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大營失守已成定局,現在棄營北上,速速撤到陽平關還有一線希望,再強行戰下去,一切就都完了。”法正最先清醒過來,對着勾踐一拱手,苦苦相勸道。
黃權也急道:“大王,法孝直言之有理,隻要咱們成功撤至陽平關,就能據關堅守,還有希望守到曹操援軍趕到啊,快撤吧。”
兩員謀臣苦苦相勸,其餘王甫等大臣們,也紛紛進言相勸,就連素來剛烈的嚴顔,此刻也喪了信心,勸說勾踐撤退。
勾踐緊握着拳頭,骨節咔咔作響,一臉的不甘心,但猶豫了片刻,所有的憤怒不甘,最終卻都化做了無奈和惶然。
“你們說的對,就算我今日敗了,本王還有陽平關這個天險,我還沒有最後一刻,撤退,速速退往陽平關!”醒悟過來的勾踐,将尊嚴抛在了一邊,尖聲大叫。
話音未落,勾踐撥馬就先向北逃去,身後法正等人也長松了一口氣,緊跟着勾踐,紛紛逃去。
“蜀”字王旗一走,左右兩翼的張任和李嚴二将,哪裏還敢繼續戰下去,皆也敗潰而逃。
蜀軍崩潰狂逃,魏軍則一路輾殺,沖過了蜀營腹地,從北面輾了出去,繼續窮追着敗逃的蜀軍。
幸得勾踐反應及時,搶在魏軍合圍之下,搶先一步殺出了北營外,在嚴顔所率的三千精銳的保護下,向着陽平關方向瘋狂撤退。
就在勾踐剛剛想要慶幸,自己逃過一劫之時,蓦然間,耳邊響起了震天殺聲,一支魏國精騎,從斜刺裏的小路殺了出來。
“魏”字王旗,傲然飛舞,引領着千餘大魏鐵騎,挾着排山倒海之勢輾壓而來。
是陶商!
大魏之王陶商,親率鐵騎截殺而至!
陶商早已料定,敵營是必破無疑,勾踐沒到最後一步,也不會做拼死掙紮,定會棄營而去,從北面逃往陽平關。
所以,陶商料敵先機,在項羽等大将全力攻敵營之時,他卻自率一支輕騎,繞過了敵營,向着北面截殺而來。
陶商的時機把握的正好,剛從小路中殺了出來,就撞上了迎面逃來的勾踐。
勾踐身邊不過三千兵馬,人數雖衆,卻皆人心惶惶,更何況,截殺他們的不是普通魏國步卒,而是精銳的騎兵之師。
而且,還是魏王陶商親率的精騎!
當蜀軍士卒看到“魏”字王旗的瞬間,殘存的最後一絲勇氣,便瓦解一空,也顧不得保護他們的大王,紛紛四散潰逃。
陶商率領着鐵騎,如鐵甲洪流一般,沖輾而至,頃刻間就将三千蜀軍沖散,切割,肆意的輾壓絞殺。
“殺劉璋啊,殺了劉璋,大王重賞!”
“劉璋的狗頭是我的,誰也不許跟我搶!”
“我要宰了劉璋——”
魏軍殺聲震天,漫空都是要殺劉璋的聲音,沒辦法,誰讓劉璋的人頭那麽值錢呢,事先陶商就許下重諾,得劉璋首級者,直接就封縣侯。
重賞的激勵下,殺到瘋狂的大魏将士們,将一切阻擋他們的敵卒砍翻在地,争先恐後的撲向勾踐所在。
勾踐肝膽都幾乎要震裂,拼命的抽打着馬蹄,拼命的狂逃,隻恐落入魏軍之手。
他很清楚陶商的殘暴手段,以他這個敵國之君,若是落到陶商手中,必會死的極爲凄慘,被五馬分屍的孟獲,就是他最好的榜樣。
慌惶之下,勾踐一路是落荒而逃,連頭都不敢回看一眼。
亂軍中,勾踐在不顧一切的狂逃。
勾踐的身後,“魏”字王旗獵獵追舞,陶商縱馬如風,踏破血路,卻在一路窮追。
此戰陶商的主要目的,在于擊潰蜀軍,奪下敵營,若能斬殺勾踐,自然算是意外之喜。
一旦殺了勾踐,殘存的敵軍必然不戰而降,陽平關、漢中之敵就會望風而潰,他将不廢費吹之力,就将漢中這座重鎮拿下。
奪下漢中,意味着整個益州将被他納入大魏版圖,縱然曹操率傾國之兵來救,也休想越過秦嶺天險,對益州構成威脅。
而反過來,陶商就能從河東,從洛陽、南陽以及漢中四個方向,對秦國形成四面夾擊,一舉覆滅秦國。
殺意如狂的陶商,是越想越興奮,催馬狂奔,直取勾踐所在。
而此刻,嚴顔所率的數千蜀軍,已被大魏鐵騎沖到四分五裂,被分割包圍,斬殺大半,死傷幾近。
這時面對魏軍窮追而來,就連嚴顔都沒有自信,敢保證護着勾踐殺出一條血路之去。
奔行中,嚴顔回頭一看,但見陶商追輾而近,别無選擇之下,便扭頭撥馬,迎向了陶商。
“大王先走,老夫率軍攔下此賊!”悲壯的咆哮聲中,嚴顔頭也不回,率領着殘存的三百士卒,擋向了陶商。
嚴顔這是打算拼上一條性命,也要爲勾踐争取到足夠的逃跑時間。
勾踐長松了口氣,也沒有功夫顧念嚴顔是否能順利脫身,拼命抽打戰馬狂逃。
撥馬轉身的嚴顔,則率三百精銳之士,視死如歸的迎向了魏軍鐵騎。
這三百蜀卒,乃是嚴顔的精銳親兵,戰鬥力遠勝于一般蜀軍,這時在關鍵時刻,竟是發揮出了驚人的戰鬥力,成功遲滞了魏軍的追擊。
眼看前路被堵,勾踐的身影迅速遠去,陶商怒了。
“給王殺盡這些蜀卒,一個不留!”憤怒的陶商,舞刀狂殺而上,将一腔怒意統統用殺戮宣洩而出。
刀鋒過處,層層疊疊的刀影,如漫空流星般,狂斬而出。
慘叫聲起此彼伏,鮮血一道接一道飛上半空,數不清的敵卒人頭被斬飛,數不清的身軀,被斬爲粉碎。
陶商如真龍天神一般,肆意收割着敵卒人頭,無人能擋!
亂軍中,陶商陡然感覺到,一股凜烈無匹的殺氣,正向自己急襲而來。
擡頭鷹目一掃,陶商立時搜索到,正前方處,一員須發皆白的老将,正向自己迎面撞來。
那老将武道給絕倫,陶商不用系統去掃描,也立時認出他是誰。
放眼蜀中,能有如此威勢武道者,除了大名鼎鼎的老将嚴顔,還能有誰!
殺到者,确實是嚴顔。
他原本隻是想拼死一戰,爲勾踐撤退争取到足夠的時間,眼見勾踐已經走遠,暗松了一口氣,便心生退意。
就在他剛想撥馬而走之時,他蓦然間,在亂軍之中,看到了陶商所在。
嚴顔的腦海中,立刻迸現出一個興奮無比的念頭:
殺了陶商,畢其功于一役!
這個興奮的念頭,轉眼讓嚴顔熱血沸騰,眼眸充血,放棄了逃走的念頭,不顧一切的向着陶商殺來。
他以爲,陶商太過狂妄,以王者之尊,竟然敢狂到親自上戰場,還敢親自來追截劉璋。
他更自信,自己乃蜀中第一老将,武道隻遜于張任,與李嚴不相上下,以他的武道,足以斬殺陶商。
自信無匹的嚴顔,便以爲自己抓到了天賜良機,便想憑一己之力,斬殺陶商,扭轉乾坤。
“隻要殺了這個狂妄的陶賊,十幾萬魏軍必然土崩瓦解,大王不但可以收複失地,光複我大蜀國土,還能順勢出川,一舉奪下荊揚二州,再舉兵北上,問鼎中原,那個時候,我嚴顔就将成就不世奇功,成爲我大蜀奪取天下的第一功臣,成爲漢室二次中興的第一功臣……”
嚴顔是越想越興奮,眼中殺機狂燃到爆,舞動大刀,殺盡一切阻擋他的敵人,狂飙而至。
轉眼間,嚴顔踏破血霧,沖至了陶商跟前,口中大叫道:“陶賊,受死吧!”
狂傲的暴喝聲,嚴顔手中戰刀,挾着狂風暴雨般的怒力,挾着他一腔的複仇怒火,如磨盤一般,向着陶商轟斬而來。
“看來,你還不知道本王的真正實力吧,正好,得了聯姻附加武力值之後,還沒有機會拿什麽厲害人物試刀,今天就拿你開刀吧……”
陶商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一聲虎吼長嘯,猿臂翻舞如風,手中染血的戰刀,卷起漫漫血霧,狂風暴雨般的刀勢,迎斬而上。
轟!
兩柄戰刀,轟然相撞。
震天的金屬撞擊聲響起在耳邊,幾乎将嚴顔耳膜刺破,那洶湧灌入身體的狂力,更是攪動他氣血翻滾,呼吸爲之一蕩。
“這陶賊的武道,竟然在我之上!?”
刹那間,嚴顔蒼老的臉龐劇烈,深陷的眼眶之中,迸射出了無限驚色,仿佛不敢相信眼前事實。
他知大魏之王頗有幾分武藝,但以爲陶商的武藝,最多也就是吳懿之流,絕非他的敵手。
這一招交手,嚴顔才蓦然驚覺,陶商的武道竟是超乎于他想象的強,不但強于他自己,甚至比大蜀第一武道高手張任還在略勝些許。
一國之王,不但用兵如神,更有如此了得的武道,焉能不令嚴顔大感意外,心靈受到深深震撼。
瞬息間,嚴顔一腔的狂勁便被瓦解一空。
就在他失神瞬間,陶商卻一聲龍吟虎嘯,手中戰刀橫掃而出,卷起漫空血霧,再度轟出。
明知自己武道不濟,嚴顔更不敢稍有分神,隻能雖按下驚異,集中全力揮刀應戰。
吭吭吭!
金屬激鳴接連響起,火星漫空飛濺,兩騎鬥在一團,轉眼便殺出十餘招。
隻見層層疊疊,密如刀幕的刀鋒,将二人圈于其中,隻見光影血霧飛塵,卻不見人影。
二人不斷震擊出來的沖擊波,将周圍五丈範圍之内,都爲刃氣所掃刮,但凡接觸的血肉之軀,無不爲之絞碎成肉塊。
三十招走過,陶商開始占據了上風。
不過,也僅僅是占據了上風而已,眼前這員老将的武力值,雖弱他幾點而已,卻同在絕頂這一境界上,要想戰勝這老将,又豈是幾百招之内能夠實現的。
“不錯嘛,這個老頭子耐力這麽強,不遜于黃忠,果然不愧是曾經的蜀漢三老将之一……”
陶商刀上力道不減,心中卻對嚴顔暗暗贊歎。
要知道,這老将曾經曆史中,可是跟張飛能戰成僵持不下者,而自己的武道又弱于張飛,想要取其性命,非是易事。
陶商提一口氣,使出全力,正大雄渾的刀勢,連綿不絕的揮斬而出,刀刀皆是緻命殺招。
嚴顔雖處下風,卻依舊從容不迫,隻全力防守,讓陶商覓不得半點破綻。
片刻之間,二人交鋒已過百合。
依舊不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