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它們的實力更接近于狼妖,最起碼能把它困住了,而我則是軟的像一灘泥,癱在地上動彈不得,身子還微微的抽搐。
被狼妖劃破的傷口,除了流膿外,還翻溢出了一些惡心肉糜狀的菌落,跟爛木耳一般,這無極之地它是不能使用妖法,但可以細菌攻擊啊!我太大意了,沒想到它還有生化武器,早就該把七煞鎖魂令甩出去!
三尾從我身滾了下來,它受傷更嚴重,有一條尾巴已經斷了,嘴裏不時的噴着血,一股股的惡臭彌漫開來,渾身的皮毛打绺脫落。
“三兒!”我痛苦的抱住她,恨自己好沒用,好糊塗,本以爲先跟這狼妖周旋幾下,摸摸底細再說,誰料到它這麽猛!幾秒之内就把我們打成重傷!
“小哥哥,我不行了,”三尾虛弱的眯着狐狸眼,眸光中透出無盡的失落和哀傷。
“三兒,别胡說,振作一點!”我眼淚流了下來,滴滴答答的落在了三尾的臉上。
“小哥哥,記得...救奶奶......”她嘴巴虛弱的張阖着,眼神已經晦澀無光,狼妖的腐毒快速侵染了三尾,她傷口腐爛的愈發嚴重。
“柳如芸,你算好了沒有?”我痛苦的叫道,空間戒指裏,柳如芸盤腿禅坐,皺眉閉目,雙手快速的算着,明顯還在冥思的狀态中。
金甲從空間戒指裏飛了出來,往三尾嘴裏塞了一顆黑色的藥丸,又喂給我吃一個,說道:“媽媽說了,她還要再算一會兒,你們先把藥丸吃了。”
那黑色的藥丸,散發着難以描述的濃烈氣味,一含入口,便如吞了口液氮,奇凍無比,舌頭和牙瞬間“燙”麻了,我腦子鑽心的疼,整個人劇烈的顫......
三尾也一樣,渾身不停的打着擺子,然而令人吃驚的是,不消兩息之間,她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不再往外溢膿了,柳如芸作爲人師,通曉天下之物,此等奇藥估計也隻有她有。
一陣刺骨的冰寒後,我明顯感覺狀态好了很多,最起碼看東西清楚了,不再像剛才那般模糊的重影。
金甲難過的眨眨眼說:“爸爸,媽媽說了,這藥隻能暫緩腐毒的侵入,不可再發功運力,不然毒一攻心就無藥可治了。”
我長出了一口氣,噴出的都是白霧寒煙,微微的點點頭,嘴巴還在凍結中說不出一句話來,然而内心早已郁悶的要爆炸了!
我沒想到不能施展功法的我,竟然是這麽的弱,人類在三界中當真是最可憐的存在,沒有利爪獠牙,速度和力量也不占優勢,金甲的意思很明白,我已經廢了,再想有點兒作爲就是找死。
可是...接下來該怎麽辦?柳如芸說,人類可以利用智慧,這智慧可咋用呢?狼妖渾身硬如鋼鐵,實力最起碼也是煉神返虛的後期,還有其他的妖怪,此時此刻,我内心充滿了絕望。
稍作喘息後,我看見七煞的局勢也不容樂觀,它們雖然沖倒了狼妖,但利爪尖牙也是傷不了它,隻能撓劃出一道道火星!好在速度上不落下風,可以跟狼妖周旋纏繞。
就像七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打一個大人,速度不吃虧,但力量明顯差太多,魍已經負了重傷,一條胳膊被扯了下來,傷口噴出濃滞的陰氣.......
其他六煞也不同程度的負傷,但它們沒有意識,完全是符令塑形的傀儡,一個勁兒的往上沖,我估算了下,照這樣下去,用不了一兩分鍾這七煞就會全軍覆沒!
最厲害的魑腦袋被擰了下來,鋒利的狼爪開膛破肚把“屍體”扔到一旁,一個陣眼破了,局面瞬間一邊倒,七煞鎖魂陣很快就要瓦解,我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此一番,除非是成東青前來,不然我們必死無疑!
正在這個時候,柳如芸驟然睜開了眼睛,大聲道:“公子,左邊順時針第三個洞是生門!”
“生門?”我本來已經不透氣的鼻子瞬間通了,側臉看去,那洞門上的壁畫...是九頭蛇。
“那是七尾狐的巢穴,我們進那裏!”柳如芸說。
我的心猛一突突,進七尾狐的洞穴,還嫌死的不夠慘嗎?那七尾狐...比這狼妖更危險!我甚至懷疑,此時柳如芸跟我說話,會不會就是七尾狐制造的幻聽!
“柳姑娘,你确定要進七尾狐的洞穴嗎?那裏可是幻境!”我緊張的咽了口吐沫說道。
柳如芸說:“不錯!但同時狼妖也會被幻境困住,我們可以脫險。”
我擦,這算什麽生命?拿一種死換另一種死......
“公子,别猶猶豫豫,再耽擱一會兒,我們都玩完!”柳如芸急的大叫。
好吧,我心下一橫,反正都是死,死在七尾狐手裏總比死在這腐狼手裏強,最起碼不用變成一坨屍菌!我權且相信此時的柳如芸不是幻象,在這種不可預知的情況下,也隻能賭一賭了!
我抱起三尾大步向那畫着九頭蛇的洞穴走去,剛到近前,洞穴口上的壁畫瞬間變成了西夏妖妃的模樣,熒光舞動的少女,似乎還微微的沖我笑。
大步邁入妖瘴中,身後大廳裏那鬼哭狼嚎的動靜瞬間消失,一切仿佛被隔絕,宛如置身異界。
周圍都是紅霧,我什麽也看不見,隻能機械的往前邁着步子,走着走着,突然腳下一沉,身子猛的掉了下去!
他媽的!這是個坑!我自由落體的往下掉,大腦一片空白!
腦海中殘存的理智告訴我,這下面...是一柄柄倒立的刀劍,墳墓中最常見的機關,很快我就要被插個透心涼兒!
然而,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強大的重力加速度造成我大腦缺血,一下子暈了過去。
......
當我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紅色的帷帳床裏,身邊坐着一個女人,當我看清這女子是誰時?驚的眼珠子快掉下來,竟然是...紅衣女子鬼櫻!
鬼櫻捂嘴一笑:“葉彷徨,你醒了?”
我的心咚咚直跳,眼睛掃視着周圍,花瓶,字畫,桌椅,盆景,雕窗,這裏...明顯是個古代女子的閨房,到處都是紅色,和鬼櫻的衣着一一相襯。
“你...你,我在哪兒?”我哆嗦着嘴唇問,發現此時,自己的嘴也不麻了。
紅衣女子輕歎一口氣:“要我說你點啥好,好歹得了我的傳承,居然是這般廢物。”
“你的傳承......”我抽抽鼻息咽了口吐沫。
“對呀,”紅衣女子略顯無奈的苦笑:“要不是我的櫻牌救了你,把你直接送到酆都官邸,你現在已經死了。”
“櫻牌?”我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胸口,并沒碰觸到那櫻牌,空間項鏈還隐藏在我的靈魂裏。不過這也間接說明,我現在是真人在紅衣女子面前,并非那靈魂狀态。
再次看見了紅衣女子,我稍稍癡傻的愣了下,立刻就被無數困擾許久的疑問給淹沒了,我有太多的話要問她了,銘燕在哪兒?小亮在哪兒?我想...她也一定知道隐娘的下落,還有白魅!
“鬼櫻,你不是複活我的朋友們了麽?他們在哪兒?你告訴我好嗎?”我坐起身,一臉渴求的看着她。
鬼櫻呵呵一笑:“我隻答應救活他們,可沒答應告訴你他們在哪兒啊?對不對?你不要貪得無厭。”
“啊?”一聽這話,我心猛一咯噔,這個愛計較的女人真是太讨厭了,啥也要算個清清楚楚,跟個計算器一樣,她是答應我救活銘燕和小亮他們,确實沒答應告訴我...複活後的他們在哪兒?
不過,這還用答應嗎?我有些氣惱了,問:“不知道他們在哪兒?我怎麽知道你騙沒騙我,到底救活了他們沒有?”
鬼櫻一聽這話,冷笑了一下:“信不信由你了,不關我的事。”
我叫苦不疊,真想找根兒柱子把自己撞死,怎麽就認識了這麽一個奇葩的女人?我知道銘燕她們已經複活了,柳如芸也算出來了,可是...你告訴我一下他們在哪兒能死啊?
見我痛苦發愁的樣子,鬼櫻笑了,笑的是那麽開心,享受,這個家夥真變态!
“正好你下來了,我要讓你見一個人,這個人的意義,比你那些朋友重要多了,”紅衣女子突然一臉鄭重的說道。
“誰?”我心頭一緊,暗想...難道是隐娘?隐娘在陰間,這個預感,一直萦繞着我的心。
“你稍安勿躁,我去去就來,不要到處亂跑,被地府的官差看到了,我也救不了你,”紅衣女子說罷,轉身離開了閨房。
屋子裏就剩下我一個人,内心無盡的迷茫。
“公子,我們終于脫險了,這個女子是你的貴人,不要擔心,”空間戒指裏,柳如芸的聲音傳來。
我看見,她正抱着金甲一臉笑盈盈的說。
恍惚間,我感覺隔世爲人,剛才還在腐狼妖的追魂奪命中,現在...竟然躺在了紅衣女子的閨房裏,這生門...竟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