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就在這時,原本異常寂靜的深林内忽然傳來陣陣刺耳的聲音,隻見前方那幾道沖天而起的光柱之中,飛出了一道龐大的身軀,這身影對着皎月的方向嘶吼了一聲,嘩啦一聲,它肩膀的位置竟然猛的張開,形成一對巨大黑色的肉翅。
一道銀白色的光華自它額間沖天而起,朝着天空中那黑色狗影而去,而受到光柱的撞擊,黑色狗影明顯一晃,如同電影畫面一般,猛的跳動模糊起來,大有消散之勢。隻不過似乎還差了一絲,黑色狗影雖然晃動了一下,但是緊接着仍然去勢不減的将整個月亮吞了下去,這一刻,整片深林陷入了無限的黑暗之中。
“哈哈,有趣有趣,伯樂易找,寶馬難尋。攔山路,明月照大地,現在又生生擠出個黑狗吞月。一物降一物,卻又一物生一物,生生不息,環環相滅,這等天才,這等寶地,天地難容啊。哈哈哈哈。”
黑暗中,傳來張伯的笑聲。他笑聲還未落下,天空中,陡然又傳來一陣悶響,七道紫色閃電撕裂虛空,直劈而下。
隻見閃電之下,正有七個黑影分别站在七顆高高的樹頂,七道閃電獨自分開,分别朝着這七道身影轟去。借着閃電的餘光,我終于看清了中間那道最大的黑影,這赫然是一頭巨大無比的蝙蝠,長長的肉翅張開,竟然有二三十米長,渾身漆黑,頭頂之上,卻有一撮銀白色的毛發紮成一道辮子,沖天而起,最詭異的是,它的雙目之間,竟然還閃爍着紅光,臉部面貌,竟然有七分像人,三分像老鼠,就好比人鼠雜交一般,充滿詭異。
“這還是蝙蝠嗎?”我震驚不已。
“别看它。”在我懷疑之際,張伯卻忽然跳到我身旁,用手捂住了我的雙眼。這一瞬間,閃電也恰好劈落在巨大蝙蝠的身軀上,那一刻,我分明看見它扭過頭,對着我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它竟然對我笑了?!”這個笑容揮之不去,瞬間就充斥了我整個腦海。很快的,笑容如潮水般快速退去,轉而化作無數拇指大小的蝙蝠。這些蝙蝠詭異畸形,雖是蝙蝠的身形,但是卻有着人一般的臉龐,正對着我嘎嘎大笑,伸出了利爪,朝着我的雙目沖了過來。小小的蝙蝠成千上萬,不知是由于恐懼還是什麽原因,我發現我竟然無法挪動步伐,躲開蝙蝠的攻擊。
“難道張伯的眼睛就似乎這樣被挖掉的?”數千蝙蝠已經臨近眼前。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絕望産生了淡定,我竟然冒出一種了卻執念的快感,想着至少知道大家口中邪門東西的長相,也死的甘心了。
在我凜然赴死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有人在我背上猛的推了一把,我踉跄的往前了走兩步,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那些拇指大小的蝙蝠俱皆不見了,四周則被閃電照耀得一片通亮,耳邊還傳來張伯的歎氣聲,“這小子,怎麽就這麽不讓人省事呢?如果不是我發現的及時,恐怕你的雙目就被挖走了。”
回想起剛剛那驚心動魄的一刻,我汗毛乍起,幸虧隊伍中有張伯這麽位經驗豐富的老者,不然輕則雙目報廢,重則命喪當場。我不禁向張伯投以感謝的目光,再也不敢在擡頭朝那幾道身影的方向瞅去。
很快的,閃電落幕,整片深山再次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或許是感受到四周陰氣的襲人,又或者是因爲害怕恐懼,大家不由自主緩慢的挪動着身體,朝着中間的位置靠攏。與此同時,之前雷電當空亂舞的地界,竟然傳來一道渾厚悠遠的笑聲,這笑聲洪亮無比,卻偏偏又給人一種冷入骨髓的感覺,就好比水與火,兩者不可相融,卻又偏偏融合在一起的感覺一般,更讓人覺得異常壓抑。
“笑?不是一頭銀眉大蝙蝠嗎?竟然會如同人類一般的笑?”劉燕銘嘀咕着,恰巧被我聽如耳中,我心裏不由得暗暗咒罵了一句,“頂着一張人臉,這還算是蝙蝠嗎?老子差點不明不白的就挂在它的手裏了。”
“不對勁。”很少開口的遊程裏語氣忽然有些急促的說道,“月亮已經算是落下了,那太陽呢?太陽也應該升起來了啊,爲什麽四周竟然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張伯?”
“因爲這明月照大地的風水大陣已經快成氣候了,唉,無論我如何想象,我始終都低估了這裏啊。不過放心,既然黑狗能吞月,太陽遲早都會升起來的,隻不過可能會推遲幾小時罷了。而且今晚的月華已經被它們吸幹了,那幾頭邪門東西指定不會久留的,我倒是不擔心它們。”張伯歎息了一句。
“什麽意思?”至邪之物退去,大家本該開心,不過張伯的最後一句話似乎又充滿了重重顧慮,衆人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上。
“哼哼,意思就是我們接下來可能要度過幾個小時的黑暗了,伸手不見五指,幾頭震懾萬邪的東西又在這時退走,少了坐鎮之物,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東西恐怕開始蠢蠢欲動了。”
“這”張伯的話讓人汗毛炸起,百邪出沒,該是多麽壯觀的場面!
“那張伯,可有什麽應對之策?”遊亮聲音明顯有些顫抖。
“沒有。”張伯回複的很幹脆,“不過你們也該慶幸,真正邪門的那幾頭東西有着強烈的潔癖症,不屑主動與我們動手,不然一絲希望都看不到。”
“那就是有希望咯。”衆人露出了欣喜的語氣。
“大家聚在一起背對背靠攏坐下,就祈禱在太陽升起之前那些個東西不會經過這裏吧。”張伯的話瞬間又将衆人打入低谷。
張伯僅是一個引路人,又不是專門的驅魔天師,能有法子對抗幾頭僵屍王救下大家一命就已經非常不錯了,哪裏能全部指望他呢。況且現在伸手不見五指,根本看不見路,一味的往前走,走散了情況更糟。開燈的話,更不可取,因爲偌大的森林,就這裏點着一盞燈,那搞不好會引來整個森林的髒東西往這邊靠攏,到時,就不是百邪回家這麽簡單的事了。況且九個人聚在一起,陽氣更勝,特别是有張武人的天師血在,多多少少能對一些東西形成震懾力,讓它們不敢爲所欲爲。所以張伯的建議還是最理智的,衆人馬上認可照做。
此刻,張武人仍在昏迷當中,所以大家便把他平躺着放在了正中間,而後八個人則用後背圍繞着他,席地而坐。
黑夜中沒有照明,看不清四周的情況,大家都選擇了沉默,異常的寂靜,就連身旁他人因爲害怕而拖長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黑暗中的等待比之前在明月高挂時的等待更讓人覺得難熬,而且随着時間進程,寂靜開始被慢慢打破,極遠的地方偶爾會傳來幾聲撕心裂肺的嘶吼聲。每當這嘶吼聲傳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往後靠了靠,以此來慰求一份安全感。更讓人絕望的是,那嘶吼聲似乎不斷的朝我們靠近。此刻正是百邪出沒之時,如果在太陽升起之前就被它們碰上的話,後果将會異常悲壯。
“嗚嗚嗚”
“嘻嘻嘻”
不久之後,想象中的嘶吼聲并沒有靠近,反而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傳來了陣陣女子悲恸的哭泣聲,這哭泣聲充滿絕望,直入心扉,讓人心生緊張。而後,哭泣聲停止,又傳來幾道銀鈴般的笑聲,不知爲何,笑聲過後,衆人反而頭皮發麻,渾身冒起雞皮疙瘩。緊接着,笑聲停止,但是圍繞着我們四周的方向,竟然同時響起了無數女子嘤嘤的聲音,這聲音有哭有笑,甚至還有恐怖的嚎叫,頓時,我如入冰窖,冷汗瞬間就打濕了衣裳。
“大家提高警惕了,似乎我們被包圍了。”這次,不用張伯提醒,所有人都明白這個事實,看來好運已經用完,最不想最恐怖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大家依舊隻能本能的拼命往後擠,給自己尋求一份心裏安慰。總覺得,往後擠一點,再往後擠一點就能逃脫危險一般。
我亦是如此,覺得前方危險,往後挪了半隻腳的距離,不過這時,我背部似乎頂到了什麽東西。
我第一反應就是扭過頭,問道:“張武人,你醒了?”
因爲按照我們的坐法,我背部隻能碰到張武人了。
四周忽然一片沉寂,我身後便沒有如我想象般響起張武人的聲音,大概沉默了五秒之後,我身後卻又猛的響起了一道聲音:“張武人,你醒了?”這道聲音似乎在模仿我,除了是女聲之外,連語氣都一模一樣。而且随着這道聲音的響起,我背部靠着的那人竟然開始用背部來頂我,而且力度越來越大,幾乎快将我頂了出去。
“張武人,你醒了?”過了五秒之後,這女聲再度響起,語氣還是和剛剛一樣。
“張武人,你醒了?”
“張武人,你醒了?”
而後,每隔五秒鍾,這聲音便會自動詢問一次,問的人心慌慌。由于我們九個人中,唯有劉燕銘一個女子,所以在我旁邊的淘寶王有些不耐煩的呵斥了一句:“劉燕銘,你tm給老子閉嘴,臭****,一直問一直問,不煩嗎?”
此刻我心情也不是很好,因爲背部那股撞擊的力度不但沒有停止,反而還在不斷加大,到了最後,她用力将我頂了一下,我身子一晃,差點直接被頂飛了出去,于是我也忍不住開口說道:“劉姐,你就算緊張,也不至于把我頂出去吧。”
“沒呢,我一直都沒說話呢,我還以爲是你們誰開玩笑呢。一直一直的問,還裝女聲,怪吓人的。”很快,劉燕銘的聲音有些哆嗦的從我右手邊傳了過來。我猛的意識到不對勁了,劉燕銘的聲音從我右手邊傳來過來,那就意味着她是坐在我右邊啊,那我身後這個人又是誰?會是張武人嗎?回想他之前的行爲,他應該沒這個膽子才對。
既然如此,那又會是誰呢?
“沒呢,我一直都沒說話呢,我還以爲是你們誰開玩笑呢。一直問一直問,還裝女聲,怪吓人的。”
就在這時,我身後再度傳來那道女聲,如複讀機般,将劉燕銘的話給重複了一片。瞬間,我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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