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卻比曆史上,袁紹的對手曹操要弱不少。
曆史上的曹操,除據有兖徐豫三州,淮南之地,以及半個司州之外,還據有小半個青州。
而現在,陶商手中卻沒有染指青州一郡,司州方面,也僅僅控制了殘破的洛陽一帶。
而且,當時曹操是憑着經營多年的中原實力,跟袁紹抗衡,而陶商卻是靠着跟曹操剛剛搶到手才不到半年的中原,與袁紹一戰。
陶商之弱,也是理所當然。
“袁賊雖然實力強大,軍隊數量看起來有十五萬之多,但其内部卻分爲兩派,互相暗中争鬥,内耗也極大,我軍雖能用于正面決戰之軍,隻有四萬之衆,但我們卻團結一緻,上下其心,隻要拼死一戰,勝算還是很大的。”
陳平一席話,道明了敵我雙方的優務之勢。
他所分析的這番話,陶商自然也再清楚不過。
袁紹麾下英才豪傑雖然多,可惜袁紹在壓制派系内鬥這方面,做的遠遠不夠,使得麾下那些精英,以袁譚和袁尚爲首,分爲兩派,各懷鬼胎。
派系鬥争,必然會以己方一派的利益,做爲首要之重,反而會置袁紹的大局爲不顧,必嚴重削弱袁紹軍的戰鬥力。
陶商這邊就不同了,他的武将謀士的主幹力量,皆是召喚出來的英魂,這些人隻效忠于自己,不存在派系之争。
故他實力雖弱,卻能将五個指頭,輕而易舉的凝成一個拳頭,集中全力打出去。
反觀陶商自己,内部文武卻團結一緻,不存在什麽派系之争,可以說是鐵闆一塊。
眼下他麾下兵馬,已達到了七八萬之多,數量已相當可觀。
隻是他要在淮南一線,留有兵馬防範孫策,又要在南陽一帶分出兵馬,去防範劉表,故能用于正面戰場的兵力,不過四萬之衆。
四萬對十五萬,近四倍的兵力差距,可謂懸殊。
不過,憑着陳平所分析的優勢,陶商倒也有信心以弱勝強。
而近半年以來,中原經過蕭何的打理,已經頗見欣榮,糧草屯集至少也有百萬之斛,有了個堅強的後盾,也給陶商添了不少的信心。
“袁紹不光步兵衆多,麾下還有兩萬精銳的幽并鐵騎,還有顔良和文醜這樣的精通騎戰猛将,這可是一股可怕的力量。”身爲騎将,張繡一眼看穿袁紹真正強大之處。
衆将們皆神色微微一變,光一聽到“兩萬騎兵”四個字,就足以讓他們頭皮發麻。
袁紹本來也沒那麽多騎兵,但其在奪取幽并二州後,得到了馬源,再加上收編公孫瓒的騎兵部隊,其騎兵數量才在短時間内,爆增到了兩萬。
陶商雖然一直也把騎兵建設,放在極重要的位置,幾場大戰的勝利,也少不了騎兵部隊在關鍵時刻發揮奇兵作用。
隻是,他到底地盤在中原,戰馬的來源有限,這幾年從遼東等地購得,加上從曹操等幾路諸侯手中繳獲,滿打滿算也僅僅隻有不到五千騎。
五千騎兵對兩萬騎,同樣是懸殊的差距。
“步兵少于敵人又如何,騎兵少于敵人又如何,再多的兵馬,終歸也還是要人來統領的。”
張儀卻不以爲然的一笑,“袁紹以爲自己一統河北,實力已無人能敵,以他自傲的性情,必然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所謂驕兵必敗,隻要我們能利用好他對我們的輕視,不斷的削弱他的兵馬數量,待時機成熟,再給他緻命一擊,擊敗袁紹這頭巨鳄也沒什麽不可能的。”
陳平點破了袁紹派系之争的弱點,張儀眼光敏銳,跟着又揭穿了袁紹目空一切的傲慢。
他二人所想,正中陶商下懷,這也是陶商所認爲,可以擊敗袁紹的軟肋之處。
兩位謀士的一番自信之言,令衆将緊張的情緒,漸漸緩解開來,一股豪烈狂熱的自信,開始在堂中燃燒起來。
時機已到,陶商奮然起身,目光決然如鐵,豪情萬丈道:“當年我不過一縣令,都能殺出今日局面,如今手握精兵數萬,又有你們這些精英之士輔佐,袁紹雖強,又有何懼,咱們就萬衆一心,跟袁紹這老匹夫決一死戰,讓他站着入中原,橫着回河北!”
自信如火,豪情萬丈的宣言,如驚雷一般,回蕩在大堂之中。
一衆文武們,無不爲之感染,心中積聚的戰意,頃刻間如燎原之火般,燒盡了一切的疑慮。
“戰他娘的,袁老狗若敢過黃河,老子就把他砍成肉塊喂狗。”樊哙第一個跳起來,亢奮的咆哮。
緊跟着,英布也站了起來,豪然叫道:“老賊敢小瞧我們,我英布就殺他個片甲不留。”
霍支病就文雅多了,隻是站起身來,拱手慨然道:“去病願爲主公死戰。”
諸将戰意爆漲,各自慷慨怒嘯,凜烈的殺氣,幾乎将大堂都要漲破。
諸将奮勇,陶商暗松了一口氣,心中必勝的信心,更加強烈了幾分。
再無猶豫,陶商當即拔劍在手,向北一指,傲然道:“傳令下去,集結諸軍,不日發兵北上,與袁老狗一決雌雄!”
大司馬霸府的集結号令傳下,兖州、徐州、豫州等諸州駐軍,紛紛向許都方向集結。
各地郡國,也紛紛将屯聚的糧草,向着許都一線調運。
十日之内,陶商集結四萬兵馬,便由許都而發,向着黃河南岸方向開進。
淮南壽春方面,陶商依舊留徐盛,率五千精兵,坐鎮壽春,防範江東孫策的進攻。
南陽一線,陶商則以廉頗和陳登,率五千精兵駐守于宛城,監視武關方向曹操動向,以及新野劉表的荊州軍。
徐州方面,臧霸則率軍五千,由琅邪北攻青州,以牽制袁熙在青州的兵馬。
許都乃後方核心,陶商更不敢放松警惕,便留蕭何主政,執掌政局,調動糧草以及後續兵源,爲前線決戰提供保障。
因是花木蘭有孕在身,陶商此戰不便讓她随行,便留她在京中安胎,同時執掌八千精兵,鎮守帝都。
除卻留守之軍,陶商調動了包括五千騎兵在内,他所有能動用的機動兵力,悉數北上與袁紹的十五萬步騎決戰。
……
冀州,邺城以南。
旗幟遮天,芒芒如海,方圓十裏的曠野,皆爲袁軍的營盤所占據。
從邺城往南,通往黃河北岸重鎮黎陽的大道之上,數不清的士卒,數以萬計的民夫,無數輛滿載軍資糧草的騾車,源源不斷的向南行進,綿延百餘裏,不見盡頭。
“袁”字的金色大旗,傲然飛舞在河北大地上空。
在那面大旗的引領之下,十五萬的袁軍步騎,近五萬多名後勤丁夫,正浩蕩南下,直奔黎陽。
由黎陽南渡黃河,他們就将殺入中原。
黃昏時分,黎陽以北三百裏,内黃城外。
從邺城出發,袁軍以日行三十餘裏的速度,以蝸牛般的速度,不緊不慢的前進。
袁紹似乎并不急于渡河,仿佛對勝利志在必得,無論他何時渡河,陶商是必敗無疑。
袁紹這般悠閑,是因爲他事先已命文豪陳琳,寫了一篇文采絕佳的《讨陶賊檄文》,抄寫了十餘萬份,派細作四散于河南諸州。
袁紹相信,憑着他袁家四世三公,門生遍布天下的威望,憑着他如日中天的兵威,還未等他大軍過河,陶商的統治區内,必已是人心鼎沸,諸州諸郡的士民官吏,群起反叛響應于他。
他之所以不急,就是在等着中原諸州陷入恐慌鼎沸之士,那時再渡河南下,隻怕陶商未戰已自亂。
時已黃昏,袁軍安營紮寨。
中軍大營,那頂巨大的營帳中,身着金甲的袁紹高坐于上,聽取着細作發回來的一道道密報,目光中盡是霸絕天下的傲色之氣。
“父帥大軍尚未南下,便有這麽多豪傑之士表示擁護,可見陶賊在中原已極不得人心,隻等父帥大軍一過河,隻怕不消一月,陶賊必然土崩瓦解,父帥一統中原,看來已成定局。”袁譚不失時機的拍起自家父親馬屁。
那一道道的密報,皆是汝南等地的世族豪強,袁家的門生故吏門,暗中在向袁紹示好,表明投靠之心。
聽得兒子的話,袁紹手捋長須,微微一笑,臉上的傲色更濃。
顯然,袁譚這馬屁,拍在了袁紹的心頭上,令他渾然已忘了,當初袁譚瞞着他去刺殺陶商的惱火。
袁尚留守邺城,無法跟袁譚正面争鬥,眼見袁譚得了其父歡心,河北派的士人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田豐當即站了出來,拱手道:“大公子千萬不可輕敵啊,陶賊雖然實力弱于我軍,但此人用兵極是詭詐,想當初大公子在青州時,兵力不也遠勝于陶賊,最後還不是給他殺得大敗,甚至還爲其所擒,勞動主公親自出面,才将大公子解救出來,大公子怎能好了傷疤忘了痛呢。”
這番話一出口,當衆揭了袁譚的醜,立時嗆得袁譚啞口無言,面露尴尬惱色。
他瞪了田豐一眼,還未及說話,逢紀便跟着道:“陶賊已率四萬兵由許都出發,前來迎戰,誠如元皓所言,切不可輕敵,紀以爲,我們可利用騎兵優勢,分兵深入敵後,襲擾其側後,正以大軍正面推進,方爲上策。”
田豐揭了袁譚的醜,逢紀又獻上一計,轉眼間,袁尚一派便占了上風。
袁譚心中惱火,卻又計可施,急向許攸使了個眼色。
許攸心領神會,便不屑一笑:“元圖真是太過高看那小賊了,我承認,此賊确實有幾分詭詐之謀,但在主公十五萬步騎大軍,絕對的優勢兵力之下,任何的陰謀詭計,都要被輕易輾壓,何需還分兵抄襲敵後,多此一舉。”
袁紹自恃強大,不可一世,壓根沒把陶商放在眼裏,許攸這番狂言,正合了袁紹的心意。
袁紹立時一點頭,冷笑道:“我十五萬大軍,占有絕對優勢,确實無需用什麽陰謀詭計,此番我就是要以正義王道之師,一路輾往許都。”
許攸一席話,又替袁譚扳回了一程。
逢紀眉頭一皺,又看向了田豐。
田豐眉頭微凝,沉吟片刻,拱手道:“主公言之有理,我軍如此強大,一路正面輾壓,确實可摧垮陶商,不過豐卻有條一石二鳥之計,還望主公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