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的正妻嚴氏病故,貂蟬這個妾室雖沒被提正,但在呂布軍中上下,人人早已視其爲主母。
方今城陷之際,張遼奉呂布之命,保護主母車駕出逃,就算拼上性命,張遼也要保護貂蟬周全。
可惜,就差那麽一點點,他就能殺到南門,卻被陶商大軍突然殺至,将他截在了後面。
眼見呂布已殺出包圍去,張遼拼死苦戰,還寄希望呂布會返身殺回,把他和貂蟬給救出去。
張遼的希望卻破滅了。
苦苦支撐半晌,非但不見呂布回救,遠遠卻瞧見呂布頭也不回,已然遠去,直奔南門。
張遼心中一陣的痛,他知道,到了這個生死時刻,他的主公已經顧不上他,抛棄了他這個部下,抛棄了自己的女人,選擇了獨自先逃,任他們自生自滅。
盡管張遼知道,呂布抛下他們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在内,但他依舊心中失望萬分。
怎麽辦?
心灰意冷,精神遭受打擊的張遼,腦海中隻剩下這個念頭。
換成魏續這種級别的将領,仗打到這個地步,恐怕腦子裏就隻有兩個選擇:
要麽投降,要麽戰死。
張遼那70多的智謀值,卻讓他看到了第三條路。
環顧四周,張遼很快就發現,陶軍數量雖多,但兵力卻主要集中在西東南三個方向,反而北面兵力數量并不多。
這也正常,根據陶商的事先推測,呂布一旦兵敗,最大的可能就是從南面突圍,前去投奔袁術,包圍圈的兵力集中于南面一線也屬正常。
至于北面,呂布從北面突圍,能去投奔誰呢,難道去投奔劉備嗎?
要知道,前不久他呂布才聯手陶商,奪了劉備的徐州,而眼下劉備名義上乃是曹操的部下,而曹操又跟他呂布有大仇,無論如何,呂布都絕不可能去投奔劉備。
所以,陶商自然也就不會在北面布過多的兵力。
呂布不能,但不意味着張遼也不能。
環顧四周形勢,張遼深知南面是突不出去了,他既不願戰死,又不願投降,幹脆一咬牙,改向北面殺去。
“文遠,夫君說往南面突圍,咱們爲何往北面去?”貂蟬有所覺察,從馬車中探出頭來詢問。
張遼長歎一聲,無奈道:“溫侯已經抛下了我們,獨自往南面逃去,北面敵軍薄弱,咱們隻有從那裏突圍,前去投奔劉玄德才有出路,跟着溫侯往南面突圍,隻有死路一條。”
什麽北面敵軍薄弱,什麽死路一條,貂蟬統統都聽不懂,她隻聽懂了一句。
呂布抛棄了他們。
霎時間,貂蟬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湧起了深深的震驚,那驚駭的表情,俨然不敢相信,呂布竟然會棄他于不顧。
旋即,她猛然想起了呂靈姬。
她想起呂布說過的話,爲了大業,犧牲區區一個女兒又如何。
親生的骨肉都能抛棄,何況是她這麽一個妾室。
“溫侯,在你的眼中,我真的和靈姬一樣,都是可以犧牲的人嗎……”
貂蟬喃喃自語,貝齒緊緊咬着朱唇,隐隐已咬出了血迹,那張絕色容顔上,驚愕已漸漸被傷感和失落取代。
張遼卻管不了主母的情緒變化,隻拼死而戰,率領幾百殘兵,竟還真殺出一條血路,殺出了北門。
逃出北門後,張遼不敢稍停,護送着貂蟬,帶着幾百殘兵,一路向彭城方向北逃而去。
日出時分,喊殺聲終于隐去,除了幾道未燼的烽煙外,整個下邳城已恢複了平靜。
陶商立于城頭,俯視着這座已經屬于他的城池,染血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欣慰暢快的微笑。
“嘀……系統掃描,宿主獲得下邳攻防戰勝利,獲得魅力值5,宿主現有魅力值53。”
總算魅力值又稍稍回複了,上回爲了獲取甘梅的幸運屬性,生生消耗了十幾點魅力值,可讓陶商肉痛了很久。
這回奪下下邳,此戰着實不容易,好在系統沒有坑爹,大方的送了他5點魅力值,很久以來都沒這麽慷慨,都讓陶商感動的有點想要哭了。
心中更加痛快,年輕的眼睛俯視下邳城,這座徐州治所,終于被他踩在腳下了。
今日一戰,意味着他終于坐穩了徐州牧的位子,徐州内部已經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接下來要對付的敵人,就隻有外敵了。
“屬下陳登,拜見主公。”身後傳來陳登的聲音,極是恭敬。
陶商回頭看去,看着這個面似忠厚的年輕人,看到的卻是一個聰明絕頂,權術高超的智者。
“此役能拿下下邳,元龍你居功至偉,得元龍這等奇才相助,我何愁大業不成啊。”陶商笑呵呵的将陳登扶起,毫不吝啬贊賞之詞,當着衆人的面,把陳登大誇了一番。
他自然知道陳登并非真的忠于自己,需當對其多加提防,但眼下下邳新破,陳登乃首功之臣,當然要以安慰爲先,以收取人心。
“可惜讓呂布從南面突圍,聽說那張遼還護送着呂布的小妾貂蟬從北面突圍,可惜了啊。”樊哙大呼遺憾。
陶商隻能搖頭一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自己的兵力有限,破城已屬不易,以呂布殘存的兵馬,還有其天下第一的武道,以夠殺出重圍,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沒什麽可遺憾的。
令陶商意外的卻是,呂布竟然會抛下自己心愛的貂蟬,逼得張遼跟他分道揚镳,被迫從北面突圍。
“張遼此人,竟然能夠看出我北面兵力薄弱,危機關頭做出決斷,不簡單啊……”
陶商微微點頭,暗自欣賞了一番,當即下令,留李廣和陳平守下邳,陶商率廉頗、樊哙二将,以及夫人花木蘭,率五千精兵北上去追張遼。
花木蘭一聽這道命令,不禁面露疑色,冷笑道:“我說夫君,你放着呂布不去追,卻反去追張遼這個無關緊要的敵人,你不會是沖着那個貂蟬去的吧,我可是聽說那貂蟬是天下第一美人,該不會是你那花花腸子又犯了吧,不要忘了,你才剛剛納妾,碗裏的還吃完,怎麽又瞧上鍋裏的了。”
花木蘭犯起了醋勁,她性情直率,當着衆将的面,就編排起了陶商。
左右諸将皆是低頭暗笑,不好發表什麽意見。
陶商略有尴尬,苦笑道:“夫人你就别挖苦爲夫了,陳元龍,你說說看,我爲什麽要去追張遼?”
陶商及時轉移話題,也想借見再考察一下陳登的見識。
“那登就冒昧的揣測一下主公的判斷了。”
陳登幹咳幾聲,一臉謙遜,“呂布即已殺出包圍,咱們想要再追上他已無可能,其必不敢在徐州逗留,隻能南下淮南,前去投奔袁術,短時間内不會對徐州構成威脅。”
話鋒一轉,陳登又擡手遙指北面,“反觀北面,近聞劉備已糾結五千兵馬複入徐州,前鋒已進入彭城境内,而彭城乃徐州北面門戶,險要之所在,倘爲劉備所據,下邳将不得安甯,下邳不安,則徐州不安。所以,登猜測主公追擊張遼隻是次要目的,主要目的必是搶在劉備之前,奪下彭城,将劉備趕出徐州。”
聽得陳登一番話,陶商隻說了六個字:“不愧是陳元龍。”
包括夫人花木蘭在内,廉頗等諸将,這才明白了陶商的真實用意,皆爲陶商的大局觀而折服。
“那我倒是誤會了夫君呢……”花木蘭臉畔微紅,歉然一笑。
陶商隻一笑置之,心中卻暗自爲陳登的洞察力佩服,暗想此人确爲奇才,倘若用得好,又是一個陳平,若是用不好,後患無窮。
不過這都是後話,現在最重要的是趁着大勝之勢,全軍士氣旺盛,即刻兵進彭城,把劉備趕出徐州,徹底坐穩徐州。
當下陶商便率五千精銳步騎,沿泗水一路北上,對張遼一行窮追不舍。
數日後,五千大軍,進抵彭城西南方向。
張遼過彭城而不敢入,徑直繞城而過,繼續望北。
就在陶商打算搶先派兵入城,先奪了這座兵力空虛的重鎮時,西北大道上,塵霧遮天而至,滾滾狂塵中,一面“劉”字大旗,進入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