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很想看看蓉姐現在怎麽樣了?但不能回去,拉日昂措死亡之湖,給我留下了無法抹去的心理陰影。
三尾馱我飛着,漸漸的...我看到了公路,遠方似乎還有一些藏地的民宅以及牦牛的身影......
終于見到人煙了,我内心一陣悸動,等回到了内地,一定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然後再睡上一整天,養足好精神後再說其他。
“三尾,你的幻術不是能易容嗎?一會兒把我變成其他的樣子。”我提醒道。
三尾說:“放心吧,小哥哥,一會兒我把你變成一個大帥哥!”
“對了,你能隐身嗎?能隐身就更好了。”我笑着說。
三尾扭回頭撅着嘴:“小哥哥,火狐的幻術和銀狐不同,我們想隐身,必須修出七條尾巴才可以,現在我做不到......”
“七條尾巴?火狐和銀狐的幻術有啥不同的?”我好奇的問。
三尾說:“當然不同了,火狐在攻擊上比較強勢,銀狐注重的是防禦......”
三尾給我解釋說,火狐如火,火能化萬物,鑄萬形,它可以變成一切我想要的東西,前提是,她了解這個東西的内在屬性,比如,三尾可以化作一把劍,任我驅使,也能變成一匹烈馬,或者雄鷹,石頭之類。
另外,火狐也可以一對一的改變對方的屬性,比如将我變成其他人的模樣,将紙變成錢,或者把木頭變成石頭,等長出第五條尾巴來,甚至可以點石成金......
銀狐在幻術方面則要強大的多,可以說是真正的幻術!銀狐似雪,白雪皚皚,遮蓋了大地,讓人宛如進入另一個世界,而且,九尾銀狐制造的幻術,是任何法術不能破的!
所以,銀狐是制造陷阱的行家,把你引入險地,自己送死!當然,也不是說銀狐不能發起攻擊,但她的攻擊,相對于火狐來說就弱多了。
“兩者本質的不同在于,火狐的變,是真的變!五行屬性爻順發生了逆轉,兌變乾,坤變巽,物質的内在改變了,而銀狐的變是假的變,周遭本質并沒有變化。”三尾解釋道。
我倒抽一口涼氣,好神奇啊!沒想到兩種狐狸,妖法竟會有這麽大的不同!
“三尾,那銀狐的幻術,其實和鬼打牆差不多,地師中的鬼搬山就是銀狐的幻術。”我唏噓道。
三尾搖搖頭:“不是的,跟你說的鬼打牆不同,我知道鬼打牆,那是陰氣凝聚的假象,改變了外界,欺騙你的眼睛,而銀狐不一樣,她的幻術,直接作用于你的大腦,讓你的大腦産生幻覺,這點很可怕。”
她頓了頓繼續說:“當時纣王,其實就是被妲己給控腦了,鬼打牆是由外及内,銀狐是由内及外,以後我們碰見銀狐,千萬要小心!”
我的心一突突,由内及外?我去!忙問:“三兒,她們怎麽做到控腦的?”
三尾說:“那太簡單了,氣味兒,眼神,甚至些許毛發都可以做到控制人的身心,她在山谷裏撒泡尿,你路過就會中招兒,和白眼狼王的狼嚎不同,銀狐的幻術殺人于無形。”
我聽得遍體生寒,照她這麽說,那潛伏在東瀛扶桑的妲己,将會有多可怕!
“小哥哥,爲啥我說你不用擔心别人會認出你來,我可以改變你皮膚的屬性,是實打實的整容術,絕非易容那麽簡單。”三尾笑道。
我倆說着說着,已經來到了公路旁,漫長的康巴川藏線上空無一人,我們沿着公路時飛時走,等着有路過的車輛将我們捎回内地。
三尾把我變成了一個黝黑魁梧的漢子,濃密的胡須,一身發達的肌肉,可能在她的眼裏,這才是真正的美男子!
臨近隆冬,康巴線上積雪累累,這個季節怕是沒有什麽過往的車輛,我倆走了一天也沒碰見一輛車。饒是我和三尾都會短暫的飛行,但這裏不是香港,偌大一個西藏,要想走出去至少需要好幾天。
尤其是此處高寒缺氧的環境,雖然煉氣化神中期的修爲讓我的體質強于常人,但飛了幾次後,明顯頭暈眼花,腦袋發脹,不能持續那樣的急行軍。臨近夜幕,氣溫驟降,南方長大的我真是有點兒扛不住了,要知道,我身上穿着的...還是襯衫長褲。
終于,身後兩道亮光乍現,回頭看去,一輛豐田霸道車沿着公路駛來,我心頭大喜,這次,不管給人家多少錢,也要讓司機把我捎回内地去。
我向車子招手,霸道車緩緩停下,早就知道豐田霸道是川藏線上的神器,這裏的藏民們,隻認豐田的牛頭标志,什麽奔馳寶馬的都扯淡!
司機按下了車窗,令我吃驚的是,開這漢子氣十足的越野車的司機,竟然是個女的,年紀約莫三十五六,一臉黑黢黢的面孔,是個藏家女子。
“大姐,能捎我們一段兒路嗎?我給錢。”我咽了下幹涸的嗓子,哀求的看着女子說道。
女子熱情的笑了笑,操着不标準的普通話說:“快上車吧,外面冷。”
我披着三尾變成的紅毛皮大衣,激動的上了車,但見車子裏還坐着兩個小女孩,約莫六七歲,一身藏族的傳統服飾,看着我甜甜的笑。
他們很熱情,給了我一些牛肉幹和奶酪,還倒了一杯酥油茶喝。
“大姐,真太謝謝你了,我都快被凍死了。”我哆嗦着感謝道。
女子爽朗的笑着說:“沒什麽的,誰還沒個馬高蹬短的時候?隻是...小兄弟,這康巴線晚上很危險,經常有豺狼出沒,一個人在這裏走夜路基本上是送死,你從哪兒來的?”
“呃...我是窮遊的大學生,迷路了......”我支吾的應答道。
和這位大姐愉快的攀聊中我得知,她是拉了一些蜜蠟準備去成都出售,相當于跑商,她老公是四川人,在成都經營一家藏族裝飾品店。
而我,則求大姐順路把我也拉到成都,到了現代化的城市,該住店該坐飛機啥的,那就方便多了。
“大姐,您看,我給您多少錢合适?”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錢這事兒雖然有些尴尬,但必須要提,要不人家憑啥白拉你?
“算了算了,什麽錢不錢的,我幫你也是舉手之勞,藏家人最講究佛緣了,積德行善是給自己添福祿呢。”大姐連連擺手拒絕道。
我有些感動,似乎卷入天師一脈後,大部分人都恨不得扒了我的皮,願意無償幫我的,真的少之又少。
不過...有幾點我心存疑惑,她一個女人,拉着一後備箱的蜜蠟,還有珍貴的藏族飾品,就敢在危險的康巴線上開夜車?這多少令人不可思議!還有...這車裏就她和孩子們,她也敢單獨拉一個陌生男人上車?她不擔心我是壞人嗎?
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确實有些離奇,不過也不排除真的就是這樣,世上很多真實的事,往往比電視裏演的更加誇張沒有邏輯。
我太累了.....從被九尾狐抓走,然後熱醒,一直處于緊張焦慮的狀态,一路奔波,沒吃啥東西,躺靠在溫暖的座椅上,吹着暖暖的空調,我睡意漸湧,和大姐沒聊一個多小時,就困到快要蒸發了,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睡夢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陰間,在那九幽池旁,拉着隐娘的手,心疼的看着她。
“隐娘,等南宗仙祭結束後,我們就結婚,好嗎?遠離這些是是非非,我想和你在一起。”睡夢中的我,深情的捋過隐娘額前的亂發。
隐娘眼神複雜的看着我,疑惑的問:“那銘燕呢?你不要她了?”
我說:“銘燕隻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誤會,你才是我的妻子,你,我,孩子,我們是一家。”
我話音剛落,但見隐娘那滿是鬼氣的肚子裏,蹭蹭的往外溢着陰氣,一個模樣可怖,綠眼猙獰的小怪物的腦袋從她肚臍裏鑽了出來,嘿嘿的沖我笑。
它拳頭大小,滿嘴都是獠牙,不停的叫着:“爸爸!爸爸!”
我吓的身子一哆嗦,心說...自己的孩子,怎麽這麽醜?這...明明是惡鬼呀,比無魂鬼煞還醜!
“哼!你現在還要我們嗎?”隐娘表情陰冷的看着我,嘴角兒咧出了一絲冷笑。
“爸爸!我愛你!”那小鬼的腦袋瞬間鑽出,拉出長如蟒蛇般的脖子,一下子套在了我的脖頸上,濕滑油膩的舌頭,不停的舔着我的臉!
“啊!不要!”我驚魂喪魄的大叫,一下子從夢中驚醒,心砸的胸口兒都疼。
然而,當我睜開眼後,眼前所見的一切,更是令我差點把心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