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頗和樊哙二人,則是驚喜萬分,表情是同樣的出乎意料。
劉備那張灰白的臉,則是凝固石化,眼神頃刻間湧現了慘然的慌意。
兩軍士卒則無不是驚到目瞪口呆,一張張錯愕的面孔,仿佛是看到了這輩子最最不可思議之事。
那個被冠上李廣之名的無名小卒,不但一箭射中了戟柄,竟然還一箭把呂布的箭劈成兩半!
此等箭術,簡直是駭人聽聞,神奇到了極緻。
“不愧是神射李廣啊,我這80點的仁愛點和3點魅力值,真是沒白花……”唯有陶商卻淡然自若,年輕的臉上,浮現出了欣慰的笑容。
死一般的沉寂後,兩軍士卒皆蓦然清醒,頓時是一片嘩然。
“看來我麾下這李廣,果然還是有幾分能耐的,看這結果,似乎他的箭術還是略勝溫侯你一籌。”陶商以一種“陰謀”得逞的詭笑看向了呂布。
他兩人的箭雖都射中了戟柄,但李廣那一箭卻是在射穿呂布之箭後,才射中了戟柄,這其中的難度明顯要更勝一籌,毫無疑問,這射箭的比試,陶獲得勝。
呂布這才回過神來,壓制住震驚之色,暗暗咬牙,以一種愠怒的表情瞪向陶商。
自傲如他,方才那一箭射出,自信箭術天下無人能敵。
而現在,一個冒充古人的無名小卒,不但完成了和他一樣奇迹般的一箭,甚至還射穿了他的箭,超越了他。
呂布震驚,震驚于陶商麾下,竟然有這樣的神射手,更是惱怒,感覺自己落入了陶商的套子裏,被陶商公然戲耍一般。
盡管呂布困惑惱火,他卻不得不承認他輸了的事實,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如果公然食言,傳揚出于,他溫侯的顔面将何存。
于是,稍稍的權衡後,呂布深吸一口氣,強行壓制住胸中怒氣,冷笑道:“陶賢弟,沒想到你麾下竟有這等藏龍卧虎之士,這一箭當真不愧李廣之名,本侯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
陶商卻謙然一笑,“溫侯過獎,看樣子溫侯也承認是我勝了,但不知溫侯是否會信守承諾,不再維護那大耳賊。”
說話時,他殺機凜烈的目光,射向了呂布旁邊神色慌張的劉備。
劉備急看向呂布,神色中流轉着絲絲乞求,巴不得呂布會違約,甚至是當場惱羞成怒,跟陶商大打出手。
可惜他卻小看了呂布。
呂布不是那種頭腦簡單的武夫,他很掂量得清楚,在保護劉備和跟陶商翻臉,被天下人恥笑自己言而無信之間,哪一個份量更重。
隻沉吟了片刻,呂布眼中便隻剩下冷酷無情的果決,冷冷道:“本侯早說過,是要上天來做決斷,既然這是天意,本侯豈會違背,今日之後,你二人盡管厮殺,本侯不會偏向任何一方。”
看來呂布确是個輸得起的人……
陶商暗松一口氣,拱手笑道:“溫侯果然是言而有信的君子,遠勝某些假仁假義的僞君子,那陶某就謝過溫侯把大耳賊的人頭送給我了。”
陶商這邊在笑,對面的劉備卻連哭的心都有了。
“溫侯,你答應過要保護備的周全,豈能……”
失望慌張的劉備,激動的想要勸說時,呂布卻将手一揮,冷冷道:“劉玄德,你也看到了,不是本侯不想救你,而是天意難違,你好知爲之吧。”
說罷,呂布令士卒将他的方天畫戟收回,也不再多言,轉身向着下邳揚長而去。
劉備無可奈何,隻能跟着呂布一并退走,搶先一步直奔下邳城西南自己的軍營而去,趕着去與關張兩兄弟會合。
現在他已失失了呂布的保護,陶商的大軍近在咫尺,他也隻能自己靠自己了。
這一場會面,則以陶商的完勝而結束,他既得到了李廣這樣一員擁有神射技能的大将,又壓過了呂布的威風,逼着呂布被迫放棄保護劉備,可以說是大獲全勝。
會面結束,陶商也不遲疑,當即撥馬還往大營,準備用兵攻滅劉備。
……
下邳城。
呂布離城最近,帶着一肚子的憋氣,先行一步回到了城中。
張遼、陳宮和呂靈姬等文武,一早就守候在了城樓上,等着呂布會面的結果。
呂布入城,前腳才登上城樓,呂靈姬就迫不及待的問道:“父帥,陶商那小子可被父帥的威勢吓到,退兵縮回東海去了。”
“大小姐,這個陶商可不是膽小如鼠之輩,恐怕他沒那麽容易被吓走。”張遼從旁提醒他。
呂靈姬星眸一瞪,小臉頓生不悅,嘟着櫻桃小嘴道:“文遠叔,你總是說那小子不簡單,我可看不出他有什麽了不起的。”
大小姐發了脾氣,張遼也不好再說什麽,隻笑了笑。
“靈姬,你文遠叔說的沒錯,這個陶商可不是個省油的燈,爲父先前還不信,今天他卻是給了爲父一個大大的意外。”呂布也贊同了張遼的評價,語氣中竟平添了幾分對陶商的尊重。
呂布眼前自恃甚高,能得到呂布贊賞評價之人,天下寥寥無幾人。
呂靈姬等人聽得呂布竟然陶商刮目相看,不由都大吃一驚,呂靈姬更是催促着問會面到底發生了什麽。
呂布雖然很不爽被陶商羸了比箭,倒也不是虛僞之徒,便将他如何能陶商比箭,陶商麾下部将李廣,又是如何箭術神奇的經過,坦然道與了自己家女兒和一衆部将。
“什麽,那小子的麾下,竟然還有人箭術勝得父帥?”呂靈姬脫口一聲驚呼,俏臉上瞬間湧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左右文武也無不驚異,尤其是張遼高順等武官們,更是稱奇不已。
陳宮這等謀士跟随呂布沒多久,張遼等武将們卻是自并州起就追随呂布,深知呂布箭法精妙無雙,不光他們望塵莫及,放眼天下卻隻怕難逢敵手。
張遼雖不敢對陶商心存輕視,但他也萬沒想到,陶商麾下,竟然藏有箭術勝于呂布的人物。
無形之中,陶商給張遼的内心,帶來了更大的震撼。
“屬下在州中任職之時,曾聽聞那陶商在做海西縣令時,就建了一座講武堂,專門訓練一批有天賦的武生和文生,擇其中出衆者,爲他們改爲古人的名字,令這些人擔當重任,爲他效力,前番陶商奇襲郯城得手,聽聞也是他麾下被他改名爲陳平的文生,所獻上的妙。”
說話者乃陳登,他乃徐州土著士人,對陶商的底細,遠比呂布陳宮他們要清楚。
“這個講武堂,真的有這麽厲害?”呂靈姬撲扇着眼睫毛,依舊是狐疑不信。
陳登點了點頭,“确實是這麽厲害,不光是陳平,他麾下的廉頗和樊哙都是出自這講武堂,據說他的夫人花木蘭也在講武堂中修習過,今日這個李廣,大概也不例外。”
頓了一頓,陳登接着道:“不過也有傳聞說,陶商此人城府極深,早在陶廉任州牧時,他表面佯裝無能,暗中卻搜羅那些隐藏在民間山野中的奇人隐士爲門客,這個什麽講武堂,隻不過是他掩人耳目的說法罷了。”
“本侯沒有看錯,這個陶商果然是個人物。”呂布微微點頭,似乎佩服于自己的判斷,卻又奇道:“隻是陶商既有此能耐,何必還要在他父親陶謙面前僞裝成一副無能的樣子,以緻于陶謙把州牧之位傳給劉備?”
“這個嘛……陶商行事素來讓人捉摸不透,說實話,屬下也想猜不透他是怎麽想的?”陳登歎道。
城樓上,呂布的一衆文武幕僚們,皆沉浸于對陶商的奇歎之中。
這時,張遼卻想起了正事,歎道:“原來想借着劉備坐穩徐州,沒想到會生出這樣的變故,主公,我們真的不管劉玄德了嗎。”
呂布的嘴角,卻掠過了一絲陰冷的詭笑,“劉備雖敗,麾下卻至少還有千餘兵馬,陶商想攻破其營也不是一時半刻,到時他集中全力攻打劉備,本侯便可趁其不備,從背後給他狠狠一擊,便可将劉備和陶商二人一并鏟除,到時誰還能阻擋本侯獨吞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