女真鐵騎,星夜兼程的趕往山海關。
盡管他知道山海關堅不可摧,吳三桂也非泛泛之輩,即使面對二十萬魏軍的進攻,也足以拖上十天半月。
完顔阿骨打卻不敢掉以輕心。
他雖然沒有跟陶商交過手,卻深知陶商既能掃滅中原群雄,一統天下,必然有超凡之能,絕不可小視。
所以他才怕夜長夢多,不放心吳三桂,急急忙忙的就率大軍趕往山海關接收。
他沒有輕視陶商,心中卻有擊敗陶商的鋼鐵決心。
戰馬上,他神情變化不定,目光深遠,已經在構想着接手山海關後,如何擊敗陶商的二十萬大軍,如何大舉南下,征服中原的宏圖遠志。
一騎從南面絕塵而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是多爾兖。
勒馬于前,多爾兖皺着眉頭,沉聲道:“禀大單于,山海關急報,陶商已于昨日攻陷山海關!”
“什麽!”
完顔阿骨打神色立變,一臉的雄心壯志,頃刻間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