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嗎?”歐陽呂在旁邊小聲的問道。
楊如水搖了搖頭道:“看不清,或許是由于地質原因,這地底原本就是空缺的,恰巧今日整個村子又震動了兩次,導緻這裏的土地承受不住重量,坍塌了下去。”
“那先生,如此一來,‘龍擡頭’的位置會受到影響,肖進還能受龍脈龍氣的庇佑嗎?”
楊如水皺眉道:“不會,相反,這坑洞剛好鏈接龍脈所在,原本有那大榕樹在,還會阻擋龍脈飛升之勢,現在榕樹消失,天坑直指蒼穹,下連龍脈、上達碧空,使得龍氣能毫無阻礙的釋放出來,作用在肖進的身上,這是極速發家之相啊。如此一來,肖進成爲真龍恐怕要由十來年縮短到三五年了。你看他,原本隻是外貌暗合帝王之相,如今竟然隐隐流露出君臨天下的氣勢了。”
順着楊如水的方向看去,赫然發現肖進在這一刻似乎高大了不少,一眼望去,就如同威猛的天神降臨凡間一般,竟然讓人有一種顫栗的心悸感。
“這是好事呐,隻要不影響肖進的真龍之氣,我就能說服他随我離去,先生爲何這副模樣?”歐陽呂問道。
楊如水眉頭卻是皺的更緊:“先生算計天下少有,肖進隻不過初具真龍之相,還不乖乖落入先生的掌心?隻不過我看這地底坑洞,似乎不像是天然形成,更似人爲啊。能将風水運用的如此神乎其技,也是個不得了的人物了,估計黃大師都未必有此能耐。如果當真如此,那歐陽先生可得小心了,我總覺得這個村子沒我們想象中那麽簡單。”
歐陽呂笑了笑,道:“先生放心,是不是人爲,待會下去一探究竟便可。倒是這肖進,我越來越感興趣了。”
村民用三根拇指粗的麻繩一條一條的接在一起,最後形成一條三十多米長的繩子,将一個村民慢慢吊下。幾分鍾後,坑洞下方傳來村民的回聲:“進哥,底下沒有看到聖樹,隻有一條洞穴不知道通向何方。”
“大牛,二牛,還有肖容你們幾人随我下去,其他人在這裏看着,預防特别情況發生。”肖進點了九個人,就帶頭要順着繩子往下爬。
這時,歐陽呂忽然開口道:“小哥,你瞧,我這恰有幾位朋友擅長風水與道家術法。這地底二十多米深,常年不見日光,乃是陰暗潮濕之地,指不定會聚集些少邪門之物,這兩天又承蒙小哥照顧,我以爲報,如果小哥不嫌棄的話,我們幾位倒想一同下去幫幫手,如何?”
歐陽呂步步爲營,話語中占盡先機,毫無挑剔可言,肖進涉世未深,隻覺得歐陽呂爲他考慮,也沒有多想,當即點頭贊同。
二十多分鍾,大家先後順着麻繩朝着地底爬了下去,消失在視野中,這種事情與我們并沒有太大關系,所以麽麽、小花還有我就留在了上面,和其他村民一齊等待着消息。
十多分鍾過去了,坑洞下方一片寂靜,好動的麽麽正探頭探腦的朝着地底望去,我也學着麽麽的模樣,好奇的望向坑洞下方。不過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身體不受控制,變得僵硬冰冷了起來。
“漂亮姐姐”
我驚恐萬分,但是話未出口,我的身體就不受控制,朝着坑洞跌倒下去。
“哥”
耳畔傳來麽麽拉長的尾音,望着下方深邃的黑暗,我的雙腿開始顫抖了起來,下落時帶動着呼呼的風聲,不斷從我耳邊呼嘯而過。
“我要摔死了嗎?”
在我疑惑間,我的手臂竟然再次不受控制的朝着前方探去,一根三指粗壯的麻繩被我抓在手中,緊接着,我的左腿朝着繩子纏了過去,頓時下落的速度大減,如同一個武林高手般,穩穩的落在地底。
洞穴下方昏暗無比,尋常人根本看不清十米之外的東西,我的視線在這裏也受到了阻礙,看不清遠處的情況。
但是奇怪的是,我的身體仍舊不受控制,在灰蒙中,朝着一個方向快速掠去。
“這頭蜣螂基本要成精了,身上靈氣四溢,乃是極佳的中藥,如果曬幹了碾成粉末,而後用天水服用,不僅能延年益壽,更能增加道行修爲,到時,你推算的境界必能再上一層。歐陽先生,單這蜣螂,你這一趟就值了。”
“哈哈,先生嚴重了,不過這卻是意外之喜啊。”
“聽到了沒,這頭蜣螂對歐陽先生有大用,大家别疏忽了。”
沖刺了上千米,前方傳來幾道議論聲,視線中,九道模糊的身影聚集在前方。
“速戰速決,有人來了。”
站在最前方的歐陽呂沉聲道。他身後,三個人影快速閃動,每個人手裏都捏着一枚黃色道符,随着道符舞動,三團暗紅色的火焰朝着中間彙聚而去。
“呀”
三團火焰最終相撞在一起,掀起一波炙熱的火浪,火浪中央,傳來一陣凄厲的嬰兒哭聲。
“是它?”
借着火焰的光芒,我看見火浪中央,一頭拇指大小的蜣螂正快速揮動着暗金色的翅膀,在火焰中四處逃竄。這蜣螂頭生獨角,渾身暗金色的甲殼如同度了一層金子一般,不正是前些日子,在大榕樹中我用精血喂養過的那頭?他怎麽也在這裏,還受到歐陽呂衆人的攻擊。
這蜣螂似乎也感受到我的氣息,扭頭看向了我的方向,發出高頻率的吱吱聲,雖然我聽不懂它的語言,但是冥冥中,卻有一股心脈相連的感覺,我甚至感受到它的焦急,生命攸關的焦急。
“我該怎麽辦?”似乎什麽重要的東西即将丢失,一股煩躁感湧上心頭。
“放了它。”
關鍵時刻,我的身體再次不受控制,冷冷的開口道,隻不過說出的卻是女聲。
“是你這傻子?”歐陽呂很驚訝我的到來,楊如水也一臉詫異的看着我。
“我不是他,這蜣螂與我有緣,放了它。”我控制不了喉嚨,嘴巴再次發出一道莫名的女聲。
歐陽呂正了正臉色,不再小看我,一臉凝重的稽首道:“不知何方高人,能否給在下一個面子。”
“你是什麽東西,憑什麽給你面子。”
‘我’呵斥了一句,身子竟如同柳絮一般,輕飄飄的躍過歐陽呂,直接降落在捉拿蜣螂的三人面前,快速的揮動三掌,這三人便如同被海浪拍打一般,猛的吐了一口鮮血,倒飛出去。
“我們走。”
打傷三人,‘我’面不改色的朝着前方繼續掠去,視若歐陽呂如空氣。那蜣螂也舞動着翅膀,飛到我的掌心處,用牙齒咬開一道口子,沿着我的手臂,鑽入我的心髒之内。
看着‘我’絲毫不顧他的面子,不僅打傷他的手下,還飄然離去,歐陽呂臉色極其難看的看着我離去的方向,目露兇光:“一進這洞穴,肖進就不受控制,帶着九個村民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現在這個傻子也變得這麽詭異,我們追。”
一連跑了五六分鍾,‘我’停在了一條河流邊上,這時,我才總算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這裏是?”
我站在河流旁,好奇的四處張望着,驚訝的發現這河流内的河水竟然是銀白色的,正散發着陣陣金屬的光芒,将這片空間照射的通透明亮。河流的頂部,那平滑的岩壁上則雕刻着一條黑色的巨龍,這巨龍身軀蜿蜒扭動,那猙獰的眼睛,嘶吼的嘴巴,似乎要吞下整片大地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與黑龍凝視不久,我好像被拉進一個奇異的空間,空間内,無數軍隊混戰在一起,震耳的厮殺聲和哭喊聲充斥着整片空間,到處都彌漫着鮮血的氣味,整個空間早已被鮮血染成血紅一片。
這,是一個殺伐空間,僅僅呆立片刻,我便有如墜入九幽地獄,湧出一股永世不得超生的絕望感,感覺自身靈魂似乎不受控制起來,正朝着這空間不斷往下墜去。
“吱吱吱。”
不過就在這時,一股刺耳的聲音響起,把我從無邊的幻境中拉出了現實,我睜開眼,發現那頭金色的小蜣螂正趴在我的鼻子上,一臉焦急的盯着我看到。
“嗡嗡嗡”
見我醒來,小蜣螂舞動翅膀,朝着河流上方飛去,而後,見我無動于衷,它又飛了回來,咬着我的衣袖,似乎想把我往前方拉去。
我畏懼的瞟了一眼雕刻在河流頂部那石壁上的黑龍,愣愣的跟着小蜣螂沿着河流上遊走去。走了足足有十多分鍾,便發現岸邊有一處銅門,此時銅門半開,似乎剛剛有人經過一般。
銅門之内,是一片類似于岩洞的空間,四處濕哒哒的,晶瑩的水滴順着岩縫不斷下落,在寂靜中發出急促而不雜亂的聲音。
“那無歐娜學也哦耶”
我後腳剛踏入銅門,岩洞深處便隐隐傳來低沉而有規律的嗡嗡聲,就好像有人在你耳邊竊竊私語一般,若隐若現。
再往前走了兩步,借着洞内昏暗的光線,發現岩洞最深處,有一處一米多高的平台,平台中央,一個黑色的銅棺靜靜的矗立着。此刻,銅棺之上,肖進正一手背負,雙目微閉着仰望半空,隐有一股獨霸天下的氣息流轉而出,讓人大氣都不敢喘息。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