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方向,陶商策馬如風,鷹目遠掃前方戰場,英武的臉上揚起了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
先前在便縣時,陶商在劉基的提醒之下,意識到那空城計絕非是趙範所能夠想出,其身後必有高人出謀劃策。
蓦然省悟的陶商,便擔心讓石達開貿然進攻,很可能會再次中了敵軍的計策,甚至是有性命之憂。
陶商還指着石達開這員大将,爲他瓦解打擊太平軍的軍心士氣,豈能讓他就這麽有失,于是當即就點起了五千輕騎,星夜兼程的追趕前來。
而就在石達開離開郴縣南下追擊後不久,陶商就趕到了郴縣,猜到石達開必定是中了敵人的誘敵之計,所以便馬不停蹄的繼續南追。
追至客家嶺後,陶商一觀察地形,推測出太平軍很有可能在這座嶺子設伏,便另擇偏道繞過大道,從客家嶺的南面繞了出來。
事态的發展,果然一切皆在陶商的意料之中。
當陶商率軍剛剛繞到客家嶺之南後,遠遠便瞧見嶺山火光沖天,殺聲大作,派斥侯前去一偵察,便得知石達開中了敵軍伏兵之計,正處于危難之中。
陶商自然是二話不說,當即率領着五千鐵騎,從敵軍的背後殺了過來,殺了太平軍一個措手不及。
“幸虧朕來的及時,很好,就讓朕再痛痛快快的大殺一回吧,哈哈——”陶商殺機熊熊狂燃而起,縱馬舞刀,如金火流光一般,撞入了驚慌的敵群當中。
刀鋒斬出,浩浩蕩蕩的皇者霸絕之氣,轟天掃蕩而出,瞬間将五名敵卒轟飛出去,轟上了半空之中。
陶商一人一騎,從下方飛馳而過,手中大戰刀磨盤一般,順勢狂絞一番。
下一秒鍾,那五名被轟飛上天的敵卒,便在慘叫聲中,被絞成了一塊塊的血肉屍塊,跟着漫空血雨跌落而下。
大魏皇帝踏血而過,輾殺慌潰的太平軍士卒,徑直殺向了趙範所在的丘坡之上。
此刻的趙範,早已驚慌失措,完全失了分寸,眼見大魏鐵騎滾滾殺奔而上,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
他想逃,可是北邊被石達開和鄧艾的混戰兵馬堵着,南邊又被陶商的鐵騎輾壓而來,想逃卻無處可逃。
時間不等人,就在趙範猶豫的片刻間功夫,陶商已沖上丘坡,殺到了他十幾步範圍之内。
“快,快給本官擋住他,擋住他啊——”惶恐的趙範,歇厮底裏的瘋狂吼叫,将身邊所有的士卒,都強行推了上去,想要擋住陶商。
可惜,區區十幾名太平小卒,在陶商的眼中形如蝼蟻般,刀鋒過去輕松便斬了個幹淨。
幾秒鍾後,陶商便如魔神般,踏着遍地伏屍,拖着長長的血色尾塵,殺至趙範跟前。
趙範别無選擇,隻得鼓起殘存的勇氣,抄起大刀拼力斬出,想要做最後一搏鬥。
刀未揮出時,陶商來勢如風,已似一道金色的流光閃電,從趙範的身射過。
金光從眼前一閃,一道血光飛上半空,趙範那隻握刀的手臂,已被陶商齊着肩部斬落。
“啊——”斷臂的趙範,一聲慘烈的尖叫,捂着湧血的手臂,癱倒在了地上。
“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想跟朕一戰,真是不自量力。”陶商勒馬在趙範跟着,伸手将刀上的血迹,在他的身上擦了幹淨。
舉目遠望,隻見丘坡之下,己軍正與太平軍進行混戰,明顯已落盡了下風,還好石達開的将旗還沒有倒,表明石達開還活着。
陶商暗松了口氣,慶幸自己沒有來晚。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臣趙範願降陛下,願爲陛下效命……”斷臂的趙範從地上爬了起來,忍着劇痛朝陶商磕頭求饒。
陶商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隻冷冷喝問道:“說,是誰在爲你出謀劃策,先擺下空城計,現在又設下這出伏兵之計?”
“這兩條計策,都是臣自己想出來的,還請陛下恕罪啊。”
趙範選擇了說謊,他知道魏帝乃是愛才之君,但想死馬當活馬醫,把這計策都攬在自己的頭上,或許陶商會念在他智謀不凡,饒他一命。
話音方落,陶商手起刀落,趙範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另一條手臂也被削了下來。
失去雙臂支撐的趙範,又是一聲殺豬般的嚎叫,再度趴倒在了地上,痛到死去活了。
陶商卻冷哼道:“你以爲朕不知道你有幾斤幾兩麽,就憑你也想連着想出兩條妙計,敢在朕面前撒謊,你是自讨苦吃!”
趴在地上,血流如柱的趙範是又驚又痛,萬沒有料到,大魏天子竟然是心如明鏡,對于他的能力是了如指掌,竟然能看穿他是在說謊。
“臣錯了,臣知罪,這兩條計策乃是臣手下的小吏鄧艾所獻啊……”趙範不敢再撒謊,生恐再惹惱了陶商,到時候就不隻是失了兩條手臂那麽簡單,人頭隻怕就要被斬下去。
陶商聽到“鄧艾”之名,卻不由神色一動。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勸艾啊,曆史上三國後期的魏國第一名将,爲司馬氏鎮守關隴,長期壓制蜀漢第一大将姜維的入侵,甚至還以偷渡陰平的奇計,一舉逼降了蜀漢,立下了不世之功。
雖說鄧艾後來被多疑的司馬昭借刀殺人處死,但鄧艾三國後期第一名将的赫赫之名,卻無人能夠撼動。
這樣一員了不起的大将,竟然會出現在這裏,成了太平天國的一名叛将?
陶商轉念又一想,鄧艾本就是荊襄人氏,論年紀的話,這個時候也少十七八歲,正當少年英雄之時,而曾經曆史上,鄧艾是因爲出身寒微,才遲遲沒辦法展現才華,今曆史已經改變,鄧艾的命運也跟着改變,提前綻放出光芒也在情理之中。
姜維既然能提前綻露頭角,作爲姜維的死敵鄧艾,爲什麽不能呢。
“這就說的通了,以鄧艾的智謀,擺下這空城計和伏兵計也在情理之中,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裏讓我碰上這麽一員不世之将,我的運氣還真是不一般的好啊……”
陶商的鷹目,陡然間射向了丘坡之下,很快搜尋到了那一面“鄧”字大旗。
他更是隐約看到,一個少年身影在亂軍中橫沖直撞,無人能擋,想來必是鄧艾。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耳邊又響起了趙範的求饒聲。
陶商鷹目俯視着那一具殘軀,冷冷道:“當年朕平定荊南之時,你不肯歸順,逃往交州,朕沒有把你趕盡殺絕,已經是放了你一條生路,今日你卻助纣爲桀,幫着那洪賊造反,禍害自己的家鄉,朕饒你才怪!”
憤怒的喝聲方落,陶商手中戰刀憤然斬下。
“不要啊——”
慘叫聲嘎然而止,趙範人頭落地。
“滴……系統掃描,宿主對對象趙範實施殘暴,宿主獲得殘暴點6,宿主現有殘暴點13。”
腦海中響起系統提示音之時,陶商已縱馬舞刀,踏着血路殺向了丘坡之下,鷹目死死的鎖定了鄧艾的身影。
“鄧艾,就讓朕領教一下,你這三國後期第一名将的實力吧!”
震天的長嘯聲中,陶商縱馬舞刀,殺山丘坡,撞入了混戰的兩軍叢中。
幾十步外,鄧艾尚在縱槍狂殺,宣洩着自己的殺戮之火。
這麽多年以來,他被人嘲笑,懷才不遇的憋屈,積聚在心底已久,他仿佛想通過這一場對魏軍的殺戮,徹底的把怒火發洩出來。
銀槍亂掃,他已槍下已不知刺倒了多少魏軍健兒,眼看着石達開的将旗就在前方,他眼中殺機畢露,便打算殺将過去,斬下石達開的人頭。
石達開,天國的叛徒,天王洪秀全作夢都想殺死的叛賊,這要是他把石達開人頭獻下,天王喜極之下,封他個王也不是沒有可能。
“今天,我鄧艾注定要揚名于天下,誰也攔不住我……”興奮的鄧艾,拍馬就要殺向石達開。
就在此時,身後突然間傳來了肅厲的号角聲,己軍驚慌的叫聲,緊接着就從後方傳來。
鄧艾神色一動,勒馬回頭望去,驚見後方中軍處,數不清的魏軍鐵騎如神兵天降般殺至,頃刻間就輾翻了爲數不多的中軍。
而在轉眼間,那面“趙”字的中軍大旗,也被斬倒在地!
“魏國的騎兵!是魏國的騎兵,他們怎麽從我們後方殺過來了?這怎麽可能?”
刹那間,鄧艾一腔的豪情被轟然擊碎,那自信瘋狂的表情,也扭曲成了駭然驚變。
他是作夢也沒想到,在自己大功告成的關鍵時刻,竟然會意外的有一支魏軍的鐵騎殺到。
而且,這支鐵騎之師,還是從他的背後殺到,好似早就看穿了他的伏兵之擊,就等着從後邊殺他個措手不及。
下一秒鍾,鄧艾眼眸陡睜,迸射出了更加震驚的神色。
他看到了“魏”字皇旗!
那一面皇旗,意味着大魏之皇陶商,竟是親率那支鐵騎之師殺到!
“陶商,竟然是他親自率軍殺到,莫非他竟看破了我的計謀不成?”鄧艾的腦海中,立時迸出了這個令他頭皮發麻的念頭。
要知道,根據他所知的情況,陶商率領的魏軍主力,尚在石達開所部的數十裏之後,之間至少隔着一天半的腳程。
而眼下魏騎出現,就意味着陶商是晝夜兼程的趕了前來,陶商這麽做的動機,除了看穿他的計謀之外,鄧艾實在是想不通還有什麽别的解釋。
這一刻,鄧艾是心神震動,深深爲傳說中那個大魏之皇的實力而震撼。
失神的轉眼間,魏軍鐵騎已鋪天蓋地殺至,鐵騎所過,頃刻間将數不清的太平軍輾爲粉碎。
殺的正興奮的太平軍,焉能想到背後會突然被魏軍鐵騎抄了,立時鬥志跌落谷地,被輾到抱頭奔逃,轉眼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而原本處于絕境的石達開,眼見天子親率鐵騎,神兵天降般殺至,不但解了他的危難,還反殺到太平軍一個措手不及,頃刻間将勝負之勢逆轉。
“是陛下殺到了,沒想到陛下竟然會來的這麽及時……”
驚喜慶幸的石達開,心頭隐雲盡掃,手舞戰刀,豪情大喝道:“大魏的将士們,天子率軍殺到了,拿出你們的鬥志來,把叛賊殺個片甲不留!”
苦戰的魏軍将士們,無不是大受鼓舞,瘋狂的咆哮怒吼,軍心爆漲之下,奮勇的向敵軍發動反擊。
原本處于不利境地的魏軍,在鐵騎的幫助之下,轉眼就扭轉了劣勢,轉而輪到把太平軍分割包圍,肆意輾殺。
鄧艾環掃四周,意味到兵敗已成定局,自己揚名天下的夢想也碎了,心如刀絞般痛苦。
他卻克制住了憤怒震驚,立刻看清眼前形勢,咬牙大喝道:“全軍撤退,全軍速速望南撤退。”
鄧艾縱馬狂奔,迎着魏軍的鐵騎洪流而上,舞槍接連刺倒數名魏騎,試圖殺出重圍。
“鄧艾,有朕在此,今天你跑不了的,下馬歸降,朕饒你一命!”
便在此時,半空中蓦然傳來一聲驚雷般的暴喝,轟轟隆隆的灌入他的耳膜,一瞬間竟然震到鄧艾的頭目微微有些眩暈。
鄧艾身形一震,急提一口氣平伏下氣息,舉目望去,但見一員金甲之将,巍巍如天神下凡一般,挾裹着令神鬼變化的霸絕之勢,似一道金色的流火狂潮,朝着他飛馳而來。
“魏……魏帝!”鄧艾神色駭變,脫口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