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把羅貫中叫過來做什麽?
這厮論智謀沒有劉基張良之智,論武道連洪宣嬌這等女流之輩都打不過,不過是因爲萊蕪城獻降,立下一功而已,天子就待他甚厚,一直都随軍帶着,而今關鍵時刻,竟還要宣羅貫中前來。
天子這是打算叫羅貫中獻計,還是打算派羅貫中去追殺逃走的倭軍呢?
衆人的眼中,立時又湧現出了疑色,就連劉基也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天子是怎麽個意思。
片刻後,羅貫中飛馬而來,喘着氣拱手道:“陛下叫臣前來,有何吩咐?”
陶商先不答他,而是用意念提問道:“系統精靈,羅貫中我已經叫過來了,我要發動他身上的‘反彈’天賦,除了殘暴點之外,還有什麽條件?”
“嘀……由于對象羅貫中已歸順宿主,所以隻要羅貫中保持在宿主三米之内,就可以發動反彈天賦。”
陶商點點頭,繼續下命令:“現在就給我發動反彈天賦,目标孫策。”
“嘀……現将宿主所有點值轉化爲殘暴點,發動天賦消耗兩百殘暴點,宿主剩餘殘暴點3,請宿主輸入天賦發動時間。”
“明天的這個時候。”
“嘀……時間輸入完畢,明天的這個時候,反彈天賦将準時發動。”
陶商松了一口氣,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心中暗想:“孫策,明天的這個時候,就等着收我送給你的回禮吧。”
羅貫中這時候卻糊塗了,想着天子把自己風急火燎的叫了回來,還以爲有什麽重要之事要吩咐,卻不想等了半天,天子隻是發呆,一句話也不說,不知什麽意思。
茫然了半晌後,羅貫中才忍不住問道:“不知陛下召臣前來,有何吩咐?”
陶商這時才從神思中回來,看着茫然的羅貫中,幹咳幾聲,笑問道:“其實也沒什麽,朕叫你前來,隻是想問問你,昨天晚上吃飽了沒有?”
吃飽了沒有?
羅貫中當場就懵了,心想天子這是啥意思,把我叫來就是爲了問我吃沒吃飽麽?
左右楊再興等人,狐疑猜測了半天,沒想到等出了天子這麽一句奇怪的話,個個頓時都被唾沫嗆了一口。
陶商卻又幹咳一聲,一本正經道:“朕差點忘了,這天都快要亮了,昨天就算是吃飽了撐的,這個點也該餓了,你們肯定也都餓了吧?”
他的目光又向楊再興等衆将看去。
衆将們都是一臉懵樣,下意識的跟着“嗯嗯”的應聲。
陶商卻一笑,揚鞭道:“你們餓,朕也正好餓了吧,傳令下去,全軍就地重立營寨,埋鍋造飯,先吃飽了好好睡上一覺,養好了精神,今天晚上還有大事要做。”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猜不透他們這深不可測的天子,心裏邊又在想什麽神鬼莫測的主意。
大家夥卻也不好多問,匆忙将号令傳下,于是七萬将士便忙乎起來,在廢營之南又重新紮起一座營盤。
天光大亮之時,一座營盤便草草立起,炊煙四起。
……
一日無事,不覺又是入夜。
皇帳之中,陶商閑坐于上,翻看着一道道從冀北發來的最新情報,英武的臉上陰晴變幻不定。
冀北方面,漢軍因爲裝備了天雷炮,殺了韓信等人一個措手不及,接連強攻下了數座堅城,迫使韓信不得不大踏步後撤。
劉備開局得勝,便有些太過自信,大軍長驅南下,卻中了韓信的伏兵之計,折損了六七千的兵馬。
吃了敗仗的劉備,不得不稍稍放慢了進攻的節奏,重整旗鼓,這也給了韓信重新構建防線的時間。
冀州方面的戰事,暫時已不那麽吃緊。
至于并州方面,根據李牧衛青報告,那耶律阿保機雖然響應劉備出兵,卻出工不出力,并未象當年的冒頓那樣,大舉進攻,反而是有保存實力之嫌。
正是因此,并州方面的戰事,也并非想象中那麽吃力。
河北的局勢終于得到了緩和,這也讓陶商松一口氣,得以集中精力,來收拾眼前的孫策。
就在陶商一言不發,沉吟不語時,帳前的諸将卻你望我,我望你,一個個臉上都寫着狐疑二字。
他們并不太清楚,白天才經曆過大營被燒,這大晚上的,天子就把他們召集在這裏,坐了許久卻一言不發。
不過,他們從陶商那漸漸殺氣湧動的眼神中,感覺到今晚将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啪!
陶商将手中那一道道帛書,摔在案幾中,擡頭望了一眼帳外星月,口中喃喃道:“時間差不多,該是準備反擊了。”
說着,他目光中殺機陡然凜烈狂燃,射向了帳前衆将。
馬超,楊再興,鄧艾,石達開,尉遲恭,洪宣嬌等一衆大将,精神陡然一緊,立時就感覺到,陶商身上所散發出的,那強烈之極的殺氣。
環掃過一眼衆将,陶商深吸一口氣,厲聲道:“朕白天裏說過,絕不會讓孫策白白占朕的便宜,今天晚上,朕就要給孫策緻命一擊,你們可有信心随朕殺個痛快!”
殺個痛快!
這霸絕凜烈的一聲厲喝,如驚雷般轟響在大帳中,瞬間點爆了衆将壓制的熱血。
孫策帶着海外倭夷,進攻華夏,衆将早就深深恨怒,憋着一口怒氣,就等着決一死戰。
“我早等陛下這句話了,今天我定要擰下孫策的狗頭!”
“陛下要戰,咱們還有什麽含糊,戰他娘的就是。”
“我尉遲恭要打頭陣,第一個殺進敵營去。”
衆将熱血頃刻間沸騰,統統被陶商點爆了意,慷慨叫戰,熱血滾滾,殺意澎湃的戰意,幾乎将大帳撐破。
旁邊的劉基,瞧着陶商這副殺氣騰騰的樣子,臉上卻掠起幾分驚憂之色,就想要問個究竟。
他尚未開口時,陶商便猛一拍案幾,欣然道:“你們有此決心就好,今晚咱們就五路齊攻,殺倭軍一個片甲不留!”
殺令下達,霸絕肅殺的氣焰,感染了衆将,衆人領下旨意,各自挾着一腔殺氣退去,往諸營各做準備。
衆将皆已退去,卻唯有劉基沒有走,他看着陶商,一時欲言又止。
“劉半仙,你是不是想勸朕冷靜,提醒朕倭軍實力不弱,朕這樣五路夜襲敵勞,未必就有必勝的把握。”陶商看出了他的心思,便替他說了出來。
劉基一怔,搖頭苦笑道:“臣心裏想什麽,總之是逃不出陛下的眼睛,不錯,這正是臣想提……提醒陛下之事。”
“那你覺的,朕是那種打無把握之仗的人嗎?”陶商卻反問。
這一句反問,頓時就把劉基問住。
他想起了陶商的行事風格,便想天子雖然屢屢有出人意料,匪夷所思的決策,但每一次都不可思議的獲得了勝利,雖然開頭讓他們猜不透,但結果卻出其的一緻。
或許,這一次天子又布下了什麽妙計不成?
“陛下莫非又……又安排下了什麽奇兵?”劉基一臉的好奇。
“天機不可洩露,天機不可洩露也,嘿嘿——”陶商卻詭秘一笑,賣起了關子。
劉基也笑了,心中暗松一口氣,知道陶商必然已有必勝的手段,便放寬了心,也不再多問。
……
夜色深深,不覺已快要接近淩晨。
所有人都不會忘記,就是在昨天的這個時候,天子叫他們突然間撤出大營,随後就發生了倭軍火攻大營之事。
而隻過了一天晚上,天子就要率領他們去夜襲敵營,中間隔這麽短的時間,難免叫他們有些疑慮。
雖存疑慮,他們卻心堅如鐵。
因爲他們心中有一個不可動搖的信念:
隻要追随天子,必勝!
皇帳之外,三軍将士皆已飽餐,和甲執刃在休息,爲了讓将士們有充足的體力,陶商已将軍中的酒肉,統統都賜與了他們,以激勵他們的戰意。
酒足飽飽的将士們,自然是精神充沛,隻等着今晚大開殺戒。
陶商手負在身後,巍然的身軀立于帳外,鷹目穿過一座座營帳,向着北面方向刃視,眼眸中,凜烈自信的殺機,正絲絲悄然。
他在遠望着星空,計算着時機。
忽然間,武者的本能讓他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輕盈卻不乏有力,回頭看去,正是洪宣嬌。
“你怎麽來了?”陶商笑問道。
洪宣嬌卻小嘴一扁,抱怨道:“我自然是來跟陛下讨個說法的。”
說法?
陶商一怔,笑道:“朕哪裏又得罪你了。”
“陛下今晚召集諸将,說要發動夜襲,一舉擊破倭軍,卻偏偏不召見我,莫非是看不起我,覺的我沒什麽用嗎?”洪宣嬌埋怨道。
陶商明白了,洪宣嬌還是來請戰的。
陶商便是一笑,安慰道:“你誤會了,朕之所以不派你出戰,是想要叫你留守大營,這也是一份重擔,朕當然要交給朕信任的女人。”
穆桂英因爲懷有身孕,陶商已送她回邺城養胎,如今洪宣嬌可以說是軍中唯一女将。
陶商讓她留守,一方面是信任她,一方面也是怕她有失。
皆竟,這一戰所對的敵人,遠勝于宋江,關羽,太史慈,周泰,織田信長,再加上一個林沖,皆是武力值90以上的絕頂武将,還有一個孫策,這麽多年來武道強到什麽程度,還尚未可知。
這些強者中任何一個,洪宣嬌撞上了都是兇多擊少,陶商當然不願她冒生命危險。
這其中原由,除了陶商想要她身上那附加武力值之外,還是因陶商是真心的對這個不怕死的女将的喜歡。
一個男人,怎能讓自己喜歡的女人涉險呢。
陶商這番話,卻是聽的洪宣嬌心頭一震,眉目中湧起了感動意外之色,顯然是沒有料到,陶商竟然這麽信任他,竟把留守大營的重任,交給了她。
“陛下就這麽信任我?就不怕我趁你不在的時候,反戈一擊嗎?”洪宣嬌微笑着的反問道。
陶商卻淡淡一笑,坦然道:“朕相信朕喜歡的女人,絕不會出賣朕,就算你真出賣了朕,朕也認了,隻當是天意了。”
這是陶商頭一次,說出了喜歡她的話,表明了心迹。
一瞬間,洪宣嬌聽的是心頭感動無比,臉畔頓起泛起了霞紅暈色,既是感動,又是嬌羞,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就在她難爲情時,羅貫中走了過來,拱手道:“陛下讓臣提醒,說離昨天敵軍發動火攻前一個時辰提醒陛下,眼下時間已經到了。”
陶商精神從洪宣嬌那動人的臉蛋上收回,擡頭看了一眼西沉斜月,眼中殺機凜然,拂手喝道:“時機已到,傳朕旨意,各軍出動,依計劃前往指定地點。”
旨意傳下,陶商目光回到洪宣嬌身上,伸手輕輕撫着她那微紅的臉蛋,自信卻溫柔的笑道:“宣嬌,你就守好大營,等着朕得勝歸來。”
陶商竟當着羅貫中,當着她這個義兄的面,對她有如此親昵的舉動,立時令洪宣嬌心潮澎湃,臉畔暈色滋生。
盡管難爲情,但洪宣嬌心中卻如吃了蜜一般甜,并沒有抗拒陶商的觸摸,隻紅着臉,點頭應道:“陛下去吧,宣嬌一定守好大營,等着陛下凱旋。”
“有你這紅粉佳人等候,朕豈能不打個大勝仗,哈哈——”陶商一聲欣慰的大笑,翻身上馬,提着戰刀策馬狂奔,直奔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