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軍陣中,巨大的鬥艦上,曹性昂首俯視着陶軍數量又少,戰船又小的艦隊,眉宇中流轉着不屑。
“高順,你不是跟溫侯說我曹性不善水戰嗎,今天,我就證明給你看,你曹性不光箭術超凡,我還是精通水戰的天才!”
曹性的眼眸中,燃燒起揚名的烈焰,擡手一指,喝道:“擂鼓,搖旗,全軍壓上,撞翻敵船!”
桅上的旗手迅速搖動信号旗,隆隆的戰鼓聲沖天而起,号令傳下,一艘艘鬥艦上,千餘弓弩手,即刻向陶軍戰船,發動了鋪天蓋地的箭襲。
箭如雨下。
借着居高臨下,以及數量上的優勢,一輪箭襲罷,陶軍立刻被壓制,衆水手們極力的縮于船中,不敢冒頭。
方一交鋒,徐盛就陷入了不利的局面。
“夫君,我軍的戰船到底還是小于敵人,徐盛都被壓到擡不起頭了。”花木蘭看向陶商,神情擔憂。
陶商毫無擔憂,反而一笑:“水戰交手不比陸上,曹性這厮太過嚣張,我料徐盛隻是在試探他的虛實。”
陶商雖自信,花木蘭卻憂心不減,不安的繼續看向水面。
淮水上,曹性完全占據了上風,更加輕視陶軍,催動着他的戰艦,順流直下,弓弩箭飛蜂般狂射。
徐盛卻屹立在船頭,頭淋着大雨,揮動着手中戰刀,将襲來箭矢擋開。
他的自信,他的無畏,穩住了陶軍将士,令他們咬牙支撐。
轉眼,兩軍接近百步。
徐盛的眼眸中,陡然掠過一絲冷笑,揚刀大喝一道:“突擊隊,給我沖上去!”
号令傳下,位于後陣的數十艘艨沖艦,陡然間加速前進,如梭魚一般,向着逼近的敵軍大艦沖去。
他要以小船纏住大船,令士卒突上敵船,近身接戰。
旗艦上的曹性見狀,臉色頓時一變,顯然沒想到這個徐盛這麽猛,竟然會來這一招。
曹性急是大喝:“弓弩手,給我狠狠的射沖近前的敵船,休得令他們接近大船。”
号令傳下,上千名呂軍弓弩手,即刻調整方向,利箭從天而降,形如天羅地一般,向着徐盛派出的突擊船隊狂轟而去。
曹性自信的以爲,憑着自己強弓硬弩的優勢,可以射殺那些不惜命的敵人,很快,他卻發現自己錯了。
箭雖密,竟是擋不住陶軍小船的沖勢。
“曹性,千萬别小看我的小船……”徐盛嘴角揚起一抹得意。
呂軍不知道,甚至是陶商也不知道,他這些艨沖小船,看起來雖小,卻打造的極爲結實,外面蒙上了厚厚的羊皮,甚至連自家的神臂弓也未必射得穿,更何況是敵方的弓弩。
這支防護力極強,速度奇快的突擊隊,正是徐盛爲了以弱勝強,殺敵方一個措手不及而改裝。
轉眼間,二十餘艨沖艦,如一條條巨大的箭魚一般,迎着密集的箭雨飛快前行,如風一般的穿入了淮南水軍艦陣中。
徐盛親自指揮着其中一艘,放過其他戰艦,直奔敵方旗艦而去。
五十步……
三十步……
二十步……
轟!
一聲木頭斷裂的重擊聲中,裝有撞角的艨沖前端,重重的撞在了敵方旗艦側面,整艘鬥艦劇烈的晃了起來,艦上的士兵紛紛搖晃,竟有幾人墜落水中。
就在艦上敵人陷入短暫慌亂的空隙,徐盛赤起半邊膀子,大喝一聲,提着戰刀跳上了敵艦,手中戰刀狂舞如風,斬向了驚慌的敵卒。
他的身後,艨沖上的突擊士卒們,皆棄槳換刀,跟随着徐盛殺上敵船。
與此同時,整支突擊隊一往無前的楔入到敵陣中,猶如一柄利刃,輕易的撕開了一道口子,然後順勢而過,轉眼間就将淮南水軍從中分爲兩截。
敵方船隊陣形被破,後面的七十餘艘大小船隻,迅速發力前進,頂着着敵人的箭雨前行,弓弩手們奮力的還擊,以壓制敵艦上的火力,掩護各條突擊艦搶攻。
觀邊處,觀戰的陶軍将士們,此刻已是歡聲雷動。
樊哙驚奇的叫道:“真沒想到啊,這個海賊武力平平,水戰卻這麽強,太讓人意外啦。”
陶商也面欣慰,笑道:“你可别小瞧了徐文向,陸戰他不是你們的對手,水戰交手,十個你都不是他的對手。”
水寨之中,隆隆的鼓聲沖天而起,助威呐喊之聲沖天雲霄。
徐盛則威勢大作,戰刀狂掃,瘋狂的收割敵卒人頭。
鮮血飛濺,血與雨落遍全身,腥風血雨中的徐盛,如一員無敵之将,無人能擋。
位于上層甲闆上的曹性,這個時候已臉色蒼白,惶恐到亂了陣腳。
他以爲,水戰就是憑着人多,船堅高大,一路壓過去就行了,卻沒想到,竟然還有徐盛這一招,以少勝多,輕松的瓦解了他的陣形。
曹性更是驚恐的發現,一員舞刀的陶軍戰将,登上戰船後竟如履平地般,從下層甲闆一路殺上上層甲闆,直接就沖着他殺來。
“殺了那狗賊!”曹性顫聲大叫。
甲闆上的親軍士卒們,瘋了似的撲向徐盛,卻如蝼蟻一般,被徐盛盡皆摧殺。
曹性彎弓搭箭,想要憑着箭術射殺徐盛,但此時船上風大浪大的,搖晃不定,連站都站不住,更何況是開箭。
轉眼間,徐盛已殺至曹性跟前。
他手提着滴血的戰刀,大口的喘着氣,頂着大雨,挾着血腥的殺機,大踏步的逼向曹性。
“無名鼠輩,老子要你的命!”曹性無路可退,鼓起勇氣,大吼一聲,提刀向徐盛殺去。
“大河之上,你也配跟我一戰……”
徐盛嘴角揚起傲然冷笑,鐵塔般的身形忽然如影而動,如血色的閃電從曹性撞去。
這個時候,一道風浪打來,戰艦劇烈的一晃,曹性腳下不穩,立時失去了方寸,身子向旁一歪。
徐盛久習風浪,船雖搖的劇烈,他卻如履平地般,身形沒有絲毫動搖。
瞬間息,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和一道穩如鐵塔的身形,錯手而過。
一聲慘叫,一道鮮血飛濺。
曹性的左臂,在交手瞬間,被徐盛一刀斬落。
驚痛的曹性一聲嚎叫,翻倒在了地上,手捂着斷臂栽倒在了地上。
以徐盛的武力值,本與曹性相當,但他海賊出身,在風浪中如履憑地,反而助長了他的武力,此刻在船上的他,哪怕是英布這樣的絕頂強者,都未必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是曹性。
想起陶商下過命令,生擒敵将的功勞,兩倍于斬殺,徐盛便不屑再殺曹性,幾步殺至船桅處,戰刀朝着旗幟的繩索狂斬而出。
巨響聲中,“曹”字戰旗被斬落,墜入了風中。
将旗折倒,意味着旗艦的失守,其餘淮南水軍各船,瞧見旗艦失守,軍心瞬間崩潰。
失去旗艦指揮,軍心又瓦解,各船就此崩潰,隻顧四下逃散,哪裏還敢再戰。
徐盛豈奪下敵艦,揚起自己的“徐”字大旗,催動着自己的水軍,對敗潰的敵艦窮追不舍。
三千多的淮南水軍,先前占有上遊之利,順流而下速度何其之快,這時敗潰起來,上遊之利卻在了他的緻命的軟肋。
掉頭不及之時,兩百多艘戰船,很快被陶軍追殺,逐個擊破。
一個時辰的水戰,終于結束,三千淮南水軍被殺得屍浮江面,血河如注,近有千人投降,死傷近兩千之衆。
兩百艘戰船,除了半數被毀之外,其餘皆落入了陶軍的手中。
得勝的徐盛,并沒有趁勝向着敵方水營殺去,那裏還有呂布的步軍駐防,憑着他這點水軍,還沒有能力殺上岸去。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呂布的水軍已被徹底毀滅,就此喪失了淮河制水權,對陶商的糧道将構不成威脅,陶商的步軍主力,就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盡情的進攻義成城。
“嘀……系統掃描,宿主獲得淮河水戰勝利,獲得魅力值2,宿主現有魅力值65。”
腦海中響起了系統精靈的提示音,陶商欣喜不已,親自往棧橋去迎接徐盛。
水岸邊上,成千上萬的将士們,已經聚集在了水邊,用喝彩聲迎接他們的水軍同袍歸來。
一艘艘的戰艦靠岸,徐盛一馬當先跳下戰船,将生俘的曹性也扔下了船來。
“陶州牧饒命,曹性願歸順于陶州牧,請陶州牧開恩。”斷臂的曹性滾落于地,趴在陶商面前便巴巴的求饒。
這曹性倒也有幾分箭術,如是手臂沒有斷的話,還有幾分用處,如今已成了個廢人,還這般貪生怕死的德性,隻能引起陶商的厭惡。
“把這個膽小的廢人,給我拉下去吧,完了我再處置他。”
陶商揮手冷冷一喝,曹性現在的用處,也隻能充當“提款機”,以供陶商搜取殘暴點了。
“盛幸不辱命,爲主公殲滅敵軍水師,特來向主公複命。”一片歡聲中,血染的徐盛,笑着向陶商一拱手。
陶商哈哈大笑,拍着徐盛肩道:“文向啊,這一仗你打的漂亮,若我拿下淮南,你就是首功,走,咱們喝酒去。”
陶商摟着徐盛的脖子,大笑着還往大營去。
陶軍大營這般歡聲雷動,上遊呂軍水營裏,卻死一般的沉寂。
一個個呂軍士卒,目瞪口呆,神色愕然,還在沉陷于己軍水軍覆沒的驚恐中,無法自拔。
赤兔馬上的呂布,臉色鐵青陰沉,鷹目之中,閃爍着難以置信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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