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張良再次看向陶商,雖沒有說什麽,但那一句語氣加重的大王,卻足以道明他心中的擔憂。
陶商依然一臉平靜,他的那份沉靜如水,卻與左右的将士焦慮的情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伍子胥,你也該是動手的時候了吧……”陶商心中喃喃自語。
果然,前方戰團中,伍子胥突然間大喝一聲:“速速鳴金,全軍撤退,再搖令旗,命魏延依計行事。”
铛铛铛!
大江上金聲驟起,正陷入苦戰的魏軍水軍将士,如蒙大赦般,紛紛掉轉船頭撤退。
周瑜眼見魏軍後撤,激動到眼眸充血,大叫道:“敵軍想逃,全軍追上去,不許放一條敵艦逃往北岸!”
在周瑜的催動下,千艘聯軍戰艦,挾着震天的殺聲,向着魏軍窮追上去。
而後軍處,等了許久的魏延,終于等到了伍子胥發出的指令,熱血陡然間沸騰,揮刀大喝一聲:“全軍出擊!”
暴喝聲,近百艘的戰艦,傾巢而出,向着混戰之處殺奔而去。
這一百戰船,逆着敗軍之勢,瘋狂的沖向敵軍,相距已近時,魏延刀一揚,将身後那覆蓋的帆布,斬爲碎片。
一架龐大的巨型弩機,呈現在了所有人眼前。
與此其同時,其他船上的将士們,也紛紛掀開帆布,近八百架巨型弩機,現出真容,瞄準了敵艦。
那種弩機,有半人多高,安有四根弩弦,其上所架這箭,并非是普通羽箭,而是一根碩大無朋,長達三米的标槍。
這種巨型弩機的靈感,乃是陶商源自于宋代的床弩,令魯班提前一年多的時間,就在趕制,專爲今日長江一戰使用。
陶商将這種巨型弩機,命名爲“神威弩炮”。
大江之上,這神威弩炮,便相當于冷兵器時代的火炮,這是陶商專爲周瑜準備的一份大大驚喜。
弩炮亮相,觀戰的諸将們無不變色,張良和樊哙瞬間臉上湧滿了驚喜,一雙雙驚喜的目光,紛紛望向陶商。
陶商卻隻一聲冷笑,鷹目射向那面巨大的“周”字将旗,冷冷道:“周瑜,收下本王送給你的見面禮吧。”
前方處,魏延大喝一聲:“發動神威弩炮,讓吳人喪膽!”
嗖——
一道黑色巨标,騰空而起,穿過三百步的距離,向着一艘吳軍樓船射去。
隻聽一聲破碎巨響,标槍挾着恐怖無比的力道,直接洞穿了左側船身,輕出了鍋蓋直徑缺口,徑直灌入了船體内部。
慘叫聲緊接着響起,下一秒鍾,又是一聲破碎巨響,标槍力道不減,竟從樓船的另一側射了出來,标槍上還穿了三名吳卒!
這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道,瞬間把目睹的吳軍士卒,無不吓到目瞪口呆,肝膽俱裂。
然後,其餘六百架神威弩炮,幾乎同時發動,漫空的黑色巨标,挾着獵獵的風聲狂傾向敵艦。
轟轟轟!
咔咔咔!
震天的轟響聲中,那艘沖在最前邊的樓船,轉眼間被幾十支标槍射,頃刻間射成千瘡百孔,被射成了漏勺,數不清的士卒,形同肉串般被灌穿,直接從船身内部,被射出到船外。
片刻間,一艘巨型樓船,便就此報廢,失去了戰鬥力。
恐怖的标槍雨,漫空而下,轟向其餘敵艦,威力巨大的标槍,輕易将木制的甲闆擊穿,射入下層槳艙,将那些猝不及防的槳手一并輾成了肉泥。
數艘鬥艦,竟是直接被從船頂,射穿到了船底,大股的江水瘋狂灌入,轉眼就傾斜下沉。
原來士氣昂揚,不可一世的吳楚艦隊,轉眼間,便被這恐怖的弩炮,射到暈頭轉眼,神魂欲碎。
旗艦上,周瑜俊美的臉已是扭曲變色,美眸睜到鬥大,仿佛看到了此生最不可思議之事。
“弩機,陶賊竟然造出這樣威力強大的弩機,還裝備在了戰船上……”周瑜駭然驚語,瞬間驚到目瞪口呆,驚到失去了分雨。
就在他亂了陣腳的一會功夫,魏軍神威弩炮斷然不停的發射,向着聯軍艦隊,一口氣射出了萬道标槍,近有千支命中,命中率已經是相當之高。
這樣高的命中率,如此強悍的破壞力,不出一刻鍾的功夫,便有三成左右的聯軍戰艦,被射成了漏勺,失去了戰鬥能力。
環看四周,自己的将士陷入混亂,紛紛棄逃戰艦,乘走舸逃走,那些幸存的戰艦,則被吓破了膽,不得他的命令,便擅自後退。
此情此景,看到周瑜心都在嘀血,驚怒到不知所以。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一場在自己看來握操勝券的戰鬥,卻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就分出了勝負。
失敗的那個人,竟然還是他大名鼎鼎的江東美周郎。
直到此時,周瑜才恍然驚悟,陶商爲何敢以不占優勢的水軍,來挑戰他們強大的吳楚聯軍,原來竟是早有破敵利器。
而他,則是中了陶商的激将法,才狂妄的全軍壓上,卻落入了陶商的圈套中。
身邊的淩統,急是緊張道:“都督,沒想到陶賊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弩機,我軍已有三成戰船失去戰鬥力,形勢不利,都督速速下令撤兵吧。”
撤兵二字,如刀子一般,狠狠的剜在了周瑜心頭。
一股羞憤的怒火,從心底熊熊燃起,周瑜歇厮底裏的大叫道:“我大吳水師,縱橫長江,無人能敵,今日豈能被陶賊所敗,我絕不——”
話未出口聲,一支标槍破空而來,直奔周瑜射來。
“都督小心!”淩統吓了一跳,急是本能的伸手将周瑜一推。
标槍從周瑜身邊射過,雖未射中他,強的勁風,竟把周瑜的頭盔都掃落,掃到他披頭散發,狼狽之極。
僥幸逃過一劫的周瑜,魂魄都被吓走了一半,吓到倒抽涼氣,蹲在地上再也不敢擡頭。
回頭一望,身後來不及閃避的幾名士卒,竟然被直接射成了一片片肉塊,散落了一地。
周瑜徹底被吓懵了,一腔的羞惱,滿腹的得意,都被這驚魂一箭,徹底的擊碎瓦解。
“都督,敵軍的這弩機威力實在是太強大,勝負乃兵家常事,速速撤退吧。”淩統也蹲下來,喘着氣勸道。
一場驚魂,周瑜耳聽着淩統的勸說,望着狂沖而來的魏軍,已是一臉驚魂落魄。
前方處,本是敗退的魏軍,重新又殺了回來,伍子胥的旗艦一馬當先,眼看着就要把他的艦隊,從中撕爲兩截。
在弩炮恐怖的打擊下,三成戰艦失去戰鬥力,餘下的水軍統統也都陷入了恐慌之,哪裏有勇氣再戰。
原本處于劣勢的魏軍将士,他們鬥志重新被點燃,一艘艘鬥艦,一艘艘的艨沖,如蛟龍一般四面八方的撲向吳楚聯軍。
失去動力的鬥艦和樓船,上面的敵軍隻能棄卻大船,改換走舸向着南岸赤壁逃去,殺紅眼的魏軍将士,豈能容許敵人輕易的逃跑,密如飛蝗的箭矢,窮追不舍的射向驚恐的敵人,聯軍死傷無數,江水爲之血染。
黃祖指揮的楚軍艦隊,更是吓破了膽,不等着周瑜下令,就擅自先撤,脫離了戰場。
“黃祖,你這老狗,竟然敢先逃!”周瑜咬切齒,又恨又驚,卻已無膽量再戰。
江東美周郎的所有傲慢,都被陶商這恐怖的弩炮,射成了粉碎。
殘破的戰旗在凋落,數不清己軍士卒的屍體,密密麻麻的從眼前的江面漂浮過來,周瑜指揮下的吳楚聯軍,已是潰不成軍,一艘艘殘破的戰船,正如驚恐的羔羊一般,瘋狂逃向南岸。
周瑜隻覺自己的自尊,正在被刀子紮,一刀接一刀,疼到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口中咬牙切齒道:“這個陶賊,這個伍子胥,是本都小看了他們,小看了他們啊……”
“都督,勝負已分,現在撤退,我軍還不緻于被傷了元氣,若是給敵軍壓迫上來,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淩統焦急的提醒道,幾乎都已經是哭腔。
此時此刻,周瑜再無丁點戰意,狂傲的勁氣早就煙銷雲散,聽得淩統的哭勸,隻得無力的擺了擺手,長歎道:“罷了,就讓陶賊再嚣張一會,全軍撤退,速速退往赤壁大營!”
船行掉頭,周瑜殘破的樓船旗艦,在二十餘艘戰艦的保護下,搶在魏軍殺近前,急急匆匆的向南岸赤壁逃去。
其餘的吳楚聯軍戰船,看到旗艦上發出的撤退命令,如蒙大赦般,紛紛掉頭狂逃。
後軍處,見得敵軍敗潰,陶商長出了一口氣,終于笑了。
縱橫北方,無敵于天下的他,終于向南方諸侯們顯示出他的強大,讓他的知道,自己的大魏雄師,不光是在陸上,哪怕是在水上,依舊是無敵的存在。
這一場勝仗意味着,自恃無敵于長江的吳國水軍,其無敵的神話,就此被打破。
三軍将士,無不是歡欣鼓舞,激動的放聲呐喊,聲震于天。
激動的衆将士們,紛紛的看向陶商,看向他們的大魏之王,眼神中驚歎之意,已達到了空前。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大魏之王,不但率領着他們縱橫陸上,竟讓他們在水上也能戰無不勝。
“大魏萬歲——”
“我王萬歲——”
震天的呐喊聲,如驚雷一般,回蕩在大江兩岸。
意氣風發的陶商,戰刀一揚,狂笑道:“全軍壓上,給本王一鼓作氣,殺上赤壁敵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