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濁一清？”我噓聲驚訝。
“不錯！西漢劉邦，東漢劉秀，大明朱元璋都是這個面相，一時半會兒跟你解釋不清，聽我的就好了，”柳如芸說道。
我倒抽一口涼氣，看着張芷嫣那可憐的吃相，這女子...竟有帝王之相，難道，她要當武則天？
張芷嫣拼命的吃着，還用袖子邋遢的擦嘴，此時的她根本不在乎什麽女性的儀容了，臉上那道傷疤觸目驚心。
我重新蹲湊過去問道：“姑娘，你怎麽一個人跑這兒來了？這裏多危險啊。”
張芷嫣努力的嚼着嘴裏的肉，腮幫子酸麻的說話都不利索，支吾道：“我要報仇！”
“報仇？”
“恩，我師父被奸人害死了，我要學本事，練武功，替我師父報仇！”張芷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沙地，神情有些癡傻的說道。
她的那些事我早已心知肚明，但爲了掩飾身份，還要假意問問。
“可是...你拜師學藝，怎麽來這茫茫沙漠了，難道這裏有什麽高手麽？”我眨眼微笑着問。
張芷嫣有些迷茫的瞟了我一眼，低聲道：“沒有，不過......”
她嗓子眼咽了下，歎了口氣：“你們救了我一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就什麽都告訴你們了，這附近有一個西域妖妃的墳，裏面有很多的天材地寶，我資質差，功法實難突破，高手大能都不願收我爲徒，我隻能靠自己，盜出妖器法寶，利用偏路達到報仇的目的。”
我唏噓感慨，想起第一次和張芷嫣見面時的情景，這家夥，深入湘西狼穴，想要盜取紅色妖石，差點兒喪命，還是我救的她，當時的目的和現在一樣，也是獵取天材地寶，替師父報仇，隻是便宜了金甲。
說起來這可憐之人，也确實有可恨之處，她很聰明，當時就認出了我的真實身份，還說薛平就是她的仇人，想引起我的同仇敵忾，可謂心機極深！難道...這種有帝王之相的人，都是這般狡猾嗎？白魅當初提醒我，對這個女人要小心一些，而柳如芸此時，卻想讓我跟她攀上關系......
“你的仇人是誰呀？”柳如芸上前一步問道。
張芷嫣迷茫的擡眼看着柳如芸，恨恨的低聲道：“白衣君子，薛平！”
我去！聽她這麽說，我心猛一突突，這家夥...又說假話騙人了！難道...她認出了我的身份了？
邏輯推敲了一下，不可能！如果她認出了我是葉彷徨，應該知道，自己曾親口承認殺師仇人并非薛平，再這麽說...智商也太低了，看來，她并沒認出我。
那爲什麽還要說薛平呢？我有點兒崩潰了，這女子一屁仨謊兒，狡猾至極，心機深的都有些病态了，難道...這就是帝王之術？
“哦，”柳如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輕咳了一下說：“薛平如何殺的你師父，你師父又是哪一個？”
張芷嫣鼻息沉沉的喘着，眼珠不停的轉，半天不做聲，像是沒想好怎麽跟柳如芸說。
“那是個僞君子，真小人！把我師父給害死了，至于我師父是誰？恕我不能告訴你們，”張芷嫣憋了半天，吐出這句話。
柳如芸笑眯眯的湊過來說：“好啦，過去的傷心事就不要提了，正好我們也是來找西域妖妃的，大家一起順路。”
“你們也是來找西域妖妃的？”張芷嫣警惕提防的瞅着我們。
“恩，”柳如芸笑着點點頭：“不過你放心，我們不跟你搶什麽天材地寶，隻想除掉這個禍害，它已經害死不少人了。”
“哦，”張芷嫣将信将疑的點點頭。
“另外，如果真有什麽天材地寶的話，我們也會給你，”柳如芸笑眯眯的拉着張芷嫣的手說。
“你們爲啥對我這麽好？”張芷嫣感激的看着柳如芸，又瞟瞟我，眼神中依舊閃爍着一絲狡黠。
柳如芸說：“因爲你所謂的天材地寶，對我們沒用，實不相瞞，我們都是魚教的人，魚教什麽也不缺。”
“魚教？”張芷嫣吃驚的看着我們。
柳如芸點點頭：“不錯，這位公子就是我們魚教新上任的人宗之主，慕秋白，慕公子！”
擦！她冷不丁叫我新名字，弄得我還挺别扭，尴尬的咽了口吐沫，沖張芷嫣笑笑。
張芷嫣一臉仰慕的看着我，那眼神中充滿了癡迷和崇敬，繼而...又失落的低下了頭。
“慕公子年紀不大，居然已經位居宗主之位，真是天之驕子，”她自卑的埋頭低語。
“姑娘，還沒請教你的姓名呢？”柳如芸問道。
“哦，我叫張芷嫣，”張芷嫣有些自慚形穢的說。
三尾湊了過來，用鼻子嗅了嗅張芷嫣，把她驚得往後一躲。
“這位小姐姐原本也是個極漂亮的女子，但臉上這道疤可惜了，”三尾說。
我一嘬牙花子，心說三尾這貨真是...打人不打臉，看透别說透，何苦揭人家的傷疤？
“三兒，閉嘴！”我皺眉瞪了她一眼。
三尾笑嘻嘻的說：“小姐姐，你放心，我能幫你恢複容顔。”
看着一隻狐理在沖自己說話，張芷嫣慌亂恐懼，躲到了柳如芸身後。
“張姑娘，你别怕，三兒是個善良的狐妖，她真的能幫你修複傷痕，”柳如芸安慰道。
“不！不不，”張芷嫣抖顫着腦袋直搖：“我現在挺好的，不要原來的樣子。”
“爲什麽呢？”柳如芸不解的問。
張芷嫣蜷縮成一團默不作聲，眼眶裏吧嗒吧嗒的往下滴着淚。
隻有我明白她心中的苦楚，長歎了一口氣：“如芸，我們尊重張姑娘的選擇，她一定有自己的道理，現在時間不早了，趕緊去找那妖妃的巢穴吧。”
“嗯，”柳如芸點點頭，拉起了張芷嫣。
面對這個心思極爲複雜的女人，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和她相處，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都要先過下腦子，真想不明白，柳如芸爲啥非要讓我跟她親近。
還有...這詭異莫測的沙海深處，張芷嫣怎麽找來的？她也懂時空穿梭之法嗎？關于西域妖妃的事，她從何得知？而且，似乎她的信息也有誤，這根本不是什麽西域妖妃，而是西夏妖妃！
我不願再問她過多，這女人滿嘴瞎話，問多了反而幹擾自己的判斷。
“公子，你背上張姑娘，我和三尾一起，咱們朝着兇星的方向飛，”柳如芸說道。
我一皺眉，她明顯是想制造我和張芷嫣親近的機會，張芷嫣連忙擺手搖頭：“不用不用，我吃飽喝足了，有力氣了，能自己走。”
我沖她苦笑了一下：“走？怕是走到那裏，天就亮了。”
說罷，我不由她分說，拽過胳膊把她背了起來，張芷嫣慌的像隻小鳥，稍作掙紮後蜷縮在我的後背上，動也不敢動。
我能體會到她的自卑，這女子極度的自卑又自尊，還有些變态的愛說謊，确實跟大明的朱重八挺像，隻怕是以後她得了勢，定會是個狠毒的人。
我起身騰躍把張芷嫣吓了一大跳，驚呼道：“公子，你已經煉神返虛了，會飛！”
我冷笑一下：“抱緊我，不然一會兒掉下去就不好看了。”
“哦哦哦，”張芷嫣緊緊的摟住我，臉蛋死死貼住我的肩，我能感受到她的臉在發燙，心也在咚咚的跳。
金甲在空間戒指裏問我：“爸爸，爲啥不讓她進來呢？這裏有吃有喝。”
我無奈的用心語回應：“你一天就長了個吃的心思，這女子是外人，暫時還不能讓她知道空間戒指的秘密，還有，她認識你，看見了你，不就暴露我的身份了？”
“哼！才不是呢，你是看上她了，背着她，好用自己的後背頂人家的奶兜兜，占她便宜，”金甲撅嘴道。
擦！金甲這話怼的我差點沒從天上掉下來，她思想怎麽這麽污！誰教她的？
“慕公子，”張芷嫣輕聲喚我。
“哦哦，”我還在跟金甲貧嘴，猛的醒過了神。
“慕公子，你很像我師父，氣質和感覺都很像，”張芷嫣說道。
我心下好笑，這張芷嫣又開始給我灌迷魂湯了，你師父？你師父不是一個糟老頭麽？把你從垃圾堆裏撿回來撫養長大，我跟他還挺像？這張芷嫣拍馬屁也不會拍。
“你師父多大了？”我笑着問。
張芷嫣說：“我師父...跟您年紀差不多，也是個天縱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