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微微一怔,便想上官婉兒就次的勸降結果,似乎跟以往有些不一樣呢。
往日勸降,對方要麽是幹脆歸降,要麽是就失敗不降,這次的扈三娘雖然願降,卻又提出了條件。
“有點小小意外呢……”
陶商心中暗忖,便淡淡一笑,拂手問道:“說吧,你想讓朕答應你什麽。”
扈三娘臉畔微微泛起些許暈色,大聲道:“三娘想請陛下發一個誓,此生不會納三娘爲妃。”
陶商身形一震,眉宇間迸射出驚訝之色,完全沒有料到,扈三娘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竟然要他發誓,不納她爲妃!
陶商這下就爲難了,要知道,他費了這麽大的心思,叫上官婉兒勸降她,就是爲了讓她将來順理成章,心甘情願的嫁給自己,好獲取她身上那寶貴的1點聯姻附加武力值。
倘若将來不能娶她,那現在勸降了她,又有何用?
扈三娘卻又道:“三娘可以爲陛下征戰沙場,可以爲陛下赴湯蹈火,就算爲陛下戰死也心甘情願,三娘卻不想如她們那樣,老死在宮牆之中,三娘甯願死在戰場之上,這就是三娘的榮譽,請陛下恩準。”
陶商沉默了,沒想到這個扈三娘會這麽有骨氣,她這是想以大魏之将的身份,來演繹自己,而不願被後世人提起之時,隻記得她是大魏皇帝的後妃。
古往今來的史書之中,雖然後妃被寫在《本紀》之中,看似尊貴,但後人讀史書,又有幾人會去注意本紀裏那些妃子,除了極個别之外,載于史冊卻跟埋于塵埃沒什麽兩樣。
而身爲名将,雖被載于《列傳》中,但那才是讀史人目光的聚焦所在。
扈三娘的心思,大抵就是如此了。
可惜,她雖有這樣的傲骨,但到底還是見識有限,根本沒有意識到,陶商所開創的這個大魏王朝,注定将成爲空前絕後,超越史詩,超越曆史的奇迹王朝。
而陶商内宮中的這些後妃們,注定也将在他耀眼的光輝籠罩下,散發出奪目的光彩,芳名萬古長存。
“朕不能答應你這個條件。”陶商斷然拒絕。
扈三娘身兒又是一震,臉畔暈色更濃了幾分,秀眉也緊緊的皺了起來,眼神中掠過一絲尴尬。
她的條件是陶商不會納她爲妃,而陶商卻拒絕了她,那就意隻着,陶商心中已對她存有觊觎之心,已有了要納她爲妃的心思。
扈三娘雖有傲骨,但到底還是一個女兒家,在知道了眼前這個男人,想要占有自己之後,焉能沒有幾分暈羞。
緊接着,她的臉色就陰沉下來,冷冷道:“既然陛下不能答應三娘的這個條件,也就恕三娘也不能臣服于陛下了,就請陛下下旨,殺了三娘吧。”
她直起了身子,昂首傲立,臉上已浮現出了慷慨赴死的氣勢。
“你放心吧,朕既不會殺你,也不會同意你的條件,朕會等着你改變自己的心意。”
陶商卻是一聲冷笑,拂手道:“來啊,将扈小姐請下去吧,好生款待,好生看管。”
扈三娘臉色一變,沒想到陶商非但不殺她,卻還要軟禁起來她,想要用時間來磨掉她的意思,迫使她回心轉意。
想明白的扈三娘,小嘴一嘟,傲然道:“我勸陛下還是放棄吧,就算陛下把我半一輩子,我扈三娘也絕不會改變意志。”
“話可千萬别說這麽絕,小心到時候自己打自己的臉呢。”陶商卻不以爲然,拂了拂手,示意将她帶下去。
扈三娘沒辦法,隻好冷哼一聲,無奈的被押解了下去。
陶商望着那英姿綽絕,卻又窈窕曲線的身段背影,嘴角卻揚起了一抹興奮的冷笑,似乎扈三娘的執着倔強,激起了他久違的征服欲。
要知道,當初孫尚香,呂靈姬這些剛烈的妃子們,個個也發誓抵死不會臣服于陶商。
那時的陶商,還沒有上官婉兒的“勸降”神器,到最後還不是徹底的征服了她們的向心,令她們心甘情願的嫁給自己。
陶商就不信,他征服不了區區一個扈三娘。
送走了扈三娘,大堂中是一片沉寂,諸位妃子們皆還沉浸在适才扈三娘的剛烈中,暗自唏噓。
陶商卻将幾位妃子往懷裏一摟,哈哈笑道:“不用理會她,咱們接着快活咱們的。劉半仙的計策,估摸着也快要奏效了,看來朕得抓緊時間撫慰你們寂寞的芳心了,方才辛苦婉兒了,朕就先好好犒勞犒勞婉兒吧,哈哈——”
“不要嘛,還有這麽多的姐姐妹妹在這裏,臣妝害羞嘛……”
“陛下,嗯……”
邪狂的笑聲,雄獅的怒吼聲,嬌羞的聲笑,女兒家的嬌息聲,再次回蕩在了避暑宮中。
……
薊京,皇宮,禦林侍衛房。
營房之中,那些換班下來的侍衛們,正在邊喝着小酒,邊竊竊私議。
“你們聽說了沒有,最近京城裏都已經傳開了,到處都在傳皇後娘娘跟咱們大公子的事。”
“噓,小聲點,若是給西門統領聽到了,我們就吃不了兜着走,他可是大公子的心腹。”
“有什麽好怕的,反正這事連宮外頭的三歲小孩都知道了,還編成了什麽歌謠,說是‘義子皇後熱炕頭,皇叔頭頂綠油油’。”
“不是吧,真有這童謠?”
“真有的,昨個我換班出宮去勾欄巷喝花酒的時候,我那老相好還唱給我聽呢,還問我到底有沒有這回事,你想啊,連妓女都知道了,這事兒還能瞞得了誰啊。”
“你說這事兒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我怎麽從沒看到?”
“廢話,這事兒要是讓你瞧見了,你這顆腦袋還可能在脖子上嗎!”
“大公子每回到皇後娘娘宮裏的時候,都隻帶着西門統領一人,有沒有這種事,八成隻有他知道。”
……
就在侍衛們議論紛紛時,外面忽然響起了腳步聲,所有人立刻都噤了聲。
幾秒鍾後,巡視回來的西門慶,步入了房中。
西門慶的表情倒是一派坦然,看起來好像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傳言,隻是照例聽取衆人彙報各班巡邏的情況。
“兄弟們都辛苦了,今天我請客,這些錢兄弟們分了,拿去勾欄巷喝花酒去吧。”西門慶将一大袋子錢,扔在了衆人前。
一衆侍衛們頓時眼冒精光,一面感謝西門慶的慷慨,一面忙不疊的把錢給分了個幹淨。
正當大夥樂呵的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宮女的唱聲:“皇後娘娘駕到——”
西門慶神色一動,匆忙轉過身來,還沒等走了去迎駕之時,馬蓉便已揚長而入,站在了他面前。
“臣拜見皇後娘娘。”西門慶忙是下跪行禮。
其餘侍衛們,也皆是一窩蜂的跪了下來,各自心下不安,琢磨着皇後娘娘怎麽突然間駕臨他們這禦林房,莫非是聽到了他們方才的背後議論,前來治他們的罪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也來的太快了吧。
“你們都下去吧,本宮要單獨聽取西門統領彙報宮中守未情況。”馬蓉拂袖輕喝,一副皇後高高在上的派頭。
衆侍衛們忙是識相的退了出去,馬蓉的那些心腹宮女們,跟着退了出去,把房門緊緊反掩上,又把那些侍衛趕遠了,任何人不得接近。
偌大的侍衛房中,隻餘下了他們孤男寡女二人。
馬蓉那原本雍榮威儀的臉上,頓時泛起了媚人的笑容,扭着肥臀走上前來,指尖往西門慶的胸膛上一戳,撒嬌似的埋怨道:“本宮昨日宣你前去,你爲什麽失約,害的本宮巴巴的等了半宿,你卻不來,白讓本宮受了一夜的煎熬。”
“咳咳……”西門慶臉上的嚴肅也不見了,讪讪笑道:“臣也不忍心讓娘娘寂寞,隻是外面的風言風語太多,這個時候臣覺的還是謹慎點妥當,所有臣昨晚才沒去伺候娘娘,臣其實這是爲娘娘好。”
馬蓉卻将小嘴一嘟,哼道:“外面那些流言,都是說本宮跟頌哲的,與你何幹,你有什麽好謹慎的。”
說着,馬蓉的身子已軟軟的靠入了西門慶的懷裏,一手鈎住西門慶的脖子,另一隻手,已悄悄的向着他腰下滑去。
西門慶心頭怦然一動,頓時便給馬蓉鈎的血脈贲張,差點就沒能控制的住,有種當場就把馬蓉按倒在地,辦了她的沖動。
下一秒鍾,西門慶卻終究還是強行壓制住了沖動的欲念,深吸一口氣,勉強恢複了冷靜。
“那些傳言雖說跟臣無關,可眼下傳言已起,必會有一些有心人的目光,盯着娘娘玉凰宮,誰都知道臣是大公子的心腹,所以爲免引人注意,臣還是少去娘娘宮中爲妙。”
西門慶說着,一把抓住了馬蓉那隻眼看就要滑到他危險地帶的手,強行又拉了回來。
他話音未落,馬蓉臉上的媚笑突然一收,冷冰冰的質問道:“既然你是頌哲的心腹,本宮跟他之間的事,也隻有你最清楚,那你告訴朕,那些流言,是不是你故意洩露出去,想要害本宮和頌哲的?”
此言一出,西門慶大吃一驚,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