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尚在茫茫飛雪之中,隐約看到了一面飛舞的“魏”字皇旗。
他心頭吃了一驚,以爲自己是眼花了,趕緊用凍到發僵的手,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再次向着冰面上望去。
這一次,夏侯尚不僅僅是圓目陡睜,更是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魏字戰旗,已清楚的映入了他的眼簾,不是一面,而是無數面。
那飛舞的戰旗下,還有數之不清的黑色影子在奔湧,在翻騰。
是騎兵!
數以萬計的魏國騎兵,如從雪中殺出的黑色幽靈,正鋪天蓋地的踏過冰面,向着他們殺來。
魏軍,奇襲!
夏侯尚瞬間驚到神色錯愕,脫口驚道:“這怎麽可能,魏軍從哪裏冒出這麽多騎兵奔襲蒲坂津,潼關那邊爲什麽沒有半點情報提醒,這怎麽可能!?”
“魏軍,是魏軍騎兵殺來啦——”
“敵軍偷襲啊,大夥快上岸啊!”
“怎麽會有這麽多騎兵?完啦,我連兵器都留在營裏了。”
“快跑啊,快回營——”
冰面上正在鑿冰的秦卒們,很快也發現了神兵天降的魏軍鐵騎,瞬間吓到鬥志崩潰,不等夏侯尚的命令,便紛紛棄了工具,奪路向着津渡大營奔去。
望着奔潰的己軍,望着滾滾而來的魏軍鐵騎,夏侯尚蓦然認出了那面“霍”字将旗,陡然間恍然驚悟。
“糟了,陛下中了陶賊的詭計了,陶賊竟從晉陽調了霍去病的騎去來襲我大營,沒有從弘農主力中抽兵,我們都被陶賊騙了!”
一瞬間驚悟的夏侯尚,顧不得多想,急是喝道:“都給我站住,繼續鑿冰,阻擋敵騎過河!”
夏侯尚的喝斥聲,卻很快被淹沒在了震天的鐵騎聲中,崩潰的秦軍士卒,根本無視他的喝斥聲。
這也難怪,秦軍上下都認爲魏軍不可能奇襲蒲坂,就算要襲擊,潼關方面也一定會有情報提前送到,叫他們提前做好準備,所以他們壓根就沒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
再則他們今天出來的目的,隻是爲了鑿冰,故隻帶了鐵鎬之類的工具,并沒有帶兵器。
沒有心理準備,加上沒有帶兵器,再加上在風雪中凍了這麽久,魏軍這般突然神兵天降的殺到,身心俱損的秦軍士卒,哪裏還有應戰之心,不崩潰才怪。
就在夏侯尚驚怒萬分,拔出劍來,準備斬殺逃潰士卒時,卻蓦然又瞧見,魏軍上空,竟然還飄揚起一面“魏”字皇龍旗。
龍旗出現,意味着大魏皇帝陶商,竟是親臨戰場,親自指揮這場奇襲之戰。
“陶賊?陶賊竟然也親自來了!”夏侯尚驚到連手中的劍都要握不穩,精神頓時受到了沉重一擊。
陶商,大魏之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不敗戰神般的存在!
陶商出現,就連曹操也要忌憚三分,更何況是夏侯尚這樣雖有才華,卻沒經曆過什麽大陣仗的區區武将。
頃刻間,夏侯尚也吓到鬥志盡喪,再也顧不得喝斥士卒,撥馬轉身,跟着潰軍向着津口大營跑去。
秦軍放棄了河灘陣地,争先恐後的狼狽逃入了大營,一入營,夏侯尚就急令鳴鑼示警,召集所有兵力于河灘一線迎敵,同時派人飛馬出營,向潼關方向告急。
營中的秦卒也全無準備,聞知魏軍殺到,無不慌了神,隻能手忙腳亂的前來岸邊拒敵。
就在秦軍一片混亂,未及進入陣地,來不及組織有效的防禦陣形時,大魏的鐵騎之師,已如滾滾鐵流般撞至。
陶商策馬狂奔,順利的穿過整條冰面,穩穩的踏上了西岸河灘。
看着那遍地被遺落的鐵鎬,還有那一處處被鑿到坑坑窪窪,卻沒來得及鑿穿的冰窪,陶商心頭是長松了一口氣,暗想自己果然是天命在身,隻怕再遲來半日,冰面就要被夏侯尚鑿碎不可。
舉目遠望,蒲坂津就在眼前,目光穿過風雪,他甚至能夠看清敵營中混亂奔走的景象。
顯然,夏侯尚對這場奇襲,根本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不然也不會現在來鑿冰,更不會陷入手忙腳亂的境地。
深吸一口涼氣,陶商是豪情大作,揮刀興奮喝道:“給朕輾破敵營,殺盡秦兵,殺出我大魏威風!”
在他激勵之下,霍去病和羅成策馬如飛,各執大槍争先恐後的殺向敵營,身後數以萬計的步騎将士,如洪流般撞向敵營。
敵營中,列陣尚未完畢,一千弓弩手才到了三百,夏侯尚隻能倉促下令放箭。
零零散散的利箭騰空而起,在半空中時被風雪擾動了軌迹,又有半數偏了方向,落地之時,僅僅隻有不到一百餘支射向了魏軍。
區區百支箭矢,如何能威脅到數萬魏軍,簡直形同于撓癢癢一般,僅僅隻将不足十騎的魏軍射倒在地而已。
箭不過兩發,魏軍前端已如利般射至,狠狠的刺入了敵營中。
羅成一馬當先,如一道銀色閃電射入敵營,手中銀槍電舞而過,瞬間将三名正在拉弓的敵卒斬飛出去。
身後數以千計的魏騎緊随而入,将驚恐逃竄的敵軍弓弩手,還有倉促趕過來的刀盾手,如紙紮的一般撞翻在地,輾爲肉泥。
羅成威不可擋,霍去病同樣是無人能擋,長驅直入殺上河灘敵營,一杆大槍四面八方縱舞而出,濺出重重流光電影,将阻擋于眼前的敵卒,統統都撕碎紮穿。
兩員大将,勢不可擋,率領着鐵騎大軍輕易的沖破敵營沿岸的防線,輾殺着敗潰的敵卒,一路向着蒲坂津腹地輾去。
營岸高地上,夏侯尚望着敗潰的己軍,望着滾滾輾來的魏軍,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這個冬天,他從來都沒有感覺到如此寒冷過,簡直是心涼透底。
“陶賊啊,我們竟然又中了他的詭計,蒲坂津要是守不住了,陶賊的大軍就能饒過潼關,殺入我大秦腹地,我大秦江山社稷就危險了……”
夏侯尚心中悲憤萬分,僵在原地糾結不已,明知大勢已去,卻又不甘心就此敗逃而去。
就在夏侯尚猶豫之時,前方處,那員副将急奔而來,大叫道:“夏侯将軍,敵軍太強,我們要守不住了,趕快撤——”
一個“撤”字未及出口,一道腥紅的槍頭,便從他的嘴裏穿了出來。
是羅成追上了他,一槍穿破了副将的後腦,直接從他的嘴裏穿了出去,要了他的命。
槍鋒一收,羅成沒有一絲停步,縱馬狂奔,直取夏侯尚而來。
羅成早已瞄準了那面“夏侯”将旗,鎖定了夏侯尚這員秦國宗親之将,誓将用夏侯尚的人頭,來爲自己的功勞薄上,再添耀眼的一筆。
要知道,夏侯尚可不是普通的秦國将領,乃是形同于曹氏宗親,夏侯一族的年輕精英,殺了他,遠比殺樂進之流的外姓将領,對秦國造成的震撼要大。
飛雪與飛血的狂塵中,羅成如銀色的流光,轉身射至,手中銀槍攪動空氣,旋出一道雪鑄的渦狀刃流,直撞夏侯尚而來。
此時的夏侯尚,眼見一員魏國年輕小将,武道出衆,無人能擋,直奔自己而來,更是一槍斬殺自己的副将,心中已然震撼。
再看那面“羅”字将旗,夏侯尚蓦然就認出,眼前這年輕魏将,正是斬殺大秦名将樂進的那個仇敵。
夏侯尚平素與樂進交好,一身的武道更是得到了樂進的指點,與之是半師半友的關系,聽聞樂進被殺的消息後,心中自然是憤恨萬分,盼着能給樂進報仇雪恨。
而現在,那個斬殺他師友的魏國小将,就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原本慌張的夏侯尚,陡然間被怒火沖昏了頭腦,複仇的烈火焚身而起。
“無名魏賊,我要爲樂文謙報仇雪恨,納命來——”憤怒之極的夏侯尚,縱馬舞刀狂殺而上,手中戰刀掀起層層鐵幕,迎着羅成槍鋒而上。
兩騎瞬間相撞。
吭!
兩道刃氣,轟然相撞在了一起,飛雪如同一隻漲破的巨大雪球,四面八方的膨脹開來。
慘叫聲立時在周圍響起,掀起的沖擊波将七八名秦卒都撞翻了出去,那附有沖擊力的雪花,竟如刀片一般,将那些倒黴的士卒皮膚都紮出了血。
一招交手,兩騎錯馬而過。
羅成沒有一絲遲疑,撥馬轉身之時,便再度舞槍殺上。
夏侯尚卻是胸中氣翻滾,本就痛到僵硬的手心皮膚,在這大力重擊之下,瞬間被震裂,五指鮮血浸淌而出。
“怪不得他能殺樂文謙,這小子的武道,竟然達到了……”
就在夏侯尚臉色驚變,還來不及爲羅成武道震撼之時,眼前寒芒爆漲,羅成狂風暴雨般的槍式,便襲卷而來。
夏侯尚不及思考,隻能傾盡全身之力,拼死舞刀一戰。
五招之間,夏侯尚便落盡了下風,被羅成逼到手忙腳亂,破綻百出的境界。
夏侯尚的武力值,不過79點而已,跟羅成相差有兩個境界,更相差了接近20點的武力值。
如此巨大的武力差距,夏侯尚妄圖爲樂進報仇,簡直是癡心妄想,自尋死路。
七招已過,夏侯尚心膽已喪,心知絕非羅成對手,便萌生了逃跑之生。
他本就已破綻百出,今精神一分神,手中刀式遲滞,胸前緻命的破綻頓現。
“就憑你,也想給樂進報仇,送你們下邊相見去吧!”羅成看穿破綻,手中銀槍如風蕩出。
殺招已出,夏侯尚根本不及收刀相擋,還不及反應之時,胸口已被轟然洞穿。
“魏狗!你——你——”
夏侯尚血目陡睜,還想用最後的力氣罵時,羅成銀槍一收,夏侯尚一聲悶哼,便捂着胸前的血窟窿栽倒于馬下。
主将被殺,殘存的數千秦卒更是崩潰,不是望風而逃,就是伏地請降。
不多時,那一面“魏”字皇旗,便高高的樹立在了津渡大營的正中央上空,宣告蒲坂津的攻陷。
陶商踏着遍地血腥,耳聽着将士們的歡呼聲,踏上了黃河西岸,踏上了蒲坂津,踏上了秦國的土地。
望着屍橫遍地的蒲坂津大營,陶商欣慰的笑了,放聲狂笑。
“嘀……系統掃描宿主獲得蒲坂津奇襲戰勝利,開始随機召喚後世英魂……”
“第一名,多爾兖,統帥92,武力90,智謀86,政治87;與宿主關系,敵對;召喚地點,玄菟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