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的軍隊主力,不是應該全在進攻安城,遠在七八百裏之外麽?
就算陶商要分兵對付他家二公子,也應該去館陶阻擊,怎麽會出現在平原城。
而且,不是西門,還是北門?
城外這數不清的鐵騎,數量有六千之衆,爲何沒有任何的事前報告,竟如神兵天降一般殺至城前?
焦觸額頭上,鬥大的汗珠刷刷的往外冒,腦中翻騰着數不盡的疑問,整個人瞬間陶入了驚慌之中。
六千陶軍鐵騎已趁着這功夫,狂襲而至。
“快,快去向二公子求救,再把西門的兵馬,統統給我調到北門來。”原本還想要參戰立功的焦觸,這時反而是慌了,沙啞驚慌的大叫。
北門一線隻有不足兩百餘兵,焉能抵擋幾十倍梁軍的進攻,隻有盡快把所有的兵力都調來,焦觸才有守住城池的機會。
可惜,他已晚了一步。
“梁公料事如神,守軍果然全無防備。”項羽槍指着敵城上寥寥無幾,慌張無防的士卒,興奮的叫道。
“那還等什麽,給你們半個時辰拿下平原,今天晚上就用袁熙的美酒慶祝。”陶商豪烈大笑,戰刀狠狠指向敵城。
在此激勵之下,梁軍騎兵紛紛下馬,不顧一切的,四面八方的向着城頭沖去。
平原倒也是座堅城,若焦觸提前有準備,三千兵馬盡集于北門,陶商想憑六千下馬的騎兵就攻陷,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可惜焦觸被殺了個措手不及,此刻北門一線隻有兵馬兩百,面對陶商主攻方向的兵馬,如此少到可憐的兵力,如何能抵擋梁軍的進攻。
城頭上,僅僅幾十名弓弩手,慌張的放箭,零零落落射來的箭矢,如同在給梁軍撓癢癢一般,根本無法阻止這些虎狼之士沖鋒的腳步。
六千多号人,将事先背負的柴草,齊齊扔進護城壕中,轉眼将之填平,将士們輕松越過壕溝,如潮水一般開始搶登城牆。
長途奔襲沒法挾帶雲梯,陶商卻從前番張合襲延津之戰得到靈感,令全軍将士攜帶了大量的飛鈎,幾百條鐵爪鈎住城牆,數千号人沿着百餘步的城牆一線,全面的發動進攻,城上區區兩百多吳軍,如何能夠應付得過來。
西城方向,項羽率領着五十名精銳之卒,搶先登上了城頭。
以項羽霸絕天下的武道,一人足以單挑兩百兵卒,守軍焉能抵擋,片刻功夫,便如切菜砍瓜一般,被殺了個精光。
随着轟隆隆一聲巨響,吊橋已被斬下,北門也被梁軍從内而開,城外大批的梁軍鐵騎,如決堤而入的洪流一般,無可阻擋的向着城内湧入。
大勢已去。
“平原城是守不住了,我得趕緊接了公子的新夫人出逃才是……”焦觸心知大勢已去,再死扛下去,自己今日就要喪命于此,急是殺下城頭,撥馬上了大道,向着城中心處的郡府而奔去。
他還是逃的不夠快。
洞開的城門方向,潮水般的梁軍鐵騎狂襲而入,陶商沖鋒在前,手中戰刀無人能擋,如死神的鐮刀,肆意的收割敵卒人頭。
殺的正自興起,猛然擡頭,陶商瞧見一員将領裝束的敵将,正落荒而逃。
“系統精靈,給我掃描那員敵将身份。”陶商用意念下令道。
“嘀……掃描完畢,對象焦觸,統帥60,武力62,智謀54,政治41。”
“原來是焦觸啊,這麽低的武力值,很久沒有斬将了,今天我就拿你過過手瘾吧。”陶商一聲狂笑,縱馬舞刀,如閃電一般便殺奔而上。
鐵騎狂襲而至,陶商手中那一柄長刀,挾着雄渾之極的力道,如狂瀾怒濤一般,向着焦觸斜斬而出。
陶商來勢太快,焦觸不及躲閃,隻有應招的份,隻得暗暗一咬牙,鼓起勇氣,擎起大刀,奮力相擋。
陶商那一刀已是狂襲而落,狂刀如電,挾着排山倒海之勢轟落。
刀鋒未至,那凜烈的勁力便已先行撲至,尚未交手,焦觸便知此人武藝之強,遠勝于己,心中不由大駭。
哐!
沉悶的巨響聲中,焦觸身形劇烈一震,雙臂被重力壓得急屈下來,直拼盡全力才勉強撐住,虎口更已被震裂。
陶商的刀鋒上的力道不減,繼續下壓,竟将焦觸的頭盔磕落,隻差那麽分毫,幾乎就能斬中焦觸的頭顱。
那強勁之極的巨力,洶湧的順着兵器,轟入焦觸身體,震到他氣血激蕩,内腑受到重創,嘴角立時浸出一絲鮮血。
“這家夥是誰,武藝竟這麽強?”
焦觸心中大憾,卻不想眼前這敵将,年紀如此之輕,武藝竟強到這般地步,簡直是天賦超絕。
身爲一員宿将,焦觸眼見自己被一個年輕人,一刀殺成這樣,尊嚴深深受損,顧不得胸中疼痛,憤怒的吼一聲,傾盡全力将陶商的刀鋒蕩開,竟是反守爲攻,長刀向着陶商攔腰斬去。
“還有反抗之力,很好,就看你能撐過本公幾刀。”
陶商嘴角掠過一絲冷笑,卻也不豎刀相擋,反而是猿臂一晃,長刀斜向焦觸的脖頸斬去。
這一刀後發而先至,竟是搶在焦觸刀勢之前襲至。
刀鋒未至,焦觸已精神受到重挫,臉色再度駭變。
眼前這年輕人自稱本公,那就意味着,跟他交手之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梁公陶商本人。
焦觸常年跟袁熙鎮守青州,未參與數場中原大戰,自也不知陶商竟還有這等強悍的武道,如何能不驚恐萬分。
就在他駭然之時,那一刀已快如閃電,勢如雷霆般轟至。
無可選擇之下,焦觸隻能強壓下驚駭,急抽刀勢,斜向相擋。
長刀如電,驟然襲至。
吭!
金屬交鳴,星火四濺中,焦觸身形劇震,張口便噴出一蓬血箭,險些被從馬上震飛出去。
趁着敵人身形未穩之時,陶商一聲低喝,第三刀已反手襲至。
焦觸氣血翻滾,心神已亂,此時眼見陶商殺招又至,隻能本能的橫刀再擋,但手臂上卻根本再提不起多少力氣。
又是一聲震鳴,一聲慘叫,一道鮮血。
焦觸那諾大的身軀,如斷了線的風筝一般,重重的飛了出去,就在他身形尚在半空之時,陶商已追至,手起一刀,淩空斬下。
凄慘之極的叫聲中,焦觸被攔腰斬成兩截,血肉模糊的兩段身體,跌落在泥地之中。
幾招間斬殺焦觸,陶商戰意大盛,長刀左右開弓,更是威不可擋的收割人頭,一路向着郡府殺去。
此刻西門一線的兩千多袁軍,剛剛被調來,卻爲時已晚,被項羽指揮着入城的鐵騎,殺的血流成河,屁滾尿流。
平原城頭,“梁”字戰旗,已高高折起,宣示着對這座平原治所實現控制。
陶商策馬狂奔,路着血路,一路殺至了郡府。
殺入府中時,舉目一望,整個郡府已亂成一團,數百袁熙的親兵部曲,正亂跑亂撞。
陶商殺的還不過瘾,二話不說,當即揮刀縱馬,率軍殺了上去。
管你是袁熙的親兵,還是袁家的仆丁,隻要膽敢不降者,統統殺盡。
陶商率領着鐵騎,如洪流般,一路輾着血肉而過,從正門殺入,從後門殺将而出,所過之處一命不留。
鮮血飛濺,斷肢橫飛,諾大一座郡府不多時便血流成河。
後門處,此刻已有不少梁軍将士殺至,正在誅殺漏網的敵卒。
陶商舉目一掃,卻見後門不遠處,正停着一車馬車,近百餘人馬,正在拼命的保護着那輛馬車,跟梁軍士卒苦戰。
那百餘人馬,并非袁軍裝束,倒象是豪強世族的私兵。
陶商忽然好奇起來,想要看看這些私兵們拼死保護的馬車中,坐着的到底是什麽人物。
興奮的陶商,當即一聲厲嘯,拍馬再度殺上,一人一騎如閃電般射出。
疾行如風,隻見寒光掠過,陶商如神将一般撞入敵叢中,手起刀落,瞬間有三名私兵被斬落首級,三股鮮血如泉水般噴上半空,那無頭的軀體晃了幾晃,栽倒于地。
一衆私兵們大驚,反應過來時,隻見一員玄甲武将,威似天神般殺近至前。
陶商目光藐視衆敵,如視蝼蟻一般,用命令的口氣喝道:“棄械投降,留下馬車,我就饒你們一條狗命。”
那威名一喝,有着不容質疑的威懾力,令衆私兵們爲他氣勢所懾,一時皆僵怔不敢動彈。
愣怔了一瞬,私兵叢有人大叫道:“保護大小姐,咱們跟他拼了,斬了這賊兵。”
衆私兵們如夢驚醒,鼓起勇氣喊殺而上,沖向了陶商。
“找死麽,很好,我成全你們……”陶商一聲冷笑,鷹目中殺氣迸射,長刀如死神的微笑一般,四面八方揮灑而出。
刀刀見血,瞬息間,十餘名叛衆便如切豆腐一般被斬碎,将殘存的私兵們吓到魂飛破散。
就在這瞬息功夫,大股的梁軍鐵騎已殺至,如狼似虎一般将那些叛衆肆意碾殺,轉眼之間,将馬車附近的私兵殺了個精光。
陶商這才收了殺意,一躍跳上了那車馬上,手中梁血的長刀,将那車簾一刀斬碎。
馬車内,立刻響起了女人的尖叫聲。
陶商凝目看去,卻見車内的角落裏,蜷縮着一個身着華服的年輕女子,正臉色蒼白,氣息緊促,慌張不安的向外張望。
原來是個女人。
陶商又是一刀,将車頂斬碎,那女子這次卻沒有再尖叫,隻是身形微微一震,倒象是個見過世面的大家閨秀。
殘陽之光照在她的臉上,陶商終于看清了那張臉。
那是一張清豔無雙,美刻不可方物,竟可與貂蟬相提并論的絕美容顔。
隻看一眼,陶商心頭就禁不住怦然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