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遲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此去是九死一生,曹操的話無非是安慰自己罷了,最後卻還是點點頭,鄭重道:“隻等陛下突圍之後,臣就趕去與陛下會合。”
曹操這才是松了一口氣,擡頭看了看月色,深吸一口氣,“時間差不多了,公明,該是動身的時候了。”
“那臣就出發了,陛下珍重。”徐晃又是深深一揖,方才再無猶豫,轉身大步下城而去,片刻間,便策馬消失在了夜色中。
曹操也不敢再猶豫,當即也步出大堂,帶着衆将直奔西門而去。
當徐晃策馬趕到東城一線時,近七千秦軍士卒,早已等候在那裏,個個都心懷着不安。
徐晃環掃了一眼将士們,想要跟他們說實話,話到嘴邊,卻還是給咽了下去。
暗歎一聲後,徐晃高聲道:“衆位将士們,金城形勢危急,陛下已決定今夜突圍,爾等就随本将爲前驅,爲陛下殺出一條血路來。”
衆士卒們一聽要突圍,都是暗松了一口氣,精神頓時是振作了幾分,求生的戰意漸燃。
徐晃看時間差不多了,便下令打開城門放下吊橋。
片刻後,城門大開,透過門洞,可以清楚的看到不遠方魏營燈火閃爍的畫面。
所有秦卒都捏了一把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想想他們即将去突擊數倍魏軍的包圍圈,每個人便都有些底氣不足。
徐晃卻面色肅厲決然,手中大斧一揚,喝道:“大秦的勇士們,想活命的就随本将殺出一條血路去!”
咆哮聲中,徐晃舞斧縱馬,射出了門洞。
一萬秦卒已無後路,隻得鼓起殘存的勇氣,追随着徐晃從城門湧出,懷着激動又不安的心情,向着魏營殺奔而去。
……
魏營,皇帳。
紅燭搖動,靡音連連,男兒雄獅般的粗喘之聲,還有女人嬌喘吟吟的聲音,交織回蕩在内帳之中。
此時的陶商,正在肆意的征伐着祝融,宣洩着一腔的痛快淋漓。
昨晚一場大勝,今天白天又狂轟一頓敵城,看到了破城的希望,陶商是心情大好,豈能不把祝融招來,好好的快活一把。
而自長安城那一晚,祝融嫁與陶商,變成了陶商的女人之後,憑着南蠻女子奔放的本性,自然是再無顧忌,比陶商還要狂野,比他更加的渴求。
一宿的折騰,陶商憑借着耐久和雄風兩大天賦,不知幾次把祝融送上了雲端,直到把她折騰到死去活來,連連哀求的地步,陶商方才稍稍作罷。
“陛下,你的龍體也實在是太強了,強到臣妾都要支撐不住了,陛下啊,你就不累麽……”蜷縮在陶商懷中的祝融,抹着臉上的淋漓香汗,嬌喘着抱怨道。
陶商卻嘿嘿笑道:“累什麽累,朕還沒夠呢,先讓你這南蠻小野馬喘幾口氣,朕這才剛剛開始,方才隻是熱熱身而已。”
“啊?才剛剛開始?”祝融好生吃驚,嘟着嘴,紅着臉嬌怨,“陛下這樣折騰臣妾,臣妾今晚上不被陛下折騰死才怪呢。”
祝融的嬌怨,更加鈎到陶商血脈贲張,那方才沉寂下的念火,轉眼又熊熊焚起。
一聲狂邪的大笑後,陶商猛的一個翻身,就打長再起征伐。
便在這時,陶商耳邊突然間隐隐傳出了喊殺之聲。
絕頂武者的本能,令他立刻就覺察到了異樣,立時松開了祝融,從榻上跳了下去,粗粗一披衣袍,就沖出了外帳。
“怎麽回事,外面怎麽有殺聲傳來?”陶商大聲喝問道。
話音方落,尉遲恭匆匆而入,一拱手,興奮道:“陛下啊,好事啊,秦軍自己送上門來了,竟然想對咱們發動突襲。”
陶商神色頓時一奇。
要知道,眼下的形勢是他大軍将金城包圍,五倍于秦軍,正常情況下,曹操守都來不及,又怎敢反殺出來。
“曹操,你這是不按常理出牌啊……”陶商心中暗忖,話不多說,大步流星直奔帳外。
草草披挂後,陶商縱馬直奔營門一線,耳朵殺聲已是隆隆響起,舉目遠望,但見外面上萬秦軍,正在瘋狂的向着己軍營牆發動猛攻。
此時天色已晚,魏軍數量雖衆,卻不知敵人虛實,不敢貿然出擊,隻以弓弩向着營外敵軍狂射。
大營之外,黑暗中,慘叫聲此起彼伏,不斷有敵卒被射倒,秦軍卻毫不顧忌,繼續舍身亡死的向着營牆發動一波接一波的猛沖。
“曹操瘋了麽,就算是他盡起殘兵,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他在想什麽……”陶商劍眉微凝,眸中浮現出狐疑之色。
而在這時,劉基等文臣武将,也皆趕到了營牆一線。
陶商便看向劉基,問道:“伯溫,秦軍突然夜襲我大營,還這麽不要命,你怎麽想?”
“禀陛……陛下。”劉基一拱手,毫不遲疑道:“曹操這是想……想逃了。”
逃?
陶商身形微微一震,眼珠轉了幾轉,蓦然間有所省悟,沉聲道:“伯溫你的意思是,曹操這是分出一路兵馬,佯作奇襲我大營的假象,想要吸引我軍注意力,暗中卻率主力從别門突圍?”
“正是。”劉基笑着點點頭。
白起也點頭道:“伯溫言之有理,以曹操的詭詐,他應該知道光憑他手頭兵力,絕不可能攻破我大營,他的舉動這般反常,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想聲東擊西,想要逃了。”
“你們說的對,這個時候,也該是他逃的時候了。”陶商點着頭,冷笑道。
身邊的尉遲恭就急了,忙叫道:“那咱們還等啥啊,曹操一定是想從北門突圍,逃往涼州,咱大軍趕緊往北面去堵啊。”
理論上,北面離涼州最近,且北門外陶商并沒有設圍營,曹操應該從北面最好突圍。
不過陶商卻在北面之外,埋伏下了一路伏兵,專等着截擊曹操的北逃之用,這時候按理應該正派上用場。
陶商思緒飛轉,嘴角卻揚起一抹諷刺的笑意,拂手喝道:“白起聽令,朕命你速率四萬兵馬前往西門,務必要給朕截下曹賊!”
白起先是一怔,旋即會意一笑,縱馬飛奔而去。
尉遲恭就塗糊了,抹着腦殼嚷嚷道:“陛下啊,曹操放着北面不走,他怎麽會走西面,那邊可是有咱們的圍營的,他沒那麽傻吧。”
陶商笑而不語。
“黑炭頭,傻的人是……是你!”劉基卻捋着胡須,諷刺笑道。
“我?我麽就傻啦?”尉遲恭一臉茫然委屈。
陶商也免的劉基結巴,給他解釋起來不方便,便冷笑道:“曹操佯攻我們東面主營,他定不會從此處突圍,至于南面方處,湟水已經開始融化,他踏冰過河就等着掉進水裏吧,所以他隻有北面和西面可突圍。”
“那他肯定得選北面啊,北面連咱圍營都沒有,不選擇北面他就是傻子。”尉遲恭斬釘截鐵道。
“要麽怎麽說你傻呢。”陶商大巴掌敲了他一下腦殼,“曹操是誰,那可是一代奸雄,你以爲他看不出來,朕在北面故意不設圍營,實則是在更北面設有埋伏嗎。”
尉遲恭摸着腦殼,琢磨了好一會方才省悟過來,驚喜道:“陛下是說,曹操也看出北面咱藏有埋伏,所以才跟咱耍了個花槍,偏要從西面突圍?”
“墨炭頭,你總算是開……開竅了啊。”劉基笑道。
陶商也笑着點了點頭,默認了尉遲恭所說。
“原來是這樣啊,那這個曹操也真是夠奸的。”尉遲恭這才恍然大悟,卻又拍着胸膛,自鳴得意的笑道:“那我不是也識破了他的花招了嘛,這樣看起來,我尉遲也不傻嘛。”
陶商和劉基等衆臣們,皆是忍唆不禁,被尉遲恭的自吹自擂逗的是大笑起來。
“陛下,你們就别笑了,還是先說說,眼前這路秦軍怎麽處置吧。”尉遲恭不好意思的撓着頭,趕緊想轉移話題。
陶商目光重新射向營外,一身凜烈的殺氣驟起,手中戰刀一指敵軍,肅殺喝道:“敵軍虛實已知,還有什麽好顧忌的,傳令全軍給朕反守爲攻,殺盡來犯之敵!”
嗚嗚嗚——
大營之中,進攻的号角聲響響,肅殺之聲蓋過了敵軍的罕殺之聲,遍傳全營。
号令傳下,衆将士們是熱血沸騰,陳慶之、羅成、項羽、老将廉頗、小将丁奉等大将們,悉數破營而出,直撲正在佯攻的敵卒。
營門大開,數萬大魏将士們,如洪流般湧出,輾向敵軍。
大營外。
此時,徐晃正立馬橫斧,沙啞的大聲喝斥,催督着他的八千士卒,一波接一波,不畏生死的向着魏營發動沖擊。
在他的左右,是近一千斧手,正肅殺而立,斧鋒瞄準了前方的同袍戰士。
秦軍雖然精銳,但在這樣一個軍心動蕩的時候,又豈能作到視死如歸的地步,他們并非是不怕死,非要沖破魏營不可,而是不得不沖。
因爲,他們的背後就立着一千督戰隊,徐晃已下達嚴令,誰敢後退半步,斧手即刻斬殺,以正軍法。
前進,沖破敵營,尚有一線生機。
後退,隻有死路一條。
在死亡的威脅下,八千秦軍隻能硬着頭破,頂着魏軍的箭雨,拼了命的向前發動沖擊。
看着己軍成片倒地,徐晃眼神波動,隐隐透着幾分心痛,卻又暗暗咬牙,喃喃自語道:“非是本将心狠,爲了大秦,也隻有犧牲你們了,再拖延片刻,陛下就應該能順利突圍了吧……”
便在這時,耳邊突然響起的号角聲,打破了徐晃的神思,舉目一掃,驚見緊閉的魏營大門忽然,成千上萬的魏軍士卒,正如洶湧的潮水一般,反殺而出。
“魏軍竟然這麽快就發動了反擊!?”徐晃神色已駭然驚變。
(八百章了,不容易啊,得意一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