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皇帝親臨戰陣,魏軍将士們更是鬥志昂揚,在陶商的率領下,一路望風窮追而去。
冒頓是狼狽而逃,幸虧後邊還留有慕容垂一路接應兵馬,兩軍會合,軍心稍稍安穩。
冒頓這時又聞知石勒被殺的消息,鬥志全無之下,不敢再逗留一步,繼續向晉陽方向倉皇逃去。
冒頓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陶商率領着四萬步騎大軍,在後邊窮追不舍,沿途太原郡所屬諸城守将們,紛紛打開城門,一路截殺敗逃的鮮卑人。
而晉陽一線,衛青,霍去病和張合等大将,也率軍殺出,對晉陽一線的耶律休哥,發動了反擊。
一時間,太原郡是從北到南,十萬魏軍發動了全面反擊,殺到鮮卑人是手足無措,根本不敢迎敵,紛紛潰敗。
冒頓南取并州,染指中原的美夢,就此化爲了泡影,在付出了近五萬兵的死傷之後,總算是從太原郡撤出來,惶恐的向着北面五郡逃去。
陶商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冒頓,率領十萬大軍一路窮追,接連收複了狼孟,陽曲,原平諸城,殺入了雁門關一線。
冒頓被陶商追的太急,驚恐之下,便強行留下馬超,率五千兵馬屯于長城以南的樓煩城,以阻擋魏軍追擊,爲冒頓的主力北遁争取時間。
馬超當然知道,這是冒頓不願損傷自己的嫡系鮮卑軍,所以才要犧牲他馬超,來阻擋魏軍追擊。
馬超卻無可奈何,違抗冒頓之命隻有死路一條,無奈之下,隻能硬着頭皮留在了樓煩城,擺出一副決死守城之勢。
就在馬超腳剛入樓煩,陶商後腳就率十萬大軍殺至,把整個樓煩城,圍了個水洩不通。
大軍安營已畢,陶商才有機會歇一口氣,遂于帳中計點戰損。
這一場仗打下來,十萬鮮卑鐵騎損失過半,大将石勒也爲李牧所殺,而己軍損失不過八千餘人而已。
可以說,這場仗過後,鮮卑人元氣大傷,至少在數年之内無法再對大魏發動戰略進攻,隻能處于守勢。
此時的陶商知冒頓已遠遁,想要一舉将之覆滅也非易事,他的目光已轉向了東面的冀州,準備去收拾正嚣張的劉備。
令陶商沒想到的是,冒頓臨逃之前,還給自己留下了一份大禮:
馬超。
這員西涼大将,武道已達到了滿百的半步武聖境界,又精統于騎兵作戰,實乃一員大将。
陶商今攻陷了秦國,得到了西北養馬之地,将來必會重新組織涼州鐵騎,以用來對付劉備的幽燕鐵騎,甚至是将來出塞,掃滅鮮卑鐵騎。
馬超乃西涼人氏,又是一員滿百武将,若是收降了這員大将,對大魏将來的戰略,自然是有莫大的好處。
而且,馬超雖與自己幾次交手,更被自己從秦國趕到了鮮卑,但實際上跟他卻并無不可化解的仇恨,這就給陶商召降他,留下了可能性。
所以,陶商在圍城之後,明明以十萬大軍,可以輕松把樓煩城夷爲平地,卻并沒有立刻下令進攻,以免破城之後,馬超拼個魚死網破,死在亂軍這中,那就有些可惜了。
大帳中,陶商便在琢磨着,怎麽能想方設法,逼降了馬超。
這時,随後趕到的徐晃,卻來參拜陶商,還給他帶來了一份大禮。
那是一名俘虜,這名俘虜名叫馬岱。
“馬岱麽,公明啊,你給朕立了一大功。”陶商眼前一亮,把徐晃大贊了一番,便叫将馬岱傳進來。
片刻之後,五花大綁的馬岱,便被拖進了大帳之中。
徐晃等一雙雙肅殺的目光,齊齊射向了馬岱,如刀刃一般,仿佛能把他刮下三層皮來。
那馬岱卻一臉怒色,昂然無懼,站在那裏不跪也不吭聲,一副慷慨無畏之勢。
陶商冷冷道:“馬岱,你馬家跟朕作對,先是跟了曹操,再在又幫着鮮卑人,現在你成了朕的階下囚,你還有什麽說的。”
馬岱冷哼一聲,“成者王侯,敗者寇,現在是你勝了,我馬岱無話可說,卻也不後悔追随我大哥,要殺要剮你随便。”
這馬岱,倒也是坦坦蕩蕩,不像是裝腔作勢之人,這一點倒是讓陶商有些欣賞。
他便鷹目肅殺,用最後通碟的語氣道:“朕念你是一員将才,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隻要你歸降于朕,朕就饒你一死,否則朕就将你五馬分屍!”
馬岱連身形都沒有顫動一下,面對死亡的威脅,依舊是昂然無懼,隻閉上眼睛,傲然道:“我馬家兒郎,沒有一個是貪生怕死之徒,要殺便殺,我決不會背叛我大哥降你。”
“倒是個硬骨氣的漢子……”
陶商微微點頭,心中暗自欣賞,卻故作勃然大怒,拍案喝道:“死到臨頭還執迷不悟,朕就成全你,來人啊,把馬岱推下去,給朕五馬分屍!”
聖旨下達,左右武衛卒一擁而上,拖着馬岱就往帳外而去。
陶商則盯着馬岱,看看他是否是色厲内荏,隻是表面上慷慨無畏,内心中其實也是個怕死的草包而已。
馬岱卻由始至終都巍然無懼,一副慷慨赴死的氣概,眼看着就要被拖出帳門時,依舊沒有開口求饒。
“嗯,看來果然是個表裏如一的漢子啊……”陶商暗自贊歎,遂是一揚手,喝道:“且慢。”
武衛卒們得令,又把馬岱給拉了回來。
馬岱反而有些不耐煩了,瞪着陶商道:“陶商,你要殺就殺,給個痛快,休要婆婆媽媽,有什麽意思。”
陶商臉上的殺氣卻已隐去,反是玩味的一笑,“就這麽殺了你,倒是便宜了你,在殺你之前,朕先要叫人給你講講道理,好好給你上一課。”
馬岱就懵了,一臉茫然,不知陶商是什麽意思。
“來人啊,速所上官婉兒給朕傳過來。”陶商卻忽然喝道。
馬岱又愣怔了,聽這上官婉兒的名字,應該是個女人,這陶商宣個女人前來做什麽?
難道是想給他施美人計,誘他歸降嗎?
馬岱腦子裏立刻迸出這麽個念頭,旋即冷哼一聲,諷刺道:“陶商,我馬岱是鐵铮铮的漢子,豈會爲美色所誘就降了你,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勸你還是别白費功夫了。”
陶商就樂了,心想這馬岱還真是想象力豐富,竟然能聯想到自己對他施美人計,顯然他是不夠了解自己,有美人的話,陶商自己享用還來不及,又怎麽會舍得送給他。
“馬岱,你别自作多情,朕叫上官婉兒來,隻是讓她給你講講道理,讓你體會一下,什麽叫作大徹大悟的感覺。”陶商冷笑道。
大徹大悟?
馬岱滿懷着狐疑,猜測之時,帳簾已經掀起,上官婉兒盈盈步入,向陶商福身施禮拜見。
“婉兒平身吧。”陶商拂了拂手,指着馬岱道:“此人叫作馬岱,是馬雲祿那頭母獅子的堂兄,也是馬超的堂弟,死也不肯歸降于朕,朕叫你來,就是想讓你費點唇舌,好好給他講講道理,辛苦你了。”
上官婉兒一笑,“臣妾能爲陛下略盡綿力,那婉兒的福份,一點都不辛苦,婉兒就盡力試試看吧。”
說着,上官婉兒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了馬岱幾眼,略略醞釀了一下言辭,清了清嗓子,就準備開口。
恍然省悟的馬岱,這才明白過來陶商的意圖,趕緊竟然是叫了這女人前來,想要充當說客,說服自己投降。
刹那間,馬岱心中就湧起了一股惱火,就感覺自己是在被陶商羞辱,便沖着上官婉兒喝道:“臭娘們兒,我馬岱是什麽人,豈會被你一個女流之輩說動,你趁早給我閉嘴,休要自取其辱。”
“哎喲,這位馬将軍火氣還真是大啊,還這麽瞧不起我們女人。”上官婉兒杏眼一瞪,小嘴一嘟,“你越是如此,我越是要跟你說道說道了,你給我好好聽着……”
接下來,上官婉兒就開啓了“勸降”模式,開始滔滔不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降起了馬岱。
陶商倒是好奇,上官婉兒究竟有何伶牙俐齒,有什麽犀利至理的言語,能夠輕易說服别人投降。
于是,陶商便一邊品酒,一邊好奇的瞧着上官婉兒是如何勸降。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讓陶商有些失望了。
上官婉兒小嘴雖利,但那些所謂的大道理,都是自尋常不過的道理,什麽良臣擇主而事,識時務者爲俊傑之類的,聽起來并沒什麽過人之處。
“正常情況下,就她說的這些勸降之詞,能把人給勸降了才怪了……”陶商心中暗想。
就在陶商猜測時,他卻驚奇的發現,馬岱的情緒表情,開始漸漸發生了變化。
先前的時候,馬岱還是一副慷慨無畏的樣子,甚至還要還嘴諷刺上官婉兒幾句,但随着上官婉兒的滔滔不絕,馬岱便漸漸沉默了下來,似乎陷入了沉思,緊接着,他的臉上就掠起了幾分愧色,竟似乎在爲自己的拒不投降而感到慚愧。
再然後,馬岱竟被上官婉兒說到啞口無言,低垂下了頭,一副作錯了事,心中自責懊悔的孩童樣子。
“這樣也行啊,不愧是勸降天賦啊……”陶商暗暗稱奇,不由啧啧贊歎。
旁邊劉基等謀士們,卻是越看越覺新奇,皆想就上官婉兒這大道理,講的連自己順溜都沒有,那馬岱是怎麽回事,竟然看樣子還被說動了。
“陛下這個紅顔知己這張小嘴,莫非有什麽特殊的魔力不成?”劉基和張良對視了一眼,兩位王佐之士交流着驚奇的眼神。
“好了,我能說的都已經說完,你自己跟陛下講吧。”上官婉兒終于結束了勸降。
陶商好奇的目光,再次射向了馬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上官婉兒的說降成果。
衆目睽睽之下,馬岱面向了陶商,一臉慚愧的樣子,猶豫了片刻,方才深吸一口氣,向着陶商長身一揖下去。
“罪将馬岱,現在恍然驚悟,陛下才是天命之主,罪将歸順陛下,乃是順天而行,先将罪将所爲,實在是慚愧之及,還望陛下能恕罪将之罪。”說着,馬岱已深深拜倒在地。
大帳中,頓時一片驚嘩議論,無論是劉基還是張良,個個都是一臉震驚。
顯然,所有人都沒想到,片刻有連死都不怕的這個馬岱,片刻之後,竟然就這樣服軟求饒了,而且還服的這麽徹底,這麽發自内心。
一雙雙驚異的目光,跟着就望向了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抿嘴暗笑,俏臉上流露出幾分得意,眸中卻又難掩幾分驚奇興奮,似乎連她自懷也不敢相信,她竟然繼說降徐晃之後,再次做到了,把視死如歸的馬岱也給說降了。
陶商也笑了,放聲大笑,放聲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