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的時間裏,曹操深受乏糧之苦,營中秦軍士卒的士氣,不斷的降低,精神鬥志上已完全被魏軍蓋過。
而陽平關上的陶商,日子卻過的閑哉的緊,整個就是呼吃喝喝,跟文臣武将們談天說地,縱論天下。
成都平原的糧草,源源不斷的運往陽平關,運往漢中,陶商有的是足夠的糧草,盡情的跟曹操耗下去。
相對于秦軍的“節儉”來說,魏軍簡直堪比土豪,每天能吃的口糧,竟是秦軍的三四倍之多。
對于這些普通的士卒來說,國家的榮耀,戰士的榮譽什麽的的,統統都是其次,他們參軍的最主要目的,無非就是圖個吃飽飯而已。
于他們而言,讓他們吃飽喝足,就是最好的提升士氣的方法。
于是,經過一個月的休整,魏軍将士們的鬥志和體力,重新回到了高漲的頂點,每一個人都憋着一口氣,準備再爲他們的大魏之王,狠狠的殺翻秦軍。
魏軍将士的鬥志變化,陶商時刻在觀察之中,自然是清楚的很,心中是底氣越來越足。
至于秦軍方面所受的困境,陶商也了如指掌。
僵持到第三個月,秦軍士卒再跌,陶商意識到,差不多也到了動手的時候了。
于是,在經過與張良、韓信幾員智謀重臣的商議之後,大家的統一意見便是,可以與秦軍決戰,一舉将曹操趕出漢中平原,結束這場曠日持久的滅蜀之戰。
陶商決意已定,便叫蘇秦執筆,爲自己寫下了一道極盡挑釁性的戰書,當天就送往了秦營。
陶商估摸着,曹操看到那封戰書之後,非氣到吐血不可。
在戰書中,陶商把自己從徐州起,跟曹操的曆次交手,殺到曹操大敗的戰績,都耀武揚威的曆書了一遍,狂傲的聲稱曹操隻配做他的手下敗将,若是現在歸降,就繞曹操一命,若不然必親手斬下曹操的首級。
而在戰書的後面,陶商又稱他要替卞氏和曹嬰,向曹操問好,叫他不用擔心她們母女的安危,這些年來,陶商把她母女“照顧”的很好,滅了他曹操之後,還會把她母女照顧的更好。
……
當晚,秦營。
曹**死的盯着手中那道戰書,整個身子都在顫動,氣到胡子都在發抖,整張焦黃的老都已扭曲。
這道羞辱性的戰書,前邊曆數自己的失敗也就怕了,最後那段關于卞氏母女的話,簡直快把曹操氣到肺都要炸掉。
這是曹操的傷疤,是他心頭永遠的痛,如今被陶商揭了出來,如何能不氣到吐血。
想他曹操,生平最喜歡的就是搜集“人婦”,享受那種占有别**女的樂趣,卻作夢也想不到,當年自己的妻子和女兒,竟然也會淪落到陶商手。
那對曹操來說,簡直是生平最大的恥辱,當年就差點氣到他吐血。
這麽多年來,這件事就像是一根魚刺一樣,無時無刻不卡在喉嚨裏,讓曹操每每想起,心中就有萬般羞怒。
曹操卻又無可奈何,他隻能假裝什麽也沒發生過,假裝淡然無所謂,就當她們母女已經死了,不去多想,用這樣自欺欺人的手段,來安慰自己。
誰料到,今日,陶商這個狗賊,竟然是哪壺不開開哪壺,偏偏又揭了他的傷疤。
“陶商,你這個奸賊,本王必取人狗頭——”
怒不可曷的曹操,将手中的戰書,幾下撕成了粉碎,狠狠的扔在了案前,拍案大喝道:“陶賊狂妄,敢和本王挑戰,正中本王下懷,傳令下去,本王明日要盡起大軍,跟陶商一決雌雄!”
左右夏侯淵、馬超、徐晃等大将們,眼見曹操如此憤怒,皆猜想那一封戰書,必是深深的激怒了他們的秦王,不然以曹操之沉穩,如何能突然間如此憤怒。
衆将們早就盼着跟魏軍一戰,自然也沒什麽好猶豫的,當即慨然響應,個個叫嚷着要跟魏軍決戰。
“大王,陶商自己來送死,真是天要滅他,臣必将陶賊人頭親手斬下,獻于大王,平伏大王的憤怒。”馬超更是放出狂言,要取陶商首級。
馬超憤怒,夏侯淵憤怒,左右許褚典韋也無不憤怒如火,大帳之中,叫戰聲震天響起。
秦軍君臣都激憤叫戰,帳中勾踐法正等蜀國君臣們,卻彼此悄悄對視,眼中皆流出了一絲憂色。
勾踐實在是按捺不住,便一拱手道:“孟德啊,那陶賊一連數月不戰,今日卻忽然挑釁,分明是有備而來,孟德千萬不可因怒而戰,上了那陶賊的當啊。”
勾踐吃夠了陶商的苦頭,對于也算有所經驗了,自然是心存幾分忌憚。
“我軍糧草将盡,正盼着能跟陶賊一戰,季玉你這麽反對本王跟陶賊交手,那你又能解決了本王糧草的難題嗎?”曹操冷冷反問,駁斥勾踐的反對。
他一來是跟陶商很久沒有交手,已經有些好了傷疤忘了痛,二來也是糧草受制,想要拿下漢中,就隻能跟陶商交手一條路可走。
不然,就隻能灰溜溜的退回關中。
曹操一席話,把勾踐嗆到啞口無言,不知該怎在麽回答。
從内心中,勾踐當然想讓曹操跟陶商交手,不然曹操若是退兵而去,他這個大蜀之王,豈不尴尬。
可在經曆了種種被陶商的奇兵蹂躏之後,勾踐又對陶商心存深深的忌憚,擔心陶商這一次的主動挑釁,又有什麽陰謀在内。
此時的勾踐,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之中,不知如何是好,隻好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奉孝,依你之見,我軍這一次有幾成勝算?”曹操的目光又轉向了郭嘉,顯然他還沒有完全沒憤怒沖昏了頭腦。
郭嘉沉吟不語,心中暗暗計算着,半晌後,方道:“我軍加上蜀軍數量,約在九萬左右,陶賊雖有十五萬大軍入川,但除卻留守益州諸郡的兵馬,以及戰鬥減員,可戰之兵應當在十萬左右,兵力上與我軍相差無幾。”
咳了幾聲,郭嘉接着又道:“我軍經過幾個月的糧草短缺,士氣體力都頗受打擊,而魏軍卻養精蓄銳,士氣恢複的很快,這方面,我軍處于劣勢,不過……”
話鋒一轉,郭嘉又自信一笑:“這劣勢也并非不可彌補,要知道,我軍騎兵的數量,要遠多于魏軍,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優勢,這樣考慮多方面優劣的話,嘉以爲,我軍此戰的勝算,至少有一半。”
“五成勝算麽……”
曹操站了起來,踱步于王帳之中,權衡着利弊。
于他而言,五成勝算确實是稍稍有些風險,但這風險跟退回關中,無功而返之後的弊端來說,似乎又處于可接受的範圍之内。
思量了許久,曹操蓦然轉身,腰間佩劍拔出,決然喝道:“本王戰意已決,明日全軍盡出,跟陶賊決一死戰,這一次,本王要一雪當年屢敗于陶賊之恥!”
曹操決策已下,大帳之中,狂烈的叫戰聲,再掀而起。
……
次日,北風獵獵,天地陰沉。
黎明時分,陽平關上的魏軍将士們,早已飽餐,蓄足了精神。
随着陶商一聲令下,關門大開,“魏”字王旗飛舞而出,引領着數以萬計的大魏将士,浩浩蕩蕩的開出了關城。
每一名将士的臉上,都燃燒着獵獵如狂的鬥志,将今天視爲他們收割功勞,封官拜爵的好日子。
養精蓄銳近三月,今日便是他們一顯身手之時!
天色大亮以前,十餘萬魏軍将士,已結成大大小小,數百座軍陣,如一隻隻巨大的怪獸般,向着東面秦營方面推進而去。
滾滾的戰旗,随着北風翻滾,如浪濤般洶湧。
那一枚枚的戰刀,反射着獵獵寒光,幾乎要将頭頂的烏雲都刺破。
“魏”字王旗之下,大魏之王陶商橫刀立馬,巍巍如天神般,霸絕天下的氣勢,讓全軍将士爲之仰望。
他鷹目掃望處,但見漫漫兵潮之中,項、陳、曹、馬、樊、魏等一面面将旗,在風中耀眼飛舞,引領着各種大魏将士,井然有序,氣勢昂揚的慷慨向前。
十萬大軍,排開數量穩進,每一步的推進,都令腳下大地都爲之震顫,仿佛遠古的巨獸,從地底蘇醒,要破土而出。
半個時辰之後,東方大道的盡頭,漫漫洪流開始從盡頭泛湧而起。
一面面飛舞的秦字戰旗,數之不盡的槍鋒刀刃,數以萬計的秦軍士卒,如無聲的兵馬俑般,黑壓壓的鋪天蓋地而至。
秦軍出現!
“曹操,你果然來了麽……”陶商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揮一揮刀,示意大軍停止前進。
令旗搖頭,号令一層層的傳遞下去,十萬大軍緩緩停步,裂陣以待,殺氣漸聚。
迎面方向,**萬的秦軍也停止前進,相隔裏許,橫亘而立。
陶商舉目一掃,絕頂武将的敏銳感知能力,讓他感覺到,秦軍表面上士氣昂然,實際上卻有些虛有其表。
那些秦軍士卒,在經曆了近三個月缺糧的折磨之下,士氣能夠旺盛才怪!
這時,身邊的樊哙眼尖,指着斜方叫道:“大王,你瞧啊,秦軍的側後方有大片黑影在動,還卷着塵土,依我看,曹老賊這一戰定是帶了不少騎兵來。”
“這還用你說麽,曹操敢跟咱們抗衡的優勢,就是他的西涼鐵騎,他要是不帶騎兵來,今日一戰不成了前來送死。”張良冷笑着瞟了樊哙一眼。
樊哙眉頭一皺,眼睛不滿的瞪向了張良。
陶商卻笑而不語。
他麾下騎兵數量雖遠不及燕秦兩國,但對騎兵的運用卻了然于心,更曾用少量的騎兵,接連擊敗過秦燕兩國優勢的騎兵,豈能不知曹操的優勢,就在于騎兵的強大。
無論數量還是質量,西涼騎兵絕對可堪稱天下第一騎兵。
而騎兵破敵,戰術向來都不複雜,多是以步軍正面對戰,騎兵瞅準破綻,迂回側後,從薄弱處破敵,進而使敵軍全面崩潰。
蜀地多山,故此番征蜀,陶商隻帶了七千鐵騎,而曹操的西涼鐵騎,卻近有兩萬餘人。
這一場決戰,表面看起來,似乎是旗鼓相當。
甚至,騎兵略戰上風的曹操,還占有幾分優勢。
陶商英武的臉上,卻沒有絲忌憚,傲視着敵軍,淡淡問道:“子房,韓信和華雄出發了嗎?”
“大王放心,韓華二将昨晚就已出發,這個時候,想必已經快到指定地點了。”張良輕搖着羽扇,嘴角揚起一抹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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