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也真是人如其名,彷徨透了!找不到方向,隻能順着信中交代的内容拼命爲之。
普智等人見我從天而降也是吓了一跳,亂了陣法,紛紛站起身。
“這不是葉彷徨嗎?他果真也來了,現在外界都在追殺他。”一名小和尚駭然道。
“是啊!上次鬥法大會我見識過他的厲害,能借助閃電消滅對手,太強悍了!屬于年輕一輩最頂尖的高手!”另一名小和尚說。
“诶?他的樣子好奇怪,怎麽半張臉藍,半張臉紅,跟唱戲的臉譜一樣!懷裏還抱着一個女的,像是魚教的大弟子柳如煙!”
“他倆怎麽混在一起了?我的天!”
“是啊!還會飛呢?難道...他達到煉神返虛的境界了,好像不是诶,但也突破了煉氣化神的中期,上次還隻是煉精化氣中期的境界呢,太恐怖了!”
......
一群和尚絮絮叨叨,幾位焚香谷的長老更是面露警惕,護在了諸位僧人前。
“阿彌陀佛!葉施主,别來無恙啊!”焚香谷大長老上前躬身施禮道。
這和尚素質就是高!普智也走近上前,一臉陽光正向的看着我,說:“彷徨,你也來了,這不是魚教大弟子柳如煙嗎?”
我沖普智和諸位長老點點頭,咽了口吐沫說:“各位高僧!柳姑娘和鬼物搏鬥身受重傷,我實在不便帶她離開南宗仙祭,還望各位大師,慈悲爲懷,能帶柳姑娘離開這陰間,彷徨這廂有禮了。”
說罷,我放下了柳如煙,深深向他們鞠了一躬。
“阿彌陀佛!葉施主俠肝義膽,宅心仁厚,令老衲敬佩,隻是...這柳姑娘好像被人點了穴......”大長老狐疑的看着我。
“哦。”我尴尬的一咧嘴,白魅馬上控制着我的手臂,點了柳如煙後背一下,給她解開了穴道,柳如煙“噗”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踉跄的就要栽倒,我趕緊上前又扶住了她。
本來我很擔心,柳如煙會厭惡的拼命甩開我,但她沒有,隻是虛弱的站直了身子。看來這姑娘任性歸任性,但心裏并不糊塗。
“謝謝各位高僧相救......”柳如煙虛弱的說。
見此情景,大長老不再懷疑什麽,一臉慈祥的看着我說:“阿彌陀佛,葉施主,我見柳姑娘臂膀皆斷,受傷不輕,正好此次前來我們帶了鎮教之寶黑玉斷續膏,可以爲柳姑娘療傷。”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激動的聲兒都顫了。
柳如煙被幾名長老護着,退避到一旁運功療傷,普智上前擔心的看着我問道:“彷徨,你的臉怎麽了?一邊臉藍,一邊臉紅的。”
我搖頭長長歎一口氣:“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啊,一句兩句跟你講不清,倒是你們,深入這地府深處,挨着地獄入口布陣,所爲何事啊?”
普智笑了:“自然是超度地獄裏的亡靈,你聽...這鬼哭狼嚎的聲音,都是地獄中亡靈在受苦,地藏菩薩有雲,地獄不空誓不成佛!菩薩既有此宏心偉志,吾等諸輩也當效仿。”
“哦,原來是這樣...其他門派都在獵取天材地寶,你們卻在超度亡靈,真是佛家弟子心境高潔!”我敬佩道。
普智雙手合十,說:“彷徨兄過獎了,佛家修行與道家不同,道家講究取天地精華,修身練法,佛家則講究一個緣字,廣修善緣方得正果,平日裏在陽間超度法事,隻能度些孤魂野鬼,此次來陰間,可度這地獄裏的亡靈,解除大痛苦,于我等修行大有裨益,可比天材地寶貴重多了。”
聽普智一番話,我對這些佛門弟子更加敬佩了,又聊了幾句,耽擱不得,我起身飛躍,直直朝背陰鬼山外飛去!
安置好了柳如煙,我總算可以輕裝上陣了,其實她分析的沒錯,眼下想進入魚教,除非成東青是我親爹,我又何苦一味爲難她,此時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驗證紅衣女子的許諾,銘燕小亮他們到底複活了沒有?
他們的屍體,被關在覆日道人紫霄山後的土棺中,道君截走的隻是靈魂,這複活怎麽個複活法?不會複活了還是落在覆日道人手中吧?還有隐娘,她現在怎麽樣了?我時時刻刻都在牽挂着她。
我把心中的憂慮告訴了白魅,白魅說:“這個...你不用擔心,出去後,咱們先找一個地方躲避起來,然後我去找道君,我找他很容易的,到時候一問不就清楚了。”
我輕歎一口氣:“是啊,你是無形無實的魂,動作起來方便,我可就慘了,現在成了天下公敵,時時刻刻都有生命危險,咳!天下之大,竟沒有我的安身立命之處。”
白魅說:“其實...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你跟柳如煙說的那些,雖說赤裸裸的唐突,卻不無道理,你的鬼胎之身徹底激活了,能量太過恐怖,隻是被藍色心髒壓抑着,但藍色心髒一旦停止跳動,你還會變成魔鬼,這個時候,隻能靠柳如煙來感應天之手激活藍色心髒,可眼下的情形,你又不能和柳如煙一直在一起,所以,彷徨,你以後千萬不敢再用鬼胎之能了。”
我說:“是啊,其實我也在反思,之前一直以爲,是那九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魂體賦予的煞能,然而,在他們都離開識海後,我依舊可以輕松捏爆弘法的天靈蓋兒,要知道,青龍寺的鐵頭功在九大宗門裏是出了名的厲害!我并沒感覺身體有任何的虛弱,直到柳如煙喚醒了我,才一下恢複到了正常的狀态。”
“看來在進入魚教,和柳如煙天天在一起前,你是不敢再用鬼胎之身了,隻能靠自己本身的功法。”白魅惆怅道。
“恩。”
我倆說着說着,已經躍走了數百裏的路,白魅把我變成了一個披頭散發的孤魂,想着守在南宗仙祭的入口處,等着其他宗門退出的時候,跟着大部隊混出去。
然而飛着飛着,突然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兒,群山疊嶂間,我怎麽好像是在繞圈圈,之前躍過的山巒,又出現在眼前......
站在山頂攤開覆日道人給的地圖,不對呀!按理說,我應該早就到達記川河附近了,已經過了惡狗村,金雞嶺,黃泉路,彼岸花海.....怎麽還在這山裏的頭晃悠呢?
“白魅,我好像迷路了,”我倒抽一口涼氣。
“笑話!怎麽可能?這一路走來,我們都是直線朝着南宗仙祭入口的,”白魅說。
我嘬了下牙花子:“我知道,你看這地圖上,地府外圍的一片黑點,應該就是我們此時所處的群山,方圓不過一兩百裏,可是我都飛了三四百裏了,還是在群山裏轉悠,而且,你看前面的山,好像咱們之前來過!”
白魅也倒抽一口涼氣:“你不說我還真沒發現,确實是啊!鬼打牆了?”
“這也能鬼打牆?雖說我一躍隻有幾裏的路,可是...我一直在飛呀,不可能鬼打牆的,”我不可思議的四下張望。
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腳下的岩土晃動,情知不妙,趕緊擡起腿來,但見一隻毛茸茸的鬼爪子“蹭”的一下子探出,電光火石間差點兒摳住我。
我擦!什麽鬼?我的心咚咚直跳。
須臾片刻後,山頂岩土間,無數指甲鋒利的鬼手探出,到處抓撓,想把我揪住,我一躍而起,飛到了另一處山巅之上。
然而剛一落腳,馬上又是一隻鬼手探出,鋒利的指甲劃破的了我的腿,湛藍的鮮血流了出來。
我擦!真是夠了!我一怒之下,直接雷動九天,催動雷法總綱,用電能彙聚成一把長劍向那些鬼手砍去!
令我吃驚的是,這幾乎能把煉氣化神前期的高手劈成兩半的電能,擊打在鬼手上,竟然隻像是清風浮雲,根本傷不得絲毫!
這不可能!雷電是至陽之物,陰間的鬼物都是陰體,就算你強悍無比,但陰陽相克,你不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
說時遲那時快,又是幾隻毛乎乎的鬼手探伸出來,我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一路狂飛了半個多小時後,發現自己還是困在這山坳裏,到處都是如雨後春筍般的鬼手!
我的天!到底何方神聖?
“彷徨,這山不對!你的雷法好歹也達到了煉氣化神中期的境界,尋常的山,山頭都能轟平了,卻絲毫奈這些鬼手不得,這山體内,似乎都是鐵,把你的電能給引走了,跟避雷針一樣!”白魅驚叫道。
“跟避雷針一樣?難怪!”我的心猛一突突,又是連連躲閃,這些鬼手堅硬無比,确實像是鐵鑄的,輕輕一撓就是一道口子。
“哈哈哈!小子,别來無恙啊,我們又見面了,”正在我疲于應付,手舞足蹈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