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地裂般的巨響聲,從魏國側翼響起,狂塵遮天而起,腳下的大地在劇烈的震動。
火光的映照之下,數不清的黑色幽靈,從塵霧暗黑之中,洶湧脫出,如黑色的巨劍,撕破黑夜,向着沖鋒中的太平軍,攔腰斬來。
騎兵!
是大魏的五千鐵騎!
那一面“馬”字将旗引領下,馬超揮舞着銀槍,如白色的閃電,引領着那支黑色的鐵騎軍團,從魏軍陣後繞出,斜刺裏殺向了太平軍。
楊秀清臉色驟然驚變,一身的極度狂傲,頃刻間被那支大魏鐵騎的出現,輕松擊碎。
“陶妖竟然……竟然在陣後藏了一支騎兵?”楊秀清喃喃驚呼,聲音都在顫抖。
騎兵,那可是五千鐵騎啊!
想那交州地接南海,馬這種動物自然是極爲稀有的存在,整個太平軍數十萬之衆,戰馬也僅僅到了大将級别,以及傳令兵斥侯這種特殊兵種才能夠擁有。
騎兵這種“神奇”的東西,楊秀清也隻是聽說過而已,今天乃是這輩子頭一次見到。
那種萬馬奔騰,山崩地裂般的襲卷之勢,其氣勢之浩大恐怖,超出了楊秀清的想象,才叫他見識到了什麽叫作“鐵騎洪流”。
就在楊秀清驚愕之時,馬超已縱馬如風,當先撞入了太平軍中。
戰馬一路輾過,将三名來不及轉身的太平聖兵,直接就撞飛了出去,馬超手中銀槍電掃而出,借着沖鋒之勢,瞬間将五名敵卒刺倒在地。
滿百武力值,半步武聖的戰力使将開來,一柄銀槍使的出神如化,如死神的索命之鏈,所過之外,數不清的殘肢斷臂,被無情的甩在了身後。
馬超無人能擋,開路在前,五千鐵騎輾壓在後,将成百成百的敵卒,如紙紮的草人一般,統統輾爲粉碎。
鮮血沖天,屍伏遍野,隻頃刻間功夫,兩萬太平軍便被攔腰截斷,被輾出了一條長長的血路。
“該死,這是魏妖的騎兵,憑我們血肉之軀,根本無法阻擋!”
石達開舞刀如風,将幾名沖上來的魏騎斬飛出去,他雖沒有見過騎兵,卻深知這騎兵的厲害。
眼見己軍被沖爲兩段,石達開便知道,魏軍祭出了騎兵的終極殺器,今天這場仗,就算己軍抱着必死不退的決心,也絕非對手。
他很清楚,兵種上的巨大差距,絕非單憑一腔熱血信念就能挽回。
楊秀清卻依舊沒有撤兵。
無奈下,石達開隻能硬着頭破硬扛,眼看着他的幾萬步軍越戰越少,被魏軍的鐵騎肆意輾殺。
幾百步外,楊秀清已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看着被蹂躏的己軍,目光陰沉如鐵,幾次張嘴要下達撤退之命,最終卻還是硬咽了回去。
“東王,敵軍鐵騎太過強大,咱們再這麽支撐下去,隻怕就要全軍覆沒啦。”馮習幾乎用哭腔叫道,雖然沒敢勸說退兵,但言下之意誰都聽的懂。
楊秀清臉色卻冷絕如鐵,咬牙喝道:“就算是全軍覆沒,本王也絕不後退半步,我太平天軍隻有戰死和勝利,絕無後撤之理,爲了天國榮譽,我甯可叫他們全部戰死!”
馮習身形一顫,瞟向楊秀清的目光中,透露着深深的震撼,顯然沒料到,這位東王竟能冷血無情到這等地步,甯可全軍覆沒,也不下達後撤之令
身心震撼的馮習,不敢再說半個字,隻能苦喪着一張臉,默默看着己軍被殺光殺盡。
正北方向,魏軍中軍陣。
陶商和他的步軍将士們,冷眼欣賞賞己軍鐵騎,肆意蹂躏着敵軍,享受着這份痛快。
大魏将士們原以來,敵軍被鐵騎輾殺成這副模樣,理應鳴金撤兵,卻沒料到,敵軍被殺傷到隻餘下了一萬餘人,卻依舊不退。
“他奶奶的,這幫叛賊都是木頭傀儡麽,都快死光了,竟然還不崩潰,這也太他娘的不可思議了!”尉遲恭驚異的叫道。
左右衆将們,無不也是詫異萬分,深深的爲太平天國這等恐怖的意志力而震撼。
“甯死不退麽,那好吧,朕就把你們統統殺光吧……”
陶商鷹目中寒光凜射,冰冷的殺機狂燃而起,輕吸一口氣,手中戰刀狠狠一劃,大喝道:“全軍壓上,一鼓作氣殺盡叛賊,一個不留!”
嗚嗚嗚——
進攻的号角聲,撕破了夜空,沖天而起。
震天的殺聲陡然間響起,列陣的兩萬多魏軍步軍将士,轟然裂陣,如潮水般奔湧而出,朝着殘存的敵軍就撲襲而上。
陶商一夾馬腹,縱馬舞刀,如金色的流焰一般,挾着霸絕天下的帝王殺氣,狂殺而上。
下一秒鍾,大軍漫至,殺戮再起。
原本已被殺到夠嗆的太平軍,面對魏軍步軍的這緻命一擊,幾乎毫無任何反抗之力,頃刻間便被砍翻在地,爲血染的戰場上,再添一層血衣。
陶商縱馬如風,如死神般輾入敵群,刀鋒過處,赫赫之威無可阻擋,将一切阻擋他的敵卒人頭,無情的斬上半空。
騎兵與步兵的雙重絞殺之下,殘存的敵兵很快就死傷過半,隻餘下了不到五千餘人。
令陶商感到驚奇的則是,四萬餘的敵兵,硬是被殺到隻餘五千,都到了這份上,這些幸存的太平軍,竟然依舊沒有鬥志崩潰,還在拼命厮殺,做無謂的抵抗。
這不可思議的戰鬥意志,簡直已超越了世上任何一支精銳的軍團。
殺戮之時,血染征袍,陶商恍惚間有種錯覺,自己殺的不是活生生的人,根本就是沒思想的野獸一般。
不,不是野獸,野獸尚且還會有畏懼,這些人根本就不知畏懼爲何物,他們根本就是沒有人性,隻知道殺戮的……
行——屍——走——肉!
“已經徹底被洪秀全洗腦,變成了隻會殺戮的傀儡了麽,既然這樣,朕就殺光你們,幫你們解脫吧!”
陶商鷹目中殺機燃至頂點,再無半分留情,霸道無雙的刀式揮斬而出,将一切的太平叛賊斬殺。
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殺殺殺!
一路狂殺,陶商刀下不知斬殺多少敵兵,前方處,出現了石達開的旗号。
陶商鷹目射出,但見一員敵将縱刀如風,狂斬着己軍士卒,武道威不可擋。
敵軍之中,有些武道者,非石達開莫屬。
看到石達開的一瞬,陶商卻不由心生了收降之人。
要知道,太平天國那幫和瘋狂的衆王中,陶商哪一個都沒有好感,唯有這石達開,還讓陶商有幾分欣賞。
此人文武雙全,性情慷慨急公好義,用兵神出鬼沒,太平軍出廣西兵,奪嶽陽,占武漢,順江東下金陵,二十八天挺進一千八百裏,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被人稱贊爲“石敢當”,堪稱太平天國第一名将。
最難得的則是,太平軍占了金陵之後,以洪秀全爲首的君臣,個個都陷入了驕奢淫逸之中,廣選美女,爲修王府毀民宅無數,據國庫财富爲己有,唯有石達開潔身自好,從不參與。
而當天京事變後,石達開被洪秀全逼走,被迫西征後,無數的太平軍士卒竟主動背棄洪秀全,前去追随石達開。
到最後,石達開西征失敗,陷入絕境之時,更願犧牲自己,來換取将士性命。
這樣一個能文能武,潔身自好,卻又義薄雲天的大将,陶商焉能不欣賞!
當下陶商勒馬橫刀,大喝道:“石達開,你也算是明事理的豪傑,豈甘爲太平道這種邪惡之國,爲洪秀全那等邪惡之主賣命,何不棄邪投正,歸順朕之大魏!”
獵獵喝聲,如驚雷般撕破了戰場的喧嚣,直入石達開之耳。
亂戰中的石達開,身形劇烈一震,蓦然轉身,立時尋到了陶商的聲音。
十步之外,那身着金甲,巍巍如天降神皇般的帝王,就在那裏橫刀立馬,傲然霸絕的注視他。
“是陶妖,他竟然在招降我……”
石達開心頭一震,瞬間神思陷入恍惚之中,仿佛爲陶商那霸絕天下的非凡氣度所懾一般。
下一秒鍾,石達開便從失神之中清醒過來,意識到那個人,正是他們太平天國最大的敵人,正是大魏妖國的妖首陶商。
他更是興奮的意識到,一個天賜的良機,就擺在了他的面前,隻要他能殺了陶商,整個魏國就會土崩瓦解。
那時,他們太平天國揮師北上,将無人能擋,輕松覆滅魏國,建立起真的太平世界。
天賜之機就在眼前,豈能放過!
石達開殺意陡然狂燃而起,怒喝道:“陶妖,我石達開乃天國聖潔之臣,豈能降你這污濁之妖,納命來吧!”
暴喝聲中,石達開縱馬舞刀,直取陶商而來。
他要畢其功于一役。
看着瘋狂沖來,叫嚷着要取自己性命的石達開,陶商就知道,自己的招降失敗了。
陶商倒也沒有多少失望,畢竟這石達開是忠義之士,又是太平天國開國諸王之一,而且估計也長期被洪秀全洗腦,這種情況下,若是輕易被自己招降,倒不象是石達開的作風了。
“不降是吧,那朕就活捉了你,讓上官婉兒勸降天賦勸降了你。”
陶商心念一生,立馬橫刀,一身傲氣狂生,以藐視的目光,傲對滾滾沖來的石達開。
對手武道雖已至絕頂境界,但也不過是93的武力值,陶商豈會放在眼裏。
“石賊,就憑你也配跟我家天子交手,人頭給我留下!”
就在陶商打算親自出手之時,蓦的耳邊響起一聲狂烈大喝,一道銀光撕破血路,斜刺裏直取石達開而來。
是馬超殺到!
電光火石的瞬間,錦馬超如銀色的風暴襲卷而至,手中一本銀槍渦旋旋出,掀起方圓數丈的暴風巨流,挾着半步武聖滿百之力,狂轟而出。
槍鋒未至,那可怕的刃風,便如無形的巨牆壓迫而來,将阻擋的敵卒,統統都掀飛了出去。
“什麽人,竟有這麽強大的壓迫之力?”
石達開臉色頓變,不及多想,急是将戰刀收回,用盡生平之力,斜掃而出。
刀去如風,卷起一股腥風血雨,迎擊而上。
下一秒鍾,刀槍相撞。
轟!
一聲震天巨響,兩股刃風爆炸四散,膨脹出的球狀沖擊波,将腳下地面擊沉寸許,将方圓四丈範圍内的生靈,不分敵我,統統都掀翻撕碎出去。
刃風攪動之下,馬超身穩如山,巍然不動,甚至連氣息波動都沒有一絲。
反觀石達開,卻立時感到崩決的狂力,洶湧的灌入他的身體之中,攪到他氣血翻滾,幾有窒息的錯覺,連吸一口氣,方才勉強平伏下呼吸。
他更感覺到,自己握刀的雙手,劇麻不已,低頭瞟過一眼,竟驚愕的看到,五指間竟已滲出了血絲。
刹那間,石達開臉色驚目,目光中迸射出一絲深深的忌憚,心中暗叫一聲:“半步武聖的武道,魏妖軍中,竟然有半步武聖之将!?”
想他縱橫交州,自起兵起來,刀下所斬魏國交州武将不計其數,自以爲武道絕頂,無人能敵。
他卻萬萬沒料到,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根本不知大魏軍中,有多少武道遠勝于他的大将。
他更不知道,自己對上的乃是威震天下的西涼錦馬超,武道早已沖上半武武聖的滿百境界。
“狂妄無知的石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馬超卻根本不給他驚愕的機會,一聲厲嘯,狂風暴雨般的槍鋒,便鋪天蓋地的狂襲而上,刹那間将石達開包裹在了漫空槍影之間。
(感謝腦殘粉兄千元大章和大紅包了,沒想到中秋節會給燕子我這麽個大驚喜哈,本來今晚上打算出去放松下,過過中秋,決定哪兒也不去了,吐血也要多碼兩章出來,争取拼個四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