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對付羌騎的五萬步軍,正面方向,陶商動用了近十五萬兵力,這是要一鼓作氣蕩平他的五萬秦軍!
那可是十五萬步騎大軍發動沖擊,鋪天蓋地,無邊無際,掀起的漫空狂塵,幾乎将頭頂的太陽都遮擋。
十五萬人沖鋒,那踏地的巨響,幾乎就要将山川震碎,那駭人的聲勢,俨然如同末日降臨一般。
面對這一可怖一幕,即使是軍紀嚴明的秦軍,此刻也人人喪膽,無不變色,下意識的步步後退,已經慌到要站不住陣腳的地步。
“陛下,羌胡覆沒,我軍軍心已動,大勢已去,速速撤往潼關拒守吧。”身邊的徐晃,聲音沙啞的勸道。
曹操焦黃的臉已陰沉如鐵,暗暗咬牙欲碎,眼中迸射着深深的不甘。
他很清楚,這一戰失利,五萬羌胡覆沒,他唯一所依賴的染指中原的利器,也将蕩然無存。
今日就算撤去,從此他也隻能陷入被動防守的境地,這場戰争的主動權,就要徹底的拱手送給陶商。
“朕不甘心,朕不甘心啊——”悲怒之極的曹操,仰天咆哮,怒問蒼天。
他的咆哮聲,卻轉眼被天崩地裂般的魏軍殺聲和馬蹄聲,吞噬淹沒,連他自己都無法聽到。
“陛下,撤吧,再不撤就來不及了!”徐晃再勸相勸,聲音都在顫抖。
曹操舉目望去,隻見魏軍已逼至兩百步外,若是再不撤退,被魏軍貼了上來,就算他最後逃走,也将是一場慘烈敗。
五萬羌胡已覆沒,若再損失了手頭五萬秦軍嫡系精銳,那秦國可真就要完了。
終于,曹操的心理防線也崩潰了,再也顧不得什麽憤怒,大叫道:“撤退,速速鳴金撤退,撤往潼關!”
在右徐晃等松了口氣,急是護着曹操撥馬而走,向着潼關方向逃去。
铛铛铛——
秦軍陣中,金聲大作,撤号的号令即刻也發了出來。
五萬秦軍士卒如蒙大赦般,紛紛掉頭,向着西面狂逃而去。
可惜,曹操的一時遲疑,還是令撤退的号令,發出的晚了半步。
身後方向,魏軍的騎兵最先已沖至,這要是被魏騎追上,秦軍就要陷入崩潰的地步,隻怕要被魏軍輾殺一空才怪。
必須要犧牲一部分兵民,殿後掩護大軍撤退。
曹操眼眸一轉,立時喝道:“張任,朕命你率本部七千兵馬,阻擋敵軍,掩護我大軍撤退。”
“末将遵令。”本就不甘心撤退的張任,想也不想就慨然接令,撥馬而回。
曹操眉宇間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異色,暗吐了一口氣,撥馬繼續狂逃。
張任乃是蜀将,其所統的七千兵馬,皆也是蜀中歸降之軍,曹操是打心眼裏對這支兵馬不太信任,沒有視爲自己的嫡系。
所以,犧牲自己,掩護主力撤退這種極有風險之事,曹操自是舍不得拿自己的主力去做,便叫張任和七千蜀兵去犧牲。
張任卻不知曹操的心思,他本就一直心懷着爲劉璋複仇之心,今日一戰,原以爲可以大破陶商,甚至還有可能殺了陶商,爲劉璋報仇雪恨。
誰知道,陶商又奇迹般的發明了連弩,一舉擊破了五萬羌胡鐵騎,這奇迹般的結果,不僅破滅了曹操東進的宏圖,也撕碎了張任爲舊主複仇的幻想。
張任心中自然是不甘就此離去,而曹操的命令,卻正中他下懷。
“我張任絕不能再敗給陶賊,絕不能——”
被複仇之火蒙蔽了心智的張任,竟是下令七千蜀兵結陣,想要螳臂當車,阻擋十五萬魏軍沖擊。
刹那間,中路方向,項羽率領的五千大魏鐵騎,先行撞至。
轟天的巨響聲中,項羽手中金槍舞動如風,狂風暴雨般的槍影,如漫空的流星般呼嘯而出。
噗噗噗——
骨肉刺穿聲接連響起,數不清的敵兵,還沒來不及看清他的槍鋒,便被刺飛了出去。
項羽無人能擋,如神将一般,輕破的破開敵軍,輾殺而去。
身後,五千鐵騎随後撞至,頃刻間将敵軍步陣撞開一道巨大的缺口,馬蹄所過之處,一命不留,将敵卒無情的踏爲粉碎。
片刻間,這七千蜀藉秦軍士卒,便被從中間撕成了兩截,陣形就此崩潰。
驚慌的蜀卒們,哪裏還敢再戰,根本顧不得張任的喝斥,紛紛望風而潰。
而此時,左右兩翼的大軍,也洶湧而此,如茫茫大海般,将蝼蟻般的七千蜀軍淹沒在刀光劍影之中。
中路鐵騎之後,陶商縱馬提刀,正率領着五萬中軍,狂湧而上。
今日一戰,勝負已定,陶商心中狂喜無比,自然也要殺他個痛快淋漓。
“魏”字皇旗如風,陶商縱舞戰刀,如天神般,撞入了已是混亂的敵軍叢中。
“擋朕路者,殺!”一聲天雷般的暴喝從吼頭發出,陶商殺機如狂,手中那一柄戰刀,掀動着獵獵尾塵,橫斬而出。
咔咔咔!
三聲脆響,三道血光飛濺上天空,三具敵卒無頭的屍體,轟然倒地。
陶商血腹殺戮在前,五萬大軍輾壓而上,将敵卒撕成碎片,将他們的鮮血灑上天空,濃濃的血霧,幾乎将天空都籠罩在血色之中。
整片戰場,已變成了這七千蜀卒的屠宰場。
而血霧之中,陶商就如屠夫一般,馬不停蹄,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的斬敵不休,長長的血路輾過,不知有多少敵卒死于他刀下。
血霧中,秦軍慘烈的哭嚎聲不絕于耳,陶商卻沒有絲毫同情,反而激起了他更大的殺機。
今天,他就是要殺個痛快,殺出個威風來,殺到秦國上下聞風喪膽,聽到他大魏之皇的名字就本能的顫抖。
正殺的過瘾之時,陶商血目之中,出現了一面熟悉的“張”字大旗。
鷹目一掃,陶商立時就認出了張任。
那個曾經的蜀國第一大将,在蜀中被自己殺到連連敗走,歸降秦國之後,卻仍敢繼續跟自己作對之徒。
“沒完沒了的跟朕作對,張任,今天朕非親手宰了你不可!”龍威大怒的陶商,一聲震天咆哮,手舞戰刀直取張任而去。
亂軍中,正自拼死而戰的張任,蓦然間感覺到,一股強烈無匹之極的殺氣,滾滾如狂濤一般,從背後向自己急襲而來。
人未殺至,張任就感覺到了徹骨寒意,仿佛整個人置身于冰淵中一般。
張任猛然回頭,血目一望,陡然間暴睜到幾乎要迸裂的地步。
“陶賊——”張任咬牙切齒的從口中吐出了兩個字。
那個大魏之皇,那個殺死他舊主劉璋的兇手,那個滅了他故國的仇人,那個他作夢都想手刃的死敵,就在眼前,正向自己狂殺而來。
複仇!
看到陶商的一瞬間,張任的腦袋中一片空白,隻剩下了這兩個字。
“陶賊,我殺宰了你,我要爲蜀王報仇,受死吧——”一聲沙啞的嘶吼咆哮,張任縱馬舞刀,迎着陶商殺了上去。
轉眼間,兩騎相對撞至。
複仇心切的張任,盡起全身之力,手中戰刀橫斬而出,掀起巨牆般的刃風,正面撞向陶商。
“能殺朕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張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陶商一聲諷刺的狂笑,手中戰刀揮縱而出。
那一柄染血的戰刀,如天地大磨盤般蕩出,刀鋒卷起漫空尾塵,所掀起的刃風之牆,有數丈範圍,挾着恐怖的毀滅之勢,轟撞而來。
這一擊,同樣是陶商全力一擊,神鬼難當。
下一秒鍾,兩道血之狂風,轟然相撞。
轟!
震天的巨響,回蕩在天地之間,竟是蓋過了人馬嘶叫之聲。
撞擊中心之處,一環強勁無匹的反彈沖擊波,四面八方的膨脹開來,将方圓數丈範圍内的士卒,統統都如草芥一般掀翻了出去。
兩刀相撞,這一記驚天轟擊之下,張任身形猛然一震,但感覺到銀河崩決般的狂力,洶湧的灌入他的身體,瞬間攪動到他氣血翻滾,五内攪騰,一瞬間竟有種喘不過氣來的錯覺。
“這陶賊的武道,竟然比當年更強了,竟似強過了我……”錯馬而過的一瞬間,張任的血目中,陡然間掠過了一道驚異之色。
他确實是深深的被震驚到了。
要知道,當年伐蜀之役,他也曾與陶商有過短暫的交手,那時陶商的武道,不過是89點的一流境界。
他卻萬萬沒想到,隻過了不到半年多的時間,陶商的武道竟然精進到了95的地步,甚至已是超越了他自己的武道。
從一流到絕頂之間,存在了質的差别,大多數人哪怕是窮極一生,也難以踏上絕頂境界。
而就算踏上絕頂境界,每精進1點武力值,都極是艱難無比,除非是呂布項羽這樣的天賦英才,方才能在短短數十載,就突破了重重桎梏,沖上了滿百的無雙境界。
而陶商,僅僅用了半年,突破了絕頂境界也就罷了,更還超越了他張任的武道。
這簡直就是奇迹。
“這怎麽可能,這小子怎麽可能擁有這樣不可思議的天賦,就算是項羽呂布,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天賦啊……”
張任陷入了恐慌震驚,深深的困惑驚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