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陶商一吻将下之時,帳簾忽然被掀開,劉基和張良雙雙闖入了大帳,後邊還跟着一個戴宗。
孟姜女嬌軀一顫,慌張将陶商輕輕推開,紅着臉假裝攏起了頭發,以掩飾尴尬。
張良等一人瞧孟姜女那臉紅的樣子,先是一愣,旋即猜到了七八分,頓時也不限意思起來,神情尴尬。
“那個,臣等不知孟小姐也在,那臣等就先不打擾陛下和孟小姐了,臣等告退,咳咳……”張良幹咳着,推着那二人就要離開。
陶商也清咳一聲,拂手道:“來都來了,就别假裝了,有什麽要事快說吧。”
張良等人這才好轉過身來,便向戴宗瞟了一眼。
戴宗走上前來,拱手道:“回禀陛下,臣剛從代郡趕回來,臣已打探到那耶律阿保機正率領着大軍趕往代郡,隻怕打算跟劉備會合,前來解薊城之圍。”
耶律阿保機出手!
陶商眉頭一凝,冷哼道:“耶律阿保機這家夥,想坐山觀虎鬥,卻沒想到劉備敗的這麽快,終于不得已要出手幫劉備了麽。”
“耶律阿保機也是枭雄,唇亡齒寒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出手相助劉備也在情理之中。”張良淡淡道。
劉基也點點頭,卻道:“形勢有變,我們也不能坐等鮮卑大軍殺到薊城,必須要在那之前攻……攻下薊京不可。”
話音方落,張良臉上卻浮現一絲憂色,“張飛手下還有一萬兩千兵馬,薊城又異常堅固,非是輕易可破,眼下看來,我們也隻有盡起大軍,不顧将士們的死傷,晝夜急攻了。”
“朕的将士們性命寶貴,豈能犧牲在攻城這種下下之策上。”陶商卻語氣傲色,英武的臉上燃起了志在必得的自信。
張良和劉基一怔,狐疑的目光看向陶商,那眼神明顯是在質疑,到了這個時候,除了強攻薊城之外,實在想不出有什麽辦法可以速破薊城。
而若強攻,又豈能沒有将士死傷,這豈非是自相矛盾了?
陶商卻手一拂,厲聲道:“傳朕旨意,今晚全軍集結,朕要一舉把薊京踏爲平地!”
這道旨意一下,張良劉基幾乎同時變色,智慧的眼眸中湧現出驚異之色。
沒錯,他們是想速破薊城,卻沒想到,陶商竟然狂到要在今晚就破城。
這也太快了點吧!
“敢……敢問陛下,莫非有什麽破城妙計不成?”劉基結結巴巴的問道。
陶商的眼中卻閃過一絲神秘,拂手道:“朕有沒有破城妙計,晚上自然見分曉,你們不必多問,速去傳旨吧。”
陶商要故意賣關子,劉基他們也不好再多問什麽,隻得心懷着深深的狐疑,告退而去。
三位臣子退去,大帳中再次隻餘下了陶商和孟姜女。
不過這時的陶商,卻沒有了跟孟姜女親近的念頭,一心隻想着今晚的破城之戰。
“姜女,你知道這一次朕把你從邺京接來,除了想瞧瞧你之外,還有什麽事嗎?”陶商輕輕的攜起了她的手,輕撫着那柔嫩的肌膚。
“姜女不……不知。”孟姜女臉蛋酥紅,聲音又結巴了起來,不過這次卻不是因爲啞疾複發,而是因爲緊張。
陶商便問道:“你還記得真定一役,還有龍編一役時,你曾經祈禱田單在天顯靈,幫朕兩度攻破敵城之事嗎?”
孟姜女一怔,忙點頭道:“姜女當然記得,沒想到表兄他真的能在天顯靈,幫我大魏震塌了敵城,姜女着實是吃驚。”
“記得就好,朕這次招你來,就是想讓你照着前兩次那樣,再次祈禱田卿的在天之靈,幫朕轟破了薊城!”
孟姜女花容微微一變,稍有些吃驚,但她這一次的吃驚程度,卻明顯沒有龍編城那次要重。
畢竟那一次,陶商向他提出了相同的要求之時,她還以爲天子是在開玩笑,以爲真定那一次的祈禱,隻是一個巧合而已,這世上哪裏有什麽在天顯靈之事。
但龍編一役之後,她便被那場奇迹深深震撼,開始深信天子陶商有上蒼護佑,有通靈的能力,自己的表哥在天之靈确實是護佑天子。
所以,這一次陶商再次提出相同的要求時,她便沒那麽驚異。
隻微微一怔後,孟姜女便點頭道:“姜女爲陛下做牛做馬都可以,何況是這點小事,姜女當然願意。”
“那朕就謝謝你了。”陶商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臉蛋,笑着叮囑道:“不過你要記得,這一次你也一樣要流出眼淚,不然隻怕感動不了你那表哥的在天之靈。”
“陛下放心,姜女知道該怎麽做。”孟姜女鄭重的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朕今晚就看你的了。”陶商心情大好,哈哈一笑,順勢在她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就在孟姜女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陶商已經大步離帳而去,巡視諸營,爲今晚的破城之戰做準備。
“陛下竟然……竟然親了我……”孟姜女卻暈怔在原地,手指摸着那餘溫尚存的吻痕,臉畔嬌羞淺笑,久久不平。
……
時已夜深,燈火通明的大魏諸營中,數十萬将士卻徹夜難眠,個個興奮萬分。
大營之内,無邊的魏軍将士肅然而列,黑壓壓如同地獄中的鬼兵,一雙雙眼睛中,燃燒着殺戮的火燃。
突然間,自皇帳通往營門的那條直線上,魏軍将士如浪裂開,一條道直通營門。
然後,萬千将士們便轟然下跪,片刻間便跪滿了全營。
陶商坐胯戰駒,手提青龍刀,身着金色戰甲,如神一般降臨在大營中,在衆将士敬仰畏懼的目光注視下,昂首穿越兵潮,直抵營門。
燈火照在他金色的戰甲上,反射着炫麗的金光,巍巍如神,散發着強大霸絕的帝皇之氣。
陶商鷹目如刃,遠望着薊京南門,望着那座巍然而立的漢國京城,眼眸中燃燒着志在必得的自信。
深吸過一口氣,陶商仰望蒼天,厲聲道:“今日乃是朕覆滅漢國的最關鍵一戰,朕若當真是天命之主,聖人轉世,你就助朕攻破薊城吧!”
此言一出,身旁的張良和劉基對視一眼,目光中皆是閃爍着狐疑不解,彼此搖了搖頭,一副茫然之狀。
跟蒼天“對話”之後,陶商便再無多言,隻拖着青龍刀,目光淡然從容的看着夜色中的薊京。
什麽命令也沒有,什麽也不做,就隻是那麽靜靜而立,好似在等待什麽。
尉遲恭,嶽飛,楊再興,林沖,關勝,趙雲等一衆大将們,肅列在旁,随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衆人的眼神開始愈加狐疑,猜不透天子到底在等什麽。
就在幾個時辰之前,天子下達了聖旨,今晚要盡起大軍,一舉攻下盡集三軍将士,說是要今夜決戰,攻破薊城,着實令衆将們興奮無比。
他們想當然的以爲,今晚天子将用一場激烈的攻城戰,把薊城夷爲平地,一場血戰在所難免。
他們已經燃起了狂烈的戰意,隻等着陶商一聲令下,就殺向敵城,恨不得第一個沖上城頭,立下大功。
令他們感到奇怪的則是,大軍集結已久,天子卻什麽也不做,就讓他們在風中淩亂,在這裏枯等着。
天子在想什麽?
随着時間的流逝,衆将士們頭腦中的這個疑問,越發的強烈。
“陛下,你到底打算怎麽攻下薊城啊,咋還不下令攻城啊,咱們已經在這裏傻站很久了,都快凍僵了。”尉遲恭忍不住問道。
陶商卻也不正眼看他,隻冷冷道:“黑炭頭,你耳朵聾了嗎,怎麽攻破敵城,朕剛才的話難道你沒有聽到嗎?”
剛才的話?
尉遲恭愣怔迷茫了片刻,撓着後腦殼想了好半天,猛然間想起,方才陶商仰望蒼天,對上天所說的那番話。
尉遲恭頓時又震驚了,急叫道:“我說陛下,你不是在玩我們的嗎,難道你又要指望着老天顯靈,幫咱們震塌敵城嗎?”
“又?你爲什麽要說又?”陶商明知故問道。
尉遲恭便嚷嚷道:“陛下上次就靠着上天顯靈,讓龍編城自己震塌,還有上上次的真定城那一仗也一樣,這都是第三次了,當然要用又啦。”
“你這個黑炭頭,記性倒是不錯嘛。”陶商拍了他後腦殼一下,卻道:“既然前兩次都成功了,朕爲什麽不能用第三次呢。”
尉遲恭就愣住了,吱唔了好一會,方道:“反正上天顯靈這種事就不靠譜,我總覺着是運氣好撞上的,一次兩次可以,怎麽可能還有第三次,這老天也太閑得慌了吧,沒事就顯顯靈!”
陶商卻冷笑一聲:“老天閑不閑的慌,可不是你說了算,朕說有第三次,就絕對有第三次,就就等着看好戲吧。”
陶商把話說到這份上,尉遲恭便無話可說了,隻得閉上了嘴巴,又是抓耳又是撓腮,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左右張良劉基,乃至于趙雲,以及關家兩姐妹這等降臣,盡皆是狐疑不信,卻又不敢質問,隻能耐着性子靜靜等候。
一雙雙狐疑的目光,穿過夜色,齊齊的射向了薊城南門。
而陶商的目光,卻悄悄的瞟向了不遠處的那座箭塔,此時此刻,孟姜女已經站在了上面,望着薊京城方向,雙手合什,默默的祈禱。
她在醞釀着情緒,讓自己陷入悲傷之中,流下傷感的眼淚,唯有那樣,才能觸動“淚崩”天賦。
“幸虧娶了樊柔,早幾日得到了‘雙倍’天賦,正好湊夠了四百點數,系統精靈,統統都拿出去吧,讓孟姜女發動淚崩天賦。”陶商在心中暗暗下令。
“嘀……四百點數已輸出完畢,宿主現有仁愛點3,殘暴點0,對象孟姜女淚崩天賦觸發,隻等她流下眼淚就将發動。”
陶商的目光轉向了薊京,鷹目中殺機漸燃,現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着孟姜女的美人之淚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覺已是明月西沉。
将士們在這夜風中,已經淩亂了許久,方自燃起的熊熊戰意,已經開始消沉起來。
尉遲恭等衆文武們,也越發的開始狐疑,心中質疑起了陶商這天子的決策。
“陛下,上天顯靈這種事,終究晚虛妄之說,恕曉彤直言,陛下想要靠上天顯靈來破城,實在是有些荒唐呢!”
關曉彤到底是性急,忍不住就質疑起來,言語中還用到“荒唐”一詞,頗爲不敬。
關銀屏一驚,忙是輕拉姐姐的示,連使眼色,示意她言語有失。
關曉彤這才會意,忙道:“曉彤方才言語不敬,還請陛恕罪,不過曉彤話雖直了點,但卻……”
話音未落,關曉彤身形一震,蓦然間就感覺到,腳下的地面毫無征兆的就動搖了起來。
緊接着,天崩地裂的破碎聲,便如從地心深處鑽出的巨獸,飛快的傳上地面,刹那間就達到了震耳欲聾的地步。
關曉彤花容驚變,急是擡頭向着薊城望去,竟然驚愕的看到,那巍然如鐵塔般的薊京城牆,正在自行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