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困了,我要蒸發了!身子軟的像一灘泥,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境中,我看見一名皓發蒼髯的老者坐在高山絕巒的峰頂,正在優雅舒緩的彈着曲子,而我...則是站立在他的身後。
老者一邊彈一邊吟唱,唱的都是古時候的詩歌,我完全聽不懂,隻是覺得逼格很高,很飄逸。
夢境中的很多事,往往都是毫無邏輯可言的,我還琢磨着...古時候居然還有這種說唱歌手,卻不知爲何?什麽時候?我發現...在彈曲子的人,居然是我。
似乎很多并不屬于我的記憶湧入了大腦,那些看似陌生的琴弦,一下子像是闊别多年的老朋友一樣,我輕觸着它們,立刻熟悉了過來,行雲流水的彈着。
那陌生而又親切的記憶,放佛我是一個失憶的人漸漸梗醒了一般,很快進入了狀态,琴弦之音在空靈的山谷裏回蕩着,更加快了這種記憶的滲透和恢複。
我浸潤在自己優美動聽的琴聲中,心中又怅然失落,這麽美的曲子,如果以後沒人能聽到,豈不是浪費自己一生的感情,于是乎,場景爲之切換,我又端坐在一間竹樓雅亭間,奮筆疾書,将自己一生的樂理心得盡皆記錄在冊。
五行是金、木、水、火、土。五髒是肺、肝、腎、心、脾。五音:商、角、羽、徵、宮。五竅:鼻、目、耳、舌、口,一一對應,可控人心,可操屍行,太妙了,我自己都洋洋得意。
這個時候,突然雷動九天,一聲聲狂雷幾乎要把天震碎,身後一個小丫鬟提醒道:“先生,山谷裏,要屍變了。”
回頭看去,這丫頭正是柳如芸,她給我的感覺...像是使喚多年的婢女一般,輕輕歎了口氣:“看來...這絕魂嶺當真要屍骨無存了。”
話音剛落,但見原本芳草萋萋,流英缤紛的山谷間,石土破碎,從礫石泥縫間鑽出了一個個腐朽不堪的僵屍,猙獰着自己醜惡的嘴臉,連蹦帶跳的向竹樓雅亭飛來。
我輕撫琴弦,一陣陣爆裂的炸響傳來,這些僵物,殘留靈魄的髒體紛紛爆炸,腐屍殘骨迸碎漫天!
它們無窮無盡,似乎整個山谷就像是個藏屍無盡的深淵,黑壓壓惡臭不斷,腥風凄然,很快就把我們包圍了。
我快速的撫弄着琴弦,一道道沖擊波劃過,将一波又一波沖上來的僵屍炸成齑粉殘渣......
“爸爸,你幹啥?”耳畔傳來金甲的驚叫,我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但見自己雙手正捧住金甲的臉,拼命的揉搓着她的臉蛋,她頭發都被我揉亂了,像是爆窩雞一樣。
“啊?我在彈琴!”我驚駭道,腦子現在還是混沌一片,餘念仍留在夢中。
三尾站在一旁呵呵笑道:“小哥哥,你這哪裏是彈琴,純粹是和面!”
腦海中的魇像緩緩褪去,我逐漸清醒了過來,一看牆上的鍾表已經上午十點多了,這一覺睡的...我去!
“爸爸我餓了,我要吃東西。”金甲粘人的趴在我身上要吃的。
一聽她說餓字,我腦仁都疼,這家夥...簡直就是個怪胎,一個人的飯量相當于十幾個人的!
看見放在桌子上的古琴,我内心觸動,像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老夥計一般,起身坐了過去,輕撫琴弦......
一首優美的曲子突然而出,絲毫不卡頓,我一切都輕車熟路,那感覺,像是十幾年不騎自行車了,再騎依舊信手拈來...好神奇!好像有人在我的腦海中複制了記憶!控屍之法,五行之術,五髒之陰,這些......明明就是我自己發明的好不好?
這種怅然的感覺,猶如隔世爲人!
“砰砰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三尾去開門,來者正是柳如芸,她笑眯眯的走了進來,看見了我的進步,會議的點點頭。
“柳姑娘,好奇怪呀,我好像...被人複制黏貼了記憶,一下子琴譜音律全都會了。”我吃驚道。
柳如芸微笑着點點頭:“我聽見琴聲就過來了,不錯!這些東西要讓你學,沒個十年八年的别想見效果,所以,人宗戒指把一些人師的殘魄融入到了你的魄念中。”
“人師殘魄?融入我的魄念中?”我吃驚的看着她。
柳如芸說:“對呀,靈魄,雖然代表着人的貪念和欲望,但也是記憶的載體,所以僵屍屍變後第一個要害的就是它的至親之人,人宗戒指,将古代先賢的靈魄融入你的體内,你自然就獲得了人家的記憶。”
我驚顫的看着她,原來...還是這個戒指搗的鬼!
“你放心吧,它融入的記憶,都是有針對性的學理知識,和人家的生平無關,你拿來用就行。”柳如芸補充道。
我不可思議,居然這樣也行,那要是這融入法,豈不是天下所有的學問,都可以一夜之間變成我的知識?
“柳姑娘,那其他的功法秘籍可以嗎?我還有本地師的《酆罹符咒心經》,”我激動的說道。
柳如芸苦笑着搖搖頭:“除非你有這本書作者靈魄的殘念,否則我也沒辦法,給你的三本書,都是古代大賢寫的,戒指裏有他們的殘魄,所以你能一夜之間領悟,平日裏,你也要多看着幾本書,鞏固新增添的記憶。”
她頓了頓繼續說:“人師之法,囊括道家、墨家、法家、兵家、名家、陰陽家、縱橫家、雜家諸多先賢的知識,不是朝夕之間就能掌握的,需要循序漸進,送你的那個棋盤,包含了鬼谷子的智慧,可布天地之局,以寡敵衆,以弱淩強,乃是魚教最高階的人師法器,等你尋常知識精進鞏固後,我再逐步的教你。”
好吧,此時人師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蒼茫無邊的大海,其内包羅萬象,變化萬千,而我不過是海邊的一撮細沙。真可謂是天地人三師中,最複雜的一門。
我們收拾停當,下樓吃了飯,訂好機票,晚上的飛機直達銀川,柳如芸告訴我,所謂的黑風魔,就在銀川以北,古西夏王城的阿拉善沙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