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旃滿意的點點頭,從腰間抽出一把刀子,一點點的向我靠近......
我去!歸化?歸化啥意思?拔刀又是幹啥?三尾你再不出手,我可還擊了!
但見阿旃拿起刀子,劃開自己的手臂,一滴滴鮮血滴在我的額頭上,惡心的我登時就要翻臉!
“師姐你快看,它臉上的肉跳了,有反應了。”一旁的阿嘀也湊了過來,這個時候,但見兩道紅光閃過,電光火石間,兩人脖子上已經死死的纏住了兩根兒毛茸茸的尾巴!
是三尾,三尾出手了!我興奮的瞪大眼,但見兩根尾巴力道奇大,纏住她們的脖子懸空拎了起來!
那阿旃手哆嗦着,想去拽腰間的鈴铛,三尾最後一根尾巴立刻竄出纏住了她的手臂,輕微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疼的那阿旃大姐身子過電一般的抖。
“别耍花樣,不然你腦袋立刻搬家!”三尾從我身上跳下來,變回了狐狸的模樣。
她勒的太死了,那阿旃和阿嘀已經翻起了白眼,周圍的僧人屍煞們又蠢蠢欲動的往前湊,我趕緊提醒三尾:“三兒,别把她們勒死了!”
“我有分寸。”三尾回應道,她把阿旃和阿嘀放落在地,尾巴依舊死死的她們纏住脖子,防止她們耍滑頭。
稍微松開了些,阿旃和阿嘀劇烈的咳嗽,也看清了眼前的情形,她們心愛的“紫甲電煞”,此時正和一個狐妖站在一起,一臉壞笑的看着她們。
“你......”阿旃大姐一臉驚愕,眼珠子瞪的溜圓。
“别廢話!趕緊讓這些惡心玩意離開,不然後果你知道!”三尾呲牙恐吓道,束縛阿旃手臂的尾巴,也稍微松開了些。
阿旃的手,哆嗦着拿起了鈴铛,微微的搖了搖,那些屍煞一個個像是聽見了指令一般,轉身回頭,又朝一開始鑽出的地方走去,紛紛跳回“屍洞”中,不一會兒,整個後院就剩下了我們四個人。
“狐仙...别殺我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阿旃緊張的求饒道。
“有話好說?哼!那些天魂冬草在哪兒?”三尾滿目兇光的問道。
“啥?啥冬草?”阿旃嘴唇哆嗦了一下。
“裝糊塗?”三尾狠狠瞪着她,朝阿旃小腿上吐了一口口水!
那口水碰觸到阿旃的腿,登時變白,然後迅速擴散,像是石化了一般,不到一息的工夫,整條小腿已經變成了石膏狀!
“啊啊啊!”阿旃撕心裂肺的慘叫,身子劇烈的扭曲,像是承受了極大痛苦,已經無法站立了,硬是被纏在脖子上的尾巴給撐直着。
我看的心驚肉跳,三尾的口水...居然能把對方變成石頭?而且,似乎...這石化帶來的痛苦,要比骨斷筋折來的生猛,那阿旃已經疼的喪失理智了。
“三兒,你找那天魂冬草幹啥?咱不要那東西!脫身重要!”我愕然提醒道。
三尾不理我,又朝阿旃那條石化的腿微微吹了一口氣,登時,那石膏狀的小腿,噼裏啪啦的開裂,殘渣碎塊掉落,露出了森然的白骨!完整的标本“腳掌”呈現了出來。
阿旃直接疼暈了過去,我看得目瞪口呆,我的天!妖法好可怕!幸虧三尾跟我是一個陣營的,這他媽的...要跟我是對手的話,我還真虛她。
旁邊兒的阿嘀已經看傻了,她總算明白了三尾的手段,腦袋跟小雞啄米一樣點,結巴道:“我...我...我知道,别殺我,别殺我。”
“在哪兒?帶路!”三尾兇狠的沖她呲牙,那阿嘀猛一哆嗦,褲子一下子濕了,這家夥吓尿了。
要說...這天屍宗的人真沒骨氣,當真沒有九大宗派那些人骨頭硬,面對死亡,九大宗派的長老們可沒她們這麽慫,還尿褲子......
“在...在舍利塔後面的地窖裏!”阿嘀臉色慘白的回答。
三尾冷笑了一下:“别耍花樣,不然...我把你制作成白骨标本!”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敢!”阿嘀吓的滿頭汗,跟血水混在一起,簡直跟冥河裏的死鬼差不多。
三尾拖拽着她們,向舍利塔後的方向走去,那裏黑乎乎一片,還指不定有多少僵屍,我緊張的咽了口吐沫,再次提醒三尾:“三兒,咱們該走了!”
出人意料的是,三尾居然扭回頭來了一句:“我要救人!”
“救人?”我的心一突突。
三尾不說話,拽着她們繼續走。
來到了舍利塔後的一片空地中,揭開了地闆蓋子,一股奇臭沖天,緊接着...一幅令人魂不附體的畫面呈現在眼前!
但見地闆下...将近半畝地的地窖中,一個個被埋在泥漿裏的人,露出半個腦袋耷拉着,腦袋上...密密麻麻的長滿了筷子那麽長的蟲草!
我的心要吐出來了,我的天呀!這裏...至少有一兩百人!
他們腦袋上的蟲草...個個金黃油亮,成色質地完爆尋常所見的蟲草,這就是所謂的天魂冬草嗎?令人頭皮發麻的是,這些埋入泥漿裏的人,似乎并沒有死,還在微微喘息呻吟着。
“三兒...他們還沒死!”我驚顫道。
三尾不理我,而是轉頭笑眯眯的問阿嘀:“這一顆人頭,可以種幾茬啊?”
阿嘀哆嗦着嘴唇回答:“可以...可以種五茬,四十二天一茬。”
我開始懷疑人生了,地獄,我去過,陰司,我闖過,但從來沒想象過,陰陽兩界中,竟會有這麽邪性恐怖的所在,把人插進糞窖裏,腦袋瓜子鑽孔種蟲草!
白骨宗的人,我已經覺得是惡心恐怖的極限了,但和天屍宗的行徑比起來,我還是覺得這個更惡心!
“這些冬草,都給誰吃啊?”三尾慢條斯理的繼續問。
阿嘀咽了口吐沫,驚慌的回答:“這些冬草...都是給長老們,還有宗主準備的,狐仙,你放過我吧,這裏的一切都是你的。”
“種了五茬以後,花盆壘骷髅牆了?”
“對對對!是這樣的,什麽都逃不過狐仙的法眼。”
兩人交談着,我的心擰成了麻花,三尾說救這些人,可是...這些人怎麽救啊?沒救啊!他們天魂一個個被汲取成養分,灌注進冬草裏,早就成了傻子了!
我想起了自己被抽走天魂後,那癡傻可憐的狀态,心裏一陣陣同情難過......而且,這還隻是一方面,這些人身體被埋在泥漿中,吃喝拉撒全在裏面,鬼知道爛成什麽樣子了?
這個時候,但聽見那“菜窖”深處,一個腦袋插滿蟲草的女子,痛苦顫抖的吭哧,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我仔細聽,竟然是三個字:“殺了我......”
她反複的說着,殺了我,殺了我。是啊,此時此刻,殘存生命的意義,對這個可憐的靈魂隻是無盡的折磨!
我雙眼幾乎要噴出電來,惡狠狠的瞪着侏儒阿嘀吼道:“你們真他媽是群魔鬼!”
侏儒阿嘀吓的身子直抽,上下牙床打顫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哥哥,這群人顱骨鑽孔後,腦髓中都被植入了菌類蟲粉,已經救不活了,隻有将他們全部殺死,靈魂才能擺脫束縛...進入黃泉!”三尾恻隐的眨着眼說道。
我點點頭,皺眉問:“那你計劃?”
三尾張開嘴,濃滞的火焰從嘴裏噴了出來,嘩嘩一大片,整個“菜窖”像是被澆上汽油點燃了,妖火熊熊,把這些困在地窖裏的受難者統統燒死了,那天魂冬草噼裏啪啦的爆燃聲,像是靈魂痛苦的申訴......
“不要!不要燒我的冬草,燒了沒法向宗主交代......”這個時候,那阿旃已經醒了過來,看見眼前這熊熊的火焰,瘋癫顫抖的叫道。
“三兒,不能讓她倆好死了。”我發狠的盯着這倆畜生說。
三尾點點頭,再次操控着尾巴,把兩個魔鬼懸空拎了起來,這倆家夥在空中掙紮扭動着,那阿旃還想去探摸控屍鈴铛,被三尾用力一擰,整個手臂被絞碎脫落,骨碎鮮血染紅了尾巴!
但見三尾纏住倆人脖子的尾巴,開始跟蛇一樣延伸變長,尾尖鑽進阿旃和阿嘀的嘴裏,貫穿入喉,我吃驚的看着,不知道三尾這是什麽刑罰?
狐狸尾持續的往裏鑽,那阿旃和阿嘀的脖頸被撐的老粗,眼珠子都快擠出來了......
“三兒,趕緊弄死她們走了,我們不要玩了。”我小聲提醒道。
三尾點點頭:“我知道。”
緊接着,就見她倆皮囊迅速膨脹,身子大幅度的抖,像是吹氣球一樣的鼓了起來。
三尾說:“小哥哥,這種人,已經沒有必要輪回了,就算是變成蒼蠅蚊子也不夠贖罪的,幹脆魂飛魄散了吧。”
說罷,兩聲驚天巨響!兩團火焰在空中爆燃,阿旃和阿嘀,瞬間被燒成了殘渣飛灰!
死的是挺壯烈的,但我總覺得太便宜她們了,最起碼,也要折磨五個四十二天後再讓她們死,隻是眼下沒那工夫了。
正待我和三尾準備飛騰離開時,身後傳來了一聲聲清脆的鈴铛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