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将軍,敵将張繡曹洪,已率四千鐵騎盡出,向我大營殺奔而來。”斥候飛奔而至,将最新情報報上。
聽得這個消息,帳中的陶軍将官們,非但沒有感到震驚,反而面露興奮之色。
敵軍主動出擊,這正是他們想要的。
霍去病嘴角微揚,年輕的臉上,現出一抹自信的笑意。
高順也一臉興奮,拱手道:“霍将軍所料果然不錯,張繡和曹洪上當了,大舉來襲,正中将軍下懷。”
霍去病也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揮手冷冷一喝:“傳令下去,全軍即刻拔營,向濮陽圍營方向撤退。”
号令傳下,兩千陶軍騎士,當即棄了大營,向着東北方向退去。
陶軍前腳撤離未久,張繡後腳就率領着四千鐵騎,狂奔殺至,輕松的攻下了霍去病留下的一座空營。
霍去病臨走之時,故意棄下了不少軍械糧草,以營造出一副畏懼驚慌之下,倉促而退的假象。
張繡和曹洪,見得陶營的狼藉之後,二人更加自信心爆漲,認定陶軍畏于他們兵馬多,畏戰而退。
他二人當即下令全軍繼續追擊,決心一鼓作風殺入濮陽,連同陶商的騎兵,還有濮陽城外的步軍圍兵,一舉擊潰。
而後面的劉備,則率領着兩千步軍,随後跟進。
從韋鄉到濮陽,長達百裏的路上,四千曹軍追着兩千陶軍,一路狂奔。
是日黃昏,霍去病率領他的兵馬,撤至了距濮陽以南三十裏處,全軍停止後退,列陣迎敵。
風從北來,風中,卷着血腥的氣味。
霍去病駐馬橫槍,不動如山,渾身散發着一種與生俱來冷靜與決毅。
身後,兩千陶軍鐵騎肅然而立,一衆将士熱血悄燃,躍躍欲戰。
連退三日,今日便是決戰時刻。
兩千雙利如刀刃的眼睛,冷冷的注視着前方,注視着那滾滾飛揚,漸漸逼近的塵暴。
忽然間,霍去病的嘴角,揚起一條冷絕的笑意。
曹軍中計前來了。
高順看了一眼霍去病,又環視了周遭的地形,心中暗歎:“難怪主公會選擇他來領軍,而不讓我擔此重擔,此人能把戰場選在這裏,當真深得騎戰之妙,主公的眼光當真是非同一般,難怪呂布袁術,都會敗在他的手中……”
高順心中,對陶商的欽佩,越來越強烈。
正自神思感慨之際,對面的塵暴已越近,隐約已能看到奔馳的曹軍騎兵身影。
四千曹軍,如出籠的虎狼般,狂殺而至。
當先處,張繡和曹洪二将鬥志昂揚,一臉的自信。
張繡急于立功,好在曹營站穩腳跟,曹洪則急着報仇雪恨,爲曹家洗雪恥辱。
二人都急于一戰,滅了陶商的騎兵。
前方斥候飛奔而來,傳回情報,稱陶軍停止了撤退,正列陣于數裏之外,擺出一副決戰的态勢。
這正中張繡下懷,他當即催督大軍疾行,巴不得能即刻掃平敵人。
目之所及,隻見前方一望無際的平原,漸漸的開始有了起伏,原來寬闊的道路,逐漸收斂成了三四裏寬,兩邊開始出現了起伏并不太高連綿低坡。
張繡一度懷疑,陶軍選擇在這般地勢中與他一戰,莫非是想借着這地勢,打一場伏擊之戰。
但道路雖在變窄,卻至少也有三四裏的寬度,兩邊的坡地也不算高,這樣一種地勢,就算藏有弓弩手也沒多用處。
謹慎之下,張繡還是派出了斥候,沿着兩側坡地并行,随時偵察坡頂上是否有陶軍伏兵。
偵候們即始終沒有發現伏有陶軍弓弩手,張繡的擔心随之漸消。
一個時辰後,陶軍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
張繡和曹洪舉目一望,隻見陶軍上空,打着的是“霍”字的旗号。
“原來是個姓霍的在領軍,聽都沒聽說過,張将軍,你現在還怕勝不過這個無名之徒嗎?”曹洪冷笑道。
“曹将軍,今日就讓咱們爲曹司空大勝一場吧。”
張繡信心爆漲,一聲狂笑,大叫道:“全軍出擊,随我輾平敵寇,爲曹司空立功!”
嗚嗚嗚~~
牛角号吹響,進攻的号角響徹曠原。
震天的殺聲中,張繡和曹洪當先沖出,四千曹軍騎兵加快了奔行速度,浩浩蕩蕩向着陶軍沖湧而來。
從天空放眼看去,三四裏寬的道路上,遍布曹軍鐵騎,揚起的塵霧遮天蔽曰,曹軍猶如一道山洪一般,不可一世的向前狂沖。
大地在隆隆震顫,耳中已充斥着喊殺聲與馬蹄踏地聲。
面對着這般肅殺之勢,兩千陶軍騎士們,卻絲毫沒有一絲的懼意,他們的臉上所有的,隻有決然的殺意。
眼見敵騎已逼近,霍去病戰槍向前一劃,厲喝道:“重騎兵出擊,給我輾碎敵軍!”
雷鳴般的喝聲響起,前排千餘輕騎兵,迅速如浪而開,亮出了武裝到牙齒的重騎兵。
霍去病策馬揚鞭,縱槍飛奔而出,當先殺上。
天崩地裂的巨響聲中,五百重騎轟然發動,挾着山崩地裂之勢,随着他沖輾而出。
五百重騎發造出的聲響,竟是蓋過了四千敵騎。
高順緊跟其後,率領一千五百的輕騎兵,跟着重騎殺了出去。
天地肅殺,風雲變色。
頃刻間,張繡驚呆了,那些原本猖狂的曹軍騎兵,統統都驚呆了。
陶軍中,竟然出現了五百重甲鐵騎!
張繡震怖無比,所有的狂妄與鬥志,都在陶軍重騎兵出現一刹那間,被輕易的摧毀。
看着眼前的鋼鐵洪流,看看左右的地勢,再想想先前的諸般迹象,張繡此刻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竟是中了陶軍的殲計。
陶軍的撤退隻是假象,目的,就是爲了将他誘到此不利的地形,用重騎兵沖垮他的輕騎。
張繡駭然無比,已是驚到失去了方寸。
“重甲鐵騎,陶賊竟然動用了重甲鐵騎,中計了!”曹洪也是駭然變色,先前的狂意,頃刻間瓦解。
爲時已晚。
霍去病根本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縱舞着大槍,挾着一腔的殺意,率領着他五百重騎,鐵騎,以摧毀一切的威勢,狂輾而至。
重騎開路,輕騎在後,以楔形的沖擊陣形,向着正前方的曹軍沖來。
曹軍輕騎也已加速到極點,根本無法收拾住馬蹄,兩道洪流以飛快的速度,相對的撞去。
陶軍雖少,卻以重騎充當箭頭,曹軍輕騎雖多,卻怎經得起正面對撞。
“撤退,全軍撤退——”驚恐之下,張繡放聲嘶吼,急是勒住了戰馬。
張繡的喊聲,卻淹沒在隆隆的鐵蹄聲中,他的四千騎兵,來不及收兵時,陶軍鐵騎已撞至。
“蒙馬眼!”霍去病将大槍一旋,揮手将一道黑布,蒙住了胯下戰馬的眼睛。
五百重甲騎士得令,紛紛揚出懷中的黑布,将戰馬的雙眼蒙上。
眼前一片黑暗的戰馬,再無法看清前方,隻有在主人的鞭擊下,沒有任何恐懼的拼命向前。
兩道洪流,瞬息之間相撞。
轟轟!
震天的撞擊聲,人仰馬翻的倒地聲,聲嘶力竭的慘叫聲,瞬間交織成一曲凄厲之極的死亡樂章。
無盡的鮮血如倒流的瀑布,高高的濺上半天,散成了漫天的血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