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曉彤愕然變色,關銀屏愕然變色,兩姐妹望向陶商的目光裏,刹那間平添了無盡的敬畏。
此時此刻,她們竟有種錯覺,他們眼前這位大魏之皇,非是凡人之軀,而是神一般的存在。
關家雙胞胎震恐萬分,張良劉基也神色驚變,萬千大魏将士,無不爲之色變。
“真的又……又……又塌了!!!”尉遲恭更是驚到了舌頭都打結的地步。
大魏衆将士們,瞬間沉浸在了前所未有的驚歎之中,萬沒有想到,當年真定城和龍編城的那一幕神迹,竟然會再次發生。
薊城竟然真的又自己塌了!
萬千大魏将士們,紛紛揉起眼睛,生怕自己是沒有睡好,眼睛太困産生了錯覺。
然後,他們就發現,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發生,就在他們恍惚的轉眼間,薊城南門已然崩塌,綿延數百步的城牆,也塌陷了大半,塵霧遮天而起,仿佛薊城被黑暗吞噬。
“陛下,上天竟然真的……真的顯靈了,陛下你竟然真的是聖人世轉,真龍下凡!”關曉彤激動驚愕到聲音都在顫抖,那看向陶商的眼神中,已湧起了頂禮膜拜的神色。
陶商卻隻淡淡一笑,不以爲然道:“朕不是跟你們說過,叫你們耐着性子坐看好戲,怎樣,現在總該服了吧。”
“服……曉彤服了,一萬個心服口服。”關曉彤無語可說,在馬上向着陶商深深一拜。
關銀屏也從驚歎中清醒,跟着姐姐向着陶商一拜,歎服道:“銀屏今日算是徹底相信,爲何天下群雄都不是陛下對手,原來陛下當真是天命所在,有上天護佑啊。”
幾步之外,趙雲也陷在了深深的驚歎中,口中喃喃道:“當年天降神迹,令真定城不攻自毀,我還以爲隻是個偶然,今日看來,陛下他當真是有上蒼護佑,他才是結束這亂世的真龍,唯一的救世之主……”
趙雲尚且驚歎不已,那些普通的士卒們,對陶商這天子的敬畏之情,更是達到了極限。
敵城再一次不攻自塌,令這些大魏勇士們,更加深深的把陶商視爲天神下凡,心中的敬畏與忠心更增一層。
熊熊的火光照耀下,薊城塌陷大半,轉眼間已變成了一條斷垣殘壁,被漸漸沉降下的塵城籠罩。
淚崩結束,敵城已破!
陶商深吸一口氣,鷹目冷掃敵城,青龍刀狠狠斬出,天雷般厲喝一聲:“大魏的将士們,給朕殺入城去,把薊城夷爲平地!”
“殺——”
“殺——”
肅厲的殺聲一傳十,十傳百,轉眼間遍傳全軍,殺聲震天。
嗚嗚嗚——
肅殺的号角聲,也緊跟着吹響,同樣撕碎了夜的沉寂,把三軍将士的熱血,頃刻間點爆。
大營之門,轟然而開。
沖天的殺聲中,數不清的魏軍将士,如出籠的虎狼一般,挾着狂烈的戰意,如決堤的洪流向着崩塌的薊京南門,狂湧而上。
南門廢墟上,漢軍卻跌入了空前的恐懼之中。
他們原還天真的以爲,魏軍折騰了他們這麽久,今天自己也累了,沒有再來擊鼓騷擾他們,他們終于可以安心的睡一晚上,不用再被折騰到死去活來。
多少天沒能睡個安穩覺,沿城一線的三千多人,一閉上眼就呼呼大睡起來,鼾聲四起。
他們卻渾然不知,死神的枷鎖,悄無聲息的就套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就在他們正做着美夢時,突然間身下的地面,毫無征兆的就劇烈震動起來,仿佛有千萬人正飛奔而來。
作爲士兵的警覺,将他們本能的從睡夢中驚醒,急是撲向城頭,以爲魏軍正在來襲。
城外卻是空空如也,看不到半個人影。
魏軍并沒有進攻,但腳下城牆的搖晃,卻越來越劇烈,轉眼間就達到了山崩地裂的步。
“怎麽回事,城牆怎麽突然間搖晃起來啦?”
“地震啦,地震啦!”
“不可能,薊京幾百幾千年都沒地震過,怎麽可能地震。”
城頭上,漢軍驚慌失措,茫然不解的尖叫聲,很快就此起彼伏,響成了一片。
咔嚓嚓——
突然間,一聲天被捅了個窟窿般的破裂聲,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一整座南門城樓,突然就急劇下沉,連帶着兩翼的城牆,也跟着飛快的向下塌陷下去。
崩塌驟起,成百成百的漢軍士卒,還沒反應過來時,身體便被甩了出去,跌落城頭摔成粉碎。
崩塌繼續,整個城牆處處崩裂,一段段的塌陷下去,把上面的漢軍士卒,無情的擠壓輾碎。
塵霧遮天而起,漢軍的驚恐尖叫聲,如若厲鬼哭泣,回蕩在那天崩地裂的崩毀之中。
崩塌來的也快,去的也快,轉眼間便結束,巨響沉息,空氣中隻餘下了幸存者的哀号聲。
當那些幸存的敵卒,從廢墟上爬起來時,驚駭的發現,以南門爲中心的南面城牆一線,竟已毀于一旦。
驚恐!
漢軍士卒的心中,除了驚恐之外,什麽都沒有。
正當他們剛剛想要慶幸,自己躲過了這場地震天災之時,他們就驚恐的發現,腳下的地面,再次震動起來。
這一次卻不再是地震,而是人爲。
他們擡起頭,發現魏營方向早已燃起了熊熊火光,照亮了天際,火光映照之下,數以萬計的魏軍,如潮水一般,向着殘存的斷牆撲來。
魏軍攻城!
漢軍士卒的精神,頃刻間瓦解崩潰,陷入了無盡的驚恐之中,連一絲的抵抗意志都沒有。
精神崩潰之下,殘存的不足千餘敵卒,開始望風而潰,很多人甚至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雙腿一軟,癱跪在了廢墟上,直接向魏軍投降。
倒潰的人流中,滿頭是血的沮授,卻象一尊冰像那樣,僵硬在原地。
他眼神驚恐恍惚,失神的看着一瞬之間倒塌的城牆,看着崩潰的己軍,看着洶湧如潮水般沖來的魏軍狂流,眼神中充斥着深深的絕望和悲傷。
“好端端的一道鐵壁城牆,竟然又被從天而降的地震震塌,莫非那陶賊當真是天命所在,莫非我大漢當真是氣數已盡,莫非我沮授當真無法報仇了嗎,莫非……”
沮授怔怔的立在那裏,仰問蒼天,血染的臉龐扭曲變形,寫滿了絕望和不甘。
就在他失神絕望時,魏軍已撲卷而起,羅士信拎着镔鐵槍,一馬當先,第一個沖上了廢墟,迎面就撞見了站在那裏不動的沮授。
“看你穿的不錯,應該是個大官,俺正好宰了你去跟陛下讨賞啦,哈哈——”羅士信興奮的哈哈大笑,朝着沮授就沖了上去。
沮授心已絕望,知道他已死到臨頭,也不躲不避,就那麽僵站在原地,等着羅士信一槍結果了他。
誰知羅士信今日不知哪裏來的惡趣味,竟然沒有用槍刺死沮授,卻是大手一揮,一把抓住了了沮授的腦殼。
他虎臂一扭一抓,隻聽“咔嚓嚓”一聲響脆,竟是直接把沮授的頭顱給擰了了下來,帶起一片的血肉模糊。
那無頭的軀體,狂噴着鮮血,在原地晃了幾晃,旋即栽倒在了地上。
羅士信則把沮授的人頭,往馬鞍上那麽一挂,掄動着大槍再殺向了其餘敗潰的敵卒,槍鋒所過,一命不留。
羅士信開路在前,他身後,數以萬計的大魏步騎将士,如潮水般漫過倒塌的城牆廢墟,鋪天蓋地的漫入了薊城。
所有人都知道,覆沒漢國的關鍵之戰,就在今日,也許今天就是他們建功立業的最後機會。
每一名将士都如發狂的猛虎,積聚已久的鬥志爆發,鋪天蓋地殺上,無情的戮斬那敗潰的敵人,收割着自己的功勞。
從倒塌的城牆處,寬在數百步的血色地毯,就那麽無人能擋,向着薊城腹地一路輾去。
那震天的殺聲,方圓十餘裏都清晰可聞,令那些躲在家中,門窗緊閉的漢國百姓們,無不心驚膽戰。
他們知道,京城終于被攻破了,也許天亮之時,他們就要從漢國人,變成了魏國人。
是漢還是魏都已經無關緊要,對他們來說,滅國并沒有什麽可悲痛的,他們隻盼望着魏軍軍紀能夠好一點,讓他們在這場戰亂中,能夠幸運的躲過一劫,生存下去。
大軍卷湧入城,陶商那一襲金色的巍然身影,策馬踏上廢墟,勒馬橫刀,傲然而立。
他終于踏上了薊城。
他橫刀傲立在那廢墟之上,鷹目中燃燒着壯懷激烈的烈火,俯視着這座僞漢的都城,這座幽燕核心所在的城市。
熊熊火光下,勇敢的大魏将士們,如虎狼一般殺入城池腹地,殺戮着那些崩潰的敵人,用血與火宣誓着大魏對這座城市的征服。
六國最後一國的都城,終于被陶商踏在了腳下,從此刻起,他終于可以驕傲的宣布:
六國已滅,我陶商已一統華夏!
“痛快,痛快啊,哈哈哈——”陶商心中烈火狂燃,放聲狂笑,縱馬舞刀沖下了廢墟,殺向了敗潰的敵卒。
他要用一場痛痛快快的殺戮,來慶賀今日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